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投喂

本章梗概：

大盾：我不知道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

鐵人：你看我吃你就吃，我不吃的你就別吃。

冬兵：不要緊，我什麽都吃，我活得很好。

叉骨：……

他們之所以能得到這樣太平的生活，大概是因為史蒂夫、冬兵和叉骨都是通緝犯，托尼又對政府展示出消極怠工的姿态。

所以只要他們安安分分待在斯達克大廈，迫不得已出門時戴上帽子口罩墨鏡，其實就不會有太多的危險。

托尼一直覺得給每人一個色系的頭盔是最好的，又能有效地保護身份，又能體現團隊精神。但巴基以冷峻的目光委婉地拒絕了鐵人的好意，而史蒂夫裝作沒有聽到，低頭看報紙。

“我的頭盔沒那麽醜吧，它很醜嗎？鐵面，它很醜嗎？”斯達克敲敲桌子，示意鐵面擡起頭來。

然而鐵面也在看另一份報紙，順帶咬了一口昨天自己買的李子。

這就是這幫人對自己的回饋，托尼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滿意。所以在巴基也看了十分鐘報紙，并指着其中一個豆腐塊說他想去上面的美食節時，鐵人還沒聽清冬兵在說什麽就冷冷地回應——“不。”

而後盤手睥睨着他，一副“我不管你說什麽，你不戴我的頭盔，你話沒說完我都反對”的氣勢。

然而冬兵并沒有他想的那麽有原則，琢磨了一會托尼的意思後，竟聰明地領悟了其中精髓，斬釘截鐵地道——“你的頭盔很好看，我可以也要一個嗎？”

托尼心滿意足地聳了聳肩膀，向鐵面和美隊炫耀。

“你能不能別那麽沒骨氣，”叉骨啧了一聲，朝冬兵抛了個李子，“要我說我是不同意去的，戴個面罩就完事了嗎？萬一遇到哪個神經病像這逼崽子一樣一見到我們就要摘面罩呢？”

沒錯，叉骨對此也是持反對意見的。他聽清了冬兵說的話，但他不打算更改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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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鐵人只是想讓大家都對自己的頭盔抱以喜愛之情，并沒有聽懂衆人在讨論什麽。他拿過報紙看了一下，随後也認為叉骨說的有道理，“去那地方确實太招搖了，你們想吃什麽直接讓人做好了送來就是。”

“不，你只會按照你想吃的內容讓他們送來，我想吃的你肯定不會買。”冬兵喪氣一樣把報紙放在桌面，眼神落寞得讓人于心不忍。

“你還能有什麽不想吃的……那你想吃什麽？”

托尼皺皺眉頭，他覺得自己對人還挺好的，他不想做個陰險狠毒小氣又好色的鬼父。

聽罷，冬兵立馬兩眼放光，重新把頭擡起來，一股腦地說——

“法式橙鴨鵝肝牛蛙烤羊排意大利芝士土豆番茄肉末大蝦面加厚多層香腸比薩墨西哥雞肉卷牛肉卷玉米面包卷韓式鐵板燒炸雞翅泰式甜辣菠蘿排骨鳳爪椒麻雞冬陰功湯——”

“……不行。”

托尼覺得還是做個鬼父簡單。但也不得不承認九頭蛇的待遇還是不錯的，看來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的同時，隊員們還吃遍了世界各地的美食。

冬兵又落寞地把頭低下去。

餐桌安靜了好一會，冬兵忽然想起他還剩一個救星，趕緊踹了史蒂夫一腳，把報紙遞過去。

托尼輕笑了一下。雖然史蒂夫是冬兵的救星，但現在還是托尼的男朋友，而且還是新交往的男朋友，他們正處在托尼是對的史蒂夫要贊成，托尼是錯的史蒂夫還是要贊成的階段。

托尼不擔心史蒂夫會站在冬兵的那一邊。

除非史蒂夫明确地告訴他——“托尼……其實出去走走對巴基也有好處，而且我們也可以順便……算是……做個簡單的約會？”

嗯，除非史蒂夫有自己的想法。

當然這在史蒂夫自己看來是可以原諒的，畢竟他和托尼之前的相處不是在複仇者大廈，就是在其他的公事場合，他們的合作除了任務還是任務。雖然上床已經提到了約會之前，但他還是想把所有的戀愛步驟補全。

托尼扶額感慨了一會，嘆了口氣，“史蒂夫，我們才剛剛開始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鋼鐵俠是不會愛你的。”

然而并不。

史蒂夫堅持着自己的立場。

“我們需要共同參與一些事情，我想多制造一些回憶。我不想哪天想起我們交往的經過，能記得的都是那些硝煙和炮火以及始終解決不清楚的麻煩和紛争。”史蒂夫咽了一口唾沫，誠懇地望着托尼——“你說……是嗎，托尼？”

當然不是了。

不過史蒂夫都這麽說了，托尼也不好拒絕。他們畢竟出于處種——好吧至少對托尼來說——你對的我得支持，你錯的我也勉為其難支持一下的階段。

“……由你吧。”托尼服軟了。硬手段對他沒有效，但史蒂夫放緩了聲調，還是對他很有殺傷力的。

“那就請你們戴好你們嫌棄的頭盔，我讓司機——”

“托尼，我們可以不可以把頭盔換成帽子和眼鏡？”沒等托尼說完，史蒂夫又插話。

那一刻托尼覺得，他似乎得重新考慮愛情的意義了。

所以當叉骨在出門前把斯達克拉到一旁，在其耳邊試探着問“逼崽子吃東西花的錢我能不能找你報銷”時，托尼非常冷漠地拒絕了他。

“那是你的人，你的逼崽子，你的愛情之路，生命zhi光，他花錢也該花你的，關我什麽事。”

說着選了一副墨鏡再選了一只沒那麽醜的鴨舌帽，邊思考如果被認出來他怎麽解釋堂堂托尼斯達克去吃美食節而且旁邊還跟着一個很像美國隊長的男伴，邊把叉骨晾在一旁，自顧自地走出了卧室。

而當他們被如願地送到美食街轉角的一個比較隐蔽的位置時，就像默契一般，分成了兩路。

當然自然是非常開心又佯裝鎮定的史蒂夫和小心翼翼又一臉嫌棄的托尼一路，以及看破紅塵的叉骨和如饑似渴的冬兵一路。

托尼大發慈悲地表示既然是史蒂夫要求的約會，那就不用鐵面貼身保護了。史蒂夫在就可以了，他也可以充當保镖的角色。

而冬兵則要拜托給鐵面了——“他會亂跑，你得看緊他。他吃東西有時候吃得太狂野，你要小心不要讓他的眼鏡和帽子掉下來。他不看人的，說不定走着走着就不見了，要不你拽着他吧，抓着他的手也好……”

叉骨心說媽逼的這玩意我喂了七十多年還用得着你教我，但看着冬兵聽了美國隊長的話，默默地向叉骨伸出手，不知為何老家夥的內心還是湧過一陣詭異的熱流。

其實美食節這種事情，托尼是不會去的。就像他之前說的一樣，想吃什麽讓飯店做好了送來就行。他交往的女人也不愛去這些太過嘈雜熱鬧的地方，而他被狗仔逮到也沒什麽好下場。

所以一路上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史蒂夫後面，史蒂夫則以一種好奇的姿态打量着舊時代的食材被打造成他所不認識的樣子。有些東西他甚至不能分辨能不能吃，而能分辨的那些食物經過他的大腦，得出的結果也不一定對。

在史蒂夫把一塊寫着字的像巧克力一樣的東西塞進嘴裏時，托尼便抽出紙巾讓他吐出來。

“那是蠟，你沒看到有引線嗎，它只是個裝飾品，別吃。”托尼說道，在史蒂夫很不好意思地吐在托尼手上的紙巾後，托尼将之丢進了垃圾桶。

但他分明看到托尼吃了另一塊小雨傘，那小雨傘一看也是蠟做成的，雖然沒有看到引線，但他知道那線一定藏在傘柄的位置。

“不是，這是真的巧克力。”說着，托尼也摘了一朵給他。

史蒂夫從托尼手裏接過，打量了半天才試探着送進嘴裏。但它味道很好，甜而不膩，入口即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經由托尼的手的緣故。

當然也有一些是史蒂夫一看就知道能吃的，比如那些肉卷，烤翅，炸雞，還有把油嘣得滋啦作響的鐵板肉。

他自己起居的時候都吃得很簡單，他雖然知道怎麽做飯菜，但做得并不好吃。所以縱然這些并不算有營養，但聞起來的香味讓他忍不住自我放縱一回。

但托尼不怎麽吃。要了一個脆皮冰淇淋後，就一路陪着史蒂夫。史蒂夫吃得挺多，雖然不似冬兵般風卷殘雲，但托尼也表示史蒂夫的食量大概夠得上自己吃兩天。

“今天是吃多了，”史蒂夫說，他喝着一杯花花綠綠的飲料，剛說完又忍不住贊嘆，“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東西，太好喝了，你也應該要一杯。”

托尼看了一眼那像彩虹一樣分層的冷飲，肉眼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猜測上大概是密度不同的幾種料混合加在一起，就像雞尾酒一樣。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拿過史蒂夫的杯子吸了一口，呷呷嘴，皺起眉頭，答道，“我只嘗出了一點酒味和一點橙汁味，其他的材料喝不出來。”

他把飲料還給史蒂夫，史蒂夫卻愣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脖頸有點點泛紅。

托尼立馬反應過來，把吸管抽掉——“抱歉，我用了你的吸管，我以為你不介意。”

“不，我不介意！”

史蒂夫想要阻止托尼的動作，托尼卻已經把吸管丢進了垃圾桶。他怎麽會介意，只是托尼的動作太自然又太暧昧，他一時沒平複刺激罷了。

托尼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于是閉上嘴，繼續跟着往前走。這一回飲料杯只能把蓋子掀開，沿着杯口喝了。

他倆都覺得有些尴尬，直到走到街的末尾，彼此都沒有說話。

街尾的人稀疏了不少，他們也才從緊密堆疊的陽傘中解脫，看見了微微發暗的天際。就這麽吃吃喝喝，竟然過了一天。除了肚子撐之外，他倆都沒感覺到疲倦。

兩人四下看看還沒發現鐵面和冬兵的蹤影，猜也猜得到是冬兵還沒吃夠。

托尼暗自為鐵面的錢包默哀了幾分鐘，和史蒂夫一同在牆邊的長椅落座，盤算着等見了他倆的面，再打電話給司機也不遲。

但史蒂夫沒有落座，就在托尼正準備坐下的一刻，拉起托尼的手，往轉角的方向退去。

托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史蒂夫抵在了陰暗的樓道間。

史蒂夫将托尼不輕不重地摁在牆上，猛吸一口花花綠綠的飲料，張嘴便吻上了鋼鐵俠的嘴唇。

迅疾，一股溫暖的、甜膩的液體從史蒂夫的口腔，緩緩地流進托尼的嘴裏。

托尼愣了一下，蠕動着喉嚨如數吞咽。

晦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史蒂夫的表情，只看到那雙眼睛有點點的閃光。帶着史蒂夫氣味和體溫的飲料順着喉管滑下，速度不疾不徐。直到彼此的嘴裏都沒有多餘的糖分，卻還在相互搶奪糾纏着鹹澀的唾液。

“……你介意嗎？”一吻結束，史蒂夫低聲問道。

“不介意。”托尼回答，“你說得對，它的味道确實很好。”

它的味道當然很好，不然冬兵不會喝了兩大杯還嫌不夠。

交叉骨已經累斃了，不是身累，而是心累。冬兵卻一點不累，左手一大紙包的烤肉，右手還有一盒壽司。

叉骨實在不能理解冬兵究竟怎麽吃得進那麽多東西的，比他在九頭蛇的時候吃得還多。

看來逃離組織的這段日子非但沒把他餓瘦，還把膘給養肥了。

“我的隊長都不嫌我吃得多，你怎麽那麽麻煩。”冬兵一邊嚼着肉，一邊對叉骨抱怨，“所以你只是一個保镖，你永遠都沒法做特攻隊長。”

“誰說他不嫌的？！他絕對老叫你別吃了，吃多了一動就會吐，你別跟我說你沒吐過。”叉骨看了一眼自己的錢包，還好，比他預想中的便宜一點，就算冬兵再走個來回，他也還承受得起。

冬兵回憶了一下自己吃吐的幾回，決定不反駁鐵面了，還是專心吃東西比較重要，下一次斯達克肯定不會同意他出來了，不如一次吃個夠，回去再慢慢消化。

聽說過駱駝嗎？大概就是這麽個機制。

“別害我挨罵，天要黑了。”叉骨說着拍了一下冬兵的肩膀，試着讓他加快腳步。

冬兵倒也聽話，雖然嘴上不停，但腳上也沒停。縱然沿途仍然短暫駐留，又買了兩袋不知道什麽部位的肉，可好歹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與盾鐵兩人彙合。

此刻托尼已經拿到了車鑰匙，讓司機自己回去了。他和史蒂夫足足多等了兩個小時，才盼到剩餘兩人的身影。

“吃夠了嗎？”他看了一眼依然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冬兵。

冬兵搖搖頭又點點頭。

托尼無奈，把鑰匙丢給了鐵面，四人一道回到了大廈。

“我不會再去第二次了。”鐵面一邊開車，一邊嚴肅地聲明。

“我也是。”冬兵回答，抹了一把嘴，稍稍矮下身子，讓鼓囊的肚子舒展一點，無不遺憾地說——“其實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