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運之體

深夜

天湖邊,華文書閉着眼睛,站的筆直,真氣在她身邊滾動,略有暴走的趨勢。

她已經在這站了一天。

風拂過湖面,舞動了枝條綠葉,卻吹不散她的愁緒。如今她已不是那個躲在許文林身後的弱者,卻還是被無形的恐懼壓着。

今日,她親身體會到了淩念之的天運。

今早……

華文書在房前空地活動着筋骨,忽然感到不遠處略有靈氣波動,是誰在借助符咒飛了過來。細看之下,竟然是柳元龍。

深呼吸,體內元嬰咋了眨眼,滿足的睡下,華文書這才結束了晨練,柳元龍剛好落地。

“師傅叫你過去。”柳元龍老早聽到華文書奇跡般的修到了元嬰期,現在看着華文書,內心又是恨又是不甘心,他肯定華文書手裏有東西,不然怎麽能修煉得如此神速,如果那東西在他手上,呵呵!想罷竟控制不住眼裏的殺意。

華文書微微點頭。

“你回去吧,我現在過去。”說罷踏着輕盈的步子,朝路口走去,經過柳元龍身側時,她頓了頓。

霎時間,風靜雲止,連空氣都凝固了一樣。柳元龍的臉漲得通紅,青筋爆凸,雙眼血紅,瞪着華文書,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他完全動不了,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身上仿佛被無盡的線纏繞着,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

無法呼吸,不能動彈,黑暗和恐懼,逐漸将他吞沒,昏迷前依稀聽見一句話。

“再有下次,把你切了喂狗。”

黑玄和法舞相隔不遠,華文書沒花多長時間,就到了夏新覺所在的大房子,她一眼看到了在房前練射箭的淩念之。

“念之,你師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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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念之看到華文書,大大的眼眸頓時笑彎,“你來得真快!師傅去青戒了,你在這等他。”

等?去青戒了還叫她來等?華文書心裏暗暗諷笑,面上卻一片平和,“你師傅有說何時回來?”

“沒有,你等等就是了。”淩念之放下木弓,跑到華文書跟前,小聲的問,“诶诶,那個鳳晶在你這麽?”

華文書皺眉,夏新覺都和她說了什麽。

“你和夏長老住一起?”她看了眼這大房子,旁邊還晾着女式的服裝。

淩念之對華文書轉移話題有些不滿,“是啊,師傅這大,我在這方便。”

确實挺方便,這以後還方便你們談戀愛呢。

淩念之這些天一直在練習射箭,明明箭箭中紅心了,夏新覺還是要她繼續射。也是無聊了,如今看到華文書忽然想起了個好主意。

“你陪我練練手怎麽樣。”淩念之扯住華文書的右手,“我射了好久靶子了,好無聊的!”射人就不同了,而且眼前這人是元嬰期,有資格做她的對手。

華文書頭上都是黑線,射你師傅去啊!

“不合适……”她還沒說完,淩念之已經跑開,抓起木弓,凝氣就是一箭射過來。她雖然是築基初期,這一箭卻隐約帶着後期的霸道。

華文書皺着眉頭,身體往左邊移了一尺,那箭剛好在她右手臂旁擦過,射入後方的岩石上,頓時轟的一聲,岩石碎成小石子到處亂飛。她只能無奈的在兩人外部布了結界,讓結界吸收淩念之的箭氣,否則淩念之得把夏新覺的房子都拆了。

“好厲害!躲得分毫不差!”淩念之眼神一亮,這人的身法比師傅好,想罷下一箭已凝在弓上。

華文書雙手背在身後,躲得游刃有餘。她沒理由對女主動手,可這每一箭都是瞄準她的心髒,不管有意無意,這都讓她有些生氣。見淩念之三箭齊發,攻她頭心下腹,又想起柳元龍,她終于是惱了。

果然女主身邊沒有一個好人。

左手衣袖一拂,不費吹灰之力,華文書震碎了淩念之的箭氣。

“念之,夠了。”

然而淩念之好勝心卻升起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擊中她!想罷把木弓扔到身後,祭出一把火紅的長弓。

華文書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分不清武器好壞的笨蛋了,她一下就分辨出這把弓是上品。

“念之,夠了。”她聽到自己壓抑着怒火的聲音把這句話說了第二遍。

淩念之歪了歪頭,當作沒聽見。她才不怕呢,反正華文書不敢對她怎樣,平日都沒人敢接她的箭,這個機會可不能放過。“你接好了!”說罷一道帶着雷火之氣的劍氣直擊華文書門面。

華文書面無表情,左手一抓,那只雷火箭竟被她抓在手中,用力一震,又是逃不開破碎的命運。只是這次左手傳來了陣陣麻意,華文書看着在興奮的拍手的淩念之,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一而再,再而三,她倒是自信得很,以為上羽門沒人敢動她麽。想到小說裏原主炮灰的命運,華文書怒氣更盛,現在就喜歡招惹麻煩,不如就在她羽翼未滿之時将其除去,以免後顧之憂。

淩念之清楚的看到華文書眼裏的怒火,她心裏有些慎慎的,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豪感,正打算凝氣放箭,忽然右肩一沉。

“念之,人不能只顧着自己快樂。”華文書俯下身,輕輕的在淩念之左耳邊說。

淩念之顯然被華文書忽然的瞬移吓了一跳,手裏的弓也被華文書拍落,她身體動彈不得。兩人靠得極近,她都能感受到華文書在她右臉噴出的呼吸。

“再見。”

華文書催動着全身的真氣,在左手形成了一道霸道的靈氣,正要輸入淩念之體內,僞造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假象時,那些靈氣,竟然詭異的消散了,或者是被這天地吸收了。

華文書的心髒如被重錘一擊,吓得她冷汗直流,僵在原地。

這是偶然?她不敢想象。

就在華文書靈氣消失的一瞬間,淩念之身體一輕,于是趕緊推開了這個陌生的身體,心蹦蹦蹦直跳,竟是不敢正視眼前的人。

華文書咬緊了牙關,雙手握拳,指甲插入了手掌,血,一滴滴,滴落在地。她原地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異樣,一個猜想在心中形成,心跳停了半拍。

轉頭看向正在撿長弓的淩念之,華文書一掌劈出,果不其然,掌風離淩念之半尺時,消散了。

這世界在保護她。

華文書凄涼一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擡起頭,不肯讓淚水流下。這麽說,她來到這世界,是為了感受一下女主的風光,然後死去?

淩念之剛撿起長弓,就被一陣風吹疼了眼,再看去,哪還有華文書的身影。

只有地上鮮紅的血滴,告訴她華文書真切來過。

……

天湖邊

華文書還是暴走了,雙眼紅如烈火,額頭的魔紋隐隐欲現。她害怕,她想家,她甚至覺得無所歸去,這種懼意,讓她恨不得毀了自己。手掌的傷痕再次爆裂,鮮血被爆發的真氣蒸發,染紅了周遭的空氣。

失控的真氣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沖出華文書的身體,體內元嬰煩躁的滾來滾去,甚至拿着手捶自己的頭。她搖晃了一下,噴出了幾大口鮮血,終于是站不穩了。

這一跌,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勉強擡頭,華文書看到一雙藍眸。

“掌門……”

“別說話。”澤清夢點了點華文書帶血的紅唇,搖頭示意。見華文書閉嘴了,才撫上她的額頭,閉上雙眼,念着清心咒。

一陣清流從華文書的眉心灌入丹田,伴随着陣陣梵音。體內的元嬰停止了躁動,閉着眼睛,在澤清夢的真氣中緩緩睡去。

澤清夢居然還兼了佛修?

華文書模糊中帶着一絲疑惑,放松了身子,忍不住覆上澤清夢的手背。手好涼,不冷嗎?

見懷裏的人睡了過去,澤清夢才把周邊的結界散了。

“想殺天運之體,膽子真大。”澤清夢讓懷裏的人靠到樹幹上,一聲嘆息,輕的如同羽毛。

帶淩念之回來,非她所願;放蓮舟心進來,也是天道暗示。眼前的人,也是天道的手段。

搖搖頭,除幾千年前天道暗示她留在修真界,這是天道第一次插手下界,自有他的目的吧。

只是你心魔已成,日後上羽怕是留不住你了。手裏一道光融入華文書的丹田,澤清夢看了眼遠處的蓮舟心,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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