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陳織夏本來側着頭, 注意力全在外面,此刻下巴被他捏着,感受比剛才溫度還要高的唇再次壓過來。

他這次吻得比上次還要用力,一把環住她的腰, 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小夏, 你在裏面嗎?”葉清在門外面喊她。

一門之隔。

陳織夏借客廳傳過來的微弱的光芒, 隐隐看出這是客卧,是葉清臨時住的房間, 不是她的房間。

她更着急了, 想要出聲制止祁降,但只能發出“唔唔”聲, 又害怕門外的葉清聽見, 沒辦法又只能停止聲音, 努力掙脫雙手去推面前的人。

祁降被她推的向後了一小步,他放開她。

門鎖處傳來聲音, 葉清即将要擰開門把進來,陳織夏帶着氣音, 慌忙說:“你,你等一下, 我再找東西。”

聽見她的聲音,葉清說:“好, 淋浴間的沐浴露沒有了, 你有備用的嗎?”

“有。”陳織夏努力平複氣息,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的聽起來正常一些:“在洗手臺下面的櫃子裏,你找找。”

“好。”

葉清的腳步離開。

陳織夏放下心, 呼出一口氣。

“怎麽?你就那麽害怕他發現我?”祁降聲音低低地問她。

陳織夏本來被他弄得這一出, 腦子就迷迷糊糊的, 現在聽見他這樣說,有些被氣到。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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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的是他,跟個瘋子一樣,跟着她進了家門,不由分說的按頭親她。

她推開他:“你回你自己家去。”

祁降跟個石頭一樣,一動不動任由她推:“你喜歡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你說洗澡的那個,還是送花的那個?”

話剛說完,她感覺祁降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力道更重了些。

陳織夏聲音柔柔弱弱的,聽起來毫無攻擊力,但說出的話就是能輕輕松松讓他發瘋。

有些事情他能掌控,但有些事情他害怕自己掌控不了。

比如他掌控不了她會不會對今天那個男人有好感,會不會突然就對葉清産生喜歡。

祁降說:“送花那個男人。”

“你今天怎麽老問我這種奇怪的問題,一會問我花丢沒丢,一會又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是不是腦子抽風了。”陳織夏注意着門外的動靜,聽見衛生間又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徹底放寬心,忽然又想到什麽,問他:“怎麽了?吃醋了?”

他聽到她帶着玩味的聲音:“你不是不喜歡我嗎,你不是只把我當成消遣你時間的人嗎。”

祁降沒想到自己說過的話有一天能變成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并且這石頭還是他親手遞給她的。

祁降開口:“那都是我瞎說的。”

“哦。”陳織夏說:“那現在呢?随随便便親我,為什麽?腦子有病?”

祁降突然說不出話。

在他看到梁天伸手摸她頭,而她看起來沒一點要拒絕的樣子并且沖他笑的時候,他心裏燃起了莫名的怒火。

他很想沖上前問她,為什麽不躲開?為什麽要對他笑?為什麽接收他送的花?

“你就當我腦子有病吧。”祁降開口。

陳織夏被氣笑,他現在這樣子,跟在試衣間時候一摸一樣,一樣的無賴。

但她又覺得難受。

她隐隐能感覺到,祁降應該是喜歡自己的,他看見自己和別的男人有近距離的接觸,即使行動上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但嘴比誰都硬,就是不說。

衛生間水聲斷斷續續的響起,葉清還在洗澡。

陳織夏悄悄打開門,拉着祁降就往門口走。

客廳裏開着燈,靜悄悄的,那一大束玫瑰花被葉清撿起來放在餐桌上。

祁降面無表情的掃到,看見了後面靠牆的一個立櫃上,上面放着一些零碎的裝飾品。而在立櫃的最高層,擺放着一個透明的花瓶,裏面插着幾支已經枯萎掉的玫瑰花,旁邊還放着幾支被包裝紙包起來但同樣已經枯萎掉的花。

祁降認出來,那是上次他買給陳織夏的。

原來她還沒有扔掉。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就知道,剛剛她說把花給丢掉了,肯定是在氣他。

陳織夏完全不知道身後男人的心理變化,她看着大門,就好像是在看勝利的終點,一心只想把祁降帶離開。

祁降也不掙紮,任由她拉着自己。

快走到餐桌附近,跟餐桌正對着的衛生間,裏面的水聲停止,門把被人從裏面扭動。

葉清要出來了。

像潛伏在敵人家尋找證據的地下□□一樣,陳織夏的大腦在一秒鐘之內接收到這個信號,又在一秒鐘之內做出應對策略。

她拉着祁降,原路返回,快速躲到自己卧室裏。

速度之快,一瞬間,周身的由光亮變為黑暗。

祁降在她身後低低地笑。

陳織夏緊張的要命:“你笑什麽?”

“陳織夏,有必要嗎?”

“有本事你現在出去,你們倆再打一架。”

她的聲音惡狠狠的,但由于本來就軟綿的音色,聽起來就像可愛的小奶貓,被人惹怒後伸出小小的肉墊,毫無威脅感的撓了你一下。

讓人想狠狠欺負的感覺。

祁降又想起他剛剛沖動,吻她的那一下,莫名的,感覺有點熱,全身的火氣全往一處走。

陳織夏在黑暗中吩咐他:“你在這裏等着,我出去,你不許發出動靜。”

“嗯。”

陳織夏走出去,葉清已經出來了,他穿着長褲短袖,用幹毛巾擦着頭發。

葉清說:“小夏,你剛回來?”

陳織夏點頭:“剛回來。”

葉清低頭看她的腳:“你怎麽沒換鞋啊。”

“啊……”陳織夏低頭,腦中盡力組織語言:“我忘了。”

她走向玄關處,彎腰換鞋。

葉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今天晚上不睡房間裏了,就在沙發上睡了。”

“怎麽了?”

“沒什麽,本來在你這裏住,已經挺打擾你了,我走了你還得打掃,我就在沙發上将就一下吧。”葉清說:“有備用的枕頭和杯子嗎?”

陳織夏正低頭換鞋,下意識說:“有,在主卧的櫃子裏面,最下層。”

“好。”葉清就往主卧走去。

“不對!”陳織夏叫了一嗓子。

在葉清的印象裏,她從來都是柔聲細語的,很禮貌,做什麽都很淡定,他還沒怎麽見到過她跟別人大聲講話,有些懵,不由得一問:“怎麽了?”

“沒事。”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陳織夏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去幫你拿。”

陳織夏快步走到主卧裏,關門,開燈。

祁降雙手插兜,悠閑地靠在牆邊,明知故問,聲音裏帶着明顯的笑意:“你剛剛在外面叫什麽?”

陳織夏瞪他一眼,走向衣櫃去給葉清拿枕頭杯子。

“鞋都沒來得及換。”

陳織夏猛地低頭,發現自己一只腳上穿着拖鞋,一只腳上還穿着出門時穿得鞋。

“都怪你。”陳織夏說。

“是你不讓我出去的。”祁降不以為然。

陳織夏抱着被子出去,放在沙發上。

葉清把擦頭發的毛巾晾在陽臺上,走回客廳,他注意到陳織夏腳上兩雙不一樣的鞋子:“你的鞋子怎麽回事?”

陳織夏不自在的并住雙腳,尴尬地笑:“沒事,我現在就去換。”

“你吃晚飯了嗎?”陳織夏坐在玄關處換鞋子,葉清一邊鋪被子一邊問。

“吃了。”陳織夏換完鞋子,走向衛生間洗漱。

等她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安安靜靜,葉清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關掉客廳裏的燈,走進主卧,一推開門,祁降坐在床邊,出聲問她:“我睡哪兒?”

“你回自己家睡。”陳織夏随意回他。

“行啊,我走。”祁降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只要你不怕客廳裏睡的那個人會被我吵醒。”

“你回來。”陳織夏說。

祁降放下準備轉動門把的手,轉身看向她。

衣櫃裏除了陳織夏自己的衣服,剩下的都是房東留下的,本來想讓他睡在地上,但剛剛那套備用的被子已經讓葉清用了,現在沒有多餘被子給祁降。

陳織夏說:“你跟我一起睡床上。”

祁降挑眉。

“不準亂想!”陳織夏說:“只是因為沒有多餘的被子給你了,才讓你跟我一起睡在床上。”

她說完,祁降沒再多說話,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

陳織夏站在床邊,看着他躺在自己床上,過了會,轉身從衣櫃裏拿出幾件外套,堆在兩人中間,她又跑到門邊,關上燈躺在床上,故作平靜:“睡覺。”

祁降好笑的看着她做的這些。

陳織夏不知道,他要是想做些什麽,這些東西怎麽可能攔得住他。

房間裏重歸黑暗。

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陳織夏五點半就睜開眼睛了。

倒不是因為她睡覺淺,而是因為外面沙發上睡着一個葉清,身邊又躺着一個祁降,萬一她睡過頭了,一時間沒看住,發生點什麽她控制不住的事情和誤會,那麻煩就大了。

她坐起身,身上的睡衣被她睡的有些皺。

不過兩人昨天晚上睡得都挺規矩的,都沒越線,衣服還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陳織夏推了推祁降,把他叫醒。

他睜開眼,看向她,沒有被故意弄醒後的起床氣,聲音低沉沙啞,帶着剛睡醒後的慵懶:“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不要臉地笑)我設置錯時間了……(乖巧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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