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面罩

本章梗概:

大盾:你傷害自己,就是傷害我。

鐵人:認真點,拿出點幹貨。

叉骨:那早就被吃完了。

冬兵:沒事,我還可以再去買。

冬兵發胖是有原因的。

當史蒂夫問冬兵為什麽每天不怎麽鍛煉還要吃那麽多補充能量時,冬兵很有條理地回答——“不是我想不鍛煉,我剛逃出去的時候又沒有地方給我訓練,我又不想殺人和搶劫,qiang///jian我又不太在行,我沒有辦法鍛煉。”

但叉骨覺得這不是理由,他關在牢裏的時候都能每天做做俯卧撐,吊吊單杠,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應該上。一個反派最重要的是什麽——一張極具殺傷力的英俊的臉,和一身鼓脹得要把衣服撐爆的肌肉。

比如叉骨自己,他覺得他就很反派。而顯然冬兵兩樣都失去了,他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反派了。

對此冬兵也有說法——“你說的不對。我的臉一直都很好看,雖然現在是有點圓,但刮了胡子皮膚還是蠻好的。而且我也有肌肉,只是有點下垂而已,我很快就可以讓它們硬起來。”

托尼對他的回答報以深深的懷疑。高強度的腦力活動相當于中等強度的體力活動,他自己沒有什麽體力活動,但腦力活動完美地——在他自己看來很完美——消耗了多餘的脂肪,冬兵卻讓脂肪沉積在體內。

這只能證明——“你既不鍛煉,也不動腦。你已經是一只廢冬了,我給你一條沙發吧。”

冬兵花了三十秒的時間努力把“廢冬”和“沙發”之間的關系理清,但他失敗了。不過沒有關系,他認為這句話的重點在“不鍛煉也不動腦”,而對此他也有很好的解釋——“我動腦的,我每天晚上都會想好多東西,徹夜徹夜地想,那應該是重度體力勞動了,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其餘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從彼此了然的眼神中明白冬兵指的是做夢。

“我有健身房,反正要不要重新變得英俊帥氣你自己看着辦。你武力值不小,但我不敢保證哪天你要真見了你日思夜想的隊長,會不會晚上睡覺翻個身把他壓死。”

托尼說完,意味深長地瞥了鐵面一眼,意欲進入自己的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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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覺得應該重視起鍛煉問題的不僅僅是冬兵,還有史蒂夫眼中的鋼鐵俠。他叫住了托尼,道——“你也一樣啊,你也該花點時間在鍛煉上,每天從早上就關在機房,馬不停蹄工作十幾個小時到晚上才出來,對身體很不好的。”

托尼趕緊表示你們說冬兵就說,別扯到他頭上來,他每天都很忙的,他沒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但史蒂夫秉承着既然是對方男朋友就一定要把對方照顧得無微不至,一切從大局出發以人體基本結構和膳食養生為生活基礎的理念,大義凜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走向托尼,把托尼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溫柔又堅定地告訴對方——“不,托尼,現在你的身體和我有着莫大的關系,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那等于在傷害我。”

叉骨和冬兵則表示此刻他倆都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而托尼卻琢磨着這話更深層的含義。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麽內戰的時候史蒂夫下手能那麽狠,把他打得鼻青臉腫都不顧,因為那時候他的身體還和史蒂夫沒關系。

所以美國隊長腹黑啊,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太想讓別人完整地得到。

“你的思想太危險了。”托尼從史蒂夫手中抽過自己的胳膊,他忽然覺得還是把胳膊交給盔甲比較安全。

但史蒂夫是固執的,這份固執就在于只要他認定了是對的,那他就一定要執行到底。

他早就不記得一開始他們的話題是在冬兵缺乏鍛煉上,現在的他一心只想把托尼帶到那間豪華又落灰的健身房,讓托尼也好好舒展一下筋骨。

“我有按摩師,也有賈維斯幫我做營養膳食表,而且我空閑的時候也會在機房裏舉舉這個搬搬那個,不然我穿上盔甲也沒那麽強的戰鬥力,我真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戴上拳擊手套時,托尼依然沒有放棄最後一絲從這裏離開并回到那些親愛的機械玩意身邊的希望。

他忽略了星期五是可以搜集對手攻擊套路并制定反擊策略的功能,此刻他希望芯片不是裝在盔甲上,而是裝在自己腦子裏。

說不定冬兵就是這麽弄的,所以現在芯片失效了,他也就不鍛煉了。

但史蒂夫自動過濾了托尼的辯解,他沒有戴拳擊手套,真正意義上的赤手空拳。等到托尼過量地做了準備活動後,站在拳擊臺上等着對方。

托尼是不想面對史蒂夫的,那讓他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但他又不方便承認,畢竟對方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他要多愁善感一下似乎就太矯情了。

這會讓史蒂夫的氣焰瘋長的,還會長到晚上的床上。

想到此,托尼深吸了一口氣,變得認真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其實他認不認真并不重要,史蒂夫只是想讓他活動起來而已,他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史蒂夫則只用出三分的力氣。

美國隊長可以很輕易地抓住沒穿衣服的鋼鐵俠——我是說沒穿盔甲——揮過來的拳頭,也可以輕松地擰轉對方的手腕,讓托尼向後趔趄或向前栽倒。

雖然心裏明白史蒂夫是一個打了超級血清的人,但托尼的自尊心仍然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他非常不爽史蒂夫那一副“I can do this all day”的表情,可越不爽力氣就越大,也越沒有章法。

史蒂夫根本用不着和他對打,只需要穩住托尼的動作,讓他不要因太想報複而自行摔倒就可以了。

“游戲不是這麽玩的,史蒂夫。”

幾個回合下來,托尼氣喘籲籲地開了一瓶水,仰脖子猛灌了幾口,道——“要不你就給我幾拳,實實在在的幾拳,讓我感覺到危險所在。我受了傷自然會提高警惕,這樣也能更快地促進學習。”

史蒂夫沒想到這一層,他壓根不想真的把拳頭打在托尼身上。但托尼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鍛煉是初衷,但搏擊能力的提高才是關鍵。

史蒂夫斟酌了一會,猶豫地點點頭。

當然他并不是真的要和托尼對打,但他可以象征性地給對方幾拳。托尼想要疼痛的刺激,他認為自己能很好地把握力道。

但顯然,他并沒有騙過鋼鐵俠。

在托尼靈活地躲過一記勾拳,并朝着史蒂夫的腦袋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砸去時,史蒂夫紮紮實實地挨了一記。

這一擊不僅沒讓托尼高興,反而讓其不爽地把手套脫了,沒好氣地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嗯?你覺得你會傷到我,是嗎?你覺得這點傷我就受不了了是嗎?那好,那你下去,換鐵面上來。”

此刻鐵面和冬兵正坐在臺下的椅子上,一人喝着一杯果汁。

“你知道這叫什麽嗎?”叉骨聽到臺上的人叫自己的名字,轉頭問冬兵。

冬兵搖搖頭。

“文明點說這叫秀恩愛,”叉骨耐心地解釋,“不那麽文明地說……這就叫耍流氓。”

冬兵似懂非懂,想了一會,發現自己并不能接受任何委婉的措辭,只好追問,“那‘坦白地’說,這叫什麽?”

“虐狗。”叉骨道。

冬兵突然感覺有點悲傷。

看着臺上的人罵了兩句又重新戴上手套,繼續那番不以搏擊為目的的肢體接觸後,叉骨覺得應該要停止傷害。

于是他從兜裏摸出錢包,咬咬牙,抽出幾張紙幣遞給冬兵,道,“出去轉一圈買幾個李子吧,這裏的魔法攻擊太厲害了,看完全場我怕你會瞎。”

冬兵乖順地點點頭,理所當然地接過紙幣揣進口袋,幹脆地走出健身房。

那一刻叉骨覺得是不是自己給錢的方式太叉骨了,所以冬兵拿錢的方式也很冬兵,連象征性地推辭一下說自己付就可以了都沒有。

這不好,叉骨得改。

“他去哪了?”正當叉骨還默默地看着帶走錢包裏僅剩的幾張大鈔的背影時,鐵人的喊話把他腦袋拽了回來。

“買李子去了。”叉骨回答。

“那正好,你上來,你跟我來真的。”托尼朝叉骨揮了揮手,撿起地上的一副空餘的手套丢給他。

叉骨笑了。

所以當電視劇出現口水情節的時候也不要輕易上廁所,否則一不留神劇情就不按劇本來了。

叉骨沒有把手套戴上,反而把它重新丢回了搏擊臺的一角。面對史蒂夫不友好的眼神,還得意地對托尼道了句——“我比這家夥牛逼多了,他不用,我也不用。”

還好此刻托尼并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也懶得理對方到底戴不戴手套。這都是形式,他不在乎。他要戴上有激光炮的鋼鐵手套,這裏一個人也跑不了。

“認真來?”鐵面站在托尼面前,啞啞地笑開。

“你想漲工資嗎?”托尼兩手錘了一下,朝對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有這話叉骨就放心了,他當然想漲工資,他的工資都快被冬兵掏空了,現在他急需一場血戰。

所以他還沒等史蒂夫喊開始,就直接對托尼來了個過肩摔。托尼甚至沒看清叉骨是什麽時候沖過來的,就又被翻個身,胳膊立馬被叉骨反綁在後背。

“鐵面!你幹什麽?!”史蒂夫吼了一聲,鐵面松開胳膊。

托尼從地上爬起來,擰擰脖子,又重新架好陣勢。他喜歡叉骨的這股認真勁,至少他能感覺得到對方并沒有因他的身份而手下留情——“別理他,我才是你老板,我——”

托尼想讓叉骨不要聽史蒂夫的勒令,放開膽就好。但他忘了交叉骨本來就不打算聽史蒂夫的,他壓根不等托尼講完,上前兩步擡腿便掃向托尼的腦袋。

托尼立即擡臂抵擋,可叉骨收腿的速度驚人,左腳剛落地,右腳又朝托尼的另一邊掃去。

托尼再次舉手擋住,但兩次力道的差異讓托尼警醒——叉骨第二次的進攻壓根不是為了踢他的腦袋。

只見叉骨只是很輕微地被擋了一下,立即把腿再次收起,就着托尼唯一堆積了脂肪的腹部狠狠踹去。

托尼直接被踹到護欄上,後背沒有撞到繩子,反是直接撞上了柱子。

這一下可真比他想象的夠嗆多了。

叉骨當然看出了托尼需要休息,于是本能地上前想把斯達克扶起來。可他的手還沒碰到對方,突然從右方甩來了一張椅子。他趕緊側過身體,一拳砸在朝自己飛來的椅子上。

椅子應聲碎裂,順着椅子砸來的方向看,只見史蒂夫抓着圍欄,幹脆地翻上了拳擊臺,臉上全是不滿與愠怒。

叉骨一看不妙,剛想開口解釋,史蒂夫卻并不給他機會,用剛才鐵面踹托尼一腳的方式,對着叉骨的腹部就是一記狠踹。

托尼見狀,發覺局勢有點失控,一骨碌地從圍欄邊溜開,雙手□□褲兜握着手環,随時準備在矛盾升級超過預警時啓動盔甲。

史蒂夫進攻猛烈,每一腳都不留情地把鐵面往角落裏逼,但叉骨也不是善茬,他的動作靈活得和體型不符。上一回是因為冬兵在場研究他的套路,使得他不敢使出全力,現在冬兵不在,他便放開了手腳,一邊閃躲着史蒂夫的進攻,一邊伺機反擊。

沒錯,即便史蒂夫的動作再快,還是會有破綻。交叉骨知道只要對方那不符合物理定律的盾牌不在背上,那他應對自己的臂力就會變得吃力。

于是叉骨頂着不斷落下的拳腳重新朝史蒂夫逼近,直到找到出拳與收拳的空當,勾住對方的脖子,再一次對其使出了十字固。

叉骨的臂力是驚人的,他将自己蕩到史蒂夫的後背,讓施力更加方便。他不斷地收緊手臂,看着史蒂夫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泛紅。

但史蒂夫着了一回,不會再着第二回。這一次他沒允許自己與對方抗衡太久,便伸手向後撈去。他抓住了叉骨脖頸後方的頭盔邊緣,在對方詫異的片刻用力地向前一拽。

用的招數幾乎和當初摘掉冬兵面罩時一模一樣,得到的結果也一模一樣。

叉骨的頭盔應聲落地。

托尼和史蒂夫因着不同的緣由,不約而同地目瞪口呆。

而正在叉骨也目瞪口呆的片刻,健身房的門被推開了。冬兵捧着一筐洗好的草莓——他沒買到李子,今天賣李子的人又不想做生意了——走了進來。

此刻他的嘴裏正咬着一顆草莓,卻在看到臺上選手的一刻,停止了咀嚼。

時間靜止了十秒。

然後,冬兵把草莓放到了一邊,默默地擡起頭,對臺上那個被掀了面罩的家夥道了句——“隊長。”

“……啊哈,被你發現了。”叉骨尴尬地摸了一下發茬,求助地看向托尼。

但此刻托尼也沒有辦法了,他總不可能馬上把盔甲召喚出來,把冬兵敲暈,然後告訴對方那些都是他的白日夢。

何況史蒂夫也正看着托尼,托尼也有好大的一個麻煩在等着他。

在史蒂夫從搏擊欄出來的同時,冬兵也掀開彈簧繩索,慢慢地走了上去。叉骨沒有動作,他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扯什麽謊,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先前托尼在腦子裏否決掉的那條路。

可他不太想把冬兵敲暈,他覺得這樣……有點殘忍。

冬兵在他面前站了一會,抱住了他。他也只好擡起手,拍拍對方的後背。

僵持了一會,冬兵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怎麽老是躲着我,你這樣不好,當不了隊長的。”

“我沒跑,我這不陪着你嗎。”叉骨回答,捋了捋冬兵的後背,“每晚都抱着你睡覺,你還不給我抱。”

但冬兵好像沒聽進去,又自顧自地淡淡地道,“唉……你一跑我又要找,我找又老是找不到,心裏好難受。”

“好了,不難受了,我之前都說了,戰争結束了你就好好待着,我會去找你的,我們這樣一個找一個,走丢了怎麽辦?”叉骨揉揉冬兵的腦袋,笑了。

他本以為冬兵會沖上來給他一拳——至少之前自己跑了被冬兵找到時,對方的情緒都會很激動——但還好,冬兵很平靜,他就是抱着叉骨而已,他沒有過激的行為。

“你買了草莓,吃草莓吧。”叉骨又拍了拍冬兵的肩膀,示意他松手。這樣被托尼和史蒂夫看着也有點尴尬,他們有什麽話可以回到房間再說。

但冬兵還是抱着他,手臂的力道不緊,卻沒有松開的意思——“不行,得等兩分鐘。”

“怎麽了?”叉骨問,“那你先轉過來,看着我說,行嗎?”

“不行,現在不能轉過去。”冬兵回答,頓了頓,又道——“我還沒哭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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