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增收藏類別
自從程暮和柳駿在一起以後程暮便不再嚷着回去了,整日整夜的留在柳家,帶着夕曛一起和柳駿耍鬧,樂不思蜀。裏裏有打電話過來問過,程暮告訴了她有關自己的戀情,裏裏便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生活總是充滿意外的。這天,孟子笙來找柳駿商議有關新櫃臺選址的事。孟子笙輕車熟路的走進柳駿的家裏,問過下人後直接走到花園。可他一進去便看到程暮正和柳駿已親密的姿勢擁抱在一起。
“柳駿!”
程暮聽到孟子笙的聲音連忙放開柳駿。
孟子笙大步沖上前就給了柳駿一記重拳。
“老孟,你幹嘛?”程暮一看柳駿被他打了一拳趕緊站到孟子笙面前,不準他再動手。
“你在維護他?”孟子笙大聲的問着程暮。
柳駿揉了揉被孟子笙打過的臉頰,将擋在面前的程暮拉到了一邊,說:“孟子笙,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那我也是被你搞瘋的。”孟子笙指了指程暮,“你們倆什麽關系?”
程暮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和柳駿在一起的這件事只告訴過裏裏,沒有告訴孟子笙。
他不會以為柳駿在占我便宜吧?
程暮連忙說:“老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
“不是怎樣,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孟子笙打斷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身後,“小暮,你別擔心,我沒想到我的兄弟會是這種人,真對不起。”
程暮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大額頭,心想着:“完了,他真的是誤會了。”
柳駿出乎意料的冷靜的說:“我是哪種人?”
Advertisement
“占女生便宜你說你是哪種人?”
柳駿坐到一邊,冷聲說:“呵……我和我女朋友親密怎麽不可以了?”
“女朋友?”孟子笙不相信又轉過頭問程暮,“小暮,你們……”
程暮點了點頭:“是的。”
孟子笙看着程暮和柳駿兩個人,很認真的看着……過了一會兒他便離開了。
腳下的步伐加快,孟子笙的腦子越來越亂:“沒想到最初的你們好不容易錯過了,結果現在你們還是走到了一起。”孟子笙越想越煩,惱怒的奔跑起來,他的腦子裏滿是第一次見到程暮的樣子。
大一那年,一個午後,孟子笙拉着比自己高兩屆的好朋友柳駿一起去學校的操場去看美女,就是在操場,他們看見了在跑步的程暮。
“一圈……兩圈……三圈……”
程暮是孟子笙第一次見到的會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兒,可是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剛步入大學的稚嫩的男孩,他不敢去找程暮向她表露心跡,只敢在身後默默的看着她。
他總是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跑步,可總也不敢跑得太快,因為跑得太快就看不到她了。有的時候他也會稍微跑得快一點,跑得和程暮一樣快,他多希望程暮會扭頭看一眼一直守候在身邊的他。可是,并沒有。一直都沒有……
程暮喜歡戴着耳機跑步,孟子笙很想知道她的耳機裏頭放的是什麽。是歌嗎?什麽歌?就這樣,孟子笙陪着程暮跑了一個月的操場,突然有一天程暮不再去操場跑步了,在學校的其他地方也見不到她了。
本以為程暮會就這樣消失,離開他的生活,他也開始準備慢慢忘記程暮。但是大一下學期,孟子笙再一次看見了程暮。可是程暮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去跑步,而是喜歡去畫室畫畫,而且一畫就是一整天。孟子笙開始趴在畫室的窗戶上偷看在裏面畫畫的程暮。
過了不久,柳駿邀請他和一些朋友一起去他家開Party。這時候孟子笙才知道程暮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是自己的好兄弟。從此孟子笙開始放棄追求程暮。
可是偏偏老天愛作弄人。
柳駿出國了,程暮又消失了一段時間,等到程暮再回來的時候居然又開始去操場跑步了。孟子笙心裏明知“兄弟妻不可欺”,可他還是忍不住欺了。
很快,孟子笙通過裏裏正式和程暮相識了。只是,程暮好像不記得柳駿了……不記得之前的一些事了……一些有關柳駿的事……
“你沒事吧?”程暮摸了摸柳駿被打的臉頰。
柳駿一把抓過程暮的手,緊緊的摸着自己的臉,笑嘻嘻的說:“你摸一下就好了。”
流氓!
程暮腦海出現的第一個詞語就是“流氓”……她下意識的一把甩開柳駿的手,說:“我們才剛剛開始,請不要撩我!”程暮轉過身去嘟囔着,“好歹我也是一代撩王,怎麽能被撩。”
柳駿聽到她的話,笑吟吟的起身抱住她:“一代撩王?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程暮驕傲的說。
“哦?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柳駿想了想,“好像是哦,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家裏有幾口人,有沒有兄弟姐妹呢。”
柳駿沒有發現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程暮的臉色很快就變了……
程暮掙開柳駿的懷抱,說:“我有點不舒服,我回去休息一會兒。”
“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啊?”柳駿問道。
“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好。”說要她便直接走了。
柳駿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可他并沒有追上去,因為他認為她可能也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才會逃避自己,一個人去面對。
“這個蘭男,這麽多天了,居然還沒調查好。”柳駿之前有讓蘭男調查程暮的詳細資料,可是過了這麽多天,蘭男依舊沒有把資料交給他,“看來得催催他了。”
柳駿撥通了電話:“喂,蘭少爺,我要的資料什麽時候好啊?”
電話那頭卻猛地把電話挂了。
“小子,敢挂我電話?”柳駿正準備再撥電話,蘭男的電話卻打了回來,“挂我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蘭男的聲音:“柳大總裁,資料哪有那麽容易弄到啊,得花點時間,耐心等待啊。”
“等?我等了多久你說,你還沒查好?”柳駿察覺到蘭男有所隐瞞,“怎麽了?”
“沒……沒怎麽啊。”電話這頭的蘭男猛地把自己的水杯摔在地上,“哎呦,你小心一點啊,想燙死我啊……兄弟,我這有事,先不跟你說了啊。”說完蘭男便把電話給挂了。
“哎呦,吓死我了。”蘭男深舒了一口氣。
柳駿的感覺越來越深,他知道,蘭男一定有事兒瞞着自己。
“老弟啊,你還能活着,真不容易啊。”蘭女拍了拍蘭男的肩膀,“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怎麽說?”蘭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說,“這事根本絕對不能說,說了我兄弟的愛情就黃了。”他指了指蘭女說,“你也不準說,絕對不準!”
蘭女看着弟弟很嚴肅的樣子,也就答應了:“行,我不說,你放心好了。”
“你發誓。”
“行,我發誓!”
“這還差不多。”
其實蘭男早就查清楚程暮的資料了,只是裏面的內容他不敢給柳駿看。他怕,他怕柳駿看完之後他才剛重新的愛情就完蛋了。蘭男決定打死不說!
可是事情哪有那麽如人意。紙包不住火,終究會被揭穿。
“小暮。”菠嬸端來一杯牛奶,“喝了牛奶會睡得舒服些。”
“菠嬸,我沒打算睡。”程暮說。
菠嬸回答說:“可是先生說你想休息了。”
程暮微微一笑,說:“我說休息只是想一個人待會兒,沒打算睡覺。”
“可是你以前說要休息就是去睡覺啊。”菠嬸嘀咕着。
“菠嬸你在說什麽啊?”程暮沒有聽清楚她剛剛說了什麽。
“哦,沒什麽,既然你不喝那我就拿走了。”菠嬸說着便出去了。
程暮坐在窗邊望着天空,心裏突然覺得空蕩蕩的。“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漸漸的,窗外的陽光不再明媚,夕陽開始西下,天空變得暗沉。程暮看着遠處的晚霞餘晖,淚眼朦胧。“你也看着我,對嗎?”
“柳駿,今晚我想回家一趟。”程暮給柳駿發了一條短信便獨自離開了柳家,沒有和柳駿打招呼。
其實程暮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墓園。
“你來這裏幹嘛?”柳駿從程暮離家便一直跟着她,原本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卻沒想到她沒有回家,反而是來了這裏。
天已經黑透了,周圍涼風陣陣襲來。“嘶”柳駿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去哪兒了?”柳駿轉眼之間就跟丢了程暮。天太黑了,他只好回到車上等着。
黑夜中的程暮坐在一個墓前,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撫摸着墓碑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照片。
“親愛的,我來看你了。你有沒有想我?”突然程暮的手被散落在地下的松刺紮了一下,紮出了血,可是她沒有去管它。
“你是在怪我這麽久都沒有來看你嗎?我不是不想來,是不敢。”程暮說着便淚流滿面,“我害怕,我怕你的眼會看到現在的你,我怕你的眼睛也會心疼,心疼你離開的這麽早。”
程暮坐正了身子,抱住墓碑,說:“謝謝你,謝謝你的眼睛,謝謝你把眼睛給了我,真的很感謝你。”程暮哽咽的吸了一下鼻子,“妹妹,我好想你。”
程暮嗦泣着:“妹妹,姐姐談戀愛了,他是一個挺好的人,你知道嗎,他好像真的很了解我,一切都按照我的喜好來,我很喜歡他,真的好想讓你看一看他的樣子,如果你看到了也一定會喜歡的。”
今夜很黑,風很冷。程暮抱着妹妹的墓碑,抱了很久,要離開了。“妹妹,我回去了,姐姐以後再回來看你,你在那邊也要過的幸福。”
程暮從另一條路出了墓園,所以柳駿并沒有等到她。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大天亮,柳駿也沒有等到程暮。
柳駿撥通了她的電話:“暮,你在哪?”
“我在家啊。”
“家?哪個家?”
“你在說什麽?是你家啊,不信你聽。”程暮把電話給了菠嬸,“先生,小暮在這兒。”
“……哦,好吧。”柳駿知道程暮是安全的便挂了電話,他看着墓園,頓時覺得陰森恐怖,趕緊驅車離開。
妹妹……沒錯,這是程暮的妹妹所在的墓園,這是程夕所在的墓園。程夕,程暮的孿生妹妹,可是她紅顏薄命,一出生就被查出先天性心髒病,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柳駿一回到家就去看程暮,他在花園看到程暮在夕曛玩鬧,從身後一把抱住她,說:“你昨晚去哪兒了?”
程暮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就是沒見到你,想你了。”柳駿緊緊的抱着程暮。
“我昨晚回家了啊。”
“什麽時候回去的?”
為什麽會這麽問?
“發完信息給你我就回去了啊。”程暮轉了過來,踮起腳摸了摸柳駿的頭,“你怎麽了?沒發燒啊。”
“我就随便問問罷了。”柳駿扯出一抹笑容。雖然他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可是他的內心此刻卻在害怕。
柳駿一想到昨夜莫名其妙去了墓園,還在墓園呆了一夜,他想想都後怕。雖然自己不是一個迷信的人,還是個大男子漢,可是誰能知道自己怕鬼,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柳駿決定把昨晚的“鬼打牆”爛在心底深處。 中秋早就過了,天開始漸涼,程暮請了一天假回老家拿些過冬的衣物。
一進家門,程暮就發現院中新種上了一棵臘梅花。
“媽,你們這是……”程暮看着這棵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母親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倒是父親從屋裏出來,說:“我和你媽覺得生活應該還要繼續,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母親步履遲緩的走過來,抱住程暮說:“小暮,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其實小夕一直都在我們身邊,不是嗎?”母親的手撫摸着程暮的眼睛,“她一直都在陪着你。”
程暮的眼睛不禁流下了眼淚,她擡起手輕撫着另一邊的眼睛:“是小夕聽到了我們說話了嗎?”
“是啊,小夕一直都在,不是嗎?”父親緊緊的抱着母親和程暮。
程暮看着那棵新種的暮冬花,快要到它開花的時候了,可它那光禿禿的枝桠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芽兒……
程暮臨走之前母親叮囑她,一定要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生活,也要替小夕好好活着。
小夕,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