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雙部之戰（下）
手冢的手冢領域出現後，所有人目光齊聚在他身上，眼睛都不曾眨過，原本以為會是跡部先按捺不住，率先使用圓舞曲，到沒有想到會是手冢發起了進攻。
“手冢這麽一來讓跡部也不得不認真起來了。”觀月擡頭目光看着突然上網的跡部，笑了笑，瞥見他移動的方位和姿勢的顯著變化，目光噙着亮光，能想出這種方法破解手冢領域，跡部也不賴呢。
看着防守緊密的手冢，跡部緊皺的眉頭，咬牙硬生生接下他的短球，網球順着球拍猛然轉着圈，在球拍上擦出了幾簇火花，手臂高抛，拍子斜側着對準了手冢網前裸露出的大片面積，奮力一揚，一道弧形從網前劃過卷起了飒飒風聲。
手冢的手冢領域的回擊并未如同預想的那樣讓跡部自亂陣腳，亂了比賽的節奏反而是激起了他的鬥志，防守恰當，沒有一絲慌亂。
“手冢領域對他沒有用，攻擊都被他打回來了，跡部比想象中更冷靜。”乾看着兩人争奪着網球，緊緊握着筆遲遲不落下，神色頗有幾分激動。
“區區一個手冢領域就想阻止我，手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跡部看着再次使用手冢領域的手冢，不屑地笑了笑，眸子裏一片清明，手上的動作也利落果斷起來。
南健太郎抱拳摩挲着下颌看着他們移動的身影，眉頭微蹙，不妙地說道，“手冢君的手冢領域看樣子對跡部君沒有用，再這麽耗下去反倒是手冢君自己體力耗盡了。”
“部長，你還是不了解手冢領域真正的作用，從這局開始後，手冢君的腳步沒有大範圍的移動但卻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沒有注意到他每次打出去的球，回擊回來卻能落在他的範圍裏嗎？”千石回頭看着一眼擔憂的部長，無奈地搖搖頭，分析道。
“啊，你的意思是手冢君實際上是在消磨跡部君的體力，他的球無論跡部君怎麽打都會回到他攻擊的範圍內，這麽一來，跡部君的體力消耗的比他還要厲害，這手冢領域也未免太厲害了吧。”南健太郎聽千石這麽一說瞬間反應過來，撓撓頭繼續補充着。
“15-0！”
“遭了，在這麽下去，部長體力消耗的很快，怎麽辦？”日吉看着已經領先他們一分的手冢，忍不住擔憂着。
冰帝正選們看着回擊的越發頻繁的跡部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緊緊攥着拳頭，目不轉睛盯着場上奔跑的身影。
“跡部也應該發現了，他的回擊也轉變了。”忍足透過前面的人群看到跡部陡然一轉順從了手冢的手冢領域發起一個普通的高吊球，眼眸卻鎖住了手冢的手臂動作，眼裏折射出銳利的視線，透過網線看透了一切。
跡部勾了勾唇，手裏的起來球拍對準了手冢協調性不佳的右臂方位，縱身一跳主動迎接着過網而來的殺球，手臂微擡，球拍問問第接住變化的小球，目光緊鎖着區域，狠狠地揮臂往下一揚，對準了手冢狠狠扣下，嗖的一聲一道旋轉搖曳的網球擦拍飛舞着，速度快得驚人，如同在舞池起舞一樣自在随意，摸不清的它的步伐。
“破滅的圓舞曲，看來跡部也發現這個秘密了，手冢你還能堅持多久呢。”觀月瞳眸一縮，輕聲呢喃着，他依稀看清楚網球飛過的弧度呵方向，只是沒有想到這麽快跡部也看出來了，他的圓舞曲速度很快，二次扣殺的力量也比普通的球殺傷力強，只是沒有想到他還會試探手冢，網球對準了手冢的球拍，透過這顆球來确定手冢的手臂是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
觀月勾唇一笑，這圓舞曲的風格還正如跡部的為人一樣都是不拘一格。
手冢看着跡部若有似無的探究也有所察覺，目光銳利地望着飛旋直沖他球拍而來的網球，微弓着身子壓低了重心，将力量集中在右手上，手臂的每一寸肌膚緊繃着，隐隐約約傳來酸痛，手冢眉頭一皺，再次捏緊了球拍，調整着角度正面迎接着圓舞曲。
就是現在！
手冢看着落下對準他手柄的網球往後一墊，拍面稍向上傾斜，虎口放在拍把的上半面與左上斜面的交界線上，直接抽身反手一擡壓中擊球點，将全身的重力集聚在出球的那一剎那，右肩朝前的姿勢往後拉拍，瞬間“砰——”的一聲脆響，驚起了場地陣陣喝彩聲。
“這又是零式削球！”
“部長好樣的！”菊丸看着身姿依舊挺拔的手冢，大聲叫道。
“這球怎麽感覺有些不對。”乾看着手冢的姿勢，眉頭一挑，輕呢着，手冢動作拉拍都和之前的零式削球一樣，倒是總覺得有股違和感，絕對有哪裏不對，這和之前收集的數據對不上。
“好厲害，手冢前輩的零式削球好像又進步了。”裕太驚嘆道，目光灼灼鎖定着藍白色訓練服少年，隔着不同學校也掩蓋不掉他對高手的渴慕。
橋本看着裕太激動的樣子也才察覺自己手心裏也出了層細汗，回頭望着賽場，他現在明白為什麽經理很早就強調他們必須來看這場比賽了，這場比賽真的很值得一看，兩人的網球實力很很強，不分伯仲，每次的回擊卻能給人意外，有種餘意未盡的感覺，打網球也應該向他們這樣才叫盡興。
身側的赤澤看着橋本還有秋園他們幾個一年級們緊盯着賽場，眼睛都不眨一下，癡迷的模樣讓他們幾個前輩忍不住莞爾一笑。
柳澤倒是瞧他們癡迷的樣子又怕他們不了解，便湊過去混在一群一年級堆裏，一手攬着秋園的肩膀才不緊不慢地解釋着，生怕他們看不透要點。
手冢的削球早在跡部二次扣殺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才打算用零式，零式削球是要預算好精準位置利用反手以削球方式打出過網下墜球，這樣球在落到地面後不會彈起，反而往球網的位置直線滾動更容易得分。
“手冢，你上當了，你的手臂果然有問題。”跡部看着零式削球，目光銳利起來，語氣肯定道，又按捺下心裏的詫異，他沒想到手冢會用零式來應對他，零式對手臂的起重要求十分嚴格，從剛剛的出球他就瞥見了他臉色瞬間一白，盡管被他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但他可沒有錯過這一瞬間，
跡部不也慌亂再次調整角度，硬着頭皮接下着零式，回旋落地時又突然殺出一個短截球，跡部看着滑過網線上網失敗落入自己場地的網球，目光顫了顫，一片陰翳打在眼底，看不清眼裏的情緒。
“0-2，青學手冢領先！雙方交換場地。”
“跡部君可不妙啊。”
“部長……”冰帝所有人目光緊盯着跡部，神色憂慮着，心理默默給他們的部長加油打氣着，後援團們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他們的王傳遞着他們的力量。
“零式削球還真是名不虛傳吶，接下來，你休想從我手裏再拿下一分了，我說過贏得人只會是本大爺。”跡部擡頭看着臉色微白的手冢，聲音冷厲起來，鋒芒畢露。
“手冢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不二收斂的笑意，神情凝重起來，聲音缥缈除了身側最近的乾聽到外都盡數淹沒在吶喊聲裏。
跡部此刻已經被手冢刺激起來，下手更加淩厲果斷，有種招招致命感覺，直接向手冢拿拍的右手區域發起來猛烈的進攻，一時之間手冢應接不暇，反倒是被克制住。
蓮二看着突然遲疑的跡部，微微颦着眉頭，猜測着，“跡部在等什麽？”
“蓮二，你有沒有發現跡部還有一招一直沒有用過？”真田看着他，臉色嚴峻幾分，說道。
“你是說去年全國青少年賽時跡部領悟的新的球技，升級版的破滅的輪舞曲？”蓮二想了想才想起去年比賽上跡部一球定勝負的球技，比起破滅的圓舞曲，輪舞曲的威力可是圓舞曲的三倍左右了，可這麽久了跡部一直在唐懷瑟發球和圓舞曲裏交織着，似乎沒有再次上演一球定勝負的場面的想法了。
“嗯嗯，沒錯，他的洞察視力已經發現了手冢的缺點，如果輪舞曲再次出現，這一局輸贏就難定了，想不通的是他到現在都還在遲疑什麽？”真田壓了壓帽檐看着遲疑不決的跡部，皺着眉頭說道。
能一舉拿下的比賽跡部卻在這時反而在猶豫，這一點讓他們很是想不通。
只要跡部使用輪舞曲，二次扣殺絕對讓手冢感到措手不及，在回球中，當對手打出高球的情況下，第一次起跳扣殺打掉對手的球拍，并且在球反落回自己的球場時第二次起跳扣殺，兩次扣殺一氣呵成。
“等等，真田，他終于決定了。”蓮二突然叫道，看着突然起跳扣殺的跡部，目光瞬間一亮，手裏的筆微顫着。
“破滅的輪舞曲，部長開始反擊了。”鳳興致高昂的看着突然扣殺的部長，眉眼一掃之前的憂慮帶着幾分雀躍。
“太好了。”
“又是破滅的圓舞曲，跡部景吾除了這個還會什麽？手冢君都已經破解了，再用這招又有什麽意義。”底下的觀衆們看着跡部重複的戰術，忍不住唏噓着。
“愚昧至極。”觀月冷冷看着其他人跟風，輕蔑地說道，視線落在手冢身上，看着手冢的動作他就知道他有了對策，對于跡部的球技，觀月慌忙翻頁抱着筆記本緊緊鎖住跳躍的身姿，頭都不垂，手裏的筆直接沙沙幾下劃過紙頁。
“這是升級版的圓舞曲？感覺好厲害。”桃城看着威力瞬間蹭蹭上漲的球技，緊張的局勢看的他喉嚨一陣發緊，為部長不由得提心吊膽。
手冢把球拍放低了使扣殺打中了球拍中央讓他手突然一顫随即又抓緊裏幾分拍子，并沒有直接沒有打落，這讓跡部第二次扣殺增加了難度，看着跡部陰郁的樣子，手冢淡淡地說道，“輪舞曲對我沒有用。”
“沒有用要試過了才知道！”跡部看着表情始終如一的手冢，笑噙着冷笑，依舊張狂着。
我就等着你一招呢，手裏的拉拍弧度越來越打，并沒有直接二次扣殺，反倒是用着重心垂直跳打法，模仿着桃城武的怪力發球一樣，重心放在準備起跳的腳上，雙手握反拍，起跳時靠腰部力量打出的截擊球，一道受力網球突然變形拉長了球型，帶着勢不可擋的力量直沖手冢手臂後方死角。
“這場比賽勝負開始傾斜了，跡部君一直在往手冢君的右方攻擊，而且力量一次比一次霸道，手冢君再怎麽用右手拿拍也抵不過跡部君三番四次的攻擊，看樣子手冢君的弱點在右手區域呢。”千石饒有興致看着跡部不斷刺激着手冢，比賽陷入了持久戰中，雙方都在拼着力量。
“遭了，跡部想用持久戰消耗手冢的體力來拖垮他。”乾眼眸微眯看着擡臂反映慢了幾秒的手冢，臉色難看起來，驚叫道。
“部長受過傷嗎？每次跡部打向右邊的球部長都會遲鈍一兩秒，不是實力的問題就是部長的手有問題。”海堂話音一落濺起了一層漣漪。
菊丸目瞪口呆看着不二，“啊嘞？部長受過傷？”
“不二，你該知道怎麽回事吧。”乾側頭看着不二，語氣肯定，不二和部長認識的最早，這件事絕對不二知道。
“手冢之前的确受過傷，不過他的傷的确是好了，但不排除後遺症。”畢竟當時嚴重地差點讓他放棄了網球。
不二看着七八雙眼睛齊刷刷盯着他，嘴角一抽，點點頭大方承認着，聲音平緩夾雜着苦澀，就只是最後一句話沒有說來。
這件事還是手冢剛進網球部時發生的，只是過了這麽久他沒有看見手冢提起過這件事情而且每天的訓練也沒有見他有不舒服的樣子，以為他忘記了卻沒有想過手冢會一個人撐到現在。
不二眼眸晦澀，看着球場上努力的人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
越前琥珀色眼眸閃爍着，伸手理了理帽子遮掩住自己眼裏的情緒，撇撇嘴難得沒說話，回頭情不自禁看着手冢的挺拔的身姿，耳邊又響起了那句，“越前，你有做青學支柱的覺悟嗎？”
作為青學支柱是他這個樣子嗎？越前第一次對自己的想法産生了動搖，在他眼裏支柱就是負擔，但是對手冢部長來說這是意味着責任，只是他做了支柱，責任會他變得更加強大嗎？
越前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網球包，陷入了迷茫之中。
“手冢，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堅持下去嗎？”跡部看着手冢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還在垂死掙紮，嗤笑道。
球拍反手倒握，借助身體的前傾，聚力，旋轉，落點，扣擊，擊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跡部利用自身的旋轉延長球拍與球的作用時間，用較小的力回擊大力的扣殺，C字型的弧線直中手冢的球拍中央發出刺啦一聲。
驀然，手冢的球拍受力不忍重負從手裏垂落，發出“啪嗒——”的一聲，面色越發蒼白，額頭布滿了一層冷汗，手臂的酸痛無力的感覺越發明顯了。
“1-2！”
“部長！”
“部長！”
青學正選們看着手冢臉色慘白，明明手臂疼的厲害卻依舊咬牙彎下腰重新撿起地上的球拍，繼續比賽，大家面色不忍，紛紛叫道。
“我們繼續！”眼角餘光看着青學看臺一群人緊張擔憂的樣子，手冢收回視線擡頭看着跡部，繼續說道，不仔細聽平穩的聲音裏很難發現一絲顫音。
“你确定還要繼續？接下來本大爺可不會再提醒你了。”跡部撫了撫淚痣，目光落在他手臂，看着他咬牙繼續逞強着，眼眸暗了暗，嘴上毫不客氣地說道。
“比賽還沒有結束，繼續！”
“還真是倔強。”觀月看着手冢嘴唇一張一合再說些什麽，不用猜就知道他還想繼續比賽，想着他堅持比賽的背後背負的一切，軟和了聲音埋汰着他，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手冢國光是個令人敬重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