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一絲血色。

因為她要扮演的是個霸道冷酷皇帝,所以本來就鋒利的眼睛和眉毛被化妝師畫的更加鋒利,霸氣側漏,眼睛淡淡一瞥,裏面的冷酷霸道之氣立刻能将人震懾住。

栾清霄有名氣,又是男主,有單獨的化妝間。像聶真兒這種新人,雖然也是主角,但名氣小,劇組就不會給她安排單獨的化妝間。

“聶真兒在哪個化妝間?”栾清霄問化妝師。

化妝刷正在收拾化妝臺,聞言一愣,道:“聶真兒在隔壁。”

栾清霄點了點頭,起身出了門,走到隔壁。

門關的不嚴,栾清霄站在門外能清楚的聽到裏面吵鬧的說話聲。

她伸出手,輕輕推開門,擡步走了進去。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氣勢,屋內霎時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演員,化妝師齊齊擡頭看她,只除了一個人。

栾清霄冷着臉走到角落裏,看見坐在小板凳上半低着頭長發散落還沒有上妝的聶真兒,眼中閃過不虞。

“聶真兒,把頭擡起來。”栾清霄不自覺用上皇帝命令的語氣。

聶真兒纖弱的身軀一顫,緩緩擡起頭來,眼中含着粉色的薄霧,眼尾緋紅,“栾,栾老師,您找我什麽事?”

原主最看不慣聶真兒這種動辄含淚的小可憐,開機儀式上當着衆人表達了對聶真兒不喜,還道除了拍戲時,其他時間不想看見聶真兒,讓她躲着自己走。

剛才聶真兒餘光看見了栾清霄的身影,生怕栾清霄看見她生氣,所以才會低着頭不敢看她。

“站起來。”栾清霄身上蓄滿了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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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真兒聞言戰戰兢兢地從小板凳上起來,望着栾清霄的眼中滿是無助。

周圍的人雖然不敢說話,但都在用眼神交流,一個個等着看聶真兒的好戲。

“你的化妝師呢?為什麽現在還沒化妝?”栾清霄蹙眉問。

聶真兒看了眼栾清霄身後的位置,“彭麗姐在給小然化妝。”

被聶真兒提到的彭麗瞪了聶真兒一眼,笑着對回過頭看她的栾清霄解釋道:“我一個人要負責五六個人的妝發,為了提高效率,所以先從妝發簡單的人來,栾老師您要是着急我現在馬上幫聶真兒化!”

“不用了。”

栾清霄冰冷的目光劃過彭麗的臉,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栾老師,”不用了是什麽意思?

“你,以後去我的化妝間化妝。”栾清霄對聶真兒擡了擡下巴。

“?”聶真兒眼中的無助轉為疑惑。

“我讓楊香給你上妝。”楊香是栾清霄的專屬化妝師。

栾清霄說完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過頭見聶真兒愣愣地看着她沒動,皺眉道:“還不快跟上。”

“啊!…哦。”聶真兒低下頭快步走到栾清霄身後。

她感覺到栾清霄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緊張之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頭垂的越來越低。

“走吧。”栾清霄擡步走出了群演化妝間的門。

聶真兒這次跟的很緊,低着頭注意着和栾清霄保持距離,生怕栾清霄像開機儀式上一樣再說些難聽的話。

進了專屬化妝間,栾清霄突然停下腳步,聶真兒來不及剎車,頭頂撞在栾清霄身上,吓得連忙倒退幾步,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楊香看氛圍不太對,想悄悄離開,哪知她剛剛有動作,栾清霄道:“楊香,你把聶真兒的妝化了。”

妖精當道2

聶真兒還在等栾清霄罵她笨,就聽見栾清霄說讓楊香幫她上妝, 心中驚訝大于害怕, 擡起頭來去看栾清霄。

栾清霄正在看她, 聶真兒和栾清霄目光相對,心中一驚, 輕咬着下唇低下頭。

楊香心中的驚訝不比聶真兒少。

她是栾清霄的禦用化妝師, 跟了栾清霄兩年。

栾清霄之前雖然也讓她幫同組演員化過妝,但那些演員的名氣都比栾清霄高, 至少也要和栾清霄同等水平。聶真兒不過是個新人演員,栾清霄讓她給聶真兒化妝, 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

“真兒, 坐到這裏來,我給你上妝。”因為栾清霄特殊的态度,楊香和聶真兒說話的語氣很客氣。

聶真兒頂着栾清霄目光的壓力,一點一點往楊香那邊移, 緩緩坐到椅子上後, 聶真兒感覺有椅子背擋着自己, 栾清霄看不到她, 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楊香把收好的化妝品重新拿出來給聶真兒上妝。她看出聶真兒的緊張,一邊給聶真兒打底一邊道:“真兒的皮膚真好,你是桃樹基因吧,臉蛋兒真的像三月的桃花一樣鮮嫩。”

聶真兒垂着眼腼腆地笑了笑,想要說點什麽回應楊香,但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只能抿了抿嘴,繼續沉默。

第一場戲聶真兒的身份是個裝成小宮女的桃妖,只要體現出她桃妖身份的嬌媚即可,不用濃妝豔抹。

楊香給聶真兒畫了內眼線,讓她的杏眼看起來更圓,看起來清純無辜。

“來睜開眼睛向上看,我給你塗一下睫毛膏。”楊香畫完眼線道。

聶真兒視線向上擡,目光移到鏡子上忽然看見栾清霄正看着她,眼中含着癡迷。

聶真兒的臉一下子紅了,複又快速低下頭,心裏亂亂的想着:栾清霄為什麽那樣看我?

“真兒?”楊香拿着睫毛刷的手頓住,“把頭擡起來呀,要塗睫毛膏了。”

“啊,對不起楊香姐。”聶真兒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輕輕呼出一口氣,鼓起勇氣再次擡起頭。

鏡子裏栾清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根本沒有看她。

聶真兒迷茫了,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栾清霄根本沒有看她,而是一直在低着頭玩手機。

可是那個可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癡迷的眼神印在聶真兒心裏,讓她怎麽也扔不掉。

“好了,真兒,你的假發和衣服在哪?”楊香化完妝,滿意地看着聶真兒嬌媚的像水蜜桃似的臉。

聶真兒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清豔嬌媚,和她沒上妝時清純的模樣完全不同,活脫脫一個桃妖。

幾百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桃妖的身份,幸好上飛船時她上了b飛船,在選擇植物基因種類時,選擇了桃樹基因替自己隐藏身份,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敢放肆的露出嬌媚之氣。

“衣服和假發在隔壁化妝間,我去拿吧。”聶真兒呆了一下,就要站起來。

楊香趕緊輕輕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好:“別亂跑,小心出汗臉上的妝花了。你坐在這兒別動,我去隔壁拿假發和衣服。”

楊香說完轉身出了化妝間。

聶真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化妝間裏只剩下她和栾清霄了。

她緊張地看了鏡子裏的栾清霄一眼,發現她一直低着頭玩手機,心中祈禱她不要擡頭。

因為開機儀式那天的事,聶真兒至今忘不了栾清霄盛氣淩人的模樣。

可是栾清霄剛才在隔壁卻幫了她,還讓自己的專屬化妝師幫她化妝,聶真兒心中很矛盾,不知道該害怕栾清霄好還是該感謝她才好。

楊香離開後,化妝間裏沒有人說話,安靜的令人不安。

栾清霄能感受到聶真兒心底的不安與矛盾,化妝的事是她主動靠近了聶真兒一步,下一步她希望聶真兒能夠自己邁出來,主動和她說話。

栾清霄不想給聶真兒壓力,表面看是在玩手機,實際上一直關注着聶真兒的動作。

“那個……”

軟軟的聲音讓栾清霄心中一振,她放下手機,擡起頭眸光淡淡地看着聶真兒:“什麽?”

聶真兒實在忍受不了化妝間裏的氛圍,回過頭弱弱地出聲打破安靜。

結果她才說了兩個字,就見栾清霄擡起頭看了過來。

聶真兒緊張之下又想咬下唇,可是她唇上塗了口紅,不能咬。

聶真兒手心汗濕,手掌放在膝蓋上,無意識用指甲抓撓牛仔褲,“……謝謝栾老師叫楊香姐幫我化妝。”

栾清霄聽到她的話後輕笑了一聲,霸氣側漏的臉頓時風流肆意,眉眼飛揚的模樣溫柔至極。

聶真兒呆呆地看着栾清霄,杏眼瞪的圓溜溜,嘴巴微微想開,心髒不受控制地“咚咚咚”跳個不停,

“你想怎麽感謝我?”栾清霄挑眉問。

“啊,我,我……”聶真兒身無長物,想不出應該怎麽感謝栾清霄,急得眼角泛起粉色的薄霧。

栾清霄手肘放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撐着下巴,懶懶道:“別急,你不知道怎麽感謝我,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如何?”

“好!”聶真兒連忙應下,殷殷地望着栾清霄等她出主意。

栾清霄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聶真兒身旁,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擡起聶真兒尖尖的下巴,俯身靠近她,張口說話時溫熱的呼吸撲在聶真兒的臉上:“我要你,在劇組時全身心的投入,沒有絲毫雜念。”

聶真兒看着栾清霄的臉靠近時,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而後聽到栾清霄的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彎彎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扇動,“就這樣?”

對一個演員來說,拍戲時全身心投入不是應該的嗎?這算什麽感謝方式?

栾清霄的拇指在聶真兒下颌上摩擦,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聶真兒的耳廓不由自主發燙。

“就這樣?怎麽,你以為很簡單?”栾清霄松開手,站直身體淡淡道,“我說的是在劇組時全身心投入,而不是只在拍戲時。”

聶真兒還是不懂。

就在這時,栾清霄聽到了楊香的腳步聲,“今天拍完戲,晚上去我房間找我,到時再給你解釋。”說完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拿起手機繼續刷。

聶真兒也聽見了楊香靠近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在栾清霄坐回沙發上後,也迅速轉身坐好。

楊香推門進來,化妝間一切都和她剛才離開時一樣。

“真兒你先把衣服換上,還完衣服我再給你弄頭發。”楊香走到聶真兒身邊,把衣服給聶真兒。

聶真兒站起身雙手接過來,眼睛看過整間化妝間,沒看到有私密的換衣服的地方,無措地問:“楊香姐,我就在這兒換衣服嗎?”眼睛瞥向坐在沙發上的栾清霄。

栾清霄是個男人,男女有別……

楊香恍然,“啊,我把栾老師給忘了。”

楊香也不敢直接讓栾清霄出去給聶真兒讓地換衣服,只能道:“我出去幫你找一下換衣間吧。”

“楊香姐,我自己去吧,找到後我直接就換了。”聶真兒不好意思再麻煩楊香。

楊香正想答應,就見那邊栾清霄站起身,淡淡道:“導演找我有事。”說完施施然走出了化妝間。

楊香:“……”

栾清霄離開的太過自然,楊香分不清是真的湊巧導演找她有事,還是她為了給聶真兒騰地方才找借口離開。

“真兒你換衣服吧,我出去等你,你換完來開門我再進來。”楊香沒等聶真兒說話,快走幾步出了化妝間。

不論是真的還是湊巧,楊香都能肯定栾清霄很重視聶真兒。老板都出去了,她這個員工沒可能留在裏面看聶真兒換衣服。

萬一栾清霄不顧生殖隔離對聶真兒生了心思呢。

誰會喜歡自己女人的身體被其他人看到。

楊香在這方面很識時務。

栾清霄确實是找借口出去,導演還忙着準備工作,哪有時間和演員說話。

栾清霄走出化妝間後直接去了外面。

他們劇組租下了源星有名的影視城的部分場地,周圍的建築古香古色,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栾清霄身上穿着墨色繡金龍的長袍,走在古代建築群中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路上遇到工作人員,全都喊栾清霄“栾老師”,栾清霄自持身份,只是對他們點點頭,并不開口回應。

原主雖然不敢暴露自己白鳳的身份,只能僞裝成雄性白孔雀,但在她心目中,鳳凰是遠古神獸,而身為人間最後一只鳳凰的她自然尊貴無匹。

她一邊為自己的身份戰戰兢兢,隐藏身份生活在人群中,一邊鄙視人類身份卑賤,不如自己出身高貴,活的矛盾至極。

栾清霄在周圍轉了一圈,看了眼手機,見快到第一場戲的開拍時間了,開始往片場走。

第一場戲是重頭戲,男主傲嬌不想承認自己喜歡女主,于是假裝寵愛別的妃子,讓女主傷心不已。

女主本是宮中桃花林裏的一棵桃樹,因為愛慕男主幻化成人,傷心失望之下回到桃花林,打算重新變回無情無欲的桃樹。正當她對着同類流淚的時候,身為王爺的男二出現,開始安慰女主。

不久男主也來到桃花林,發現女主和男二“開心”聊天後,終于忍不住洶湧的醋意,對女主表白了心跡。

女主卻不相信男主真的愛上了她,當着男主的面問男二能不能帶她離開皇宮。

她從前生活在宮外寒山寺裏的桃花林裏,後來才被移植到宮中,女主希望自己能回到寒山寺,重新做一株寒山寺裏的桃樹。

妖精當道3

一般劇組第一場戲會是整部劇中最重要的劇情, 只要第一場戲拍好了, 之後的就不會有大問題。

導演卞譚有表情嚴肅, 看了眼手表, 還有五分鐘開拍, 男女主和男二都已經在片場等待。

第一個鏡頭是女主陶桃無意中看到男主和他的嫔妃親密相擁, 傷心跑走。

實際上栾清霄扮演的皇帝殷翀抱得不過是個人形木偶。

屋內, 殷翀一手摟住人形木偶, 伸手撫摸人偶的臉,深情款款,溫柔道:“我好像喜歡上你了。”鏡頭全部放在栾清霄身上,人偶的臉做了虛化處理。

皇帝貼身宮女陶桃端着茶水給殷翀送來,卻在窗外隐約看見殷翀親密的抱着一個宮裝女子, 深情地對那女子告白。

陶桃失魂落魄, 手中的茶具掉在地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

屋內的殷翀聽到聲音, 松開摟着人偶的手。這時鏡頭對準人偶的臉,原來人偶是按陶桃的比例大小做的, 連臉都和陶桃一樣。

殷翀把人偶放到貴妃塌上,轉身出了門查看情況,結果只看見窗下破碎一地的茶具。

殷翀皺眉看着地上的茶具碎片,忽然想到自己吩咐暗衛只能放陶桃進來,其他人一律不準靠近這裏,面色一變。

殷翀陰沉着臉,臉色蒼白, 唇色如血。

“陶桃呢?”她對着空無一人的宮苑問。

一個黑衣男子從房頂上飛下來,單膝跪在殷翀面前,額頭緊緊貼着石青色的地面:“暗一見過聖上。回聖上,陶姑娘往桃林的方向跑走了,暗三跟在陶姑娘身後保護她的安全。”

“你去把屋子裏面貴妃塌上的人偶收到我的寝宮,不要讓任何人看見。”殷翀說完擡步匆匆往桃林的方向追過去。

“好,卡!第一條過了。”卞譚有滿意地從攝像機後面擡起頭,“大家先休息會兒,準備下一場桃林的戲。”卞譚有用對講機和現場的工作人員說。

栾清霄在卞譚有喊“卡”之後,助理小盧立刻拿着鮮榨橙汁過來,“栾老師,剛榨的,您嘗嘗。”

栾清霄接過來,喝了一口,眼睛看了一遍周圍,沒看見自己想找的人,問:“女主角哪去了?”

小盧道:“在您身後呢。”

栾清霄回過頭,果然在垂花門旁看見了聶真兒。

但是垂花門旁除了聶真兒,還站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笑容滿面,溫文爾雅,一向膽小的聶真兒都可以直視他和他說話。

“符行華。”栾清霄想到自己進入虛拟世界之前,曲魏說劇情修正研究一下沒來得及招募新員工,只能臨時編寫了一個虛拟人物來扮演男主。

曲魏叫栾清霄小心,是因為虛拟人物沒有人類真實的情感,只能在算法下用最高效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且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條路堵死立刻換個算法弄出另外一條路,過程中傷人也不是不可能。

栾清霄如果在虛拟世界中死去,就代表任務失敗,不僅事關獎金,且這件事對聶真兒也會有很大的影響,說不定會前功盡棄,聶真兒稍微緩和的對活着的态度再度變成厭世。

栾清霄背着手,以王者氣勢走過去,“你們在聊什麽?”聲音冷淡,涼涼的眼神落在聶真兒身上。

聶真兒看見栾清霄,有些尴尬地低下頭,不敢看她。

“沒什麽,符大哥在和我對戲。”聶真兒嗫嗫道。

符行華周身的氣質和栾清霄完全相反,無論相貌還是舉止,都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他溫柔地看着聶真兒道:“真兒很有天分,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演員。”

聶真兒忍不住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符行華:“符大哥,真的嗎?我真的有天分?”

聶真兒一直活的謹小慎微,做演員是她經過深思熟慮才定下來的。

聶真兒是桃妖,需要吸收靈氣或是與妖雙修才能提升修為,不至重新退化成普通的桃樹。哪知源星上靈氣淡薄,聶真兒吸收的效率根本抵不上體內靈力消耗的速度,唯有一種名叫海藍草的植物旁邊能聚集大量靈氣。

但是海藍草太難養了,需要的養料動辄上萬信用點,聶真兒從地球上帶來的存款很快入不敷出。

幸運的是,就在聶真兒瀕臨破産的時候,源星最大經紀公司的金牌經紀人看中了聶真兒,勸說她簽約做演員。

聶真兒在了解到演員工資很高後,沒有絲毫猶豫抱着海藍草跟經紀公司簽了約。

她的經紀人對聶真兒期望很高,在聶真兒簽約後給她請了形體老師禮儀老師演技老師,經過一年時間的學習,聶真兒在公司運作下,成為了著名導演卞譚有新戲《桃之夭夭》的女主。

卞譚有每部戲都是沖着拿獎去的,選角極其嚴格,聶真兒能選上,除了經濟公司的原因,還因為她本身和女主有許多相似之處。

比如女主是桃妖,她是桃樹基因攜帶者。

女主性格敏感,單純多情,聶真兒的性格與女主相似,幾乎稱得上是本色出演。

聶真兒原本對演戲一點都不了解,但在經紀公司培訓一年後,她現在已經愛上了演戲的感覺。

符行華之前拍了幾部劇,幾部劇成績都不錯,符行華一躍成為新晉流量小生,被媒體成為實力派演員兼偶像。

被符行華誇獎有天分,聶真兒高興的不得了,立刻忘記了栾清霄的存在。

“真兒當然有天分。”符行華溫柔道:“卞導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剛才你的表現不好,現在已經被卞導拎着耳朵罵了。”

聶真兒不敢相信,“卞導會罵人嗎?”明明就像個慈祥的大叔一樣。

栾清霄見他們兩個聊的高興,對自己視若無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故意吓唬聶真兒:“不止會罵人,你若演的不合卞導的意,卞導很可能會氣的打你。”

聶真兒杏眼圓睜,嘴巴微微張開,一副被吓到的模樣,“我沒有經驗,我,我還怕疼。”怎麽辦?如果卞譚有真的打她,她肯定會疼的控制不住自己變回桃樹的形象,到時候自己的身份不就露餡了。

符行華道:“真兒別怕,栾老師逗你玩呢,卞導不會打人的。”見聶真兒不信,符行華接着道:“我演過卞導的戲,不論演員演的怎麽樣,卞導都沒有動過手。況且真兒你的演技這麽好,卞導怕是和你說話都不會大聲的。”

聶真兒聽了符行華的話,心中的害怕去了一點點。她仰着頭小心翼翼地向栾清霄求證:“栾老師,是這樣嗎?”

聶真兒眼中閃爍着信任的微光,因為那光是向着自己的,栾清霄心氣順了,不再逗聶真兒,道:“嗯,卞導不打人也不罵人。”

“太好了!”聶真兒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可愛笑容,杏眼彎彎,紅唇微翹,清風拂過,她身上輕軟的衣袍随風揚起。

栾清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清風倏忽而過,聶真兒身上的衣袍落下,栾清霄轉過身看向別處。

“栾老師,行華,真兒,卞導說現在去桃林那邊準備拍下一場。”工作人員走過來通知他們。

“謝謝,我們馬上就去。”聶真兒道。

影視城旁邊的山上有一片桃林,現在正是暮春時節,桃花爛漫而綻,遠遠望去,好似粉色雲霧一般。

陶桃傷心的跑到桃林深處,看着桃樹枝頭上嬌嫩的桃蕊怔怔垂淚。

殷翀還是不受寵的皇子時,最愛來這桃林,他每次來,必定走到陶桃枝下,對她訴說心事。

陶桃日夜吸收天地靈氣,很久以前生了神識,雖不能變成人類的模樣,卻能聽懂人類的話語,體會人類的喜怒哀樂。

在殷翀的傾訴中,陶桃終于忍不住愛上了他,于是她努力修煉成人,扮作皇宮中的宮女接近殷翀。

可是就在她以為自己能得到殷翀的愛情時,卻突然發現他愛上了別人,陶桃哀傷而絕望,心髒疼的像是要裂開。

陶桃輕輕靠在桃樹上,擡起頭望着頭頂淡粉色的雲霧,一滴淚從眼角落下,流入鬓邊。

“我不想做人了,做一棵樹多好。”

一陣風吹過,桃花瓣紛紛而落。

殷珏面容俊秀,素衣墨發,走到陶桃身邊,拿出一方雪白的錦帕輕輕拭去陶桃眼角的淚痕。

“小桃子,你不是最愛笑嗎,怎麽今天躲到這裏哭?”殷珏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溫柔。

聽到殷珏的聲音,陶桃暗淡的眼眸終于染上些光彩,聲音微啞道:“王爺怎麽找到我的?”

“趙雪飛看你神色不對地往桃林這邊來,找人遞了消息給我。”

“小桃子,你怎麽了?有事和我說,我一定有辦法幫你解決。”殷珏心疼地看着陶桃紅紅的眼眶。

陶桃先是笑着搖了搖頭,而後仿佛支撐不住似的,笑容從臉上消失,頭顱一點點低垂,眼淚落在地上,打濕了一小片土地。

“他…喜歡上別的女人了。”陶桃瘦弱的肩膀顫抖着。

殷珏知道陶桃說的是誰,他忍不住将陶桃擁進懷中,聲音低啞道:“小桃子,你別喜歡他了,喜歡我好不好……”

正在這時,殷翀趕到桃林。

看見桃林中相擁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殷翀眼中墨色翻湧,兩只手緊緊握着,指甲陷進掌心的肉裏,殷翀卻感受不到手有絲毫疼痛。

因為他的心比手還要痛。

殷翀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緩緩走過去,站在兩人身前幾尺處,聲音冰冷道:“殷珏,放開桃桃。”

妖精當道4

一直到晚上九點, 今天的戲才算結束。

栾清霄身上的衣服有十多斤重, 脫下來後裏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

他們劇組租住的酒店就在影視城裏面, 離片場很近, 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晚上天氣還有些涼,栾清霄脫下墨色長袍後立刻穿上長款羽絨服。

她已經卸完了妝,頭上的假發也已經去掉,換好自己的衣服後就可以直接離開。

小盧背着包跟在栾清霄身邊, 栾清霄沒看見聶真兒, 問小盧:“看見真兒了嗎?”

小盧:“……”老板今天和她說的兩句話都是問聶真兒在哪,好奇怪。

小盧腦中念頭一閃而過,并沒有多想。

“我剛才從東邊過來找你的時候在光華門那邊看見她了,”

栾清霄問:“這麽晚了, 她在光華門那邊做什麽?”

小盧道:“聶真兒旁邊站着符行華,他們好像在讨論明天的戲。”

栾清霄一聽, 立刻轉身往光華門那邊走,不高興地說:“明天也有我的戲份,他們讨論怎麽不帶着我。再說了, 君子不立于危牆,符行華是怎麽回事, 孤男寡女,被人拍到傳出緋聞給劇組帶來麻煩怎麽辦?”栾清霄越說越生氣。

栾清霄步子邁得大,小盧小跑着才勉強跟上。

小盧一邊跑一邊想:栾老師真的很敬業,怕劇組裏的演員給劇組帶來不好的影響,竟然這麽着急的去阻止。

小盧完全沒get到栾清霄生氣的點。

栾清霄走到光華門, 果然見城牆下站着兩個人。

她放緩步子,慢慢靠近兩人,就聽聶真兒道:“不了,我晚上還有事,回酒店随便吃兩口就行。真的很謝謝符大哥你幫我對戲,明天早上我請你吃早飯吧。”

符行華笑道:“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保持身材才拒絕我請你吃晚飯呢。”

聶真兒擺手,“不是的,是真的有事。”

聶真兒不好意思看符行華含笑的眼眸,微微轉過頭看向一邊,卻正好看到栾清霄。

“栾老師!”聶真兒立刻緊張地叫了栾清霄一聲。

符行華也轉過頭來,“栾老師。”

“嗯。”栾清霄淡淡點頭,“聽說你們倆在這裏對戲,我也過來湊個熱鬧。不小心聽了一點兒你們的對話,你們已經對完了?”

“嗯,我正打算回酒店呢。”聶真兒連忙道。

她一直記着栾清霄讓她晚上去她房間的事,拍完最後一場戲後立刻換了衣服去掉假發,連妝都沒來得及卸,生怕她回酒店晚了惹栾清霄不高興。

可是在她要走的時候,很欣賞她演技的符行華提出要和她對戲。聶真兒拒絕不了被前輩單獨指導演技的誘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

幸好她是真的有天分,也幸好她和符行華明天的戲份不多,兩個人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對好了明天的戲。

符行華提出請她吃晚飯,聶真兒心裏一緊,想起自己答應了栾清霄去找她,現在已經回去晚了,要是和符行華吃晚飯,就等于徹底放了栾清霄的鴿子,以栾清霄的脾氣,她未來在劇組的生活一定會水深火熱,說不定會被整的很慘。

所以聶真兒沒有猶豫拒絕了符行華的提議。

不過符行華确實幫了她,在演戲方面也給了她一些建議,聶真兒請他吃早飯是為了表達感謝。

唯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栾清霄還沒有回酒店,而且聽到他們在對戲,也找了過來。

“明天早上一起吃完飯,也加上我吧。”栾清霄道,“畢竟我才是真兒的官配,不是嗎?”

符行華面色不變,“真兒請客,只要她願意,我沒有意見。”

聶真兒心裏有點不願意,她很怕栾清霄,有她在身邊做什麽都會緊張,和她一起吃飯一定會消化不良的。

聶真兒大概有十秒鐘的時間沒有說話。

栾清霄危險地眯起眼睛,“怎麽,真兒不願意和我一起吃早飯?”

“願意的,我願意。”聶真兒身體一顫趕緊道,“我剛才在想明天早上吃什麽,不小心走神了,忘了回應栾老師。”

“唔,那就好。”栾清霄深深地看了聶真兒一眼。

聶真兒心髒都快從身體裏跳出來了。

“走吧。”幸好在聶真兒緊張的暈過去之前,栾清霄率先轉身往酒店的方向走。

聶真兒右手捂着砰砰跳的心髒位置,趕緊跟上。

三人回到酒店,栾清霄沒搭理身後的兩人,直接當着他們的面進了房間,并且甩上了門。

聶真兒無措地去看符行華。

符行華笑道:“栾老師就是這樣的脾氣,習慣後就好了。我也回房間了,明天見。”

劇組包下了酒店的一層當做宿舍,幾個主角住的很近,栾清霄住在聶真兒左邊,符行華住在聶真兒房間右邊。

聶真兒站在栾清霄門前,呆呆的想自己是應該先回房間卸妝,還是應該立刻去敲門找貌似在生氣的栾清霄。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眼前的門忽然被拉開,露出栾清霄的身影。

“進來。”栾清霄道。

聶真兒聽到栾清霄的聲音,立刻聽話的走進去。

她低着頭,只能看見一小塊地板。

栾清霄關上門,拉起聶真兒的手,把渾身僵硬的她拉到書桌前,“你先坐會兒,我去洗個澡。”

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獨自留在外面的聶真兒鼓起勇氣擡起頭,先是确認栾清霄真的進了浴室,然後才開始放心的觀察環境。

栾清霄的房間和聶真兒房間的家具擺設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她房間多了個冰箱。

聶真兒聽着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撐着下巴發呆。

栾清霄既然還沒洗澡,為什麽叫自己進來?

自己又為什麽要站在門外猶豫,要是早點回房間,現在就不用這麽無聊又緊張的坐在栾清霄房間的椅子上等她洗澡出來了。

聶真兒發了一會呆,換了個姿勢,看見了書桌右上角的劇本,拿過來翻開打算再背背。

她是女主,是《桃之夭夭》中除了栾清霄扮演的男主外臺詞最多的人。雖然聶真兒已經把整個劇本背過幾遍,但誰也不能保證在拍戲時不會突然大腦空白把背過的臺詞忘了。所以聶真兒在拍戲前一天,為了加深記憶,會在睡覺之前至少背十遍明天的臺詞。

聶真兒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無比專注,她邊背臺詞,邊在腦海中形成畫面,模拟拍戲時的場景。

“你沒有手機嗎?無聊就看劇本?”

栾清霄的聲音突然響起,吓了聶真兒一跳。

“栾老師,你洗完澡了。”聶真兒放下劇本,轉過身低着頭不敢看她。

她看過一些古早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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