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戀愛
宮燈發出暖紅色的光芒。
傳膳的太監有條不紊在皇帝面前的桌上擺放着膳食, 除了極輕的盤碟碰撞聲, 再無其他聲響。
太監剛一退下,姜漱玉就走了進來。
趙臻擡眸看着她, 有些意外, 也有點欣喜。自從那天她有意躲他開始,他們已經好幾日沒好好在一塊兒用過晚膳了。
不過,更讓他欣喜的是,她發間的簪子異常眼熟, 仔細一看,正是她生辰那天, 他特意送她的。
姜漱玉目光掃過桌面, 她雖然好幾次沒過來用膳,但桌上依然有她喜歡的菜式。她緩緩坐在他對面, 一字一字道:“要不, 咱們先試一試吧?”
“什麽?”趙臻沒聽懂她的話。
姜漱玉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準備給兩人一個機會,他竟然沒聽明白,她也有點氣了,蹭的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望着他:“我說, 我們戀愛吧。”
在趙臻驚詫的目光中, 她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就是這個意思, 你要是反悔的話, 當我沒……”
她話沒說完, 就被他掐着腰肢抱在懷裏。他眼中仿佛有兩束火苗在燃燒,亮堂堂的,聲音低啞:“什麽反悔?都在一起了,朕還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麽?這次又是你先親我的。”
他話音剛落,就吻上了她的唇。
姜漱玉驀地睜大了眼睛,這是在她清醒的狀況下兩人第一次接吻。大驚之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愣怔之際,他的舌已經溜進了她因訝異而微張的口中,攻城略地。
這感覺太陌生了,跟她夢裏完全不同。她體內像是蘊藏着一把火,頃刻間已燒遍她全身。她下意識掙紮,又不敢太過使力,身體微一扭動,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身下那個很硌的東西不難猜出是什麽。
她又羞又窘,張口就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趙臻輕“嘶”一聲,兩人結束了這個吻。
姜漱玉蹭的竄出他的懷抱,瞧了一眼他唇上的血漬,臉頰通紅,先發制人:“你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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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擡手抹去唇上的血跡,眉梢輕挑,絲毫不以為意:“哦。”
姜漱玉被他這一聲“哦”氣得一噎,她扁了扁嘴,臉頰鼓鼓的:“你以後跟我說話,不要用‘哦’”
“嗯?”趙臻又挑了挑眉。
姜漱玉輕哼了一聲,摸出一塊帕子,丢在他懷裏:“你把嘴上的血擦一擦,咱們好好說一會話。你要是不想聽我說,我就先點了你的啞穴。”
自從那次以後,她發現了一個溝通的好法子。她把他啞穴一點,他只能聽她說。
趙臻接過帕子,并沒有直接擦拭血跡,而是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納入懷中,複又伸舌舔舐唇上血漬。
他這些動作,姜漱玉看在眼裏,臉頰又是一陣發燙,不免又想起方才那個吻來。她只裝作沒有看見,輕咳了一聲:“你那天不是說咱們兩情相悅什麽的,不容易嗎?我也不知道将來會怎樣……”她說着擡頭,迎着趙臻的目光,繼續道:“我就想,不如咱們先談戀愛試一試。反正咱們約好了,我要在你這裏待一年,整天躲着也不是辦法……”
“什麽試?”趙臻沒太聽懂,唇畔漾起了笑意。
這邊也沒有旁人,姜漱玉直接搬了一把椅子到他對面,做出促膝長談的姿勢來:“就是青年男女在婚前,先試着相處,彼此加深了解,也能發現對方的優缺點,也可以判斷對方究竟是不是能共度一生的人……”
趙臻笑意頓收:“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們彼此不夠了解?”
“我們是了解還不夠深啊,所以多戀愛,多了解啊。難道你要一相愛就立馬結婚嗎?總得有婚前接觸的時候啊?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啊。”姜漱玉耐着性子,“我們既然有一年之約,為什麽不趁着這個機會,多了解對方,多享受婚前時光呢?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這個人霸道得很,我受不得委屈。我要是嫁了人,那個人從身到心,只能有我一人。你現在對我有意,看到的都是我的好,我的那些缺點,可能在你眼裏也不算什麽。等熱戀過去了,缺點一點點顯露出來。你還願意為了我放棄你身為皇帝的特權麽?”
趙臻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像一灘水,卻沒有說話。他心說,相愛肯定要成親啊,難道還有異議嗎?他是皇帝,難道他連娶自己心愛之人的權利都沒有?至于她後面說的,她現在還覺得他那天說的話是在哄她嗎?
姜漱玉不知他是默認還是怎樣,心裏微微發酸,她又續道:“人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時候,很容易許下海誓山盟,但是真正能兌現的少之又少……”
看趙臻面色沉沉,似是不悅。這話他很不愛聽,感覺就像是他一時沖動才承諾唯她一人一樣。看來她到現在還是沒能完全明白他的心意。他緩緩說道:“你是要朕先寫個聖旨給你?”
姜漱玉直接握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語調輕松:“不是啦,我的意思就是談戀愛啊,兩個人什麽都不用考慮,以誠相待,相親相愛。就像你說的,我們可以對自己稍微多一點信心,真的覺得适合就成親啊,你對咱們這麽沒信心麽?”
趙臻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問道:“婚前接觸?”
姜漱玉在他手背上輕拍了一下,笑道:“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可以牽手,可以擁抱,就跟情侶一樣相處,但是還沒有成親……”
她想她應該換一個說法來向皇帝解釋“談戀愛”。
談戀愛奔着結婚去,但結果不一定是結婚。
慢慢點一點頭,趙臻直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本正經:“朕明白了。”
“婚前接觸”,重點在婚前。也就是提前處着,過一段時日再成親呗。他就不信了,她還能有反悔的機會。
姜漱玉輕舒一口氣:“明白就好。”
趙臻勾一勾唇,直接将她攬進了懷裏,一臉無辜:“你說的,談戀愛可以擁抱。”
姜漱玉剛說了這話,也不好反駁,她歪着頭抱了抱他的腰,小聲道:“可是我們要用膳啊,你不餓麽?”
确立了戀愛關系後,她跟他說話之際,聲音都比平時柔了許多。
趙臻挑一挑眉:“好,那就用膳。”
兩人折騰了這麽久,桌上的膳食早就冷了。不過姜漱玉此刻心裏歡喜,也不讓人撤下,笑嘻嘻道:“禦廚手藝好,菜冷了也好吃。我愛吃這個。”
她指了指其中的一道菜。
趙臻當然知道她喜歡吃,但是她刻意指出來時,他稍微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過來,用筷子夾了一些,放在她碗裏:“吃。”
姜漱玉愣了一瞬,咯咯直笑。突然覺得這皇帝還挺可愛。
畢竟菜冷了,兩人晚上沒吃多少,将就用了一點,就讓撤下了。
韓德寶領着太監來撤掉殘羹冷炙後,敏感地察覺到皇帝與娘娘,似是與平時不太一樣。他估摸着是和好了,心想,和好就好。主子和好,做下人的也輕松。
兩人晚膳結束,比平時要晚了一會兒。
姜漱玉輕聲問:“咱們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毫無意外,她得到了趙臻的點頭應允。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內殿。
湯泉宮除了那一汪湯泉,還有竹有樹有花草。
此時月兒彎彎,繁星點點。他們也不讓人跟着,慢悠悠走着。
姜漱玉有點不敢相信,她竟然沒死在十六歲,還跟小皇帝确立了戀愛關系。涼風習習,她心裏也頗覺暢快。她故意快走幾步,直接越過他,走在他前面,雙手負後,右手沖他招了招。
這場景稍微有些熟悉,那日在車行就是這般。
趙臻微微一笑,伸手入懷,沒摸到銀錢,他垂眸,解下腰間墜着的玉佩,上前一步,直接放進她掌心,大方道:“好了,給你了。”
手心裏忽然被塞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姜漱玉一愣,眼皮跳了跳,嗔道:“你真笨啊。”
“什麽?”趙臻皺眉,手心裏已多了一只柔軟的小手。
姜漱玉嘆了一口氣,示意他看向兩人交握的手:“明白?”
趙臻一怔,眸中立時溢滿了笑意。他身子本就稍微落後她半步,聞言,立時從背後擁住了她,并親了親她的臉頰,這才說道:“明白。”
姜漱玉心說,好家夥,這是舉一反三啊。
但是他這個樣子,她并不讨厭啊,反而還覺得有點甜。
她見過皇帝跟別人相處,但跟她在一塊兒時,完全不一樣。她不知道将來會怎麽樣,至少現在還是蠻開心的。
趙臻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鼻端萦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想,如果這就是談戀愛的話,那談戀愛還挺不錯的。
批改奏折的時候,姜漱玉就在旁邊,她也沒扮成宮人的模樣,只替他研墨。磨好了墨以後,她閑着沒事做,幹脆坐在他旁邊,拿了一根羊毫小筆,又找了宣紙,慢悠悠作畫。
她畫藝不佳,本是要畫皇帝側臉的,畫來畫去畫不像。她将筆一丢,竟盯着他的側臉開始出神。
趙臻能感受到她的視線,也有點心神搖曳。他處理政務時,向來全神貫注,仔細算來,每次出神,都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屏息凝神,不再多想。
待将手頭的事情處理好,才對她招了招手:“來,讓朕看看你畫的什麽。”
姜漱玉臉上一紅,直接團成一團:“不給你看。”
這樣明目張膽違抗皇帝意思的人很少,若是旁人,趙臻的臉色只怕早就沉下來了。但眼前這人是阿玉,是在他心尖尖兒上的人。他也不惱,反而覺得她臉紅的樣子誘人極了。他睫羽垂下,慢悠悠道:“朕以前也做過畫。”
“哦,對啊,你也畫過。”姜漱玉想起她潛伏在房頂時,曾經看到的畫面。不過也不知他畫的什麽。
“這樣,咱們交換。”趙臻提議。
姜漱玉遲疑了一下:“好啊。”她将紙團抓在手裏,等着看皇帝的畫。
趙臻也不叫韓德寶,自己站起身來,在書案上翻了一會兒,遞給了姜漱玉一張紙。
姜漱玉滿懷期待接在手裏,同時将紙團給了皇帝作為交換。
然而看清畫上的東西後,她愣住了,咬了咬牙:“你憑什麽說這是我啊?”
畫中人模樣十分抽象,本來也看不出是誰。姜漱玉瞧着有點眼熟,看大致輪廓像是她曾在房頂上看到皇帝做的那一幅畫。偏偏下面有一行小字:阿玉吾愛。
一時間姜漱玉心情十分複雜,明明那個時候,他都以為她死了。
趙臻已經展開了紙團,掃了一眼,慢悠悠道:“彼此彼此。”
姜漱玉湊過去又看了一眼,确定沒有标明身份的地方:“什麽彼此彼此?我又沒說是你。”
“你方才盯着朕看了那麽久,不畫朕,還會有別人麽?”趙臻神情篤定。
姜漱玉扁了扁嘴,沒再反駁。她揚了揚那幅看不出她影子的畫,笑道:“反正你也忙完了,我也要去睡了。晚安,明天見。”
趙臻還要再說什麽,已被她在臉上結結實實印了一個吻。
不等他有動作,她就直接足尖輕點,後躍數步。
他剛喚一聲“阿玉”,已不見她的身影,只聽到她的笑聲。
趙臻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輕笑着搖了搖頭。
目前這樣挺好,不過一年的時間也太久了,可以想辦法縮的短一點,再短一點。
—— ——
韓德寶不太清楚皇上和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他明顯能感覺到這兩人比之前要更親近。他默默盤算着吉日,想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舉行一次封後大典。
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最近宮中內外,隐隐有傳言,說皇帝已經從鄭皇後之死中走了出來,并在宮裏養了一個極其美貌的女子。
鄭太傅心裏很清楚,傳說中這個正得寵的美貌女子,就是他失散十多年的親女兒阿玉。眼看着中秋将至,他的女兒們或是遠嫁不在京中,或是有孕在身,即将臨盆。至于懷瑾握瑜,他早讓他們自己出去另過。所以中秋佳節,他就顯得孤零零的了。
這日散朝以後,皇帝留下鄭太傅議事。正事說完後,鄭太傅一時沖動,竟說了一句:“中秋将至,阖家團聚,不知道阿玉她……”
他話未說完,立時反應過來,匆忙告罪:“請皇上饒恕臣無禮膽大……”
主要是阿玉現在明面上也不是皇帝的女人。不對,确切的說,她現在什麽身份都不是。但是刺探後宮,已是大罪。
皇帝神情微變:“嗯?”
鄭太傅後背冷汗涔涔,暗暗後悔,他在朝多年,怎麽就一時沖動,提了這麽一個不合規矩的請求呢?
不過皇帝臉上并無怒色,他眸光輕閃:“太傅思念女兒,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她現在不在跟前,等她回來,朕會傳達太傅的問候。”
鄭太傅連忙謝恩。
趙臻微微一笑:“太傅不必如此。”
此時姜漱玉正和寧陽公主在外面。
前幾天兩人一起出宮了一趟後,公主心情甚好,沒隔多久,就邀請她再次喬裝出宮。
姜漱玉也閑不住,興致上來,沖皇帝打了招呼,就要出去。
兩人感情正濃,說實話趙臻不太願意她離自己太遠。但是不久前,他才承諾皇宮絕不會限制她的自由,就揮揮手,讓她出去了,只叮囑她千萬要小心。
姜漱玉嘻嘻一笑:“我還會丢了不成?”
—— ——
難得外出,公主心情甚好,兩人在疾馳的馬車裏。她甚至還誇贊姜漱玉:“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有星星。”
“多謝誇獎。”姜漱玉笑了笑,故意道,“難道只有眼睛好看麽?我覺得我的鼻子,我的嘴巴也很好看。當然,公主也好看,是最好看的公主。”
“你見過幾個公主?”寧陽公主莞爾一笑,“在外面,你不必叫我公主,叫我姐姐就行。”
本來公主比姜漱玉年長幾歲,論年齡也當得起她姐姐,但姜漱玉心念一轉,想的卻是這是從趙臻這邊論親戚啊。她笑了一笑,從善如流:“姐姐。”想了一想,她又道:“我小名阿玉,你叫我阿玉好了。”
“阿瑜?”寧陽公主記得鄭家五小姐閨名似乎喚作鄭握瑜。她知道鄭氏的乳名,但感覺發音好像不太一樣。
姜漱玉糾正:“不是阿瑜,是阿玉。”她甚至攤開手,在手心比劃了一下:“漱玉。”
寧陽公主雙眉緊蹙:“不是握瑜麽?”
“那是我妹妹。”姜漱玉小聲道。
寧陽公主眨了眨眼,鄭家閨秀太多,她又離開中原多年,不甚了解,就沒再追問,只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不過她們今日出宮,并非為了閑逛。
羅家老夫人今日辦壽宴,寧陽公主想去走一遭。
當日羅恒将軍把公主從漠北接回來,其祖母過壽,公主原本準備了些厚禮,轉念一想,幹脆親臨壽宴。
羅家人丁單薄,羅老夫人卻是難得的長壽人。羅恒将軍頗得聖寵,前來祝壽的也不少。
鐘離無憂不太愛這些俗物,但是他敬佩羅恒将軍在邊關立下戰功,特意搜羅了一些寶貝獻給羅老夫人。
羅老夫人剛含笑收下,忽聽外人有人禀報:“寧陽公主到!”
在場諸人聽聞公主駕到,俱是微微一怔,匆忙行禮。
鐘離無憂心口怦怦直跳,不由地想起數日前在街上撞見公主卻假裝沒看見的場景。他想了想,心說,太失禮了,當時真是太失禮了。
不過寧陽公主并未留意他,她命衆人免禮,又命宮人獻上賀禮,笑道:“諸位不必拘束,本宮是來給羅老夫人賀壽的,咱們都一樣,都是客人。”
她的賀禮,是一尊一尺高的白玉觀音像。
羅老夫人信佛,這壽禮送到了她心坎上。
姜漱玉此次出宮特意打扮過,掩飾了外貌,她視線逡巡,發現了好幾個熟人,竟還有少年英雄羅恒。
羅恒相貌英俊,神情潇灑。不過這次姜漱玉看到他後,第一時間想的卻是,單論容貌,他比不過小皇帝啊。
她心中一凜,哎呀,怎麽會經常想起他?看見誰都拿他和人家比啊。
羅恒将軍意外于寧陽公主的到來,沖其拱手施禮,并未多話。
寧陽公主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扭頭輕聲道:“咱們走吧。”
“啊?”姜漱玉有些意外,剛來就走嗎?
而寧陽公主已然沖羅恒将軍以及羅老夫人歉然一笑:“本宮還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言畢率人離去。
望着寧陽公主遠去的背影,鐘離無憂微微皺了皺眉,心生遺憾:從頭到尾,公主竟然瞧都沒瞧他一眼。難道他這一頭白發還不夠醒目嗎?
在回去的路上,姜漱玉明顯感覺到公主的情緒不如剛出宮時高。她小聲問:“姐姐不高興?”
沉默了一會兒,寧陽公主才搖了搖了頭:“沒有,就是有些乏。”
姜漱玉想了想:“是腿酸還是胳膊酸?用不用我給你捏一捏?或者你自己睡一會兒?”
寧陽公主盯着她瞧了瞧,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她想,她好像有點明白皇帝為何鐘情于阿玉了。跟阿玉相處,還挺舒服的。
姜漱玉不太清楚公主為什麽情緒低落,公主既然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回宮後,她直接去了湯泉宮。
她還沒對皇帝說起今天的見聞,皇帝已然開口說道:“今日鄭太傅提起你了。”
“啊?什麽?”姜漱玉微微一怔。她親爹?
“快要中秋了。”趙臻提醒她。
姜漱玉眨了眨眼:“是讓我回鄭家過節嗎?我這次進宮以來,除了假扮成韓德寶時在朝堂上見過他之外,還沒跟他見過面。”
趙臻皺眉:“你想回去?”
姜漱玉思考着他語氣裏的含義,問:“去一趟也行啊,大過節的,走動走動。”
她跟鄭太傅關系平平,但她如今在熱戀中,對許多事物都抱有善心愛意。讓她跟鄭太傅當親父女相處比較難,不過作為親戚走動,還是可以的。
趙臻幽幽地道:“那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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