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歡被自家部長的英勇身姿和快速沉沒的狀态鎮住了:“白鹽可是個文官,歷史小說裏那種……戴着假眼鏡只懂算計別人的那挂……”
埃羅一向認為自家團長才是沖鋒陷陣的角色,他點頭:“你是不是結婚不到五天就謀殺親夫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白鹽這些年到底他媽的塑造了個什麽形象啊?席來都顧不上管那邊爆炸的小場面,他雙手叉腰,指着面前的兩個小白兔:“你們兩個給我滾去前邊開路。”
小白兔們對視一眼,更加認定席來是見死不救謀算着要繼承白鹽的遺産。
席來瞠目結舌,感覺瞬間就有一星艦的炸藥沖進了自己的腦仁,他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指向身後的爆炸場地,略微提高了聲音:“白鹽我給你三秒,你再不滾出來,我就親自動手弄死你了。”
白鹽應聲而起:“等一下,我弄點切片回去。”
小白兔們對視一眼,飛快地轉身向前探路了。
“你又把我能量盾拆了?”席來隔着煙塵質問。
“又?”白鹽将切片收好,終于舍得從爆炸地走了出來,“我以前也拆過?”
“也?”席來幾乎是憤怒了,“你下次出門能不能自己帶能量盾!”
他一步沖了過去,拽起白鹽的手上下翻查,發現确實沒能量盾的殘軀,語氣冰涼涼道:“白部長功力見長,以前還能給我留個殘渣,現在是只能立衣冠冢了。”
他“有幸”在軍校時期曾經和白鹽搭檔出任務,別認使用能量盾都是出于防護目的,只有白鹽,每次都把能量盾用作爆炸的催化劑……
因為被憤怒的各路搭檔舉報次數過多,白鹽還被迫出席過學院聽證會。
當年的白部長不像現在這麽愛笑,冷着一張臉一板一眼闡述行為原因,席來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如果我們利用能量盾阻擋了第一下攻擊,初步破壞敵人的行動能力後,就可以拆解已經沒用的能量盾,将其複原成初始狀态,初始的能量盾晶體可以附着在爆炸物上進行二次爆炸。”
為了提高證明力,白鹽當年還列出了市面上不同廠家能量盾的二次爆炸能力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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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有領導擔心外界人士學會這種方法會導致社會危害,打算将聽證會的錄像封存,後來在個別老師的私下實驗中發現,正常人根本沒辦法在那麽短的時間撐開能量盾再迅速将其複原……
現在,十幾年後的白部長,再次使用了自己當年的技法,從結果來看,還真是寶刀未老。
白鹽看着席來面無表情垂下手,突然心虛,他這輩子做王八蛋習慣了,此刻竟然升起些面前這個冷臉美人是自己的Omega的柔軟錯覺。
當然,下一秒他就把自己否了,自己的Omega這種說法像幾千年前的臭A慣用語,況且,席來從頭到腳怕是連**官都和Omega沒一點沾邊的地方。
埃羅急匆匆從餐廳返回,一眼就看到白部長拉着席團長的手,兩人都低着頭,活像情侶經歷災難後正在互相撫慰情緒。
老成持重的副官先輕咳了一聲,引起狗男男注意後嚴肅說:“餐廳好像有點兒問題。”
席來:“有點兒?是有?還是點兒?還是沒有?”
埃羅可憐見兒的,從小在廢星那種法外之地湊合着長大,好不容易能上班了,又一頭紮進了獨立軍這壇黑水。他這輩子就沒見過正兒八經的職工餐廳,能判斷出不正常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當機立斷:“你自己看。”
“哦……還真是有問題。”席來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同時疑惑地轉頭凝視着埃羅。
這根本就不是餐廳,不大的空間,中間立着口巨大的觀察皿,裏邊還有殘餘的乳白色液體薄薄地在皿底積了一層。觀察皿上亂七八糟通着四面八方過來的輸送細管,底下則連接着操控臺。
——這一看就是某種黑暗實驗的遺址。
埃羅居然還不能确定問題?席來破天荒懷疑自己對獨立軍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陳歡算是終于遇到了老本行,極其活躍地攀着觀察皿檢測裏邊的殘留物。
随着手上檢測儀器一項項刷新的指标出現,他站在操控臺上幾乎是手舞足蹈:“裏邊是個人!”
“曾經。”白鹽糾正,“陳歡,你大膽預言一下,那玩意兒是活着,還是化成了……乳白色液體?”
“不用預測。”陳歡揚了揚手裏的儀器,“我有生命數據,那人還活着,就在這附近。”
随着他話音的消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附近傳來的某種低沉的呼吸聲。
本來就足夠刺激了,“餐廳”的照明突然像有人操控一樣接連由外及內亮了起來,最終操控臺的屏幕也恢複了正常,席來的臉出現在了上邊。
好他媽刺激啊……席來感嘆,他擡頭看着自己頭頂上方的攝像頭:“這是針對我們Omega?怎麽識別的,臉能看出來?”
埃羅捂着鼻子:“您臉上的傷口還沒止血,基本和裸奔差不多吧。”
形同裸奔的席團長想摸摸傷口,又想起什麽,他神色未變,語氣輕快道:“白部長麻煩擋一下外邊那東西,我把資料偷過來。”
“部長辛苦了。”陳歡也捧着檢測儀埋頭苦幹,“這裏怎麽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數據。”
觀察皿裏供養的或許曾經可以稱作人類的動物顯然比之前的怪物們聰明很多,他雖然無法很好地掩蓋自己的呼吸聲,但靠一人之力,愣是在“餐廳”四周營造出有無數個他的假象。
“這東西很快。”白鹽解題,“他這是在恐吓我們?”
他似乎對于被恐吓這件事非常不解,而且即使被恐吓了還是兩手插兜無所事事站着。
埃羅算是發現了,這些第一軍校出身的高材生就是這樣,看起來是人,實際上頭腦構造還是跟他們這些差等生不一樣——缺根弦。
還有一點,明明上一秒還像朵溫室的花兒,下一秒就能從莫名其妙的地方摸出武器。
埃羅看着白鹽變出一柄能量刀,将向他沖去的“人”擊了出去。
客觀的講,眼前的“人”勉強可以讀出人形,只是四腳行走的姿勢不太優雅。
他一擊不中,蜷在離幾人最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在觀察我們?”
埃羅積極提問,等了半晌沒見回答,回頭看了眼又靜靜崩潰了,白部長倒是沒把能量刀收回去,不過也差不多。
在對面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實驗體的情況下,白部長居然開始重設能量刀了……
這一定是上天對我小時候沒有好好學習的懲罰,埃羅心安理得地放下了自己的槍,天塌了有這些優等生頂着。
他甚至有閑心觀察了後方兩位偷數據大師的進度:席團長戴着個耳機搖頭晃腦,一看就很信任他老公的能力;陳歡雖然沒老公,也挂了個像古早聽診器一樣的東西正在積極猥亵觀察皿。
拜他現在出于報複的閑心所賜,接下來埃羅觀看到了完整的優等生戰鬥畫面。
實驗體似乎完成了對普通人類的觀察,他确實很快,幾乎是動作的一瞬就橫跨了幾米的距離,而且目标準确,正是沉浸在搖滾音樂裏的被針對的Omega席先生。
席來餘光感覺到一道黑影向自己撲來,保持着盤腿的姿勢向後仰身,右手抓起一旁的能量槍。
也是同樣的一瞬,白鹽将自己的能量刀變形:“席來!”
屬于能量刀的藍光和實驗體的黑光幾乎同時抵達席來面前,他放棄了槍,徒手握住白鹽擲來的能量刀,腰彎折到幾乎不可思議的程度,用能量刀抵住了實驗體的第一擊。
白鹽也跟了上來,他跳上操控臺,從後邊扼住實驗體的脖頸,黑心腸的白部長從小不以武力取勝,他将提早準備好的麻醉劑推進了實驗體的身體。
然而實驗體不愧是實驗體,能麻倒一星艦人的麻醉劑在他體內似乎沒什麽效果,他猛地向前一掙,掐住了席來的肩膀。
席團長真的有年頭沒和生物進行臉對臉的鬥毆了,今天先是被劃破了臉,現在又被摳住了肩膀,幾乎是怒上心頭。
他用能量刀卡住實驗體腥臭的嘴巴,伸長手指取下槍中的儲能夾,掂量了一下餘量,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實驗體的嘴裏。
白鹽看他摸槍就知道他要幹什麽,在儲能夾爆炸前撲了過去,硬生生撞開實驗體,用自己的身體将席來和爆炸隔了開來。
他的後背被炸得亂七八糟,還是在第一時間罵道:“你是蠢貨嗎?”
席來:“……我以為你把能量刀改成防禦模式了。”
白鹽毫不留情:“你們獨立軍的防禦模式是刀的形狀?”
席來:“……那你不早說。”
白鹽決定不逞口舌之快,他早就看中實驗體仍然留在席來身上的爪子,直接動手一把扯了下來。感受到身下某團長疼得一激靈,終于滿意了。
他倆不文明的互相攻擊沒影響下屬的工作彙報。
陳歡:“另一個人是部長夫人的老師!”
埃羅:“門口的卡門器被破壞了,實驗室進入爆破倒計時了,我們還剩九分鐘。”
席來被三重刺激擊中,徹底攤平在操控臺上:“白部長還有發言嗎?”
白鹽:“我的背好疼……”
作者有話說
好慘哦,白部長已經連續兩章末尾遭遇爆炸了,我努力一下,下一章争取禮貌性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