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龍戰隊2

【天使一樣的向導】

慕秋睜開眼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

金黃色的頭發柔順地垂落在臉側,碧綠的瞳仁滿載着溫和的笑意,瑩白的皮膚找不到一個毛孔,莫名地與記憶中那張臉龐重合。恍惚間,一個稱呼不由自主地從喉嚨裏冒了出來——

“媽媽……”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美麗的臉上笑容更深。

慕秋精神領域猛地一顫,很快回過神兒來,恨不得重新暈死過去。

“哈哈,不要害羞哦,如果能有一個像你這麽漂亮的兒子,爹地媽咪一定會開心死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動聽的音符鑽進慕秋的耳朵,然而此時他寧願聽不到。

慕秋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個透,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态後更是臊得不行,掙紮着要從病床上起來。

“哎?連着治療儀呢!不能亂動啊,乖寶寶~~”艾爾莎把他按在床上,揶揄地眨眨眼,顯然并不打算放過他。

慕秋簡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好歹一個大男人,就這麽輕易地被個小女生壓制,真是……

慕秋拿手背放在眼睛上,遮擋住自己複雜的神色。

“好啦好啦,放過你了。”艾爾莎力道溫和地掀開他的手,“說了不能亂動,你被送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曬傷了,不好好治療怎麽行?”

她一邊一說一邊習慣性地伸出精神觸角,溫柔地拂過慕秋的身體。

慕秋身體一僵——不是因為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而是因為對方散發出的陌生的精神波動。

他非常肯定自己的向導身份并沒有暴露,因此艾爾莎或許只是出于軍醫的本能,習慣性地替病患梳理精神波,畢竟沒有哪個普通人能勞煩一位珍貴的向導問診。

——想到這裏,慕秋漸漸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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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艾爾莎很快意識到慕秋只是一名“普通人”,于是報歉地笑笑,自然地端過一盤還帶着水珠的果子,俏皮地問道:“想不想吃?向導特供哦!”

慕秋禮貌地笑笑,客氣地回應:“謝謝,無功不受祿。”

“無功不受祿?”艾爾莎顯然對華夏語還不十分精通,盡管這一充滿魅力的語言歷經時間的考驗已經成為銀河聯邦的官方通用語。

慕秋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慣常和自己插科打诨的阿羅,于是露出一個抱歉的神色,很是誠懇地說:“不必計較,總之是好話。”

“哈哈,秋,你真是個特別的人,和這裏的人都不一樣,我喜歡和你說話!”

熱情的姑娘直白地表達着自己的欣賞,她的愉悅情緒引起慕秋精神領域的共鳴。

一瞬間,慕秋從身到心如同受到洗禮般,所有的負面狀态一掃而空。

自從慕夫人離開後,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美好的感覺,慕秋不由自主地對艾爾莎多了幾分親近。

艾爾莎是慕秋第一個近距離接觸的向導,沒想到向導與向導之間的情緒共鳴是如此美好的體驗——如雨過天晴,如春暖花開,如同泡了一個暖暖的溫泉。

慕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向旁邊病號床上那只抱着蹄子啃的小山羊,想來那就是艾爾莎的精神體,簡直和主人一樣活潑可愛。

小家夥似有所感地對上慕秋的視線,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艾爾莎心頭一動,驚喜地問道:“秋,你可以看到小波莉?”

慕秋裝傻,“什麽?”

艾爾莎指着小山羊所在的方向,稍顯急切地說道:“那裏有一只雪白色的小山羊,非常可愛,你能看到嗎?”

美人期待的眼神讓人心動極了,沒有人忍心讓她失望。

然而,慕秋還是笑笑,故作疑惑地反問:“是您的精神體嗎?原來您是一位高貴的向導,很可惜,我只是普通人,看不到。”

艾爾莎垂下眼睑,明顯十分失望。

不過,僅僅是一會兒的工夫,她的臉上又恢複了明朗的笑容,“與‘高貴的向導’相比,我更希望秋叫我艾爾莎,我知道你是新來的軍醫,剛好我也是,以後就是同事了——”

艾爾莎向慕秋伸出右手。

然而,慕秋太驚訝了,以至于忘記了男士該有的基本禮儀——他沒有去握那只白皙纖弱的手,反而木讷地說:“軍醫?艾爾莎向導,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是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畢業生,剛剛通過A 級機械師的資格認證……”

艾爾莎被他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美麗的臉上帶着一絲看好戲的表情,“秋,我想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之前看病例時不小心劃出了你的調令,不是機械師,是軍醫哦,大度的男士應該不會介意一位女士不小心的冒犯吧?”

慕秋當然沒有介意,他完全沒有心思介意,因為他在懷疑人生——他披星戴月、廢寝忘食地從少年班一路讀到研究院,難道就是為了來這樣一個遍布黃沙的星球做軍醫嗎?

——

然而,盡管慕秋心裏再不忿,在找到合适的機會之前,也得老老實實在天龍戰隊的軍區醫院待着。

當然,在這裏做軍醫也不是全無好處。

或許是因為艾爾莎所在的科室特殊,慕秋作為她唯一的助手,待遇方面要比其他醫護人員好上很多。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住宿環境。醫院的普通員工即使也有相應的軍銜,卻必須住在軍區外圍的家屬區,唯獨慕秋與艾爾莎住在內區,他們的住處與哨兵們的筒形圓樓中間只隔着兩排綠色植物,受到最嚴密的保護。

慕秋分到的這間單身宿舍據目測足足有六十平米,有廚有衛有室有廳,這樣的屋子如果放在帝都,妥妥的就是豪宅。

要知道,人口大爆炸的星際時代,除環境惡劣、蟲獸肆虐的邊星之外,任何一顆宜居星球上,棟棟居民樓都是直入雲霄,地下建築更是各式各樣,每一棟建築都被分隔成無數蜂窩似的小格子,每一個小格子的空間都被充分利用。

即使是聯邦第一軍事學院這樣的地方,也是二到四名學生擠在一間宿舍,狹小的空間裏,白天有兩張書桌兩把椅子,晚上變成兩個中等配置的睡眠倉,置物閣在天花板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空間紐——無論什麽身份都沒有特權,除非你選擇不住校——然而,無論本地還是外地學生,幾乎沒有人這樣做。

幸好聯邦會為每一名公民配備免費終端,終端裏有電子圖書館,如果換成實體書的話都沒地方放。

在那樣的環境裏生活了二十來年,慕秋以為自己習慣了,然而,此時他仿佛回到了上輩子,是的,上輩子地球歷21世紀,大學畢業後他用兼職的積蓄租下的那間小屋,那個被他稱為家的地方。

慕秋的眼眶有一瞬間的濕潤。

或許是白天感慨太多,到了晚上,盡管身體疲憊,慕秋卻久久不能入睡。

夜深人靜,天空中挂着一顆類似月球的天體,反射着恒星的光線,透過橢圓形的陶瓷玻璃窗灑到潔白的床單上。

慕秋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着那彎完美的弧度。

上一世,有一位學長就專門做玻璃陶瓷的研究,拿着國家津貼做着保密工作,體面而神奇。

時至今日,玻璃陶瓷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早已從軍工産業轉向了民用——這一事實明晃晃地提醒着慕秋,這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地球了。

慕秋來到未來世界整整二十四年,最初在母親的肚子裏的時候他就有了記憶,同時也保留着上一世作為成年人的記憶。

那時候,他隔着一層軟軟的肚皮感受着父母的期盼,聽到他們不厭其煩地訴說對自己的愛意,慕秋對上天充滿了感激。

他曾經做了二十四年孤兒、最終死于病痛折磨,怎麽都沒想到能夠在這一世擁有家人。

前十年慕秋與父母渡過了愉快的時光,他盡量表現得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孩童,讓雙親充分體驗為人父母的樂趣,而他自己也有機會把曾經失去的關愛雙倍地要回來。

然而,十四年前的一場意外,讓他再次成為孤兒——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父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挾持,而他卻只能懦弱地躲着,什麽都不能做。

想到這裏,慕秋心頭滑過一波波的鈍痛,臉上的血色也漸漸褪去,精神領域更是突如其來地掀起一場狂風暴雨。

小機器人從狂亂的精神領域裏擠了出來,張開兩條小胳膊抱着慕秋的下巴,焦急地喊道:“秋秋!秋秋冷靜!”

小機器人不遺餘力地散發安撫性的精神波,慕秋狂躁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他垂着腦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盡量平靜地說:“小蘿蔔別擔心,我沒事。”

“可是秋秋不開心,秋秋這裏痛痛。”名叫小蘿蔔的機器人形精神體指着慕秋心口的位置可憐巴巴地說着,眼睛裏的淚花幾乎要具現出來。

“沒關系,很快就好。”慕秋扯出一個笑,努力平複着情緒,這并不需要太長時間,因為他都已經習慣了。

每每想起父母的“死亡”,慕秋都要體驗一番如同哨兵般的精神暴動,這樣的情形發生在一個向導身上,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為了讓躁動的情緒盡快平複下來,慕秋一遍一遍給自己做着心理暗示,爸媽沒有死,他們還活着,他們一定在星際的某個角落好好地活着……

慕秋擡起手臂,習慣性地摸摸右耳後面那顆并不明顯的小黑痣,眼中漸漸染上希冀。

與此同時,距離不足百米的那幢銀灰色桶形建築裏,楚擎天的精神領域也漸漸恢複平靜。

就在剛才,原本已經陷入沉睡的他突然魚躍而起,一時間精神領域一陣劇烈波動,說不上來的糟糕感受,讓人幾欲發狂。

楚擎天壓抑着狂躁的情緒,冷靜地給自己注射了一管向導素,然而,收效甚微。

好在,這個過程很短,那股躁動的情緒就像突然到來那樣,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楚擎天漸漸平靜下來。直覺告訴他,他的向導出現了。

聯邦創新獎頒獎典禮上,一剎那的悸動讓他銘記于心。就像失去水的魚回歸大海,就像幹枯的河道注入清泉,就像缺失的靈魂重新補全,仿佛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上面。

可是,他在哪裏?

是那個被調包的軍醫嗎?

楚擎天搖搖頭,不是那個人,哨兵的本能告訴他不是那個人,那種深入骨髓的美好感受,不可能來自一個相容度僅僅有百分之八十的向導。

一個大膽的猜測無法阻擋地進入楚擎天的腦海,或許,是百分之百相容。

夜色中,輪廓分明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英俊的笑容——百分之百啊,呵,真是有夠大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展關于哨兵向導的設定來源于度娘百科,為避免不明真相的親們認為本文和某某某雷同,窩還是把度娘上的內容貼在這裏好了,有興趣的親可以看一下——以下設定小展會選擇性地采用,不是全部哦!麽麽噠!

哨兵擁有的特殊能力

全部被加強的五感;

與鬼魂溝通的能力;

擁有一個動物系的精神向導;

有可能預知未來;

甚至有可能用精神向導将自己的搭檔從死亡帶回。

向導

共感力較強,能夠感受他人情緒,并安撫哨兵暴躁情緒的人,可将哨兵帶離神游狀态。共感力強的向導,甚至可以對他人的思維進行影響。一般性格較溫和,較理智,但體能較弱。精神向導多為溫和的素食或雜食動物。

向導大部分為女性,不過也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向導為男性,比女性哨兵的比例高一些。

特點

向導擁有更強大的精神力量,會無限包容作為哨兵的搭檔。打個比方,哨兵跟向導的關系,就是槍與扳機的關系。相比哨兵,向導的數量很少,十分寶貴。向導缺少自由,在能力覺醒之後就會被送進塔裏,接受統一的教育,達到程度之後會被安排和一個合适的哨兵結合,從此吊死在對方身上,無法擺脫。

通常情況下,哨兵和向導會組成搭檔一起上戰場執行任務,組成搭檔的過程就是所謂的肉體以及精神結合。這種結合是終生制的,除非一方死亡,另一方獨存,但是那樣的情況太少見了。如果是哨兵死亡,向導活下來,那麽上面會立刻給向導安排新的結合對象。喪失向導的哨兵則沒有那麽好的運氣,除非這個哨兵的價值十分高。

名詞解釋及普遍設定

社會體制

哨兵和向導的總數大約占總人口的四分之一。

哨兵和向導地位平等,向導不是哨兵的附屬品,哨兵可以選擇向導,向導也可以選擇哨兵。不過哨兵向導的地位和待遇都高于普通人。

哨兵和向導一旦經過确定,必須在倫敦塔登記,然後在16歲時必須送入倫敦塔受訓三年,受訓完成後可以自由選擇結合伴侶,如果沒有合适者再由倫敦塔強制配對,喪偶哨兵和向導不在強制配對列表之中。

受訓完成後服役五年,服役地點可以是軍隊或者公會。服役期滿可以自行選擇繼續留任還是退役。

退役之後的哨兵和向導生活受到倫敦塔的嚴格監控,一是為了随時與倫敦塔保持聯系,以備不時之需;二是防止哨兵和向導利用自己的能力之便做不法之事。

如果哨兵或向導在任務途中受傷嚴重,可以提前退役。

哨兵和向導與普通人類之間可以結合,哨兵和普通人的孩子只能是哨兵或者普通人,向導和普通人的孩子只能是向導或者普通人,哨兵和向導的孩子可能是哨兵、向導或者普通人。

結合

一個哨兵只能與他的結合向導在一起,反之亦然。不過一旦其中一方去世,另一方可以選擇新的伴侶結合。但是喪偶不論對哨兵來說還是向導來說都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等同于分裂靈魂,所以大部分喪偶的哨兵或者向導都不會再有心思去尋找新的伴侶,只有極少數幸運兒能再次找到契合自己的另一半。

公會

公會主要負責處理一些普通民衆的委托,委托範圍比較雜,主要處理一些普通人力所不能及的任務,任務等級分為A、B、C、D和S。公會中的哨兵向導的能力水平參差不齊,公會會通過哨兵向導搭檔的能力來按等級分配任務。A級以上屬于會有生命危險的高危任務,S級任務屬于比較棘手的政府委托。

白塔

在各種設定中幾乎都處于反派方的一個教育地帶。每個凡是剛覺醒的向導均被強制送入白塔教學,教育課程類似于插花、茶藝……目的是抹殺向導的個性,給哨兵們送出出溫順、柔弱的向導。[5]

精神向導/精神體

哨兵向導精神的具象化,應該是某種更高維度的生物,只有哨兵和向導能夠看到和觸摸到,對普通人沒有任何影響,理論上說可以攻擊到哨兵向導。

向導素

類似于ABO設定裏的信息素,可用于追蹤和辨識向導,每一個在塔登記過的向導都會留下一份向導素,登記過的向導無論逃到哪裏,只要有這一份向導素就能把他們辨認出來,所以在那些向導沒有人權的時代,每一個新覺醒的向導都會極力避免去塔登記,他們大多會用自己的能力把自己隐藏起來。向導素還可用于暫時穩定哨兵的情緒,如果有一個情緒失控的哨兵,按住,來一管向導素就好了。

黑暗哨兵

哨兵中最為強大的一種,出現的概率極低,有着極端的自控能力,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理論上不存在情緒失控的時候,不需要向導的輔助。黑暗哨兵形成的原因至今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個黑暗哨兵都是那個時代的王者。

屏障

精神力形成的一種保護性質的隔膜,能夠将哨兵的五感和向導的精神隔離出來,避免受到日常生活中龐大的信息造成的精神負荷。

護衛/伴侶

出自《維多利亞時期倫敦哨兵和向導觀察報告》沒有覺醒全部五感,只覺性了1~4種和稱為護衛,精神力太弱而不能真正結合的稱為伴侶。

白噪音

因為哨兵的五感都很敏銳,所以大多數聲音對他們來說和噪音無異,長期處于這種聲音環境下對哨兵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甚至是傷害。而白噪音有別于這類有害的聲音,像是水流聲、風聲。在不架起屏障時對哨兵無害的聲音即為白噪音。

靜音室

只有白噪音的特殊房間,通常是在一個較為封閉的房間外鋪設水管。一般是用來給受傷的哨兵靜養的,當然也有別的用途,像是《變色龍》中寫到的部分結合/強制結合也是在類似于靜音室這種充斥着白噪音的地方進行,當然,剛覺醒還沒有屏障的哨兵這是居住在這種環境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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