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殺戮瞬間 (1)

遠在FBI總部的電話女孩佩內洛普·加西亞,在辦案的時候,突然收到了快遞,這讓她很疑惑,畢竟她的快遞一般情況下是郵到家裏的,而且最近也沒有網購什麽東西……

“給我的?”

“yeah,給你的,上面寫着你的名字。”樓下的安德森順便幫加西亞拿了上來。

加西亞感到疑惑極了:“可是我最近沒有買東西到FBI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安檢過了,沒什麽問題,是直接送到前臺的。”安德森把箱子放到加西亞手裏,“說不定是你的愛慕者呢……”

“我裁開看看。”加西亞表示不可能,她向來只招變态orz。

“fine,我還有事,先走了。”

“bye~”

箱子是很平常的黃色瓦楞紙箱,上面貼着的收件人是加西亞,但是其他信息都沒有,沒有發件人,也沒有快遞公司的信息。

“讓我看看,這是什麽寶貝……”

她拿着小刀劃開了上面的膠帶,拿着盒子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箱子裏面,一盒錄像帶被随意的放着,仿佛什麽廉價的禮物一般,松松垮垮的系了個紫色的蝴蝶結。

“錄像帶?”她疑惑的嘟囔一聲,“誰寄來的?這什麽包裝的水平?這蝴蝶結有點太醜了吧?”

……

被帶到警局的那個小偷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他就算再蠢,也知道FBI是幹嘛的,連FBI都插手的案子,一百個他也擔不起責任,于是很慫的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真的沒有看到,我斷了電,然後從後窗進的卧室,那女人的金首飾很多,我随便拿了幾件,就原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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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沒有孩子啊……搖籃床是空着的。”

“不可能,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哪敢?”

門外,霍奇搖搖頭,排除了這人些知道什麽的可能。

“搖籃是空着的,說明那個時候,孩子已經被帶走了……或者,嫌犯就在一樓,和孩子在一起。”

“不可能那麽快,有證據可以推斷出,嫌犯在現場還待過一段時間。”

相互對視一眼,大家給出了側寫:

“不明嫌犯年齡在四十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美裔黑人,他對受害者的家庭極其熟悉,在犯案前,他一定進行了踩點或者進行了跟蹤,他不引人注目,看起來絲毫不起眼,就像是平凡大衆中的任何一個。你和他擦肩而過,轉頭就會忘掉他,沒有任何特點。”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的不明嫌犯,有很強烈的尋求關注的期望,他把孩子帶出去,目的是為了讓受害者被關注到,重現他童年的某段時期。”

“某段他陷入到危險中的清醒,讓他無法自拔,走不出來,所以他要重現這種情形,讓他得到寧靜,所以他在犯罪現場待了好幾個小時,完全不擔心被發現。他沉溺在自己的幻想裏。”

“可能是因為父母的疏忽導致的,也可能是故意被遺棄的,不過,故意遺棄的可能性很大,因此不明嫌犯可能有很強的被遺棄情結。”

“他殺掉父母,帶走孩子,是對父母的懲罰,但是他又渴望父母的關注,于是他給他們使用了麻醉劑。”

“并非人類使用的麻醉劑,說明不明嫌犯生活并不富裕,至少付不起麻醉劑的錢,或者他的生活離獸用麻醉劑很近,可能是獸醫或者什麽相關的行業,動物保護組織、社區動物保護者等等。”

“不明嫌犯流竄作案,我們要在他離開之前找到他,否則只能等到他下次犯案了。”

底下的警員們表示get到了BAU的側寫,霍奇爸爸淡淡的道了謝,讓他們開始對比查找,摸排情況。

側寫剛剛結束,霍奇就接到了摩根的電話。

“他不适合出外勤。我知道,你覺得呢?”霍奇不同意,他專業角度來看,卡羅爾需要心理咨詢,這種情況下出外勤的話,很危險。

那邊說了什麽,然後挂斷了電話。

霍奇剛被摩根挂斷電話,就接到了加西亞的電話。

“sir,有些東西,你得看看。”加西亞沒有平時的跳脫,語氣裏的凝重讓霍奇挑眉。

“是什麽?”

“一個幸存者。”

“所以?它有什麽問題嗎?”霍奇道,“我開免提了。”

“不,sir,不要開免提,這件事你得找卡羅爾來。”

“到底怎麽了?”霍奇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感覺加西亞聲音裏帶着哭腔。

“有人,有人郵了一盤錄像帶到BAU,我沒查出來是誰,沒有遞送記錄,監控錄像也沒有拍到人……我已經看了裏面的內容,你得找卡羅爾來。”

“內容和他有關?”霍奇轉身看了一眼其他人,“什麽內容?”

“我查到了舊金山的一樁案件,和這次的案子手法一樣,但是……好像被什麽人掩蓋了,在電腦上修改了內容,我找舊金山警方發來了當時的案情記錄,紙質文件,傳真過來。”

“錄像帶裏,記錄了當時的場景,我不确定是不是兇手幹的,天哪,他怎麽可以那樣,簡直是個魔鬼!”加西亞激動的在電腦前走來走去。

“……那個幸存者?”

接下來的話讓霍奇感到有點不可置信,他甚至懷疑他聽錯了:“是誰?”

“……是卡羅爾·克裏斯。他當時被送進了醫院!天哪,他當時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

“你說的那個案子是六年前的案子?”霍奇問。

“不,是四年前的十月份,十月二十七日。”

……

電話那邊,摩根挂掉電話,對卡羅爾搖搖頭:“不行,沒辦法,不過,他們側寫已經發布了,應該很快就抓住他了。”

卡羅爾咬唇,看了一眼摩根,無意識的扣着床單。

“你到底在焦慮些什麽呢?”摩根不贊同,他們這些人不贊成的目光都非常像,就是那種定定的看着你,然後讓你在這種叫‘不贊成’的目光攻擊中自動敗退。

“我……”

卡羅爾剛打算說些什麽來證明自己并沒有焦慮,聽到自己的電話在響。

“你爸爸。”摩根看了一眼,不是那個跟蹤狂就好。

“……是霍奇。”卡羅爾看向摩根。

摩根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人名稱,陷入了沉默。

是霍奇啊……你幹嘛備注的是爸爸?他突然有點好奇卡羅爾給他的備注是什麽。

卡羅爾有點尴尬,連忙接起了電話:“sir,怎麽了?”

“你過來警局一趟,現在。”霍奇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卡羅爾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警局裏。

BAU的大家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中央的那份文件,文件上,是一次警情通報。

舊金山發生一起入室殺人案,屋主和他妻子被殺害,他們的孩子,被鎖在放雜物的木箱子裏……大概有63個小時。

他記得當時詹森還做過這個案子的顧問。

“這是真的嗎?”JJ問,“會不會不是一個人,恰巧名字一樣?”

雖然有照片,但是照片裏金發黑眼睛的朋克少年,真的和他們組裏的小乖乖(?)一點都不一樣。

“而且,卡羅爾今年二十四了,這個案子發生在四年前,受害者才十八歲,年齡對不上,而且卡羅爾家住匡提科附近,和舊金山沒有什麽關系。”潘提思提出問題。

霍奇不說話。

當時他招人進來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卡羅爾竟然修改了自己的背景……或者說,有人修改了他的背景,完全隐瞞了這件事情,把這件事情從他的人生經歷中抹去了……或者說改動了自己身為受害者的事實,要說這也無可厚非,但是他加入的不是其他的什麽組織,這是FBI。

這種隐瞞背景加入FBI的行為……足夠他在聯邦監獄裏待一輩子了,如果他有什麽問題的話。

“其實還是有點像的,你看他眉骨之間的距離,基本沒有變,眼睛的形狀也沒有變,只是比以前更瘦了點,顯得臉型很鋒利。”堪比人工智能的瑞德博士精準的指出來其中的關聯,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人,在四年時間裏,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其實……也沒有修改什麽……只是隐瞞了年齡,沒什麽大問題,當然,小心有心人的利用。”老江湖羅西大叔出聲道,當年他和詹森老爺爺組建BAU的時候規定的年齡,但是,他已經退休很多年了,又回來上班,也是不符合規定的。

聽到這裏,一句話沒說的霍奇爸爸看了一眼羅西。

他有點頭疼,想到要和國會的那群家夥battle,瞬間就有點想辭職不幹了的沖動。

那些人每天都在找BAU的問題,恨不得拿着顯微鏡來看人……能打擊BAU,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是——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了其他人。

JJ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沉默的坐着,看向別處,潘提思開始摳指甲,顯得有點不安,羅西還是那副樣子,瑞德在看他,眼底帶着慌亂和擔憂。

卡羅爾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霍奇嚴肅到能吓哭小孩子的目光,然後再看看其他小夥伴同樣嚴肅的目光。

卡羅爾:“……”

這種情況下,他反倒豁出去了,大不了換個身份浪跡天涯……就是有點可惜,這麽好的夥伴,可能這輩子都遇不到了。

……亨利不算。

“怎麽回事?”摩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加西亞的電話打了進來,打給了卡羅爾,卡羅爾接起來,目光微動。

電話那邊,加西亞聲音裏的愧疚都要漫出手機了,她不停的說着對不起,雖然這件事她半點都沒有做錯。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他聲音淡淡,甚至還帶着點點笑意,卻讓加西亞感覺更難過了。她還打算說點什麽,那邊卡羅爾直接挂了電話。

他好像又回到了在輪回世界時的那種狀态,帶上了假面,把內心藏起來,不輕易示人。

他知道,他們肯定有什麽要問他。

霍奇頭疼,看完了資料的摩根,頭也疼。他看了看那家夥一臉豁出去了的表情,感覺不僅頭疼,牙也疼。

e here。”他把卡羅爾拉着坐到一張椅子上,“坐這裏。”

卡羅爾……卡羅爾呆了呆,乖乖過去坐着,他以為,以為大家會為他的欺騙而生氣。

“OK,你們想知道什麽?”

BAU的大家對視一眼,把目光放在了霍奇身上。

霍奇:“……”他心裏剛蔓延上來的沉重感,忽然就散開了一些。

“我們想知道……你還好嗎?”他聲音嚴肅,用最兇的語氣,說出最讓人感動的話。

卡羅爾被這句話問的瞬間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對不起。”他道,“我……我很好。”

卡羅爾低着頭,緊緊的咬着牙,他怕自己一放松,就會哭出來。哭出來真的好丢人啊……霍奇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想看自己丢人的樣子!

“這人是你?”霍奇把那張照片放到卡羅爾面前。

照片上的他拿着電吉他,在酒吧舞臺上,濃黑的眼影讓眼窩顯得格外深邃,五顏六色的燈光下,望着臺下,拍照的方向。

卡羅爾:“……”這麽傻,一定不是他。

但是——

他點點頭:“我……大概十七歲的時候。”他以為他早已經忘掉了,沒想到,還記得那般清楚,他當時還是樂隊的主唱呢。

“對于當時的記憶,你還有多少?”霍奇重新拿了一張照片,那是他被警察們從箱子裏面救出來時,拍的現場照片。

照片上,他雙眼緊閉,靜靜的躺着,指縫裏,鮮血混着木屑,紅腫青紫,看起來狼狽極了。

“我……”卡羅爾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心裏竟然什麽感受都沒有。

好像他經歷過的那些漫長的時間,殘酷的挑戰,甚至消亡在一次次輪回中的朋友,都是一場荒唐大夢,不知所起,不知所終,最後飄飄忽忽的回到了一切的起點。

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兩個人,一邊冷靜的告訴自己,這些都過去了,一切都OK,誰也傷害不了他;另一邊,身體誠實的反應了狀況,心髒收縮成一團,讓他感覺呼吸有點困難,好像重新回到了那種無法掙脫的絕望之中。

“我不記得了。”他張了張嘴,努力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只吐出來這幾個單詞,聲音小的,風一吹就散了。

“你手腕上的傷痕,就是那時候弄出來的?”

卡羅爾低頭望着警局的大理石地面,沉默了一會兒:“我不記得了。”

怎麽會不記得呢?他好多年的夢裏,就是冰冷的玻璃割開手腕的瞬間,那種冰涼中帶着劇痛,鮮血一滴一滴的彙成一條線,低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濕濡的感覺如同蛇一般,纏繞着他,讓他掙紮不得。

“我真的不記得了。”

大家對視一眼,都看出來了卡羅爾眼底的抗拒。

明明上次瑞德問起來的時候,他還笑着說這一切都過去了,只是一段往事。現在就全忘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麽。

“聽着,卡羅爾,我們需要幫助。”羅西走過來,拉了個椅子坐到卡羅爾面前,“你得幫我們找到那個兇手。”

卡羅爾擡頭,看着這位BAU的創始人之一:“我不知道他是誰。”

“會不會是那個跟蹤狂?”摩根道,“他今天還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回來了。”

“不知道,不過,那個跟蹤狂給加西亞寄了錄像帶。”霍奇皺眉,“沒有快遞公司的線索,有可能是他自己送到BAU的。”

“他也給我送了錄像帶……可以給我看看他給加西亞的錄像帶嗎?”

霍奇猶豫了一下:“我不建議你看。”

“但是我想看!”卡羅爾情緒突然激動,喊完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看了一眼眉頭皺成山的組長爸爸,他渾身像是失去力氣般,“……對不起。”

“沒關系,不過,在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你被停職了。”組長很抱歉的說了一句,“sorry。”

卡羅爾點點頭,他已經料到了……

但是,還是有點難過。

“我想看看那個錄像帶……求你了。”卡羅爾看向大家,“我就看一眼。”

霍奇定定的看着他,半響後,點點頭,同意了卡羅爾的要求。他們已經看過了,錄像裏,是這孩子十八歲的生日宴,誰知道會變成那樣,鮮血混着蛋糕,像極了一場荒誕了鬧劇。

連線BAU總部,加西亞受到指令後把那段視頻給卡羅爾放了出來——

是卡羅爾家裏那盒錄像帶的後半截。

被扔在角落裏的錄像機沉默的記錄着那一場殺戮,完整的記錄了當時的每一個瞬間。

已經模糊的恨和痛好像在一瞬間被那不甚清晰的畫面重新激發了出來,連同對黑暗的恐懼一起湧上心頭。

“我出去一下。”他聲音有點顫抖,這種情況下,他突然想抽煙了,或者,他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他站起來,眼圈紅紅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所以人都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但是這種情況下,所以語言好像都有點不夠分量。

“我去看看。”霍奇跟着出去,“你們分析案情,無論如何,我們得把那家夥抓住。”

大家點點頭,開始完善自己的側寫,這個視頻是很好的資料,雖然……他們希望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就像摩根之前給瑞德講過的一樣,就算出現下一個受害者可以讓他們的側寫更全面,但是,他們永遠會為這下一個受害者而夜夜噩夢。

“不會是那個跟蹤狂,他沒有時間,如果這盤錄像帶是他自己送到或者他找人送到FBI的,那麽他一定在匡提科那邊,根本沒有時間來這邊作案。”

“他好像……很有目的性,他先把卡羅爾關進箱子裏,鎖上箱子,才殺掉父母的。”潘提思指出來一個關鍵點,“我們的側寫沒錯,他的目的是父母。”

“他如果童年被遺棄,應該在當地警局有記錄,而且,他肯定嫉妒那些孩子,所以,他肯定有案底。”JJ把電話按響:“加西亞,你能不能找出在十幾歲時被父母抛棄的孩子,時間大概在二十年前,和我們的側寫做交叉對比,找出有案底的人。”

“再篩選出那些工作時間靈活性很高,或者失業的人群。”

“十年前,他受到了刺激,相繼犯案,他的刺激源可能是抛棄他的父母出事了,或者死亡了。”

加西亞鍵盤敲到飛起,仿佛要把心裏梗着的那口氣抒發出去:“OK!還有嗎?”

“從四年前到現在,他中間有三年的時間沒有動手?停手了嗎?不可能,他陷在自己的幻想裏,不會輕易的走出來,所以——”摩根接上了話。

“所以這混蛋在監獄或者精神病院,我知道。”加西亞打斷了摩根的話。

“加西亞?”

“I’m sorry .”加西亞語氣不是很對,“我的錯,我不應該去還原卡羅爾消除的信息,我不知道……”

“加西亞,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摩根勸導她,他知道加西亞容易陷入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中,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是加西亞的錯。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的天哪!”她聲音焦急,敲擊鍵盤的聲音更大了,“我……我找到一個。”

“誰?”

“托馬斯·亞歷克斯。今年四十三歲,三個月前搬到華盛頓,年輕的時候因為盜竊和偷窺尾随等行為多次入獄,在他十五歲那年,被父親帶到離家五百多英裏外的山脈處抛棄,因為父親覺得他很丢人,竟然偷鄰居家女主人的內衣,以至于被全鎮的人都知道老亞歷克斯家,有這樣一個兒子。”

“那他現在呢?”小博士眉頭皺的和霍奇爸爸一樣,“現住地址?”

“現在……OMG,他訂了離開華盛頓的機票,還有半個小時!”

“我去通知警探,讓他發布全境通緝。”JJ當機立斷,轉身就出去了。

外面,卡羅爾坐在吸煙區的椅子上,手指上,夾着的香煙只有半截了,他緩緩的吐出一個标準的圓形煙圈。

“你隐瞞了年齡。”霍奇站在吸煙區的門口,看着裏面缭繞的煙霧,突然開口,“是有什麽原因嗎?”

卡羅爾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把剩下的半截吸完,一個彈指,煙頭準确的進入了垃圾箱。

“我不想等兩年了……我找不到他,萬一他傷害更多的人呢?萬一他死了?我還沒有找他報仇,他就已經死了?這種事情我怎麽接受得了?”

霍奇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做FBI的探員做久了,總有一種自己變得冷血的錯覺,平時面對受害者的親屬,他總能保持客觀冷靜的立場,或者說一句“節哀順變”。

可是,這不代表,自己的朋友遇上這樣的事,他不會難過。

“你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

卡羅爾點點頭:“我知道,很抱歉騙了你們。”

“這不是騙了我們的問題,你要面對的,不僅僅是行政審查。”霍奇有點不知道說什麽的感覺,他覺得卡羅爾就是太年輕了,完全不了解政治,尤其是政治博弈。

也是,才二十二,還小。

霍奇爸爸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想到了自家的傑克崽崽。

“霍奇!”摩根朝他招手。

他看過去,然後對卡羅爾說:“你待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卡羅爾看了一眼摩根:“你們找到他了?!”

霍奇沒說話,轉身朝摩根那邊走去,卡羅爾丢掉手裏的煙頭,追上去拉住霍奇的西裝袖子:“sir,帶我一起去吧……我想,想親手抓住他。”

“你被停職了。”霍奇有點無奈,他第一次發現這家夥竟然有點死心眼。怎麽就不會看情況呢?這會兒讓他出外勤,是想他徹底被上頭盯上嗎?

“可是……”

“我讓JJ留下來,你可以在這裏等我們回來。”霍奇語氣篤定,“放心吧,我們一定抓住他。”

……

果然如霍奇所說,他們抓到人了,但是……他們沒有證據。

即使嫌犯手裏血債累累,但是,不能通過側寫直接定罪。

畢竟,側寫有時候并不是很科學,這種情況下,想要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他們還差點鐵證,比如說,那把浸染了無數鮮血的刀刃……或者一些其他的什麽。

審訊室。

托馬斯·亞歷克斯看着霍奇和羅西:“哦~那孩子還活着嗎?真是幸運呢……和我一樣幸運。”

“你并不幸運,不是嗎?要不然你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嫉妒別人?”

“呵,你不用這樣激怒我,你們沒有證據是我幹的。”

“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不知道呢?”

兩個資深的側寫師對嫌犯進行攻心戰,卡羅爾站在審訊室外面,拳頭捏的緊緊的,看着裏面那人嚣張的神情,久久不說話。

瑞德和潘提思還在這家夥的屋子裏找尋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把兇器藏到哪裏,或者說有什麽紀念物什麽的,要知道,瘋子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們通過殺人來彰顯力量,所以很有可能留存紀念物什麽的一些東西。

“卡羅爾,霍奇他們會成功的。”JJ對他道,“你——”

“我很好。”卡羅爾搖頭,“不用擔心……謝謝你JJ。”

“沒關系,我應該做的。”JJ永遠是真誠的,不會讓你感受到任何的客套和虛假的應付,這樣的真誠,讓卡羅爾覺得他自己那虛僞的靈魂,在受到拷問,你這樣做,對不對?

霍奇推門走了出來,他們的審問并不順利,這家夥怎麽問也問不出來,他們可以羁押他七十二小時,希望可以找到定罪的證據。而且,他有權請律師,在律師的幫助下,他們成功的可能性,變小了許多。

“sir……”卡羅爾站在門口,看着出來的霍奇,“我去試試吧?”

羅西還在裏面,霍奇看着卡羅爾的眼睛,兩人對視着,誰也不退讓。

“我保證!我聽羅西的話。”

霍奇嚴肅的臉上除了皺眉這個表情外,竟然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松動,他點點頭,當是默認了卡羅爾的要求。

卡羅爾推開門,走進去,半點目光也沒有給那人,只是看向羅西:“sir,我來協助你。”

羅西皺眉,他不明白霍奇怎麽想的,不是說卡羅爾被停職了嗎?

不管怎麽說,卡羅爾都是BAU的成員,他對這些新成員,都很關心。即使他現在犯了錯——

“好。”羅西點頭,同意了卡羅爾的協助申請,“你來吧。”

卡羅爾看了一眼羅西大叔,心底湧上來感動,他今天,把這一輩子的感動,都嘗了一遍。

他坐到托馬斯對面,目光平和,聲音平淡:“嗨,你還認得我嗎?”

“你怎麽會這麽覺得呢?我從來沒見過你。”托馬斯居然顯得有點彬彬有禮的樣子,“還是說……你和我有過一段?”他在羞辱這個看起來乖乖的小探員。

“哦?你真的不認識了嗎?”卡羅爾不生氣,他知道,這個人,這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過了,而且……他快要死了。

“我說了,我們從來沒見過。”

“是嗎?你這麽厲害,手底下竟然有漏網之魚……真的讓人覺得不可置信呢。”

“呵,我都說了,你們沒有證據證明那是我做的。”

“是嗎?你親手把我推進那個箱子裏,不會覺得我沒有看到你的臉吧?”卡羅爾其實根本沒有看到那人的臉,他就是在詐他。

托馬斯臉上的表情變化了一瞬間:“是嗎?”

“當然了,我在箱子裏,躺了六十幾個小時,幸好,我沒死。”卡羅爾嘴裏說着那些殘忍至極的內容,臉上的神态平靜極了,平靜的讓人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羅西皺眉,他不确定這種情況該不該讓小家夥停下來。

“還要感謝你,沒有親自動手呢。”卡羅爾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和平常一樣,溫和而謙遜。

托馬斯拄着腦袋,好像在想些什麽。

“你想起來了嗎?”卡羅爾狀似天真的問,“哦,我忘了,你不太聰明,可能早忘記了,那可真的是讓人遺憾呢。”他看起來年紀不大,顯得格外無辜,加上他FBI的身份,并且讓羅西這麽‘提攜’……

托馬斯又開始嫉妒了,他把這家夥關進箱子裏,他居然都沒死!這簡直讓他妒火中燒,但是他還是比較謹慎的,怕這是一種圈套,他設置的險境,根本不會有人成功逃生的。

“你确實值得我把你永久的保留在我的相框裏……”

羅西眯了眯眼睛,發現了托馬斯的情緒變化。

外面的霍奇他們也發現了。

這就是突破口。

另一邊,瑞德和潘提思對這間房子做了全面的搜查,這人搬家過來後,只為殺人,殺完人就換另一個地方,所以這個房子,其實并沒有什麽比較好的家具。

“獨居,單身,繼承了父母的遺産……”潘提思嘴裏念叨着,“而且,我們知道,他一邊懲罰父母,一邊嫉妒孩子……”

“是的。”瑞德點頭,把手裏的幾本書塞進書架。

“瑞德,相框。房間裏有相框嗎?”摩根打電話瑞德。

“相框?”潘提思拿起兩個相框,裏面是托馬斯·亞歷克斯的父母合照,而且不止一張。

霍瑞德皺眉,拿過潘提思手裏的相框,仔細的看了看。

“确實,這很不合常理,而且……這房間裏——”瑞德頓了頓,然後在房子裏轉了幾圈。

“你在幹什麽?”潘提思滿頭霧水。

“是這個!”

瑞德走到房間的幾個小花盆處:“這幾個花盆,照片裏也有。”

“所以,花盆裏有什麽?”

“我不知道……”瑞德喃喃道,然後放下手裏的相冊,開售手挖小花。

“我來幫你。”

“不用了——”瑞德很快把花盆裏的土全部倒了出來,“有了!”

花盆裏,一個雪白的頭骨混着泥土,掉落在地板上,骨碌碌旋轉了幾圈。

“這個裏面也是嗎?”潘提思感覺有點驚訝。

“應該吧。”瑞德點頭,“這下,他跑不了了。”說着,他把一個長勢良好的多肉從盆裏拿出來,抖落底下的土,從花盆底下,拿出來一個被布包裹着的短小利刃——兇器,找到了。

“肯定不能讓他跑了……”潘提思嘆息一聲,神情有點凝重,“他這次會好的。”

瑞德不說話,他一直以為自己可能會遺傳到精神分裂就已經是讓人絕望的事情了,可是,他還有戴安娜。卡羅爾卻什麽都沒有了,這是最讓他感到難過的事情。

小夥伴的精神狀态真的很讓人擔憂。

他見過不少悲劇,所以他擔心他。

潘提思沒有再說什麽,把電話打了回去,說是找到了兇器。

“你還活着?”托馬斯直勾勾的盯着卡羅爾,好像卡羅爾臉上有花一樣,“你竟然還活着。”

“兇器找到了。”卡羅爾淡淡的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呵呵呵,你父母可死的很痛苦呢。”托馬斯想要激怒卡羅爾,想看到卡羅爾犯錯誤。

卡羅爾手指抽搐了一下,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沒關系,你死的也會很痛苦。”

他走審訊室,關上門,然後順着門直接坐到了地上。

沒有人說話,他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靜一靜。

“sir,我想要他上電椅。”他說。

作為前·公訴人,現·BAU主管的艾倫·霍奇納先生認真的看了一眼卡羅爾,點頭:“會的,這件案子是BAU的。”

卡羅爾剛從輪回世界回來,想的是找到嫌犯,把他千刀萬剮了,才解心頭之恨,但是,他不想有一天,他的小夥伴們,坐在警局裏分析他的一舉一動,他承受不了,大家也承受不了。

以前聽說過一句話:如果我不曾見識過光明,那麽我就不會畏懼黑暗。

卡羅爾覺得,他在泥濘中待久了,本來已經習慣了,可是,BAU讓他看到了藍天,看到了希望。

如果希望朝他伸出手,他思慮再三,而沒有抓住的話,他有預感,後面他一定會後悔。

……

回程的飛機上,霍奇接到了施特勞斯主管的電話,她有進入加西亞系統的權限,而且,也知道了卡羅爾隐瞞年齡的事情。

卡羅爾是FBI的正式員工,調取他的信息必須通過上級領導,所以斯特勞斯知道,好像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施特勞斯主管是很強硬的人,她大概率接受不了卡羅爾的隐瞞,作為BAU的招牌,她其實是很多人的眼中釘,就等她犯錯誤取而代之呢,在政府工作,風險也是很大的……而且,要應對局長的壓力,還要約束手下這一群天才,主管的壓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你回去要接受FBI的調查,并且接受專業的心理咨詢,這段時間內,你無權配槍,接受監視,不能出遠門。”霍奇看着坐在角落把自己縮成球球的卡羅爾,把上級的指令傳達到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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