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薏腳步慢慢停住。

“就青了點還網上賣慘,她不作妖不行嗎?”

蘇嶺罵罵咧咧地走下來,一擡頭便和站在門口的蘇薏四目相對。

“……”

蘇嶺整個人都僵了,拿着手機的動作有些不正常。

蘇薏平靜地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到了他亮着的屏幕。

這下洗腦自己她沒聽到都沒可能了。

蘇嶺“嗖”的将手機背到身後,臉色僵硬地解釋:“我只是在說家醜不可外揚,畢竟老爸最在乎公司的形象。”

他在說“老爸”,沒有說他的。

蘇薏的唇角翹了翹。

“……”靠,還是很尴尬。

蘇嶺長這麽大,從來只有他讓別人尴尬,還沒別人讓他尴尬的,就在氣氛有些寂靜的時候,一旁的沈媽見了,忍着笑适時開口:“二小姐你回來了,你吃飯了嗎,沒吃我給你熱一點。”

蘇薏吃過了,可現在還想吃,扭頭心情很好地回了句:“好啊,謝謝沈媽。”

蘇嶺看着蘇薏,總感覺她臉上的表情是在嘲笑他,于是羞惱地瞪了她一眼,拿着手機轉身就走。

沈媽喊了聲:“小少爺你在呢麽上去了,你不吃飯啦?”

“不吃了!”

回應她們的是樓上響亮的關門聲。

蘇薏無辜地眨眨眼。

果然是小孩。

蘇薏吃飯的時候,終于得空拿出手機看。

她之前關注了蘇洛,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條微博。

原來前不久,蘇洛就發了條微博。

“今天和妹妹玩鬧的時候不小心被弄傷了鼻子,妹妹跟弟弟一樣調皮,爸爸媽媽每天很忙,只有我一個人照顧他們,最近都不能發照片了。”

底下是一張她的自拍圖。

照片裏,蘇洛坐在不知哪個酒店裏,披着長發,側着臉一手托腮,塗了厚厚睫毛膏的眼睫半垂,微堵着嘴巴,調了淡粉色濾鏡,皮膚柔和發光,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秀挺的鼻梁中那點淤青顏色重的異常。

評論裏全是粉絲們心疼的話。

“天哪!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這也太嚴重了吧?”

“這是玩鬧嗎?玩鬧也要有分寸吧,這麽嚴重我都懷疑是不是故意的了!”

“洛洛一定很痛吧嗚嗚,快去醫院看看吧。”

“天,這真的是妹妹動手的嗎,她看起來很乖很仙啊,就是那種性格特別好的小姑娘。

“同樓上,我之前還磕她的顏呢,沒想到私下裏是這個樣子,我的濾鏡碎了。”

“樓上的二位知道什麽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嗎,真不愧是從鄉下來的,一身野蠻氣息。”

這條評論得到了很多贊。

蘇洛還親自下場回複她:“妹妹只是調皮而已啦,她還是很可愛的,而且鄉村裏的人也不全都是壞人,也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最喜歡的就是美國的鄉村音樂了。”

粉絲們感動的不行。

“哇洛寶太善良了,現在還替妹妹解釋。”

“洛寶好暖心,一個人既要兼顧學業還要演藝事業,還要照顧弟弟妹妹,實在太不容易了。”

“這得耽誤接下來的進組時間了,明知道姐姐是明星還這樣,妹妹太壞了。”

“洛寶她就是嫉妒你,以後離妹妹遠一點吧。”

“洛洛你快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連她自從那天法國微博後就擱置一邊長草的微博裏也湧來不少蘇洛粉絲們語氣激烈的抨擊。

蘇薏滑着屏幕,一手支着下巴正想着對策時,一刷新忽然發現原先的評論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道歉貼。

“對不起啊我發現有些粉絲們可能看到我的表述誤會了,我和妹妹感情很好,平板是我自己沒拿穩掉下來的,而且我鼻子上的不是淤青哦,是我的化妝師新幫我弄的妝容。”

“???”蘇薏和底下粉絲們都是一個反應。

只不過粉絲們會替偶像找補,很快就開始若無其事地幫自家偶像說話。

但很少有粉絲過來為他們之前的辱罵道歉。

酒店裏。

蘇洛看到滿屏的問號,黑着臉慣了手機,給蘇嶺打電話,一就接通就氣急敗壞地開口:“你是不是有病,胳膊肘往外拐,有你這沒欺負你姐姐的媽?”

為了逼她删微博,竟然還調了家裏監控!

這還是人嗎?!

電話裏的聲音頓了下,緊接着帶着不耐地響起:“你不知道爸最讨厭印象公司形象嗎,家醜不可外揚懂不懂?”

蘇洛被這話一哽。

接着對面人挂了。

蘇洛拿下來,滿眼難以置信,這臭小子居然挂她電話?!

她都快氣吐了,一轉身偶然看見坐在對面的夏歡低着頭不知在看哪裏,好像有些發呆。

“夏歡?”

蘇洛歪下頭,擡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啊?”夏歡回神,問:“怎麽了?”

“你怎麽了,怎麽發起呆了?”

夏歡最近總不正常,她都懷疑她是不是失眠了。

夏歡抿抿唇,過了幾秒,問她:“剛剛你弟弟讓你删的嗎?”

“是啊。”一談起這個蘇洛臉色又不好了,咬牙切齒的:“這個蘇嶺簡直神經病,居然用監控來威脅我!”

夏歡低頭,若有所思。

雖然他的解釋也有道理,可她還是隐隐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上一世蘇嶺明明最讨厭蘇薏,按道理是絕不可能幫她的。

這個情節上一世也沒有。

難道……

“夏歡,我最近沒通告,我們等會去逛商場吧,我叫我助理開車送我們。”

夏歡在心裏估摸了下她那個醉酒父親什麽時候會回家,然後點了點頭,笑着說:“嗯,好啊。”

第二天,蘇薏起床洗漱好下樓,看到蘇嶺還坐在餐桌前喝牛奶。

這麽早?

往常這個時候,蘇嶺不睡到中午不起。

蘇薏沒多說什麽,走過來拉來椅子坐下。

沈媽熱好牛奶端上來,蘇薏喝了一口,拿起一個包子吃起來。

蘇嶺見她不可能主動跟她說話了,皺了皺眉,輕咳了聲,說:“那個……”

蘇薏一頓,擡起圓溜溜的眼看向他。

包裹着食物的臉頰鼓鼓的。

明明是姐姐,卻看起來比他年紀還小。

蘇嶺:“那個……蘇洛的事,你別管,她就是有病。”

蘇薏點點頭,說:“我知道。”

蘇洛就是标準被寵壞的大小姐,生怕她會搶走父母的愛,要是成天跟那種人鬥氣,她能被氣死。

原書裏的蘇薏就差點被氣死了,加上父母本就偏心大女兒,對這個野蠻有沒禮貌的二女兒更加厭惡。

蘇薏繼續低頭吃包子,細嚼慢咽,很有食欲。

蘇玲都跟着多吃了兩碗粥。

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下,蘇嶺拿過,低頭回了幾句。

他再擡頭,看着自己這位吃個不停的二姐,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那個……”

“什麽?”

蘇嶺有些不自在:“你待會有空嗎?”

他們隊裏要舉行一場隊內賽,勝出的人會被教練推薦到博大青訓隊裏。

他想邀請她去看。

“沒有。”她要去看父母。

“……”蘇嶺沒話可說。

蘇薏猶疑:“怎麽了?”

“……沒什麽。”蘇嶺搖搖頭,臉色有些黑地起身走了。

“???”

真是怪小孩。

蘇薏一個人吃完飯,上樓簡單收拾了下,就又下了樓。

“沈媽,我出去下,不用給我留晚飯了。”

“哦,好。”

沈媽從廚房出來,看着蘇薏出了屋子,想到剛才姐弟倆的畫面,忍不住笑了笑。

二小姐性格也好,不計較,小少爺就是個別扭的脾氣,遲早會喜歡上這個姐姐的。

蘇薏之前生活的地方在涼縣,是個寧靜的小地方,離市裏要三個小時的車程,蘇薏買了特産到了火車站,買票上車。

等到已是快中午。

蘇薏穿過一條熟悉的小巷到了家,蘇家的木門虛掩着,裏面院子裏一個女人正坐在地上整理着菜幹。

蘇薏深呼吸口氣,伸手推門進去。

“媽。”

方晴蘭剛端起一籃曬好的菜幹起身,聽見聲音扭頭看過來。

“砰——”

籃子掉在了地上,菜幹撒了出來。

“薏薏?”方晴蘭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蘇薏趕忙跑過來幫她撿着菜,笑着說:“我這不是想你和爸爸了嗎,就過來看你們了。”

“你這孩子。”方晴蘭鼻子有些紅,蹲下也撿東西:“你起來,我撿就行。”

“哎我哪有那麽嬌氣啊。”蘇薏皺了皺鼻子。

方晴蘭破涕而笑。

撿完菜幹方晴蘭将籃子放到一邊,帶蘇薏進了屋子。

屋裏家具擺設簡單,但收拾的很整潔,方晴蘭讓蘇薏坐下,埋怨她:“你來就來,拿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這都買不到的。”

“呀,這很貴吧?”

“沒多少錢,你忘了你女兒現在也能掙錢了嗎?”

蘇薏大概給方晴蘭說了他們她會賺錢的事,只不過編了個給學生輔導的借口。

方晴蘭不想女兒這麽辛苦,蘇薏找了一大堆理由才勉強接受。

蘇薏環顧四周:“媽,我爸呢?”

“你爸爸他幫你董叔叔修水管去了,一會就來。”

方晴蘭拉着蘇薏坐下,問:“薏薏你渴不渴,媽媽去給你倒水。”

“不用了媽媽,我渴的話自己倒。”

方晴蘭正和蘇薏說着話,門口傳來腳步聲,是蘇父回來了。

“爸!”

蘇父把工具放在門口,扶着腰走進來,看到坐在裏面的蘇薏就笑了:“薏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來了才不久。”

方晴蘭站起來說:“我這就去做飯。”

蘇薏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早就餓了,午飯吃得很香。

“慢點。”

方晴蘭給蘇薏夾着菜,滿眼慈愛。

“薏薏,你親生父母那邊對你好不好啊?”

蘇薏沉默了下,笑着說道:“好着呢,你們別擔心了。”

蘇父習慣吃飯時喝口酒,他放下杯子,想了會開口:“薏薏,以後要不就別叫我們爸媽了,讓你親生父母他們聽到不好。”

蘇薏吃飯的動作一頓。

方晴蘭打了下他:“你這人胡說什麽呢!”

蘇薏張了張口,聲音裏染上委屈:“爸爸媽媽是不想要我了嗎?”

“薏薏你別聽你爸的。”方晴蘭趕緊解釋:“你爸一喝酒就胡說八道,我跟你爸沒有不要你。”

她還打了下蘇父:“你看你,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還不趕緊給薏薏道歉啊。”

蘇父心裏也是疼這個女兒的,見女兒哭了一下也就心軟了,嘆口氣說:“薏薏,爸爸胡說八道的。”

蘇薏吸吸鼻子,垂下眸子,輕哼了一聲。

蘇薏明天還要上課,待不了多久,到了下午左右就要回去。

臨走前,方晴蘭給蘇薏裝了好多東西,還送她上車,囑咐了好多話。

蘇父雖然身體不好,但也和蘇母一起來送她。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跟你爸打個電話。”

“知道了。”蘇薏點着頭,看到蘇父有些佝偻的脊背,擺了擺手,鼻子酸酸的。

汽車發動起來,蘇薏靠回在了椅背上。

蘇父蘇母節省了一輩子,哪怕她已經打了些錢他們也存着給她,但治療腰傷一萬塊還遠遠不夠。

她得盡快再存一筆錢。

回到家,沈媽看到蘇薏帶來的特産驚喜極了,一點也不嫌棄,答應明天就拿這些食物做菜,還答應幫她保密。

總之,一場風波還沒鬧大就莫名其妙地平息了下去,有些小營銷號拿此事取笑,引來不少吃瓜群衆笑話,嘲笑“戲多”,惹得粉絲們到處控評擦屁股。

第三天,蘇薏到了學校,還能聽到相關的流言,只不過她沒多關心。

“聽同學說月考卷子已經出來了?”

“真的假的,要不要這麽快?”

“上帝,周一就這麽恐怖。”

旁邊兩個女生交談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