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凡界
這和想象中不一樣啊。晚上，華文書躺在木床上，稍微一挪動，木床遍發出滋滋的刺耳聲，怕吵醒旁邊的蓮舟心，把自己的外襯蓋到肚皮上後，就再也不動了，只是毫無睡意，恐怕要睜眼到天明了。
那日兩人到達山腳已是中午，天氣大好，不冷不熱，把白狼皮收入儲物戒後，華文書把戒指脫了下來，穿過一條紅繩，系到了蓮舟心脖子上。面對蓮舟心疑惑的表情，她說，“我沒有真氣再用它了，放在你身上我也放心。”
兩人一起走啊走啊，終于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村莊。
“你看什麽？”蓮舟心見華文書眯着眼睛看了老久，忍不住問。
“我在看有沒有當鋪。我們沒錢啊，怎麽吃飯住店，我總不能讓你睡在野外吧。”華文書說得理所當然，她是看過小說的人，自然懂得流程。
“小村子你想有什麽當鋪，告訴你，客棧都沒有，今晚要麽就住外面要麽就借宿在別人家。” 蓮舟心剛想嘲笑一番，又想起自己也千餘歲了，不該和這種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般見識。
“這……”華文書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确定村子裏只是零零碎碎幾戶人家後，有些喪氣的低下了頭。
蓮舟心擡頭看了看太陽，雖然是大中午，但是她真的需要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于是拉住華文書的手說，“好了二世祖，還說要做我姐姐呢，趕緊給我找個地方借宿，我的身體快到極限了。”
兩人進了村子，蓮舟心從儲物戒裏拿出了一壺酒。
“你也帶着儲物戒？”華文書問。
“廢話，誰沒有個儲物戒！”蓮舟心橫了華文書一眼。
“哦。”華文書摸了摸鼻子。
“拿着，不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吧。”蓮舟心指着不遠處的一家比較大的房子，“就那家吧，算是條件最好的了。”
一路上，兩人只是遇到了少許的老人和孩子，老人在自家門前掃着地，或是幾個人打着牌一邊罵着孩子，見到了華文書兩人，只是好奇的看多了幾眼，并沒有人上前問什麽。
“您好，請問有人嗎？”兩人在那家的門前站住，華文書輕輕敲了敲木門，通過木門的門縫隐約還看到裏面一位婦人在努力的織布。
“诶，來了。”只見婦人把東西放下，理了理頭發就往門口方向走來，剛開門，她愣了一下，又防備的看了兩人幾眼，問，“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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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們姐妹兩本是要去鎮上買些藥材，誰知今早被幾個流氓搶了銀兩，又受了些傷，我妹妹受了些驚吓，怕是不敢再趕路了。”華文書和善的笑了笑，順道摸了摸蓮舟心的頭，蓮舟心也配合，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抓住了華文書的衣衫，躲在她身後，澀生生的看着婦人，那模樣，別提多可憐，愣是把婦人看得母性大發。
“來來來，進來，我這剛好有個房間放着雜物，你們可以進去休息。現在啊亂着呢，到處都是強盜賊子，也難為你們兩姐妹了。”婦人見華文書知書達理的樣子，兩人又長得漂亮，特別是躲在華文書身後的蓮舟心，特別可愛，便把防備心卸了下來，想來常年是善良慣了。
“只是我男人和孩子都去下地了。”婦人忽然想起了什麽。
“我們可以等他們回來，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不會讓您為難的。”華文書摸了摸蓮舟心的後頸，滑滑的，很舒服。
趁婦人轉身，蓮舟心一巴掌拍到華文書不老實的手上。華文書低頭抛來了一個委屈的眼神，蓮舟心又一個白眼翻過去。
“您看，這是我家釀的酒，今日就送給您了。”婦人一回頭，華文書就換了個臉，笑盈盈的把酒壺放到婦人手裏。
婦人看着手中精致的酒壺，喜歡得很，但又不好意思，“這怎麽好意思……”
“一點心意，您別拒絕了。”
“姐姐，我好困。”蓮舟心看着華文書還想繼續閑聊下去，不免煩躁，她雖然可以僞裝成各種模樣，但不代表她喜歡，而這華文書，僞裝能力可不比她差。
“哎喲小妹妹困啦。”婦人蹲下身來捏了捏蓮舟心的小臉，“阿姨這就去給你收拾個房間，不過只有一張床，你們就先湊合一下。”說完歡天喜地的把酒壺放到櫃子裏，去給兩人收拾房間了。
華文書一低頭，果不其然，蓮舟心的臉黑了一半。“忍忍，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喜歡孩子。”
“讓她捏你，你忍忍。”累到極點的蓮舟心呵呵一笑，那表情像要殺人。
當我沒說。華文書聳了聳肩。
當晚婦人的丈夫回來了，帶着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長得黝黑黝黑的，和婦人有幾分相似，想必是他們的兒子了。漢子和孩子看到華文書和蓮舟心有些驚訝，婦人趕緊上去和漢子說情況，那孩子，倒是一眼不眨的看着蓮舟心。
夫妻兩人的對話自然一句不漏落入了華文書的耳朵，她戳了戳坐一旁的蓮舟心，“那孩子好像看上你了。”
“你再戳我就把你手砍掉。”蓮舟心經過一個下午的打坐休息，雖然沒有回複什麽妖氣，但人倒是精神了很多，這才有力氣陪在華文書身邊，等着主人回家。
“你這妖怎麽這麽惡毒。咦？他們說到了咱們的酒。你看，那男的要去取酒了。”
“來，都吃飯了嗎？”漢子喝慣了酒，一聞酒香就知道那可是好酒啊，當下寶貝的把酒壺放好，過來招呼兩人上桌吃飯。
“我們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以招待的，就一些番薯米飯還有菜，姑娘要是吃不慣，我叫娘子煮點別的。”漢子看得出兩人不是他這種人能比的，不然怎麽拿出那等好酒，尋思着把酒賣錢，賣掉的錢說不定可以買十大壺酒。
“不用了大哥，能吃飽就好，沒那麽多講究的。”華文書笑了笑。
“那小妹妹怎麽不吃。”黝黑黝黑的孩子吃飽了就做到蓮舟心的凳子邊，他可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姑娘。
婦人見兒子如此，也是笑笑不說話，起身去準備晚上要用的洗澡水。
這當然不能吃啊，凡界的食物一點靈氣都沒有，誰吃誰拉肚子。華文書吃着個番薯，欲哭無淚。
“我剛才吃了姐姐帶的饅頭。已經吃飽了。”蓮舟心笑眯眯的看着華文書，猜着這人等下要跑多少趟廁所，心情不錯。
當晚，黝黑小男孩被蓮舟心指使着又是捉螞蟻，又是摘果子，簡直上蹦下跳什麽都幹了。華文書從茅廁出來，腳軟的扶着椅子說，“畢竟人家爹娘收留了我們，你可別太折騰了。”
蓮舟心一轉頭，笑得人畜無害，“那你給我數螞蟻去？”
華文書果斷轉頭去收拾房間。
經過主卧時，又聽到裏頭的對話。
“這兩姐妹長得這麽标致，姐姐還受傷了，不會是惹了什麽仇家吧。”
“應該不會，看她們神色挺和善的，又不急不慢，不然我怎麽敢讓她們進門。”
“這幾日鎮子死了不少人，都是些貴人啊，聽說兇手是個少女……”
“不是吧，你怎麽不和我說，萬一……”
“什麽萬一不萬一的，我們這窮人別人也看不上。明天她們就要走了，晚上別生事就好。快睡吧，明天我不出活了，在家陪你。”
當夜，華文書失眠了。
“你知道你雜亂的呼吸很吵嗎。”蓮舟心其實也沒睡着。
“原來你還醒着。”華文書趕緊轉了個身，床馬上滋滋響起來，天知道她一直不敢動多辛苦。“我聽他們講，鎮子出了事，想着我們到底該不該去鎮子。”
蓮舟心沉默，沉默到華文書以為她睡覺了，她才緩緩的說道，語氣中帶着少有的認真。“你到底為了什麽來凡界。”
“我遇到瓶頸了。”華文書倒是沒瞞她，“我們靈修到了一定程度，思維境界也要上去，否則身體境界就會止步不前，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所以說還是我們妖好，只要有足夠的力量，管你什麽心境。”蓮舟心回憶起以往修行的日子，一旦達到瓶頸，就用更大的力量沖破它，粉碎它。境界自然就上去了。
“所以你只是想下界游歷。”蓮舟心感覺自己又被忽悠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利用我對司徒子墨的恐懼，騙我下凡！”
哎，這妖怎麽又鑽牛角尖了。華文書轉身把蓮舟心抱到懷裏，說起來懷裏的人真的比之前要小了一圈，說到底還是她對不起她。
“我确實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遇到了些機緣，所以修行日進千裏，還很愚蠢的被發現了。你知道，流言傳出去轉一圈，和真實情況那可差遠了，肯定會吸引司徒子墨過來，到時候，你危險，我也會因為說不出個緣由，被大家懷疑。”
“你說謊。”蓮舟心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在意身份是何時暴露，反而更在意各種緣由，“黑玄上下和睦，華長老一看就是個護短的，澤清夢那個老妖精修為深不可測，你在上羽門，根本不用擔心有危險，再不濟也就是個軟禁，和你天天閉關有什麽區別。”
好吧。這妖真沒那麽好糊弄。華文書想，既然現在兩人是一條船上的蚱蜢，那告訴她女主的危險性，也不是不可以，想起原來蓮舟心的結局，心裏就不舒服。
“淩念之她是天運之體。”華文書嘆氣，說起女主的名字，她都有些害怕，當下把那日見淩念之，淩念之對她動手，她有奈何不了她的事，修修補補說了七八分。
那死丫頭居然是天運之體！蓮舟心驚訝得一時回不了神。可這還是說不通。蓮舟心窩在華文書懷裏，皺着眉頭。華文書肯定還瞞着她不少事，不過這人肯對自己說真話，那麽來日方長，她就不怕她不說。
“我問了你這麽多，你就沒什麽要問我？”黑暗裏，蓮舟心對上了華文書雙眼。
兩人靠的那麽近，華文書的鼻尖碰到了蓮舟心的唇，軟軟的。
吻上去的感覺應該很好吧，華文書想。“那你會告訴我嗎？”壓下心中奇怪的想法，華文書反問。
“當然不會。”蓮舟心挑眉，她可不是華文書這傻子，還敢把一個妖放在身邊。“當下最緊要的是找個地方修行，讓我恢複一點妖力。你得在我身邊守着。”蓮舟心扯着華文書的衣衫，決定了未來的道路。
“行，只是明天得去一趟鎮子，我們需要一些錢。”
“我不想去，累死了！”
“我背你去行了吧姑奶奶。”
“你說的！”蓮舟心在華文書懷裏樂滋滋的笑着。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