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機會

本章梗概:

美隊:是不是和你預期的不一樣?

托尼:你這叫猥亵。

冬兵:我要去喜歡別人了。

叉骨:做鬼也不放過你。

縱然史蒂夫沒有得到托尼的允許,但他也沒得到托尼的反對,于是那天晚上他就這麽住下了,看樣子對方也沒有把他趕走的意思。

不過幾分鐘後他便明白并不是托尼不想趕他走,只是托尼在機房裏睡着了,沒空搭理他罷了。

沒錯,史蒂夫在半夜十二點左右時仍然沒見托尼從機房上來。托尼已經在裏面待了一整天,不吃午餐,也不吃晚餐。他試着讓賈維斯提醒托尼,但對方關閉了所有接受訊息的渠道,也不允許賈維斯進行任何提醒。

直到史蒂夫花費了四個小時閱讀時事新聞,又花了五個小時待在健身房,其餘幾個小時吃了幾餐飯再和冬兵單向聊天了一會後,終于按耐不住,試探着摁了一下走道的玻璃門。

奇跡發生了,玻璃感應門開了。

“托尼解除了禁止令嗎?”他試着和賈維斯說話。

回答他的卻是星期五,“是的,隊長,但斯達克先生已經睡了,希望您不要吵醒他。”

史蒂夫應了一聲,放輕了腳步。

托尼睡得很沉,但也很亂七八糟。一些顯示屏還在進行某些看不懂的運算,桌面的稿件擺得到處都是。而托尼的胳膊和腿随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腦袋卻陷在沙發裏。這将造成血液倒流,腦部充血,對身體很不好。

可他剛想開口,一直停留在機房的賈維斯用非常低的音量又提醒了他一遍——“先生已經睡了,希望您不要吵醒他。”

好吧,那他不說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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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默默地拿了一張毯子給托尼蓋上,再把機房的光線調暗。接着又把稿件一點一點收好,摞成幾摞。最後,輕輕地把托尼的頭擡起,自己坐到沙發上,再把對方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面。好歹糾正了腦袋和腿的高低差,史蒂夫才稍稍放下心。

托尼的睡顏很好看,他下意識地用目光勾勒着對方濃密的眉毛和修剪精致的胡茬。不知什麽時候,他的手掌輕柔地碰到了托尼的臉,溫暖的熱度和胡茬的刺痛從掌心傳來。

和托尼平日裏給史蒂夫尖銳的刺激性不同,那是一種非常和緩的美好。史蒂夫醒着,而托尼睡着,那給了史蒂夫安全感,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和冷靜的心态面對當下的處境。

而他所要做的只是享受。

除卻計算機屏幕和托尼胸口反應堆的藍色熒光,整個房間散發着柔和的橘黃色。史蒂夫沉溺在這片暖色的基調中,近幾日來忐忑的心情總算平和了一些。

他的手掌掠過托尼的胡茬,再順着面頰往上,摁住額頭,捋過發梢。被發蠟定型的劉海有一點點堅硬,史蒂夫的手指插入發尖,捋動之際些許香味從發絲深處飄散。

這幾天他在托尼面前就像一個孩子。一個涉世未深,乳臭未乾,只會不斷地出洋相的傻瓜。他不清楚托尼是否知道交往後自己會變成這樣,但或許對方對這份感情并沒抱過太多的期望。

托尼沒有熱情,從一開始就沒有。他對感情淡定,冷漠,如水過鴨背一般漫不經心。雖然這讓史蒂夫很苦悶,但他不怪罪托尼。可能就像他對娜塔莎頻繁給他介紹對象時找的托詞一樣——“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他是做不好準備的,他根本不懂如何與他人開展戀情。

不懂節奏,也沒有技巧。

而偏偏,他愛上的卻是一個情場老手。

不管以什麽角度來看,托尼對他産生厭倦和煩膩都在情理之中。可他仍然希望能改變現狀,也許也是內心的頑固作怪,史蒂夫說服不了自己善罷甘休。

“……我真的很不美國隊長,是嗎……”史蒂夫輕聲道,腦袋稍稍向後靠在沙發背,繼續捋着對方的頭發。

他确實是個很蠢很頑固的人,賈維斯和星期五都提醒了兩遍了,只要稍不留神,他又忘了自己實際上不該出聲。

美國隊長應該應對自如,運籌帷幄,處變不驚,沉着穩重,可他在托尼面前一點都不像。史蒂夫的手掌停留在托尼的頭頂,他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動,迸射着心髒的血液。

他眼角餘光能接收到反應堆藍色的光芒。那光芒美輪美奂,它比心髒更讓人着迷。史蒂夫轉過了腦袋,看向那枚藍色的能量。

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也有一個這樣的反應堆,那他就還是現代科技領先的産物,也許也能和鋼鐵俠相似一點點,也就能多靠近一點點。

多理解一點點。

“我真該早醒來幾年,早交往幾個人。我應該聽娜塔莎的話,在接觸你之前接觸幾個男人或女人。那我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顯得那麽蠢,那麽魯莽。”

可偏偏他就只喜歡過托尼一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他只是一個勁地向前沖,好像這就是他那可憐的情商所能掌握的、唯一的有效手段。

藍色的反應堆就像黑洞一樣,将史蒂夫的注意力全部吸納了進去。在他盯着的過程中,視野範圍裏其他的東西漸漸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麽時候離開托尼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控制着他往對方的胸口上移。他摸到了微微敞露在外的反應堆,手指把光線分割成了幾段。

光芒将肉色的指尖染藍,又從指縫中溢出。仿佛海水一般深邃幽靜,又如天空那樣澄澈純粹。

他不說話了,他癡迷地望着緊貼着手指的光線。他之前一直以為反應堆是冰冷的,但實際上它和托尼的溫度很像,和自己的溫度很像,除了堅硬的外壁提醒着它并非肉體,其餘的觸感竟和人類一模一樣。

“你這是在猥亵我,隊長。”

托尼的聲音突然響起,史蒂夫像觸電一般立馬把手收回來。不懂托尼睜開眼睛多久了,此刻他正斜眼看着史蒂夫,一副睡意全無的模樣。

“對不起托尼……它、它很漂亮。”史蒂夫尴尬地解釋。

托尼面無表情,随後從史蒂夫的腿上離開,坐起來抻了抻腰杆,一陣見血,“嗯,我知道,但這是一個很蹩腳的搭讪,你沒法用這招把我騙上床,今天我不想和你上床。”

托尼說的是真話,他的盔甲出了一點技術上的問題,續航能力始終不太穩定。他找不到突破口,他沒有心情談情說愛或談性zuo///愛。

“不,不是……我并不是……”史蒂夫試圖進行蒼白的辯解,可他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剛才的反應堆吸走了。

“我知道,我都聽到了,”托尼揚了揚嘴角,道,“如果你不說話的話,其實你還是很美國隊長的。”

說完,托尼禮節性地碰了一下他的面頰,速度快到史蒂夫還來不及加速心跳,過于象征性的一吻就結束了。

接着托尼便從沙發站起來,順水推舟地道了一聲晚安,在史蒂夫回過神來之前,又從他身邊離開了。

不過這次離開前他多給了史蒂夫一個承諾,那承諾把幾乎在無措的水潭中溺斃的史蒂夫又撈了起來——

“我們明天嘗試一下吧,雖然我內心不介意那天晚上,但我想如果你不再自我證明一回,你永遠過不了自己那關。”

史蒂夫花了至少一分鐘才聽懂這是什麽意思,而當他如夢初醒時,賈維斯和星期五一并提醒他為了節約能耗,機房準備關閉照明設備。

真是不給面子,托尼在機房睡覺的時候不節約能耗,現在史蒂夫醒着坐在沙發上,反而要節約能耗了。所以人工智能也是很勢力的,你看,還會欺負史蒂夫這種老好人。

不過史蒂夫不介意,他趕緊從沙發站起來,也跟着出了機房。他現在興奮得想沖出去繞着斯達克大廈跑幾圈,不過在上樓的過程中他又把這過于狂烈的願望壓抑成“第一時間與好戰友分享”。

可惜他沒有機會分享,因為當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醞釀着如何在巴基進房後釋放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時,巴基正拿着紗布和藥,興致勃勃地為鐵面療傷。

巴基也等了很久了,等了鐵面洗碗,還等了鐵面洗澡。就想着對方洗澡的時候能把面罩脫下來,但誰知浴室的門拉開,鐵面啥都沒穿,就戴了個傻逼的面罩。

不過冬日戰士不會被一點點小小的困難打倒,史蒂夫說過,只要多制造接觸的機會,總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專心致志地給鐵面上着藥,用的還是他的右手。如果鐵面不是交叉骨的話,冬兵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鐵面不該抱怨的,尤其不該抱怨——“我讓你擦藥的地方是後背,你怎麽老往我腦袋上摸?”

冬兵強壓心中的不爽,冷淡回應,“我沒有。”

“媽的……你還沒有……”叉骨用手抹了一下頭盔的後背,摸出了一手的白色粘稠液體,呈給冬兵看,“那你說這是什麽玩意?就你那點小心思我他媽還不懂?”

冬兵深吸一口氣,繼續回應,“我說了我沒有,這是失誤。我沒給人上過藥,以前都是我隊長幫我弄的,你知足吧。”

“……我知足!?”叉骨又好氣又好笑,幹脆把冬兵推開,胡亂套上衣服,“那行了,我知足,藥上好了謝謝你,大恩大德我做鬼都不會忘記你,你走吧。”

冬兵很受傷。他坐在床角,一手捏着紗布,一手拿着膏藥,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他需要抱一抱,叉骨抱一抱他才能高興起來。

叉骨最受不了冬兵這種表情,不過他的立場是堅定的,他沒抱他,也沒看他,卷了被子幹脆側身睡下。

過了幾秒,冬兵的聲音才從被子上頭傳來——“你這樣不行,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之前七十年的付出白瞎了,我要去喜歡別人了。”

“嗯。”叉骨悶悶地道,“我說了我不是你隊長,你認錯了。”

“你這個人好固執,沒有好下場的。”冬兵又道。

“我知道,我沒要好下場,你滾吧,我要睡了。”叉骨把被子緊了緊。

冬兵也把膏藥緊了緊。但他還是忍住了把膏藥砸到對方頭上的沖動,只是把它狠狠地放在臺面上。在出門前淡淡地對床上裝死的鐵面道——“你等着,我會付錢給鋼鐵俠,我要他把你轉手給我。”

“付錢就行了?你當托尼斯達克是什麽人,他還稀罕你——”

可惜交叉骨話還沒說完,冬兵就重重地摔門離去。

交叉骨愣了半晌,暗暗地罵了句“媽的逼崽子走了也不知道随手關個燈”,才蹑手蹑腳地跑去把燈關上,又鑽回了暖融融的被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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