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蘇薏轉頭看去。
只見那兩個女生滿臉懊喪，活像天快要塌了似的。
考試有那麽難嗎。
就在這時劉園園抱着一袋零食從後門跑進來，吐着舌尖，神色緊張。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來了他帶着他的數學卷子來了！”
沒等周圍人吸口氣，前門一個中年男人便提着一沓卷子走了進來。
瞬間全場安靜。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師手上的卷子。
趙煙也緊張地坐直了身體。
數學老師不動聲色掃了一圈臺下，然後拿起卷子開始發。
從最低的開始。
“趙佳109。”
這個分數比之前還退步了。
有不少關注她成績的同學視線複雜。
盡管已經猜到蘇薏的成績會比她高，趙佳失落又難過地站起來，低着頭走上去，沉默地接過老師手裏的卷子。
自從上次她在論壇裏“出名”後，那陣子每天都有不少慕名來參觀的蘇薏的同學順道讓人指認她，再說一句“哦，醜人多作怪。”
所以這段時間，她不敢再鬧，生怕又被抓住嘲笑。
至少沒有退步太多。
數學老師繼續念。
十三班成績咬的不緊，很快就到了第一名。
“第一名，蘇薏，120分。”
一如既往的滿分。
連數學老師本人也眉目舒展，他帶後面板這麽多年來，還第一次出現兩次滿分的。
這次出題有點難度，蘇薏同學的數學成績依舊在年級拿了名次。
全班頓時發出“哇”的驚嘆聲，齊刷刷地朝她看了過去，眼中驚羨不已。
現在蘇薏就算考出宇宙第一劉園園都不會驚訝了，與有榮焉地給同桌激烈鼓掌。
蘇薏在全班的注目禮中取下卷子。
“同桌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的Bright star！”
劉園園雙手抱着眼露崇拜，瞎學了兩句英語就開始瞎幾把吹。
蘇薏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巧的梨渦。
劉園園簡直快被可愛暈了。
劉園園的崇拜情緒還沒消減，一天之內，所有的月考卷子全都發了下來。
英語滿分，語文扣了四分，其他科目有三個滿分，其他都只扣了五分以內。
總成績排名全年級前十。
這下全班都震驚了！
歷來十三班就沒有進入全年級前五十的，好嘛，新來的轉學生直接考了全年級前十！
這還是轉學生之前學的教材和他們教材不一樣的成果。
這也……有點太牛逼過頭了吧？
班主任老常簡直高興瘋了，上次托她的福他在整個年級組出風頭了把，不少前面班的老師都來恭賀他，還半開玩笑地跟他取經怎麽教育學生，這次月考直接讓他出名了啊！
不少老師在得知全年級排名裏硬生生插進一個後面十三班的學生，還一起将那成績仔仔細細地重新閱了一遍。
還查了監控。
最後結果得出，那個叫蘇薏的學生實在不像抄的。
光是卷面就幹淨整潔的小楷字，加上每一步思路都清晰條理有度，前幾名就沒有和她相似的答卷。
完全說明是她自己寫的。
雖然被別的老師查卷空讓老常有些不爽之外，終于能感受一波別的老師對他的羨慕也是夠了。
連校長都特地過來詢問他。
老常在講完課後神清氣爽地對蘇薏說道：“自習課來我辦公室領獎品。”
這種寶藏學生他一定要好好獎勵。
蘇薏乖巧地點頭。
到了下午自習，蘇薏合上書，在全班的注視下走出了教室。
到了數學辦公室，蘇薏看到有好幾位老師都在。
喝茶的聊天的，也有批改作業的。
還有正幾個問題的學生。
“老師。”
拿起茶杯喝茶的老常見了她立刻朝她招手：“過來過來。”
其他老師也都看了過來。
蘇薏乖巧走到老常的面前，老常放下杯子，先是滿意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再接着開口：“你這次考試成績很不錯，老師要獎勵你，不過這次獎勵你自己選，只要老師能辦到，肯定幫你辦！”
不過他又扣扣索索地加了一個前提：“不能太貴啊，太貴老師沒錢。”
蘇薏抿了抿唇，開口說：“老師，我想轉班。”
明德高中實行流動制，每次月考考得好，只要學生願意，就可以轉到自己想去的班級。
老常臉色微變。
他之前也做了準備，于是苦口婆心開勸：“蘇同學，雖然你這次考得很好，但不保證下次考得也好，萬一轉出去，下次又回來怎麽辦，而且你已經習慣了十三班的學習節奏，到了前面班萬一不适應怎麽辦？”
旁邊有老師樂得勸：“老常，你能別打擊學生行嗎，這學生之前的成績我也看了，穩定在年級前一二，就算轉出去也不可能一下子掉回你們十三班的，放心。”
“是呀。”也有老師笑着說道：“老師不都是為學生考慮的嗎，你這學生出去之後更優秀，你這個曾經的班主任臉上也有面子不是？”
其他老師也跟着附和。
他們擺明了有想拉蘇薏去他們班的意願，畢竟這個女學生，一看就是個潛力股，能在段段時間內适應明德的節奏，還能考出高分，不簡單。
“你們十三班那群學生你還不了解，蘇同學在這種環境下也沒法專心學，要是蘇同學成績落下，我看校長也得找你算賬。”
老常一肚子的話被他們給頂了回去。
他臭着臉，重新看向蘇薏問：“你真的要轉？”
蘇薏真誠地點頭，說：“不同意我就考零分。”
“……”還能這麽任性？！
老常的臉色黑了下去，他也看出這個學生是個天才，他們班留不住的。
老常沒想到快樂沒得這麽快，所有好心情都沒了，端起茶忍着擺了擺手：“行，我同意，你回去準備下吧。”
誰知，蘇薏還沒走，語出驚人：“老師，其實我想跳級。”
所有人：“？？？”
“噗——”
老常噴茶。
高二五班教室。
“诶，你們猜我剛去數學辦公室聽到什麽了？”
一個男生拿着作業本回歸座位，急忙對周圍八卦。
“什麽啊？”
“就高一那個學霸小仙女，你們都知道吧，我在辦公室的時候她進去了，直接跟他們老班說要跳級！”
“哈？”
一個男聲驚了，忙跟他求證：“你說真的假的？”
“騙你我是豬，那個小仙女不是最近月考考了年級前十嗎，就想轉班，剛我親耳聽到的！”
一個身材肥胖的男生忍不住笑起來，一臉遐想：“她不會是想轉到我們班吧，也許我們就能成同學了……”
有人毫不留情打擊他：“你做春秋大夢呢，那種小仙女兒要轉也是去一二班，怎麽可能來我們五班。”
“說的也是。”
江沉看着書的清明的目光微微一頓，擡起。
有人開始疑惑了：“聽說小仙女兒考了年級前十，雖然在高一很不錯了，但那能直接跳級嗎？”
恐怕高一第一名都不敢輕易說這種大話吧。
最開始那個男生嘿嘿一笑：“你們肯定想不到，小仙女兒直接跟老師說給她測試了！”
衆人愣了愣，接着齊齊感嘆。
“哇塞牛逼！”
“江沉，我會很快來找你的。”
江沉聽着前面的議論，低垂着頭，神情甚淡。
多媒體教室裏。
下午的風溫柔地穿過窗外的綠茵吹進來，窗簾随風輕晃，帶來沙沙響聲。
一衆閑着的老師們特意要來了一間空的教室，給蘇薏做測試。
高一剛開始就這麽自信的，蘇薏還是第一個。
十三班下午沒什麽重要的課，蘇薏就跟班長請了假。
老常拿着一疊往屆高二月考卷子，給她打預防針：“蘇薏，這套卷子挺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薏回答：“老師，如果不是我父母，我其實一開始就是上高二的。”
“……”行，你厲害你說了算。
老常無言以對，黑着臉給她發卷子。
蘇薏接到卷子，低頭認真伏案。
兩個小時內做完，所以各科老師只挑了其中一些重點題目。
不少老師也有幸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小學霸學習的模樣。
盛夏窗外有蟬鳴聲不斷，徐徐的風也吹得教室裏的書籍作響，少女端坐在座位，神情安靜又專注，絲毫不受影響。
不少老師滿意地點頭，時而竊竊私語。
外面鈴聲響了又響，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
老常收卷子的時候，看到卷面上大部分滿滿當當的內容，無比深沉地嘆了口氣。
想走也不用表現得這麽明顯……
“你回去吧，明天等結果。”
“好的，老師們再見。”
蘇薏長長地呼了口氣，收起桌面的東西，步子輕快地離開了教室。
正好是下午放學，教學樓門口學生往外湧，蘇薏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蹬蹬蹬地跑上了樓。
十三班在五樓，蘇薏爬樓時，習慣性地往高二五班走廊掃了眼。
猝不及防地停下。
空蕩蕩的走廊那邊站着一個少年，他動作随意地倚靠在欄杆上，目光望着外面。
江沉的身材清瘦高長，加上長得好看，穿個麻袋衣服都像衣服架子，好看的不行。
夕陽打在他的臉上，窗戶開着，微風徐徐吹着他的頭發跟衣服。
這個年紀的少年，似乎有種特有的幹淨氣息。
蘇薏心神一晃，不由自主地就朝他跑了過去。
“江沉！”
少女雀躍的聲音引得江沉轉回視線。
蘇薏笑得一臉開心，眼神很明亮，她問：“你怎麽在這裏，你還沒放學嗎？”
“……”
江沉視線移開，沉默了一會，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你想跳級？”
“你都知道了？”蘇薏故作驚訝。
江沉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她臉上，淡褐色的漂亮瞳仁，盯着她不說話。
蘇薏撇了撇嘴，就她之前在辦公室的驚天發言，估計沒傳遍全校才怪。
于是只好自說自話：“是啊，我說了我要找你，除了跳級還有什麽辦法？”
“你來我們班幹什麽？”江沉脫口而出問，聲音有些低，很好聽。
蘇薏眨巴眨巴眼睛：“我說了我要來找你啊。”
“……”
江沉淡紅的唇動了動。
誰知蘇薏先發制人：“那你呢，你還不走是在等我？”
“……”
蘇薏大笑起來，擺了擺手說：“提前替我準備好座位，我先回家了，拜拜。”
外面夕陽照射進來，攏着少女的身形，柔和而又明媚。
蘇薏回到家裏，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裏面舉杯慶祝的聲音：“恭喜。”
“這周末要好好表現，争取讓周教練選上你。”是蘇宏天的聲音，聲音透着欣慰。
“哦，知道了。”
“咱們小嶺可真出息，第一名的成績，到時候應該能第一個試訓吧。”黎茵聲音帶着笑意。
蘇洛得意地說：“那當然，小嶺從小就訓練足球，不說基本，就是表現也是數一數二的。”
哦，是全家慶祝。
蘇薏靜了幾秒，習慣性地平靜下來，深吸口氣，在門口換了鞋朝着樓梯走去。
端着一盤海鮮從廚房出來的沈媽見了蘇薏，下意識脫口而出：“二小姐你回來了？”
原本說笑的空氣頓時一靜。
蘇薏心裏暗暗嘆口氣，腳步一停，轉頭對沈媽笑了下，然後便要走。
原本略顯無所事事的蘇嶺看到蘇薏，眼神一亮，見她要走，立馬起身走過去，不顧她的意願将她拉過來。
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