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相見
潘染坐在轎中感受着轎子的晃動,他聽着外面人們的議論聲,心中有些緊張,聽着聽着,周圍的聲音一下子靜了,應該是入了宮門。
潘染可以感受到自己來到了一處十分莊嚴的地方,這裏的氣氛很是沉悶,有一股視線一直盯着潘染,過了一會兒又移開了。
“潘少爺,您可以出來了。”轎邊的侍從輕聲說着。
潘染整理了下衣裳就彎着腰出了轎子,下轎後,他看到的就是周圍那五十幾位的秀男秀女,這裏看上去很像是皇宮的後花園,而在潘染不遠處則坐着三個人,潘染憑借着其中一人的顏色與形态看出那是他的大姐潘苑柔,奇怪的是潘染居然看到了那坐在中間位置的男人的模樣,雖然他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可潘染卻是确确實實的看到了他面具下漆黑無情的瞳孔,至于那最後一位潘染并不認識。
那五十幾位中只有三位是收到秀帖的,其中除了潘染還有一位穿着月白衣裳的俊雅男子,一位身着水藍羅裙的大家閨秀,潘染看着他們的衣裳很是不俗應該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只是他們的模樣潘染看不見。
選秀開始了
秀男秀女們按規矩排好隊一隊三個的走到皇帝的面前,若不幸被選上則會被轎子擡去後院,若沒被選上就會被賞賜一些金銀細軟,因為皇帝本人的原因,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想直接拿着那些錢財離去,除了潘染這個無所謂的。
除了三位不得不來的人,其他人大多是被家人逼迫的,只為了那離去時的金錢,當然如果不幸被選上只能祈禱自己平安無事了。
潘染他們三位收到秀帖的成了第一批,他們小心謹慎地站在皇帝面前,低着頭,害怕與那人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皇帝的視線帶着很強的侵略性,他就像是在用眼神一絲一絲的刮着三人,想把他們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與隐私盡數呈現在自己眼前。
那股視線很恐怖,潘染甚至感覺到其中暗藏的濃烈的血腥氣,而他身旁的那名水藍色衣裳的女子已經開始不住的顫抖着,她的幅度很大盡管她在努力克制着,卻還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怎麽,你在害怕嗎?”皇帝富有磁性的嗓音輕聲細語地說着,他的眼神、語氣就像是在對着自己的愛人那般的溫柔,只是這樣的他卻讓那女子更加的害怕,抖得也更厲害了。
“不、不害怕。”女子的聲音也跟着顫抖,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只即将面臨死亡的兔子,那般的恐懼瑟瑟發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驚慌無比,她甚至都不敢擡起頭看皇帝一眼。她的這一反應讓那月白衣裳的男子覺得很鄙夷,站在一旁的潘染看到月白男子臉上的顏色變了,現在的顏色代表了不屑與自傲。
“呵,那你害怕嗎?”皇帝看着女子輕嗤一聲後就把頭轉向那月白男子,他問道。
“皇上,我不怕。”月白男子勇敢地擡起頭正視着皇帝大聲地說道。
“哦?是嗎?怎樣都不怕嗎?”皇帝端坐在寶座上挑着眉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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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白男子依舊大聲地回答着,順便挑釁地看了潘染一眼,他挑釁的眼神,潘染沒有看到,但潘染卻看到了皇帝眼中越來越濃烈的殺氣。
“啊!”只見一個黑點從皇帝的衣袖中飛出,與此同時那名水藍女子倒下了。
只一瞬間,那女子就被皇帝一刀刺中了腹部,她痛苦地哀叫着,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腹部流了出來,那大片大片的紅把她美麗的水藍裙染成了紫紅色,她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可憐的哭泣着。
原先還嚣張說着自己怎麽都不會怕的月白男子卻在看到了這一幕後吓得癱坐在地上,他抖得比那女子更加的劇烈,這樣的表現與他所說的話嚴重不符。
而造成這一幕的皇帝卻依舊悠然自得的笑着,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似乎很好,那把小刀是他随身攜帶的,皇帝不相信任何人,随身攜帶武器是他對自己的保護,也是一種樂趣。
周圍的侍衛與那些參加選秀的人無一不被皇帝的這一手吓到,就連潘苑柔這經歷過多次的女子也沒有幸免的被驚吓到了,全場最淡定的也就只有潘染了。
沒過多久水藍女子死了,她的屍體被侍衛們拖走了,而那名月白衣裳的男子卻莫名其妙的被留了下來,被轎子擡去了內院,唯有潘染依舊留在原地,他就這麽看着那剩下的五十幾人是如何被殺死的,又是如何可憐的求饒以保全自己性命的,皇帝的殘暴,潘染算是領略到了。
短短一刻鐘,後花園的這片空地上已經是人間煉獄了,到處流淌着鮮紅的血液,這場選秀就這樣充滿血腥的結束了,而潘染也被他家大姐擔心地看了一刻鐘,直到皇帝起身上前把走神的潘染抱走為止。
皇帝抱着潘染的模樣讓在坐的幾人震驚了,他們不敢相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無論他們如何的折磨自己的眼睛,這就是事實。
被抱住的潘染也震驚了,男人殘忍的模樣還映射在他的腦中,但潘染很乖他沒有去反抗什麽,而是像一只娃娃那般安靜的呆在男人的懷裏。
走在後面的王總管也對這一現象吃驚不已,他對皇帝的恐懼不比別人少,正因為與皇帝相處的時間多他才更加的了解這位帝王有多麽的殘忍、冷漠無情,可現在的情景卻打破了他這一認知,事情的發展變得不可思議起來。
皇帝的腳步很快,他很快帶着潘染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不知為何,潘苑柔看着皇帝抱着自己的弟弟她居然會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也許這只是錯覺,但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東西在滋生。而她身邊的安妃此時的表情與她是一樣的,眼神中滿滿的嫉妒與羨慕。
離開禦花園,皇帝抱着潘染把他帶去了自己的寝宮,皇帝的寝宮富麗堂皇,是潘染見過的最華麗最驚豔的。
“王遠,過來。”皇帝這樣命令道。
“是,陛下。”王總管驚慌失措地來到皇帝的面前顫抖地跪下,他的頭埋得很低,恨不得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只為了離這位君王遠一些。
“傳令下去,封潘染為染嫔。”皇帝把玩着潘染肩頭的黑發,并不在意自己的這一決定會造成什麽影響,王總管聽到這一決定不禁擡起頭看了一眼皇帝,但他很快又低下頭去,避開皇帝那淡淡的目光。
王總管步履匆匆地傳令去了,而突然被封為嫔的潘染也沒有緩和過來,他不明白這位皇帝的決定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又或者這只是皇帝的另一樂趣。
這令傳下去後,潘染一面得盛寵的風光被屢屢說起,而他本人也十分的驚訝,皇帝對潘染也是好的特別,凡是那些稀有物件都會第一時間拿來給潘染用着,連皇後應用的鳳凰圖樣的緞子都沒有避諱的送了來,這下子潘染得到的不僅僅是皇帝的寵愛還包括全皇宮女子與男子的嫉妒,沒有恩寵就沒了命,即使皇帝殘暴不仁但誰會與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
得到盛寵自然就有了源源不斷的好處,就連天山雪蓮、龍涎香等稀有藥材都舍得送予他,潘染的寵愛來的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皇帝這樣做有什麽緣由,只能先受着這份好,但皇帝心思詭秘,也讓潘染不得不時時謹慎着。
今天是選秀那日過後的第十七天,這十幾天裏皇帝龍晖一直宿在潘染這裏,這樣的狀況是前所未有的,也讓那些妃嫔們仿佛忘了龍晖的殘暴,開始嫉妒起潘染,那些小動作也開始頻頻發生。
午膳時分,戳着盤中綠油油的青菜,潘染不由得看了看他對面的男人,“怎麽?不愛吃嗎?”龍晖這樣問道。
“不是。”潘染趕緊搖搖頭低頭專心吃着青菜,他覺得男人對他并沒有太多喜愛之意,反而更像是在例行公事,潘染猜不透他這麽做的用意,可男人的樣子又不像是被逼迫着,實在是令人費解。
每天龍晖都會堅持在潘染這兒待一段時間,然後就回自己的寝宮歇息去了,寵愛一個人對于龍晖來說簡單又無趣,他更願意看到的是那些撕裂的傷口,若是來些血液會更好,可是皇宮太過規矩也太過無聊了。
所以這位暴君就想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披上一層羊皮讓自己在別人眼裏成為雖一個殘暴不仁卻可以為了一個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這樣的日子不會無趣的,只是越來越有意思。
整個皇宮都是龍晖的,他可以在這裏随意的布局,肆意玩弄,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他從不信愛,愛是累贅會喪失理性,他只願做一名不懂愛不知愛的君王。
皇宮的禦花園很美,這裏的花朵數不勝數,有種美到窒息的錯覺,潘染的住處離禦花園很近,平時閑來無事,他最愛做的除了發呆也就是去禦花園走走了。
禦花園中,已是嫔妃的潘染還是選了一件精致的灰色衣裳,他的身邊跟着六位宮娥,幾人悠然的在園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