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
今年的情人節前夕,周韬提議大家一起慶祝,汪子才調侃他說:“往年你不是都說要過二人世界嗎?怎麽今年突然說要約出來玩啊?”
周韬說:“二人世界什麽時候都可以過,今年難得大家有空就出來玩玩呗。”
“那好啊,要叫上媛媛嗎?”
“行,人多熱鬧點。”
自從和施轍在一起以後,汪子才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的關系也僅限于基本的應酬,私交甚深的除了周韬,還有一個林媛媛。這姑娘直率不做作的性格倒是頗讓他喜歡的,于是便把她介紹給周韬他們認識,有時候大家一起出來玩兒也會帶上她。
林媛媛說:“可以自帶家屬嗎?”
汪子才大笑道:“可以,當然歡迎。”
提到這個,之前林媛媛總說自己有對象,但一直都說對方忙,沒能和大家見上面,十分讓人懷疑這個對象存在的真實性。汪子才便忍不住問道:“你那相好終于有空了嗎?”
“是啊,終于不用幹啃你們的狗糧了。”林媛媛很是揚眉吐氣一番。
情人節當天,他們約定了在酒吧聚會。周韬他們先到了,汪子才便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随口問道:“媛媛呢?還沒來?”
周韬搖搖頭,嘴裏胡說八道:“該不會是那丫頭其實沒有伴兒,怕被我們拆穿所以慫了不敢來?”
他話音未落,施轍道:“來了。”
衆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有兩個姑娘剛邁入門口。為首的一個穿着馬甲短裙,正四處張望,一看便知是林媛媛無疑。而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長發女子,戴着墨鏡口罩,捉摸不清真容。
林媛媛一打眼便瞧見他們,興高采烈地招了招手。
“瞧,我這回可把人帶過來了吧。”
衆人都是第一次見林媛媛的愛侶,而且還是個姑娘,不免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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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蘇妍。”那個女子開口,順便摘下了她的墨鏡和口罩,“或者你們可以叫我藝名,蘇宛淇,Selina。”
衆人皆是震驚得瞠目結舌,而周韬更是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女、女神?”
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汪子才莫名想笑。真是世事無常。這貨追星不可謂不癡迷,尤其是對大明星蘇宛淇,簡直活脫脫一個迷弟。這幾年還好,有所收斂了,不過本尊就在面前,再怎麽收斂也不可能抑制住自己。
林媛媛聽了,便立刻說:“阿妍可是我家的,而且你都有男朋友了,可別想打她主意!”
男朋友周略早在看見蘇妍真容的那一刻便伸手攬過了周韬的肩,宣誓主權。
而蘇妍則低下頭,重新戴回了墨鏡和口罩。
汪子才略頓片刻,問道:“這裏畢竟人多口雜,你又是大明星,這樣過來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隔着口罩顯得她的聲音有些模糊,“我有專門躲避過狗仔隊。”
汪子才不由有些唏噓,大明星大多是表面看着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卻沒有私生活的自由。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公衆的眼皮底下,連想要做個真實的自己都做不到。
“早知道就不來酒吧了。”周韬似乎有些懊悔。
“沒事,你們去玩兒呗。”林媛媛說,“我陪阿妍就好啦。”
“很久以前,我也只是在酒吧賣唱。”蘇妍突然說。
似乎勾起了什麽回憶,林媛媛沖她一笑:“我記得。”
“原來你們這麽早就認識了?”汪子才說。
“是啊。”林媛媛感慨道,“不過後來阿妍出名了,我的情敵就多了好多啊。”
情敵之一的周韬:“……”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喝了點酒,便決定去找點樂子。汪子才瞅見那邊有個樂隊,青年歌手正在深情彈唱。他沖施轍眨眨眼,道:“等我一下。”
施轍看着他朝後臺那邊走去,心裏升騰起一股微妙的預感。
果然,一曲終了之後,汪子才便抱着把吉他登場。他走到麥克風前,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我想給我愛人唱一首歌,就在這裏獻醜了。”
一時間,人們紛紛注視着他,朝他喝彩。他在喧嘩的人群中找到了施轍,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他身上,修長手指撥弄吉他弦,開聲唱道:
“……
Before the cool down run out(我的冷靜消失之前)
I’ll be giving it my bestest(我會竭盡我所能做到最好)
Nothing’s going to stop me but divine intervention(除了神靈的幹預,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
I reckon it’s again my turn to win some or learn some(我認為這又是我的一次成功或學習的機遇)
But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但是我不會猶豫躊躇,不會,不會)
It cannot wait, I’m yours(一刻也不能等,我會是你的)
Well open up your mind and see like me(好吧,敞開你的心扉像我一樣的注視)
Open up your plans and damn you’re free(忘記該死的計劃吧,從現在起你自由了)
Look into your heart and you’ll find love love love(感受你的內心深處,你會發現那裏已充滿了愛)
Listen to the music of the moment people, dance and sing(聽聽此刻人們演奏的音樂,一起來跳舞歌唱吧)
We're just one big family(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大家庭)
And it’s our God-forsaken right to be loved love loved love loved(并且你擁有的正是我們的神靈所抛棄的無限愛與被愛的權利)
So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所以我不會再猶豫,不會,不會)
It cannot wait I’m sure(一刻也不能等,我已經确定)
There’s no need toplicate(沒有任何将事情複雜化的必要)
Our time is short(我們有的時間不多)
This is our fate, I’m yours(這是我們的命運,我會是你的)
D-d-do do you,(你會願意嗎?)
but do you, d-d-do(但你願意嗎?)
But do you want toe on(可是你想繼續往前嗎?)
Scooch on over closer dear(再靠近我一點兒,親愛的)
And I'll nibble your ear(我會在你耳邊說密語)……”
在場的人似乎被他調動起氣氛,輕聲跟着旋律哼唱起來。
“……But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但是我不會猶豫躊躇,不會,不會)
It cannot wait I’m yours(一刻也不能等,我會是你的)
Well open up your mind and see like me(好吧,敞開你的心扉像我一樣的注視)
Open up your plans and damn you’re free(忘記該死的計劃吧,從現在起你自由了)
Look into your heart and you’ll find that the sky is yours(感受你的心靈深處,你會發現整片天空都是屬于你的)
So please don't,please don't, please don't(所以請不要,請不要,請不要)
There's no need toplicate(沒有任何将事情複雜化的必要)
Cause our time is short(因為我們有的時間不多)
This is, this is, this is our fate(這是,這是 ,這就是我們的命運)
I'm yours(我是你的)”
清亮的嗓音搭着輕快的節奏在酒吧裏回旋,尤其當他唱到最後一句“I’m yours”的時候,他稍微拉長了一下尾音,唇角微勾,朝施轍快而輕地眨眼。
施轍一直靜靜地回望着他,心湖像被投下一顆石子,蕩開層層漣漪。
旁邊有人留意到汪子才的目光,順着他的視線落在施轍身上,便起哄道:“你也來一首給個回應嘛!”
就在汪子才有些緊張又期待的注視之下,施轍緩緩起身走向舞臺,接過他手裏的麥克風,說:“我不是很會唱歌。”
“但是,”他話音一轉,和汪子才對視一眼,“既然這位先生已經為我唱了一首了,那禮尚往來,我也獻個醜吧。”
他輕輕開口,低沉的嗓音便流轉開來:
“See the pyramids around the Nile (看着尼羅河畔的金字塔)
watch the sunrise from a tropic isle (注視着熱帶島嶼的日出)
just remember darling all the while (回憶着自己最心愛的人)
you belong to me(你屬于我)
……
Oh I'll be so alone without you (噢沒有你在身邊我很孤單)
maybe you'll be lonesome too (也許你和我一樣會覺孤獨)
Fly the ocean in a silver plane (乘着銀色飛機飛躍海洋)
see the jungle when it's wet with rain (望着正是雨季時的叢林)
just remember till you're home again (回憶着一切只到你歸來)
you belong to me (你屬于我)”
一曲終了,施轍望向汪子才,道:“獻給我的愛人。”
氣氛被徹底調動起來,後臺的音樂依舊繼續播放,酒意正酣,汪子才興之所至,領着施轍去舞池跳舞。
暧昧的燈光投射在兩人身上,他們在舞池中随着節奏共舞,眼中只有彼此。
等汪子才回到座位上,只見周韬一個人坐在那兒慢慢喝酒,便問道:“怎麽只有你一個?他們呢?”
“媛媛她們去跳舞了,周略去買東西。”周韬擡眼看他,“施轍呢?”
汪子才聳聳肩,“上廁所了。”
周韬留意到他“不經意”地放在桌面上的手,斜睨道:“喲,都戴上戒指了。”
“嗯哼。”汪子才有些得意,“套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
周韬笑了一下,說:“聽說你都把人帶回家了。”
“是啊,我們打算過一陣子就結婚。”
“恭喜。”周韬打心底替他感到高興,他看到過汪子才失意的樣子,也看到過他倆曾經分道揚镳,卻終于還是走到了一起。
“那你們呢?”汪子才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們有打算向家裏坦白嗎?”
周韬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不知道,見一步走一步吧。”
他的身影一半隐在陰影中,看着有些許落寞。
這話問出來,汪子才就後悔了,恨不得又咽回去。畢竟家庭情況不同,又怎可相提并論?可是不坦白,難道要稀裏糊塗地瞞一輩子嗎?
周韬拍了拍他的肩,反過來寬慰他:“行了,別瞎操心,好日子還長着呢,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頓了頓,他又笑說:“陪你喝過這麽多次酒,終于等到喝你的喜酒了,不過我可沒份子錢啊。”
汪子才配合地說:“去,誰稀罕你那幾個錢。”
兩人又瞎侃了一會兒,便見施轍他們回來了。幾個人一直鬧到大半夜才離開。
汪子才是坐施轍的車來的,等施轍回到家停下車,卻見他在車上睡着了。
汪子才其實長着一張讨人喜歡的臉,尤其是他睡着的時候,更顯安靜。要是一年以前有人告訴施轍,有一天他會把某個人熨帖在心裏,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似乎察覺到什麽,汪子才自己倒是醒過來了,帶着一點慵懶的鼻音問道:“到了嗎?”
“嗯。”施轍應道。
像是感受到旁邊人的目光,汪子才轉過頭去,沖他揚起一個笑:“施轍,我突然才發現,原來我這麽愛你。”
那一瞬間,施轍只覺得今夜滿天星輝都在閃爍,月光有如泉湧一般傾瀉在他心間。
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挑眉:“你現在才發現?”
“當然不,”汪子才一本正經地說,“我還發現某人比想象中還要愛我。”
直到施轍把他抵在家門上,汪子才才從他一系列暴風驟雨的動作中反應過來,便聽他在耳邊用壓抑的聲音說道:“待會兒再給我唱一次。”
“好。”汪子才舔舔唇角,“只唱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