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酒漬

岑聲聲暗暗感慨陸家的大小姐太過熱情,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被動地被她安排。

瑰麗堂皇的大廳裏,陸宴周請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提琴家帶着團隊為陸家最珍視的小公主演奏最華美的祝福。

只是現在的虞茵小公主壓根沒有欣賞這些的心思,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新新出現的娃娃一般的岑聲聲身上。

虞茵只感覺到她的手好軟好軟,捏在手裏像棉花糖一樣,可她明明并不胖,甚至還是偏瘦的體型,偏偏身子卻是異樣的軟嫩。

甚至貼近她站着時,虞茵還能聞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得淡淡的香味,不是任何市面上的人工合成的昂貴香水味,而是她自己身上自帶的那種、天然的溫軟香氣。

虞茵覺得自己要完全沉溺在岑聲聲帶給她的夢幻世界裏了。

步入大廳的外圍,目光所及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各色華服,只有新進來的岑聲聲,裹着奶白色的羽絨服,顯得格格不入,也最引人注目。

周遭已經有小聲的議論聲,虞茵這才反應過來應該幫岑聲聲換件合适的衣服。

岑聲聲就這樣被半拖着來到了二樓虞茵的專屬休息室。

對上面前這個不斷拿着各色禮服在自己面前興奮比劃的大小姐,岑聲聲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

“陸、陸小姐,您別費心了,這些貴重的衣服,我、不太适合我。”

看着岑聲聲一張白嫩的小臉皺巴着,虞茵立刻止住了動作。

她放下手裏的衣服走到岑聲聲面前,握住她的手,真誠道歉。

“對不起,是不是我冒犯到你了聲聲?相信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很喜歡你,然後很想要——”

虞茵斟酌着說出那個詞。

“想要裝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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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聲聲擡眸同她對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陸小姐您別這麽說,我、我只是覺得我不屬于這裏,也不屬于這些華貴的衣服。”

虞茵搖了搖頭,“你果然在生我的氣,你一直稱呼我陸小姐、或者您,其實我不姓陸,我叫虞茵,但我更喜歡你叫我茵茵。”

“好,茵茵。”岑聲聲此刻來不及細想她為什麽一直強調自己不姓陸,順從改口,“我只是不太明白您,不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想要裝扮我?”

虞茵一臉真誠地看着她,“我坦白,我的确有喜歡裝扮洋娃娃的癖好,也覺得你長得特別精致可愛,就像娃娃一樣。”

“嗯?所以你是想把我當成人偶娃娃嗎?”岑聲聲不自覺眼裏閃過絲詫異,甚至有些不明驚慌。

“不,不是這樣。”虞茵搖頭否認,“我完全沒有物化你的意思,如果我說是因為我很喜歡你呢?我想要讓你穿漂亮的裙子只是jsg因為我覺得你配得上。我覺得這些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更有意義。”

“可是我們明明第一次見面。”岑聲聲不解她的喜歡從何來而。

“生在這個圈子裏,我其實很會洞察人心的,聲聲。”虞茵坦然笑着看她,“你和樓下那些人不一樣,你簡單又單純,所以我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嘛?”

岑聲聲最終還是被虞茵說服,在自己的再三堅持下換了一件最低調的奶白色修身絲絨長裙。

虞茵異常滿意,這套簡約款式的長裙穿在她身上更顯清麗脫俗,還很好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

她開心地牽着岑聲聲的手,邀她踏進大廳,參加自己的生日宴。

順着旋轉樓梯一步一步往下時,大廳裏攢動的人頭逐漸發現了旋轉樓梯上緩緩而下的兩人,一個明豔大方,一個精致脫俗。

穿着一身紅裙的虞茵是今日的絕對主角,作為陸家的小公主,早就有美貌的盛名在外,很多人早早便被驚豔過。

而此刻她身側站着的另一位,一襲白裙的陌生面孔,竟然也完全沒有被壓制住,反而很好的平分秋色。

陸宴周在角落處看到虞茵終于露出的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還是因為她身邊的岑聲聲,也算是了了心頭一件大事。

本想同人炫耀一番,扭頭卻見周時慕這人正非常不解風情地低頭翻看手裏的紙質文件,頓時覺得一口氣憋在心頭,實在是暴殄天物。

畢竟這是虞茵的生日會,雖然是設成自助酒會的形式,但虞茵一踏進來,便身不由己地會成為周圍人社交的重點。

不斷有塑料姐妹過來同她商業互捧,虞茵也察覺到身側的岑聲聲很不自在。

注意到她不住小幅度地左右張望着,虞茵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岑聲聲到底還是靳逸琛的女朋友,這樣陌生的環境裏,她應該很想去找他。

不免內心憤憤不平,那個不久前挽着前女友秦柚姍進門的渣渣,到底哪裏配得上這樣可愛溫軟的可人啊!!

可也不能真擋着人不去找自己的男朋友,只能先放她自由,說晚點再去找她。

得了自由,岑聲聲倒真不是先去找靳逸琛,而是滿場尋着周時慕的身影,她還沒忘記自己過來的唯一目的,是為了促着他在今晚十二點前簽好合同。

只是她才落了單,就有兩位秦柚姍的無腦跟班過來替好姐妹出頭了。

從看着她高調入場開始,這群人就盯上了她,只是礙于虞茵一直在她邊上護着。

平日裏虞茵煩的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們,她們自然也知道虞茵不好惹,哪怕只是陸家繼女的身份,可她背後有陸宴周這尊大佛把她當命根子護着。

虞茵自然是得罪不起了,但要踩岑聲聲,那便是如同踩一只螞蟻一般簡單了。

染一頭紅色頭發的女人擋在岑聲聲的正面,視線自上而下掃過她,一臉嫌惡,“你就是琛哥包的那個學生妹?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嘛?”

邊上人一唱一和,“哎呀,你不懂,這些人很沒有底線的,只要給錢,什麽都能玩。”

“瞧瞧,裝的一副清純樣,背地裏比誰都髒。你說說今天這場合,你覺得你配嗎?這有你的位置嗎就這麽巴巴的跟過來啊?”

“就是啊,怎麽這麽不要臉,琛哥不帶你過來還偏要追過來?”

岑聲聲其實在二樓露臺的時候就看到了靳逸琛和秦柚姍的背影,很是親密,是在她的感情觀裏不該和前任有的距離。

說不失望不難過是假的,只是今晚這不是她最重要的事,她也不願意在虞茵的生日會上鬧不愉快。

“不是我說你,包養就要有包養的自覺性,這種場合你來幹嘛呢?不會以為哄了虞茵穿上她施舍的衣服就真成人上人了吧?”

“怎麽?理虧說不出話來了嗎?”紅頭發邊上的羊毛卷甚至擡手推了下岑聲聲的肩,“當婊子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會有今天呢?”

岑聲聲懶得搭理她們不是因為怕事,是真心覺得和這種人多費口舌是一種很蠢的舉動,但是現在她要是一句話不說好像還真是自己心虛一樣。

“不管你為誰出頭,但我覺得躲在背後不敢過來的人,才更可悲。還有,鑒于我和靳逸琛現在還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所以你們背後那位等着上位的,現在叫小三!”

紅頭發那位被她這副語氣鎮住,羊毛卷的那位則突然不管不顧地将手裏的紅酒順着岑聲聲的肩頭潑了下來。

“你罵誰小三呢?!”

岑聲聲這下是真的再理智也忍不了了。

她可以無視這種無腦的言語互怼,但不能在對方将虞茵借給她的漂亮衣服弄髒的情況下還無動于衷。

畢竟真的很貴,而且還牽扯到無辜的人。

她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身高優勢下,她直接将手裏的紅酒朝對方兜頭潑了下去。

只可惜杯中的酒液不多,比起自己身上的大灘紅酒漬,對方身上的痕跡幾不可見。

但這反抗的舉動直接刺激到對面人崩潰到失态,立刻就尖叫着撲過來。

這一小圈的鬧劇終于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一圈人都圍了過來。

“琳琳。”秦柚姍站在靳逸琛邊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态,滿是高高在上的優雅模樣,“看在阿琛的面子上,別和岑小姐一般見識,阿琛會不高興的。”

“行,琛哥的面子我當然要給,但是她潑我一身酒,琛哥,你總要給我個說法吧?”羊毛卷和秦柚姍對視了眼,只字不提自己挑釁在先,繼續咄咄逼人。

可明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岑聲聲才是那個身上大片紅酒漬的人,但那又如何,把白的說成黑的是她們這群人的特權。

“聲聲。”靳逸琛眯着眼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給琳琳道個歉,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見她愣着不開口,靳逸琛的語氣加重了些,帶着明顯的不悅,“聲聲,不要鬧,聽話。”

這邊動靜鬧大,被外圍圈着的虞茵也擠了進來,一眼看到岑聲聲白色裙子上大片刺眼的紅酒漬,氣到冒火,心疼地直接将人攬進懷裏,質問靳逸琛,“憑什麽道歉?你沒看到聲聲也被潑了酒嗎?”

“所以呢?”靳逸琛的語氣好像岑聲聲被潑酒是應該,而羊毛卷被潑酒才是大事一般,“虞茵,我的私事你別摻和。”

“私事?”虞茵簡直無語了,“這算哪門子的私事?!”

“聲聲是我的女朋友,我替自己不懂事闖了禍的女朋友善後,就不牢外人插手了吧。”靳逸琛仍舊冷着臉,絲毫不退讓。

周圍的目光盡數落在她身上,像要吃人一般,戲谑期待着她的小醜反應。

岑聲聲默然看着一臉淡漠看着自己的靳逸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他。

這一出鬧劇,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麽?

“阿琛,這話是不是武斷了些。”人圈外圍,岑聲聲聽到一道算不上熟悉的聲音遞過來。

順着聲源,圍着看熱鬧的人自覺讓出一條道。

大家心知肚明開口的人是誰,周圍突然安靜的可怕。

陰影盡頭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往這邊過來,面上還挂着若有似無的笑,語氣很是随性。

“阿琛的私事我是不該插手,但有一點,岑小姐身上的這件孤品,是我高價購得,我喜歡的很,可惜現在被紅酒漬染了色,是不是我也需要一個交代了?”

他緩步走到虞茵和岑聲聲的身後,垂首很無所謂地拂了拂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再擡眸時面上已是一副冷厲神色,那雙墨黑的眸子裏噙着的迫人寒意絲毫不掩。

“我也不為難人,冤有頭債有主,我的這事兒是誰幹的。”他輕嗤了聲,“別浪費我的時間,自己站出來。”

周圍一圈人面面相觑,一個個的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都說周家的這位祖宗這些年年歲漸長,性子早已收斂了許多,平素也不輕易發火,但誰也沒忘記早些年,這祖宗真發起火來,不脫層皮是別想結束這事兒的。

“三…哥。”羊毛卷的那位顫着聲朝前邁了一步,“都是、是誤會。”

“誤會?”周時慕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定定地看着她,“我說是誤會了嗎?”

秦柚姍面上也挂不住了,畢竟馮琳是替她出頭,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三哥。”她讨好地看向周時慕,“別和琳琳一般見識,她今天喝多了,您就饒她這一次吧。”

周時慕哂笑了聲,“真他媽好笑,現在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和我攀親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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