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求和禮

那晚後來,岑聲聲還是沒忍住給靳逸琛發了條消息過去。

【你和那位秦小姐,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嗎?】

這條消息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岑聲聲半夜驚醒,摸過手機才看到他淩晨兩點左右的回複。

【?】

【誰跟你說的?】

又往後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又發了條消息。

【和平分手,你別多想。】

【聲聲,別聽風就是雨,你乖一點,好嗎?】

他好像很坦誠,也沒隐瞞,明明得到了真實答案,但岑聲聲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晚之後的一周,忙于準備與雲翎項目合作的材料,岑聲聲一直沒有再主動聯系過靳逸琛,他也同樣沒來找過自己。

這是她同靳逸琛在一起的半年裏,失聯最久的一次。

再接到靳逸琛的消息,是喬揚帶來的。

那天傍晚,張景同剛給研三的幾人開完組會,各自彙報總結這段時間的科研進展。

結束後,她和孫瑤、許悅迎約着一起去北門那兒找家店吃頓大餐放松一下。

等餐的閑聊時間,自然而然說起岑聲聲手裏雲翎的項目,她倆激動的比八卦娛記還誇張。

Advertisement

一個勁兒地圍着岑聲聲盤問那天晚上和雲翎大佬吃飯的細節。

只可惜岑聲聲那晚一半的時間都高度緊張,生怕周時慕認出來她,繼而想起她做的“好事”。

後半程,又因為插不上嘴一直在吃。

所以……事實上她真的沒有仔細觀察過。

沒膽量,也沒心思。

左右夾擊之下正無路可逃時,是靳逸琛的電話救了她。

準确的說,是喬揚拿着靳逸琛的手機給她打來的電話。

消失了一周的靳逸琛,因為酒精中毒引發胃出血緊急送進了醫院。

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卻一直不停地叫着“聲聲。”

喬揚同陸宴周說起這事兒,感慨他不止道歉手法,連這癡情程度也和之前一般無二,堪稱複制粘貼。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喬揚幹脆拿着他的指紋解鎖了手機,給岑聲聲打了這通電話。

這一周,岑聲聲其實一直內心默默同靳逸琛較着勁兒,他同秦柚姍的過往其實她并不是很在意。

或者說,對于靳逸琛有複雜的過去這件事,她早有預料,甚至不需要誇張的聯想,光只是他身處的環境,也可窺知一二。

她生氣的點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曾經有這樣一段,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裏被所有人當成笑話。

明明接電話前她還內心默念着這次絕對不會輕易原諒靳逸琛的。

可接通後光只是聽着電話那端他虛弱的聲音,模糊地叫她名字,岑聲聲還是沒忍住心軟了。

“軍總附院十二層。”喬揚在電話那端慢悠悠開口,多少也有些戲谑意思,“妹妹啊,可趕緊過來哄哄這少爺吧,一直鬧着找你,我們哥兒幾個壓都壓不住。”

簡單和許悅迎、孫瑤解釋了下男朋友有急事,岑聲聲連晚飯都沒等得及吃,在巷子口打了輛車直奔醫院。

軍總附院她從前來過,原以為會駕輕就熟,卻從來不知道,原來軍總附院也分普通病房和VIP病房,她進了住院區,普通電梯卻根本上不了十二樓。

沒辦法只能再給靳逸琛的手機打電話。

接電話的人仍舊是喬揚,聽她說上不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還有門禁這層,他們這群人來來往往慣了,還真沒想過身邊誰會被攔下來。

岑聲聲聽喬揚指揮三轉兩繞來到一處隐秘電梯口等人來接應。

沒過一會兒,電梯從十二樓下來,門開後,裏面站着的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岑聲聲記得他,上次在悅晟被迫給周時慕敬酒時,也是他替自己解的圍。

他低頭摸了摸口袋,翻出張黑金卡片,在電梯左下方的感應區刷了下,按下十二層的按鈕。

按完之後他直接将卡遞給岑聲聲,“給你吧,回頭你來看人也方便。”

頓了下又補了一句,“我叫羅景天。”

“謝謝。”岑聲聲也沒推辭,接過卡片裝進外套口袋,“岑聲聲。”

羅景天愣了下,反應了下而後摸了摸後腦勺笑笑。

“我知道。”

“小事兒,不客氣。”

領着岑聲聲進靳逸琛的病房,外間裏四下站着好幾個熟面孔。

沙發上懶散癱着的喬揚見她進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客套地朝她過來,語氣熟稔,“聲聲,你可算來了。”

岑聲聲客氣地點了下頭,就要繞過他們這群人往裏面的房間去。

喬揚擡手攔了下,“別急,醫生剛給打了營養液,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岑聲聲才一口氣緩過來,問他靳逸琛到底是什麽情況。

喬揚大概概括了下,無非就是這幾天人心情不好,撞上拼酒較勁,一時沒繃住出的事。

“聲聲啊,阿琛家裏事情複雜你是知道的。”喬揚跟妹子聊天的陋習,習慣性地擡手想摟摟她的肩,視線掃過她清冷的側臉時卻不自覺頓住,尴尬地收回了手。

“阿琛壓力很大的,你也體諒體諒他。”他長嘆一口氣,頗為難的表情看着岑聲聲,“你沒事就別跟阿琛再鬧脾氣了,他太累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說的這些,應該算是岑聲聲同他認識以來,說過的最長的一段。

但總結起來還是兩個字,聽話。

岑聲聲一再被提醒,他們這個圈子的人,需要的永遠只是一個聽話的女朋友。

該說的話說了,他們也沒耐心繼續耗下去了。

“那既然聲聲你在這陪着,我們也放心。”喬揚一群人套上外套就準備閃人了。

“我們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

岑聲聲并不擅長與他們這群人相處,尤其是沒有靳逸琛在一旁陪着的時候,他們說要離開,其實她反倒心裏松了口氣。

他們走了也好,不然接下來她也不知道還能同他們交流些什麽。

等人都走光了,岑聲聲關了外面的門,而後輕手輕腳地旋開裏面的門走進去。

正對着門的是一整塊的落地窗,窗簾半拉開,偷溜進來夕陽最後的一片霞光。

暖白色的房間裏,中間的病床上,靳逸琛阖眸安靜地躺在那裏,灰藍色的被子壓到他的腋下,露出來的左邊手臂上打着靜脈點滴。

岑聲聲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他床沿坐下。

她雙手在嘴邊哈了哈氣,确定手沒有那麽冰涼後才緩慢地去握住靳逸琛垂在邊上的手。

他眼下一片烏青,唇下一片胡須也長出了約莫一兩毫米的樣子。

岑聲聲有些動容,平日裏一直矜貴自持、很注重個人形象的男人,原來也有這般胡子拉碴的一面。

她俯身朝靳逸琛靠近了些jsg,伸出一根手指,偷偷地去戳了戳他下巴上的青灰胡茬。

硬硬的,一碰便往受力點周圍散開,像她小時候玩的刺猬球一般。

不自覺手指多停留會兒,左右移動着戳了戳。

“好玩嗎?”手指下的薄唇突兀動了動,振動順着她指尖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吓得岑聲聲條件反射地想往後縮回手。

靳逸琛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空出來的那只手準确無誤地攥住某個犯了事兒就想要逃的貓爪,喉間溢出一陣短促笑意。

“我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拿我取樂呢?”

“要不是喬揚給你打電話,你就真一點也不關心我是吧?”

“岑聲聲,你怎麽這麽沒良心啊?”

“……”

被抓現行,岑聲聲也沒什麽好說的。

心裏也帶着些委屈氣兒,她任憑靳逸琛攥着她手腕,屏住呼吸執拗地不想開口說話。

只感受到她濕潤的呼吸近在咫尺,卻半天沒有動靜。

靳逸琛懶洋洋掀起眼皮,松了手轉而去勾了下她的下巴,心情不錯地哄人,“怎麽你還先紅眼了呢?說你小沒良心的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岑聲聲緊咬着唇,水潤的一雙眼睛帶着些惱意瞪着他。

到底是誰沒良心了?

明明是他先做錯了事情,怎麽偏生還是怪自己沒主動來找他呢?

見她仍舊不說話,靳逸琛擡手在床沿上下左右來回摸索着。

半天找不着目标。

岑聲聲沒忍住出了聲,聲音怏怏的,“你找什麽?”

靳逸琛半撐着身子,饒有架勢的模樣,“找手機,安排人再飛一次無人機燈光秀,不然我們聲聲不樂意搭理我。”

“你!”岑聲聲被他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激的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惱着擡起手,懸到半空又收住。

他還在吊水,她也舍不得。

“就知道欺負我。”她垂下眼眸,委委屈屈的。

“乖,去幫我看看外套口袋,是不是手機在裏面。”靳逸琛捏了下她耳垂,語氣溫柔極了。

岑聲聲臉微微紅,“……你別。”

“嗯,不搞。”靳逸琛仍舊堅持,“去摸摸外套口袋,我真的找。”

他執意要找,岑聲聲便真的起身去床尾側邊的衣架那,去摸他挂在上面的外套口袋。

“可能是左邊?”靳逸琛一邊将自己的床頭調高,一邊慢悠悠地指揮她。

岑聲聲乖乖摸左邊口袋,“沒有手機。”

“那掏出來看看都有什麽?”

一張銀行黑卡,一包粉色櫻花包裝的面巾紙,一個藍胖子印花的OK繃,一根淺棕色的頭繩。

岑聲聲莫名有些鼻酸了,除了卡,都是她無意間落在靳逸琛這裏的東西,他都有好好存着。

“那再看看右邊口袋。”

聽他指揮,岑聲聲背着身又轉到右邊的口袋裏,手摸進右口袋裏,一直往下,好像沒有摸到什麽物件。

滑到底時突然指尖一陣冰涼的觸感,她詫異地回過頭,看向身後的靳逸琛。

對方挑了下眉,示意她取出來。

一條看上去便價值不菲的鑽石手鏈,岑聲聲覺得這個牌子眼熟,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叫什麽了 。

靳逸琛松松垮垮地靠着床頭靠背,語氣讨好裏有藏不住的勢在必得,“這個道歉禮物,能換聲聲給我個好臉色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