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的弱點
聞着越來越香的肉味, 艾可忽然不想上去了, 簡直是給自己添堵。兩只喪屍站在十五樓一個很好的隐蔽地點內, 面沖着樓梯不知道在幹什麽，“小顧, 你的空間好像快滿了。”清點着空間內的物資, 女人略微有些痛心地嘟囔, 一邊在內心思念商城裏那些個可以擴大背包容量的價格不菲的皇家寵物。
嘶，流口水, 好想要啊。
可是沒錢。
十五樓大多破敗了, 而且因為支點不夠穩固, 西側的辦公樓正因為重力而不斷向下墜, 如果兩人不能及早完成任務，将人給救出來, 恐怕不止是那活着的三人命喪黃泉, 還會連累他們兩個。細小的石頭塊和大量的土渣從天花板傾瀉而下，澆了兩人滿頭滿臉。艾可胡亂抹了把臉, 看着好像有些漫不經心的小顧的臉蛋，還是看不下去一般抱住幫他擦了擦，雖然都是喪屍，但這麽青白的小臉變得土黃, 還是挺難看的。
樓上同樣有喪屍渾濁的聲音, 大家都被這股肉味驅使着，一往無前。
“哦，滿了嗎？”小顧同學一直心不在焉,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艾可說了什麽，“那……”
“唉，算了算了，這麽多東西就該夠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不能這麽所以東西一股腦的全撿回來，太占地方了。”艾可摸摸下巴，覺得空間滿了還是自己的錯。很快放下這個話題，她看向頭頂。那些人類就在這上面，現在的情況就是要如何安全地讓三人逃脫。
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好辦法來，可難死她了。
“姐姐，我先上去看看，我體型小，而且速度快，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辦法。”顧朝夕作勢要上樓，艾可連忙拉住他，“不行，萬一你受傷了怎麽辦。”
“沒事的啦，放心。”或許是因為這家夥的眼神太過純粹，艾可還沒回過神，年輕的小男孩已經攀爬在裸露出來的鋼筋上越來越遠，幾乎是一出溜，人就只剩下個影子。艾可蹲在原地，四周圍寂靜的可怕，她小聲地嘆口氣，看，果然吧，一旦有了心理依靠，人就會變得患得患失，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了。顧朝夕跟随着前方喪屍的痕跡一路跑到了二十層，遠處，幾個喪屍在辦公區域走來走去，而更顯眼的是，一扇巨大的鐵門就在過道盡頭處，那裏，四五只喪屍不停地敲打，很明顯，那三只人類就在裏面，而且還活着。他利用喪屍的嗅覺聞着空氣中的味道，确定這附近并沒有級別高的喪屍後，才有些放心。可心裏卻始終有疑問，明明已經進化過了，那麽級別高的喪屍數量不也會明顯增多嗎？這裏可是市中心，不是什麽小破城鎮？他又想到這片區域罕見的數量相比以前經歷地區明顯減少的喪屍，心頭卻又危機頓生。
恐怕有東西還在陰暗處沒有現身。
嬌小的體型不被任何其他喪屍注意，它們更關注裏面的美食。顧朝夕在這扇門的四周仔細轉了幾圈，注意着兩層樓高的天花板下方那幾處橫梁，心裏邊有了打算。從幾個因為傾斜和翻滾而落到一起的雜物櫃上跳躍而起，再接連借着牆壁和吊燈向上攀爬，終于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角度，成功跳上了能夠居高臨下縱觀全局的至高處。從這裏，繼續蹲着行進，潛伏在能聽到三人對話的距離，卻沒有任何動作的就此停下。他聽到三人在争吵着什麽，短短的幾分鐘，兩人就已經吵過了一輪，休息了半個小時後，兩人又因為一點小事吵起來。顧朝夕心裏有了底，秦良和吳玉芳嗎？果然是因為他還沒變成喪屍時，針對何婉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吧，那時候，他誰都不關心，就算注意到了針對何婉可能發生的情況，他也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專心地做他未來的交換物。對于他來說，跟他打交道的人，觀感是相互的，他們不把他當人看，那他也不會把他們當人看。
哦，所以說，是當初的事爆發了嗎？還是這個女人是個異能者的事實爆發了？又或者兩個一起？顧朝夕立刻兩眼放光，真是有趣的事情啊，可又想到還在十五層苦苦等候自己的可憐女盆友，他還是悄悄下了吊燈，快速地回到艾可身邊，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姐姐！”一看到蜷縮在背陰處的女人，小男孩立刻把腦袋拱了過去，也沒有在乎對面還是那喪屍的面貌和犯惡心的皮膚。
艾可同樣擁抱住對方，“回來啦，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喽，我多厲害啊。”他指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我充滿智慧的眼睛！”成功把艾可逗小後，他認真起來，“姐姐，你不是有何婉給你的那些資料嗎？能不能給我一張？”
艾可有些疑問，“我帶是帶了，你要他們幹什麽？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有何婉的資料，你變成人後我拿給你看過嗎？”在艾可印象裏，顧朝夕是沒有喪屍時候的記憶的。而且他那時才四歲，不可能記得那麽多事。
“看過啊。”想到這茬，顧朝夕迅速轉了眼珠，趕緊想到補救的方法，他又忘了自己一直在瞞着姐姐的事情了，嘿呦。“姐姐你都忘記了嗎？就是那時候看到這幾人遇難的時候，你說過那麽幾句嘛，可能是打擊太大了你自己忘記了喽。”眨眼，眨眼，使勁眨眼。
艾可頓了片刻，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但又不知道小顧會騙他的理由，索性翻過這篇，開始掏自己的胸部，雖然不清楚原理，但人類時放在文胸裏的東西，變成喪屍時竟然還藏在文胸裏，關鍵是她已經沒有胸了啊。顧朝夕眼睛都直了……而真的等到他把這幾頁紙拿在手裏後，只覺得心裏慌亂的厲害，兩眼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随便拿了一張只寫了幾個字，沒什麽大用的廢紙後，他紅着臉飛速離開，呼呼，深呼吸幾回，這次是潛伏在屍潮中，在門外緩緩移動。
計劃要開始了。
他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把這簡單的五六只喪屍引進去，趁着混亂時把這張遺物偷偷一放，哎嘿，他最喜歡人類這種內讧的戲碼了。門從裏面被鎖住了，這是裏面三個人有恃無恐的原因。顧朝夕不想考慮這些，他再次竄過橫梁，趁着幾人不注意時，開了門鎖。
一只喪屍會開鎖？
沒有人會這樣想。裏面的三個人正是其中的代表。所以，當門外的喪屍輕車熟路順着“吱呀”一聲洞開的大門，宛若看到骨頭的巨犬撲将過來時，三人直接傻眼，他們看到了什麽，為什麽喪屍們全都進來了？門不是鎖住了嗎？
“媽的，別光愣着了，快逃啊！”吳玉芳是第一個回神的，她大叫起來，猛地向着花園另一側偏門跑去，眼神都不帶偏移。
“哥！”秦博糾結地大喊，拉着已經完全愣住的秦良跟在吳玉芳身後，兩人都沒注意到，有一只幼小的喪屍偷偷跑到秦良附近，向他的兜內塞了什麽東西。兩人随着吳玉芳穿越過這一帶已經枯萎又惡心的花朵培養皿，跑到偏門側面，喪屍就在身後，簡直可以聞到他們身體發出的惡臭。“快開！快開啊！”秦博焦急地大吼，門前吳玉芳正在鼓弄門鎖，眼看着秦良馬上就要被咬到，秦博一咬牙，橫着手臂伸過去，打算給哥哥擋這一口。結果等那門鎖弄好，并沒有察覺身後危險的秦良和吳玉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進去時，秦博驚慌地睜眼，才發現那只喪屍已經躺倒在地死去了。怎麽回事？他很有些迷茫。
“快進來啊！”秦良出手，把還在外面愣神的弟弟拉進來後，一片漆黑中，三個人的呼吸彼此膠着在一起。大家互相看着，門外又響起了撞門聲。吳玉芳領頭，三人繼續在這棟七彎八繞的房間內東繞西繞，很快就徹底迷路。但他們也不在乎，只要安全了，怎麽都好。反正在這棟辦公樓內，迷路或者一條路通到底，他們也出不去。等确定離那道門遠了之後，三人才慢慢圍坐于地，什麽都不敢說，只能大口的喘氣。剛才差點被吓死，他們能說什麽？其實秦博心裏一直有疑惑，他覺得這裏還有別的人，不然怎麽解釋剛才那只襲擊他們的喪屍忽然間就死了呢？或者是本來居住在這棟辦公樓的人？又可能是這個花園的園丁？他撓了撓後腦勺，仰望着天花板持續沉默。
吳玉芳冷眼看着兩人，末了哼了一聲，沉思不語。
秦良擦過眼睛，牢牢地貼在頰邊，借以平複心情。幾番動作之後，奇怪的摩擦聲音從口袋內響起。咦？奇怪？他口袋內沒有放任何物品，怎麽會有……他的手指換換伸入不算深的口袋，摸到了一團有些硬的紙張後，将它拿到眼前看了半天。
看這背後的花紋，總覺得似曾相識。
奇異的異常感讓他格外心慌。
而等到他徹底打開，看到了裏面熟悉的字跡後，整個人渾身一震，滿臉的不敢置信又迅速變換了幾個色調，最後變成形似喪屍的青白。
為什麽，何婉的筆記，會在自己兜裏？是誰放的？想警告自己？嘲諷自己？
是誰！
秦博，不可能，自己太了解他。
所以……只會是她……
他憤怒地看向那個人。
吳玉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