第3章

這件事離譜到我第一反應就是中了敵人的幻術。

太可惡了這個幻術師,竟然連成熟版的中也這種大殺招都放了出來,這他媽的誰頂得住?

我咽了一下唾液,費勁地把目光從對面這位帥過頭的青年身上挪開,職業的慣性讓我先确認起了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家咖啡廳,裝潢偏歐系,是我喜歡的那一類,空間很大,甚至還請了鋼琴師,但是客人并不多,大空間下屈指可數的幾位客人讓這家咖啡廳更顯得冷清。

窗外能夠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望過去的建築我也十分熟悉,雖然與我記憶中有一些不同,但這家咖啡廳無疑是位于銀座的一丁目。

……感覺這家咖啡廳一定是負收入的吧,這種好地段竟然只有這麽幾位客人。

觀察完所處的環境,我考慮到是幻術的可能性,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佩刀的位置上,不出意外地摸了個空。

我這種戒備的狀态對于這位中也先生來說可能有些反常,又或者是被晾着的不爽,他皺着眉,開口道:“咲?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咲!?

瞳孔地震!

竟然直接就叫名字的嗎,好,好大膽啊這位中也先生。

我捂住臉:“抱歉,請你再說一遍。”

“為什麽突然用敬語……算了。”他垂着眼,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捏着咖啡杯把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我是說關于你之前的離婚提議,我考慮了一下,對于我們兩個來說确實是最優解決了。”

我:“?”

哦,對不起,被美色蒙蔽了雙眼的我差點忘記了,眼前這個中也先生要跟我離婚。

聽對方的話,似乎先提出離婚的那一方是我?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和中也離婚?就算是幻術也不能這麽亂搞,崩我人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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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名下的房産……”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抿了抿唇,看起來對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有些不舍:“和車都歸你。”

那個愛車如命的中也竟然連車都願意分給我,這是準備淨身出戶嗎?而且我這離個婚還可以發財?小心被騙了啊這位中也先生!

雖然明知是幻覺,但是看他這副忍痛割愛的樣子,我竟然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

“那你收藏的那一屋子酒呢?”

聽到我這句話,他微微睜大眼,那張好看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我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他艱難地開口,看起來是想為自己挽回一下那些酒:“你不是不愛喝酒嗎。”

我只是試探性的一說而已,沒想到真的有那麽多啊,不愧是你呢。

不管怎麽說這個幻境實在是有些真實過頭了,在我對中也的認知裏,幾年後的他大概就是他這副模樣。

愛車愛酒,還有他那寶貝的要命的帽子,如果真的面臨離婚這種場面的話,也确實會做出淨身出戶這種事情。

就算外表稍微成熟了一些,但是本質上并沒有什麽不同。

可能是從我的潛意識中提取的幻境?

我出任務時也遇到過類似的幻術性異能,也愛用身邊親近的人來制造幻境,但是多數破綻都很大,為了掩蓋這種破綻,他們會讓你忘記你為什麽會突然處于這種環境中,只不過這種類型的異能力相對比較少,我們科室也沒有收錄多少。

這位幻術師倒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但是這也不就是直接告訴我這是幻術了嗎!?

搞不懂搞不懂。

而且我開始有些好奇,這裏的我們二人為什麽會離婚了,反正幻術裏的時間也不會和現實同步,我要不再了解了解?

好吧。

我承認。

我就是饞這位中也,對不起了真的中也,再稍微等我一下吧——

我馬上就回來。

而且和中也結婚這種天大的好消息,不亞于做了跟中也一起的春夢。

雖然現在正面臨着離婚的大危機。

我一直沉默着,這位中也先生可能以為酒的事情讓我有些不高興,他嘆了一口氣,萬分肉疼地說:“既然你想要的話,也給你吧。”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故作淡定地說:“我後悔了,我不會離婚的。”

他一愣,皺了皺眉頭,探究地看向我,對我說出這種話顯得無法理解:“我以為你是想好了才向我提出離婚的。”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整個人氣勢壓迫過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而且。”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嘴角的弧度徹底消失:“我不認為你是向我開玩笑,這種事,也不适合用來開玩笑。”

我看着他那雙藍色眼睛,有種說不出的心虛感。

我和他對視着,過了一會,他像是敗下陣來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撐住額頭,橘色的發蹭在他的黑色手套上。

“啊啊,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他說這話時聲音微沉,語調往下壓,透着些不易察覺的落寞。

“我不會接受你這種反複無常的态度的。”他看了一眼窗外,藍色的眼眸裏倒映着路過的行人,慢慢站起身,“今天就這樣吧,你考慮好再聯系我。”

既然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甚至産生了一種想要逃避的心理。

算了,我心想,雖然這位中也先生也很香,但說到底也不是真的中也,我幹嘛要在這裏浪費感情來對付離婚這種魔鬼場合啊?

解除幻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疼痛。

而我最讨厭的就是疼痛,平時小小的劃傷總能讓我嚎半天,雖然之後加入了Scepter4經常會受一些不大不小的傷。

但是對于“疼”這種感覺,我是永遠都不會習慣的。

不到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破解幻術,即便是存在于幻覺內的疼痛,我也不想嘗試。

但是想到某個橘發少年還在等我,而我也等他那句話等了那麽久,我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大腿側面,果然綁着一把小刀。

我捏着刀柄,果斷地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太雞兒疼了。

我疼到起了一身冷汗,臉上的表情也有了裂痕。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眼前的世界并沒有分解崩塌,對面的橘發青年也徹底地察覺到了我的過于反常,他雙手插進兜裏,微眯着眼,俯着身子看着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顯得有些冷漠。

“你從剛剛開始就很奇怪。”

他說着,伸出手用指尖觸碰了一下我額角的冷汗。

我愣愣地看着他,也終于考慮到另一種可能性,拔出小刀,顫顫巍巍地舉起全是血的手,上面鮮紅的血液和讓我無法忽略的痛覺提醒着我。

淦。

這他媽的好像不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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