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你是我的所有(周家兄弟)04

結果以後并沒有算賬這個說法。

反而是不知怎麽就稀裏糊塗在一起了。

一晃就好多年過去了。

周韬心想,其實他還是愛着那個小混蛋的吧,不然怎麽可能每回都讓他得逞。

只是現在不能再愛了。

清晨的時候,周韬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推門進來。那人坐到他床邊,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又在唇邊輕輕印下一吻,像是怕驚醒他般低聲呢喃道:“我是不會放棄你的,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逆光中,周韬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卻隐約覺得很安心,又聽那人道:“睡吧,我的傻哥哥。”

周韬慢慢阖上沉重的眼皮,在這如夢似幻中再度睡去。

等他徹底睡醒,周略已經走了,仿佛清晨那一短暫的片段真的只是他一場夢。他撓撓頭,洗漱完畢便翻箱倒櫃找點東西來吃。

今天是周六,他可以在家躺一天了。

就是不知道任平生那家夥貓哪兒去了,居然夜不歸宿,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按道理來說今天好像不是他值班……

正這麽想,門鈴突然響起來了,他以為是任平生忘了帶鑰匙,趿着拖鞋過去開門:“來了,等會兒!”

誰知門一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他的面容極具侵略性,輪廓冷硬分明,目光中隐藏着一點兇狠與危險。那人率先開口:“任平生在嗎?”

周韬第一反應是來查水表的,脫口道:“不在。”

男子冷冷地開口:“我知道他住這裏。”

周韬頭皮一麻,該不會是那家夥得罪了什麽人吧?莫非是患者家屬?居然都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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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出他內心所想,男子道:“我不是家屬,我是來找他的。這是我電話,他回來了記得聯系我。”

周韬接過他遞來的紙條,疑惑地問道:“你是他什麽人?”

“他男人。”那人轉身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還有,我叫陸東風。”

下午的時候,任平生終于慘白着一張臉回來了。周韬看他這幅鬼樣子,下意識問道:“你昨晚去哪了?”

任平生擺擺手,一副不想多談的神色。周韬聯想起上午那人過來,似乎聯想到什麽,也不好再追問,只道:“對了,上午有人來找你。”

任平生臉色更白了,警惕地問:“誰?”

“他說他叫陸東風。”

果然,這個名字報出來後,任平生整個人都被一種灰敗的神色所籠罩。好半晌,他才無力地起身,低聲道:“我先……洗個澡。”

看他這樣子,周韬自然不會去主動聯系陸東風,只怕這兩人之間有什麽內情。

結果任平生洗完澡,好像原地滿血複活似的,不由分說地拉着他直奔KTV。

“你幹啥啊?受什麽刺激了?”周韬問。

“想唱歌!”任平生像是完全忘記剛才發生的事,看起來興高采烈的。

“兩個人唱什麽歌啊!”

“兩個人怎麽就不能唱了!”任平生反問,盯着他道,“你陪不陪?”

周韬嘆氣:“陪。”

他大概了解他此時急需一個發洩口的心情,就像以前他陪汪子才去喝酒那樣。

他倆定了一個包間,也訂了好幾紮啤酒,任平生試了試麥,開始邊灌酒邊唱歌。

他喝得醉醺醺的,唱完《有理想》又開始唱《一事無成》,喪得不行。

“真的好想精于某事情,好想好好的打拼,可惜得到只有劣評,沒有半粒星……”他唱得聲嘶力竭、萬分投入。

基本上全程就他當麥霸,周韬就在旁邊聽着,有點不忍卒聽。講真,他這調子跑得十萬八千裏外去,找都找不回來,偏偏還覺得自己唱得好聽極了,讓周韬不由得懷念起汪子才的歌聲。

也不知道現在他那倆口子怎麽樣了。

“喝啊,來啊,快活啊。”任平生自己喝還不夠,還想灌醉他,“你怎麽才喝那麽一丁點兒?還是不是男人?”

“我怎麽就不男人了!”周韬看他又要喝,連忙攔住,“夠了夠了,任醫生,你明天還要值班呢,被病人看見了像什麽話。”

任平生奇怪地一笑,低聲喃喃道:“很快就不是了。”

“什麽?”周韬沒明白他的意思。

“沒什麽,來,幹!”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任平生嚷嚷:“不行,酒還沒喝完呢,多浪費!”

周韬頭疼:“咱帶回去,不浪費不浪費。”

争論了一番,任平生總算答應他回家,直起身說要先去撒尿。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周韬想跟着,卻被他用手一指:“你,坐回去,等着。”末了,還打個酒嗝。

周韬有點擔心,不過看任平生也不是醉得十分厲害,只好放他去了。

等了片刻,任平生還沒回來,周韬開始坐立不安。不會是那家夥醉得栽進廁所裏吧?又或者走錯房間?他站起來想出去找,手觸到門把那一刻,眼皮突然一跳,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門一推開,只見陸東風赫然站在門外,他的半張臉隐在燈影下,看不清情緒。

他手裏還抱着個人,任平生在他懷裏兀自掙紮不休:“陸東風你這畜生,你他媽放我下來!”

無視了他的破口大罵,陸東風穩穩站在原地,低沉地道:“這個人,我帶走了。”

他轉身離開,腳步帶風。周韬想要跟上,卻聽陸東風頭也不回地道:“別跟過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人恩怨。”

旋即,一群不知從哪冒出的黑衣人攔住了他,目露警示。周韬潛意識覺得那陸東風應該不會傷害他,而且眼前的情形他也打不過,只好作罷。

走出KTV,晚風一吹,吹散了任平生一點酒意。然而怒火尚燒,他罵罵咧咧地吼道:“你他媽到底還想怎麽樣!你害了我一次還不夠嗎!還想害第二次?我惹不起你這尊大佛,我慫了,怕了,躲着你還不行嗎?”

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尾音居然情不自禁地帶上一絲委屈。陸東風的語氣也緩和下來:“我不會害你,也不要你躲我。”

任平生抿着唇,不再說話。

陸東風把他放進車裏,低柔地說:“今晚我就當你撒酒瘋了。”

第二天一早,周韬就接到一個來自醫院的電話,說是周略在大街上暈倒,被送往急診室治療。

周韬聽了,臉色煞白,匆匆忙忙就趕去醫院。

還那麽湊巧是任平生所在的那間。

等他趕到,任平生剛好從病房裏出來,滿臉疲憊。

“他剛送過來的時候身上沒有聯系方式,正好我在,認出他來了,所以讓前臺的姑娘給你打個電話。”

周韬心裏閃過萬千不好的念頭,急切地道:“那他現在怎麽樣?”

“沒死,胃出血而已。”任平生一擡下巴,“在裏面待着呢。”

周韬立馬火燒火燎地進去了。

病房裏很安靜,只有他一個。周略靜靜躺在床上打點滴,睡容卻不太安穩,眉心緊鎖着,像是在忍耐疼痛,又像是不安。

不安?這兩個字冒出來的時候,周韬自己都愣了一下。像他這樣的人,也會不安的嗎?

在意識到之前,他的手已經輕輕地搭上了周略的眉尖,像是要撫平那道細紋。

突然,手腕被抓住了,周韬要掙卻掙不動,只聽周略虛弱地說:“哥哥……”

聽到他的聲音,周韬沒再動了,只焦躁地道:“你怎麽搞到進醫院的?胃出血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周略眼睛亮亮的:“你是擔心我嗎?”

周韬頓了頓,生硬地說:“阿姨讓我照顧好你。”

周略垂眸,“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周韬怒氣未消,“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有胃病?那你那晚還去喝酒?!”

周略苦笑了一下,說:“我是知道,這年來飲食不太規律吧,習慣了。”

被他那雲淡風輕的口吻激怒,周韬恨不得揪起他的衣領吼:“那你為什麽……”話到嘴邊,卻說不下去了。

周韬擡起眼,凝視着他,輕輕地說:“我為什麽,你還不清楚嗎?”

霎時間,病房裏一片寂靜,只餘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恰好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是任平生過來查房。他兩手插在大白褂的衣兜裏,吊兒郎當地靠着門框,毫無一院之花的自覺,“喂,差不多就行了啊。”

周略看見他,頓時不悅地說:“你來幹什麽?”

任醫生“嘿”了一聲,說:“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這什麽态度?”

周略無法反駁,臉色依然不好看。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任平生的視線投向周韬。

“不許去。”周略緊抓着他的手,眼睛卻看着任平生,“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說?”

任平生挑眉道:“這可是我倆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俨然是拿當初他說的話駁他了。

周略果然色變,陰狠地盯着他。周韬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別急,我去去就回。”

周略擡頭看他,像個渴望糖果的小孩,“那你不準離開。”

周韬頓了片刻,終于點頭應了一聲:“嗯。”

其實任平生叫他出來也沒說啥,就是講講周略以後要怎麽注意飲食,周韬一一記下了,半晌才問:“那你還叫我出來幹什麽?”這些話又不是不能在病房講。

任平生懶洋洋地說:“當然是為了氣氣他啊,誰讓他對我态度這麽不友好。”反正就胃出血而已,氣一氣又死不了。

周韬沉默片刻,認真地說:“我替他向你道歉。”

任平生擺擺手:“哎,不用。”

“要的,如果當初不是我說你是我男朋友,把你拖下水……”

任平生哂笑道:“客氣什麽,咱倆是室友也是朋友嘛。”

說到這個,周韬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昨晚,那個誰沒把你怎麽樣吧?”周韬直覺他現在不想談起那個人的名字,不過看他現在還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裏,陸東風應該也沒把他怎麽樣。

果然,一提這事,任平生也不太好了,沉默半晌才又笑着說:“哪能把我怎麽樣,我一個過肩摔過去,他就倒下了。”

周韬心說,人家才是看起來把你摔倒那個。

任平生拍拍他的肩,說:“沒事,我跟他是陳年舊賬了,別擔心。”

周韬終于忍不住好奇心,問道:“那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曾經是我一個病人。”任平生揉揉眉心說,“……以及病人家屬。”

周韬心道,這莫不是時隔多年後來醫鬧的?他又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見一步走一步呗。”

周韬:“還回來住麽?”

任平生:“那當然啊!我可是交了租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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