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林圓作為一個宅男，并且是肥宅，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窩在寝室裏一邊吃零食，一邊玩電腦。剛開始那段時間他還會跟着季晚風跑着跑那參加社團活動，到了後面，那些明明就是他先要去報的社團他反倒是不太愛去了。由于季晚風在校園文化藝術節上報了節目，因此周末的時候季晚風總是要去音樂協會那邊排練，林圓則是依舊過着他腐敗的肥宅生活。
這一天，林圓正捧着雞排和可樂坐在電腦前，盯着游戲更新頁面那個時不時動彈一下的進度條發呆，忽然，手機上傳出一聲微信消息提示音，打破了他的冥想狀态。
林圓打開手機一看，是蔣明傑的消息。
‘兄弟，我想問你個事兒。’
林圓将雞排放下，回道：‘啥事？’
‘季晚風，他喜歡什麽？’
‘？？？’
‘或者說，他有沒有缺的東西，或者最近想要的東西？’
林圓用他不怎麽靈活的大腦盯着蔣明傑的消息看了一會兒，爾後幡然醒悟，激動地回道：‘怎麽怎麽怎麽？有姑娘要追他？’
過了一會兒，蔣明傑回了一個‘算是吧。’
林圓壓根兒沒思考蔣明傑為什麽回了一個‘算是吧’而不是簡單的‘是’，他只知道自己哥兒們的桃花來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又給蔣明傑發了一大堆問題：‘哪個姑娘啊？什麽系？學什麽的？大幾的？長什麽樣？好不好看啊？長發短發？性格怎麽樣？就季晚風那個悶樣子你要是再給他找個悶的那這倆人估計能相對無言一晚上。’
林圓發了一大堆，結果只得到了蔣明傑一個‘保密。’
‘告訴我一點嘛。’
‘別問那麽多了，人家也很害羞的。唉……你告訴我送他什麽比較好吧。’
林圓思索了一下，覺得季晚風似乎什麽也不缺，那家夥好像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吃也吃的不多用也用的不多，不追星不看小說，打游戲也是點到即止，盡管晚上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他抱着手機笑……
又思考了一會兒，林圓只能回了個：‘他好像沒什麽喜歡的，實在要說的話……他的球鞋磨損挺嚴重的，前兩天聽他說他打算過段時間買鞋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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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圓這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說，也沒打算讓對方真的買鞋，便宜的球鞋也送不出手，好一點的球鞋價格太高，人家姑娘真要倒追也不用花這麽大價錢，結果蔣明傑看到消息之後就回了個‘球鞋是嗎？多少碼？’
‘不是吧？真要買鞋？’
‘先問問。’
“诶，那成。”
然後林圓就把季晚風的鞋碼告訴對方了，盡管他私心還是覺得不會有哪個姑娘追男生會送球鞋。
吃過晚飯後，蔣明傑翹掉了晚自習，打的去了市中心的萬達，原本不怎麽逛商場的人愣是将賣鞋的那個樓層逛了個遍，基本上每間店都會進去看一圈。
太便宜的肯定拿不出手，太貴的他又沒那個能力，他算了一下自己手頭上可支配的錢，銀行卡裏為數不多的存款加上這個月剩下的生活費，應該還有一千多。
最終，他看中一雙黑白拼接的球鞋，款式既不過分花哨，也不過分樸素，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應該挺适合季晚風的，又看了一眼價格，八百多，九百不到一點。
八百多，這筆賬一旦花出去他這個月就沒什麽生活費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說不定都要吃泡面。
可他又真的很想送給季晚風一些什麽，他看着季晚風成天對他愛答不理連個笑都沒有的樣子，心裏也難受，他覺得哪怕季晚風不喜歡自己送他東西，至少也會跟他說聲謝謝，對他笑一下。
季晚風依舊秉持着和高中時一樣的習慣，自己過生日這天沒通知任何人，反正他還有許曦呢。
今天下午上的是理論課，在大教室裏頭上攝影構圖的課程，講課的老師長得還有那麽點兒像他以前的班主任老李，這使得季晚風對這位講話溫溫吞吞的老師徒增了幾分好感。
他占了教室倒數第二排，旁邊的林圓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其他幾個室友在玩手機，他撐着下巴聽老師講課，漸漸地也有了要睡過去的感覺。
講話慢的老師講課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哪怕一開始不困的，聽着聽着也就困了。不過由于他自打高三之後就沒有明目張膽地在課堂上睡過覺了，因此這會兒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趴着睡，只能半睜着眼睛假裝自己在聽課。
突然，一雙手手臂從背後伸出，爾後向內一收，緊緊抱住了他。這個動作把季晚風吓得震了一下，瞌睡蟲完完全全消失不見。
林圓還在一旁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林圓再邊上那幾個哥兒們則是沉迷游戲無法自拔，還好還好，這邊的人都沒發現這裏的異狀。季晚風偏過頭，便對上許曦帶着笑意的眼睛。
“你怎麽過來了？”他輕聲問。
“陪你過生日啊。”許曦站在最後一排的椅子與桌子之間，隔着桌子抱他，這個姿勢使他有些不舒服，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将身體往下壓了一些。于是季晚風便感到許曦的氣息從耳邊轉移到脖頸邊。
“你今天不是要上課嗎？”
許曦蹭了蹭他的頸窩，有點委屈地說：“我請了一天半的假，今天上午出發，明天上午回去。我跟你說來這一趟把我累的，今天似乎從早上開始就很不順利。早上來的時候，一輛車從水潭裏開過，濺了我一褲子水，害得我還得回去換褲子；然後坐了三個多小時高鐵，那高鐵上還有幾個熊孩子，吵得人沒法睡覺，熊孩子的熊家長還不管；我來你學校的時候乘公交車，那個公交車半路還出了故障，最後打的過來的……”
季晚風笑了笑：“那可真的夠倒黴的。”
“還好吧，看到你就覺得那些倒黴事都不算事了。”原本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氣得不得了，可是一想到能來見季晚風他就覺得那些事都不算事，他只一心想着趕到季晚風身邊。
許曦的臉頰貼着他的頸窩，肌膚相觸的舒适感使得他很想親季晚風，不過現在是在教室，他什麽也不敢做。能像現在這樣抱着已經很危險了，只要前頭講課的那個老師視力好一點，或是教室裏有同學閑着無聊往後張望，都能發現他在後頭用一種親昵的動作抱着季晚風。
學生心裏總是有一種雷達探測儀，能夠讓人在下課前五分鐘前醒過來。林圓同志便是在下課還有五分鐘，各位同學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醒了過來，然後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抱着自己的好哥兒們笑得一臉蕩漾。
林圓：“哥兒們你誰？”
許曦心裏有一種直覺，這家夥平日裏一定跟季晚風走得很近，因此他看着林圓的時候也帶了一種警覺。
“我朋友。”季晚風說。
“你朋友？不說我還以為你弟呢。”林圓笑道。
“嗯，有時候的确和我弟差不多。”
許曦：“……”
下課後，季晚風拒絕了林圓叫他去吃飯的邀請，帶着許曦去了自己的學校。
這還是許曦第一次來A大，他對一切都十分陌生，逛了一圈之後他清楚地發現A大和C大确實不太一樣，設施，裝潢，綠化等等。大抵是因為C大分數線比A大高，學費也高出A大一個檔次，因此C大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勝出A大的。
走到寝室樓下方的時候，許曦問他：“帶我去你們寝室看看吧，我還沒有看過你們寝室是什麽樣子的。”
“寝室嗎？算了吧，我室友這會兒估計都回寝室了。”
“你怕你室友懷疑嗎？”
“怕，當然怕，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季晚風在寝室的時候話不多，他的其他室友也只是知道他沒有女朋友而已，對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好吧，你不想的話就不過去了。可是我也很想找個地方送你生日禮物，”許曦勾了勾嘴角，說道，“有沒有，氣氛好又沒人的地方。”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轉涼，會在大冷天跑出來的着實不算多，季晚風帶着他到了寝室樓後面的小樹林，找了張長椅坐下。天氣舒适的時候這塊兒地方時不時會有情侶過來，因為這裏人流量少，能做一些隐秘的事情。
路燈發射出昏黃的光線，照得周圍的事物也染上了暗黃色，看上去昏昏沉沉。許曦從背包裏取出一個速寫本，遞給季晚風。
“生日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許曦做不來任何手工活，做菜做菜不行，家務家務不行，刻木雕也刻的很醜，因此他先入為主地猜想許曦的速寫應該也畫得很醜，不過當他打開速寫本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許曦在上面畫得是一幅幅小漫畫，而不是他說以為的速寫畫。
第一張紙上畫着兩個漫畫版小人，站着的那個染着一頭黃毛，穿着黑色衛衣，抱着一個籃球，臉畫得十分精致。而倒地上那個戴着黑框眼眶，穿着學校的高二校服，腦袋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包。
手指在紙面劃過，最終停留在紙面的右上角，寫着五個字：第一次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