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親吻

趙臻聞言, 直接僵立當場:“什麽?”

她這話什麽意思?他怎麽就聽不懂了呢?什麽失散多年親兄妹?她不是鄭太傅的女兒麽?她和鄭握瑜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怎麽可能跟他是兄妹?還是說她現在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她臆想中的誰?

韓德寶看勢不對, 小聲道:“皇上……”

趙臻擺手打斷他的話:“退下。”

“是。”韓德寶施了一禮, 小心退下,吩咐人去備醒酒湯等物,只留皇帝在這邊。

趙臻放低了聲音,又問:“你方才說什麽?”

床上少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也不睜眼,只輕聲喚着她的名字:“趙臻, 趙臻。”

一聲又一聲, 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邀寵, 輕軟又纏綿。

還在因為她的幾句話而胸口窒悶的趙臻, 此時疑團還未解開,一顆心已經在胸膛裏砰砰砰地亂跳起來。

她雙目微阖,長長的睫羽在臉上覆下一片陰影,紅唇微啓,露出兩顆瑩白的牙齒,分明是在誘人品嘗。

趙臻的視線黏在她唇上, 眼眸裏逐漸燃起火焰, 星星點點, 越來越亮。他緩緩俯下.身, 在距她有數寸距離時, 她睫羽輕顫,猛然睜開了眼。

趙臻瞳孔驟縮,一下子竟忘了後退。他張了張口,下意識想解釋兩句。然而卻發現阿玉眸中一片茫然,不像是完全清醒的樣子。

他低聲問:“阿玉?”

姜漱玉擡眼看他,迷迷瞪瞪,伸手摸了摸他湊近的臉頰。

趙臻心頭一跳,不自覺地低頭,配合她的動作,卻被她結結實實一下親在臉上。溫軟的感覺讓他驀地瞪大了眼睛。

明知道她可能現在不清醒,可他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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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漱玉緊鎖雙眉,砸了咂嘴。

趙臻目光變幻莫測,他勾了勾唇,輕聲道:“是你先親我的,不過親吻不是這樣的。”

從未有過真正親吻經驗的年輕皇帝不管她是否聽見了他的話,直接低頭吻上她微張的唇,舌尖慢慢舔舐她柔軟的唇瓣,開始溫柔地吮吸。

身體裏像是有一把火燃燒起來,告訴他這些并不夠。

他的唇漸漸向下,游走過她纖細的下巴、柔嫩修長的脖頸。

然而他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以及碗碟相撞的聲音。他瞬間清醒過來,結束了這個吻。

韓德寶心裏滿是懊悔,他還端着醒酒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早知道這邊是這光景,他就該早點來,或者幹脆不來。

現在好了,他假裝自己不存在,是否還來得及?

趙臻并沒有發怒,他放輕腳步走到韓德寶身邊,自他手裏接過醒酒湯,揮揮手令其退下。

韓德寶不敢多話,也不敢久留,直接輕手輕腳離去。

趙臻望着眼前雙目緊閉臉頰嫣紅的少女,視線不自覺地被她因為親吻而越發紅潤的嘴唇所吸引。

但她這般毫無所覺的模樣還是讓他皺起了眉。

他放下醒酒湯,緩緩向她伸出了手……

姜漱玉酒量不太好,像今晚這樣喝這麽多的更是生平頭一次。

她暈暈乎乎,覺得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一個堪稱奇葩的夢。

夢裏她在蕩秋千時遇見了皇帝,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就當兩人互相表白之際,卻得知他們其實是同父異母親兄妹。

兩人痛苦不堪,只能選擇分手,各奔東西。不知怎麽,他們又發現其中有一個不是親生的。

他們重逢在一片花海中,藍天白雲,滿目鮮花。他們盡情擁吻,再後來就天雷勾動地火……

她也不清楚夢裏到底有沒有做不可描述之事,只是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嘴唇還有點疼。

姜漱玉摸了摸嘴唇,正要起身,卻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不是在暗室,睡的也不是自己平時躺的床。

這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她旁邊還躺了一個人。

那人呼吸均勻,還在睡着。這個睡着了依然顏值很高的男人,不是皇帝趙臻,又是誰?

姜漱玉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死機,短短數息間,她已經腦補了酒後亂.性的一出大戲。

她拼命回想,也只能記起她醉眼朦胧中向皇帝要抱抱。然後什麽樣,她想不起來了。

偷偷看一眼皇帝,他雙目緊閉,還沒醒過來。眼下青黑,隐隐可見。

姜漱玉別過了眼,她低頭看自己身上雪白的中衣,越發心塞。她的外衫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誰除去的。

她平時睡覺,可都是穿寝衣的,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她後知後覺感到脖子有點癢,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個極小的凸起。

姜漱玉臉色又白了幾分,也不知道這是蚊子叮咬的痕跡,還是傳說中的吻痕。

話說八月初應該還有蚊子吧?還有吧?

不過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傳說中的撕裂一般、卡車碾過,通通都不存在。只她的腦袋隐隐作痛,嗓子也幹得想冒火。

所以,姜漱玉一時也拿不準,她和皇帝究竟有沒有做不可描述之事。

有可能什麽都沒發生過,她只是做了一場春夢而已。當然也有可能她天賦異禀或者皇帝體能不太好,所以不像書裏寫的那麽誇張。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看時間明顯快要上早朝了。而他們這樣,最好還是別讓讓人看到。

悄悄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皇帝,姜漱玉慢慢掀起了被子的一角,打算悄悄溜走。

然而她剛動身,還沒從皇帝身上跨過去,他就睜開了眼睛,目光沉沉,直視着她,聲音嘶啞:“阿玉……”

“早上好……”姜漱玉扯了扯嘴角,試着跟他打招呼來掩飾尴尬,還揮了揮手。

趙臻沒有說話。

姜漱玉一顆心砰砰直跳,她剛擡腿,腳腕卻被忽然抓住。

習武者的本能讓她體內真氣防禦,然而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又反應過來,這只手是皇帝的。

于是她匆忙收斂了真氣。不過就在這猶豫的間隙,她已失去了先機。

他這麽一拉一帶,她腳下不穩,本就彎着腰的她直接跌在了他胸膛。

趙臻“嘶”了一聲,眉目間不見絲毫怒氣。他勾了勾唇,聲音溫和:“你跑什麽?沒人教過你嗎?不能從朕身上跨過去。”

姜漱玉撞在他胸膛,只覺得硬邦邦的,和他這個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愣怔之際,頭上一陣酥麻,竟是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發。

兩人頭發都散着,她秀發落了他滿懷,有些微頭發纏在一塊兒,平白多了一些纏綿之意。

兩人四目相對,姜漱玉的臉騰的紅了,結結巴巴:“我們,昨晚,我沒有,什麽,什麽吧?”

“什麽?”趙臻似笑非笑,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滑到了她腰間。

腰肢纖細,他握着便不肯再松開。

姜漱玉還半趴在他胸口,對這樣的危險姿勢無法接受。她又不能傷了他,只扭動着身子,想掙開他的束縛。

然而她剛一動,就發現不對勁兒起來。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怪異起來。

而且,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她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這輩子學武時了解過人體,上輩子初一也學過生理衛生課,她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無知少女,她很快就猜出了這是什麽。

尴尬、恐慌和無措交織,姜漱玉腦海裏瞬間湧上雜七雜八許多念頭。

偏偏趙臻還在問她:“你昨晚夢到了什麽?什麽親兄妹?”

這個念頭在他心裏萦繞很久了。

姜漱玉想到昨晚的那個夢,臉頰更燙了。皇帝連親兄妹都知道,那是不是說明有一部分其實不是夢?

所以她跟皇帝昨晚到底怎麽樣了?

她略一用力,從他身上起來,口中胡亂說道:“沒什麽,做夢呢!”她也不敢再坐在床邊穿鞋,直接赤着腳下床。

兩雙鞋子一雙大一雙小,并排放在一處,頗為和諧。

姜漱玉想了想,還是回來穿鞋。

她的外衫也不知在何處,就這般只着中衣站在地上,長發柔順,披在背上,倒真有點事後清晨起床的樣子。

趙臻斜躺着看她,略略放心,卻有似笑非笑問:“哦,所以你夢裏也要朕抱你,讓朕親你,說你愛慘了朕?”

姜漱玉視線逡巡,也沒找到外衫,冷不丁聽見他的話,暗暗一驚,想分辯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幹巴巴道:“沒,沒有……”

然而她目光微轉,卻正好落在銅鏡上,鏡子中的她脖頸處赫然有一個紅點。昨晚的夢境再一次浮上腦海。

她捂住了自己的臉,有心想問皇帝怎麽能趁人之危,但是又無法問出口。如果她真的央求着他抱她、親他,讓他拒絕她,難度也很大吧?

“沒有什麽?”趙臻追問。

韓德寶的聲音驀地響起:“皇上,該起身了。”

“知道了。”趙臻聲調微冷,又沖姜漱玉招一招手,“來,扶朕起來,肩膀都快被你撞散架了。”

這話聽着說不出的暧昧,姜漱玉木着臉,只當是沒聽見。

趙臻揚聲道:“進來伺候。”

聽到腳步聲響,姜漱玉直接蹭蹭幾步,躲到了床帳後。

韓德寶領着幾個太監進來,他們端着洗漱之物以及皇帝服飾:“請皇上更衣。”

趙臻只輕輕“嗯”了一聲。

“咦,娘娘呢?”韓德寶好奇地問。

床帳适時地一動。

趙臻瞥了那個方向一眼,低聲道:“等會兒吩咐人拿衣裳過來,悄悄的。”

韓德寶心知肚明,只應了聲“是”,不再說話。

趙臻穿好衣衫,整理妥當,望着床帳的方向,慢悠悠說了一句:“乖乖等朕回來。”

皇帝上朝之後,衛福命宮女拿了衣裳過來,就放在床畔。因為提前得了吩咐,她也不整理床鋪,放下衣服後,就匆匆走了。

姜漱玉從床帳後走出來,心想:掩耳盜鈴、自欺自人,原來我也是個膽小鬼。

她自己慢慢穿衣裳的時候,低頭查看了身上,發覺除了脖子的吻痕以外,沒有別的痕跡。結合她被迫趴在皇帝身上時的異樣感覺,她比較傾向于她和皇帝之間并沒有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系。

但問題是,兩人同床共枕睡了一夜,這也很不應該啊。

這樣下去,他們還怎麽相處?

姜漱玉覺得自己頭都大了,有點後悔自己當時沒先發制人,質問皇帝是怎麽一回事。那樣的話,她也不會陷入這樣尴尬的境地。

她慢悠悠穿了衣裳,嗯,領子有點低,她還得遮一遮。

姜漱玉洗漱過後,撲了點粉來遮掩脖子的吻痕。但她神思不屬,也不想靜待皇帝下朝,徒增尴尬,幹脆離開湯泉宮,再次去拜訪寧陽公主。

她昨晚喝醉了,也不知道公主怎麽樣了。

寧陽公主也醉的不輕,喝了醒酒湯後睡了一覺,已經醒過來了。今天天氣不錯,她讓人搬了藤椅在院子裏,她半躺在藤椅上,雙目微阖,聽宮女在旁邊讀風俗故事。

姜漱玉過來時,看見這樣的畫面,也不忍打擾,就駐足聽了一會兒。待故事講完,她才重重咳嗽了一聲。

寧陽公主睜開眼,看見她,有些意外:“酒醒了?”

“嗯,醒了。”想起昨晚的醉态,姜漱玉頗覺不好意思,“公主頭疼不?”

“你頭疼?”寧陽公主瞥了她一眼,正好瞥見她耳後的一個紅印,微微一怔,掩唇而笑。

她畢竟嫁過人,知道那意味着什麽。

寧陽公主有點想笑,念及舊事,心中頗多感慨。想當初鄭氏名義上還是淑妃時,兩人不解男女之事,如今時過境遷,他們倒是都明白了。

“沒有啊,我不頭疼。”姜漱玉搖了搖頭。

寧陽公主指了指身旁的椅子:“你坐吧。”待對方落座後,她又關切地問:“皇上有沒有說過你的身份的事?他有什麽安排?”

總不能真讓鄭氏做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吧。

皇帝也是,不太上心啊。

姜漱玉低着頭,心說,身份?她現在一人頂三角,算不算?不對,她已經不僅僅是宮女、太監和侍衛了,她昨晚還跟皇帝同床共枕呢。

一想起來她就臉頰發燙。

說好的到一年就走的,這才不到一個月,兩人的糾纏就越來越多了。

她不敢想象,待滿一年會怎麽樣。

可是,她要皇帝給她解蠱,又不能直接走掉。而且她已經待了快二十天了啊。

寧陽公主見她低下了頭,只當皇帝不曾提過,心頭湧上淡淡的心疼。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皇上那兒肯定有安排。”

姜漱玉“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寧陽公主仰頭看着天,忽然感嘆了一句:“皇宮的天空,只有這麽大一塊兒。”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四四方方。

姜漱玉也跟着擡頭看天,确實不夠廣袤,不過她站在房頂上時,看到的要大得多。當然,遠遠比不上她在彤雲山時看到的。

她有點恍惚,看一眼還在出神的公主,悄聲道:“這是因為建築物的遮擋。曠野裏天空看着大,站在高處時,天空看着也廣闊。”

“嗯?”公主挑眉一笑,“你這麽說,我倒想起來了,整天在這兒待着,也挺沒趣的。”

姜漱玉心裏一咯噔,疑心自己說錯了話,她可不是要撺掇公主出逃啊。

然而,接下來,她卻聽寧陽公主道:“我吩咐人備車馬,咱們出宮一趟,就在皇城附近走走。”

“啊?”姜漱玉訝然,“公主!”

“放心,我心裏有數,以前我做姑娘的時候,也悄悄出宮過。”寧陽公主說話時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來。

不過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她十五歲上被迫嫁去漠北,輾轉回來時,心性已與那時不同。回宮一年,再沒出過皇宮。今天坐在藤椅上仰頭看天,才想起來出宮轉轉。

姜漱玉小聲道:“不是,我的意思是看好馬車,容易丢。”

寧陽公主一怔,噗嗤笑了。

公主如今表面看着斯文和氣,但做事依然雷厲風行。她既打定主意要出宮去,也就沒多耽擱,直接吩咐人去準備。

“你要同我一起去嗎?”寧陽公主問,“可以讓去跟皇帝打聲招呼。”

“不用不用。”姜漱玉擺了擺手,“我是說,不用特意打招呼。他正上朝呢。”

寧陽公主低低一笑:“看不出來,你還挺體貼。”

姜漱玉瞠目,心說,這體貼的标準也太低了一些。

—— ——

下車後,姜漱玉特意叮囑讓人看好馬車,她才與公主一起閑逛。

她自小長在彤雲山,很少接觸到年齡相仿的同性。之前蘇姑娘去了山上,但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且蘇姑娘纖細敏感,兩人交情不算很深。這次回宮後,她昨晚跟着公主一道喝悶酒,今天又一起出宮閑逛,不知不覺間,竟拉近了距離。

宮中什麽都有,他們在宮外也不過是圖個新鮮。兩人互相為對方參謀,還試着讨價還價。短短幾個時辰內,兩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公主感嘆一句:“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姜漱玉嘻嘻一笑,還沉浸在方才公主殺價的風姿裏,笑道:“公主殺價是一把好手。”

公主笑笑:“百姓生活不易,本來不殺價也沒什麽。可他那和田玉,分明是假的,還想以次充好,那就很不該了。”

姜漱玉點頭:“公主說的極是。”

兩人去的地方不多,但是進一家書坊時,卻遇見了一位故人。

頭發雪白的鐘離國師在人群中分外顯眼。不過卻不是旁人先發現他,而是他先一眼看見寧陽公主。

他疑心自己認錯人了,公主待在宮裏,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下一瞬,他就又看到了公主身邊站着的女子。這時候,他才确定那真是公主。

寧陽公主眉眼含笑,不複當初遠嫁漠北時眼中帶淚的模樣。他怔了一瞬,也不知是否該上前厮見。

姜漱玉已經發現了他,因是在宮外,她也不好直接稱他為國師,只招了招手,學着皇帝的叫法:“鐘離!”

鐘離國師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染了污漬的長衫,飛速轉身,只當沒有聽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姜漱玉目瞪口呆。

寧陽公主瞧了她一眼:“是不是認錯人了?”

寧陽公主遠嫁漠北時,鐘離國師剛進朝,兩人見面次數不多,她對鐘離無憂也不算了解。

“他的頭發那麽有特色,應該不至于認錯人吧?”姜漱玉也有點不确定了,“算了,回宮吧。”

——  ——

趙臻下了朝就直奔湯泉宮,然而并沒有看見阿玉。偌大的湯泉宮,都沒有她的身影。他心口一緊,問宮女內監。

但是姜漱玉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有時也不走宮門,她去了哪裏,還真沒人知道。

趙臻神情微冷:“去找。”

他隐隐懊悔起來,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讓人給她拿衣裳。他明明說了讓她等他,她怎麽就又跑了?難道她連身體裏的蠱都不管了嗎?

等他找到她,就灌她酒,反正她酒量不行。等她醉了以後……

趙臻正想着,忽然聽到極輕的腳步聲響。他只當是韓德寶,立時問道:“怎麽樣?有她消息了嗎?”

“你,是在找我嗎?”回答他的,并不是韓德寶的聲音,而是阿玉。

趙臻猛然回頭,見她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他快走幾步,急問:“你去哪兒了?不是讓你等朕的嗎?”

“我去看公主了啊。”姜漱玉看着他,“有什麽不妥嗎?本來想着要跟你說一聲的,但你那會兒在上朝,就沒打擾你,想着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看着眼前的皇帝,心頭有些怯意。

皇帝眼下青黑,眼角卻微微泛紅。她之前還懊惱為什麽不先發制人質問皇帝,可現下看見他,只覺得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聲音輕柔:“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

姜漱玉從袖袋裏取出一個簡易的不倒翁,塞進皇帝手裏:“別生氣了,你看,好玩兒不?”

趙臻沒有去看手心裏忽然多出的事物,他靜靜地看着她,慢悠悠道:“咱們來談一下昨晚的事情。”

姜漱玉一顆心猛然提了起來,她小聲道:“是要談一談,不過我覺得咱們昨晚應該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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