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九天司命真君不是在天上跟天權有些過節的仙嗎?”搖光一聽到崇雲的身份,打了個激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君在此處,故意把天權往這裏送?”

“瞎想什麽呢?”玉衡拍了拍搖光抓着他衣領的手,“你從哪聽說真君跟天權有過節的?明明是兩個好友,不過天樞怕天權在知曉自己的身份,就連下界都不安生,過分消耗自己元神,所以才設計讓大家封印了天權,使他與一般人無二,你認為下界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嗎?要是此次沒有真君幫忙,天權都沒辦法安落一個凡人的身份,你且看着罷。”

搖光聽聞玉衡一頓訓斥後,神色讪讪,尴尬道:“原來知道一切的都是你們,只有我不懂。”

“哎……你啊。”玉衡一聽搖光的抱怨就知道他又陷入了死循環了,地上的凡人歷劫成仙和天生就是仙,兩者都是仙,何來貴輕之分?有的只是自己的魔障罷了,“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很容易墜落成魔的!”

“哈。我是不懂這曲曲彎彎的道路,不過是想天地一片澄明,何來的魔?”搖光笑了下,對玉衡的話不大在意,“我們這樣看着天權,每日的話題是越扯越怪,如此下去,我看七星君還未等到天權歸位,就要開始各自分別了。”

“你這話說得也有幾許道理。”玉衡唯獨對于這樣的言論無力反駁,眼下天權被他們幾仙害成這般境地,若是天權不能恢複回原來的模樣,怕是玉皇大帝從西天法會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安排仙來替了天權的位置。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到底是不是我們走入了一個誤區,天權來到人間真的會比在天界要休息恢複的快嗎?”玉衡突然轉念一想,便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看他現在周身的光澤,難道不是已經比在天上的亮了許多了嗎?”搖光晃了下手中的折扇,站起身。

七星君的元神修為跟其他的仙不一樣,不顯于外仙所見,不受名號所制,七星君工作看似各自分明,其實息息相關。

同為七星君的其它星君能夠看到其餘星君周身的光澤來判斷該星君是否有天劫,是否需要下界歷劫?從而分配融合七星任務,以免缺少一星君所調和之事而造成人間災難,這也就是為何七星君周身的澤度只能有同為七星君的星君才能看到的原因。

光澤純淨自然為上乘,若是混沌暗淡則離隕落不久矣。

現在的天權周身光澤比之前的混沌暗淡多了幾許純淨的光澤,是轉好的征兆。

玉衡看了一會天權,再轉過頭發現身邊的搖光早就消失無影了。嘆息一聲,左右想不明白,真君應該去了西方法會,卻又要用紙鶴把他們引來此處,終究是因何原因?輾轉幾處後發現不大适合繼續呆在原地,索性就離開了。

在玉衡離開的一瞬間,白衣倒抽了一口氣,左右查看,“怪哉,我怎麽覺得突然之間仙氣稀薄了?”

“可能真的被你說對了,剛才确實是有大羅神仙經過此處。”蘇墨言宛然一笑,顯然對白衣的猜想感到十分的有興趣,“那麽會不會是崇雲師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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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喊他師祖?”

白衣怔了怔,卻馬上得到蘇墨言的改口,“啊?不不……其實一開始在門口報名的時候,我就瞞了你們一些事情。事實上我比你們早來了一個多月,這些時日我都呆在山上日夜對着道山上的小道長,聽得多了,就不知不覺把那一套說辭都用上了。”

“哦,那也難怪,都說這山上的小道士古靈精怪的很,有些修的時間久了,甚至能還原成幼兒模樣,很會捉弄,咳……人。”白衣咳了一聲,別扭的把話說完,“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們周圍逛逛吧?”

“說的也是,崇雲師祖是個得道高人,就算我們到處逛,說不定一舉一動也逃不過他的注視。”蘇墨言附和了白衣的提議,兩個人結伴前後往林子深處走走,看看周圍都有哪些稀奇古怪之物。

白衣望着林中最大的樹幹,耳邊聽入蘇墨言一席話,頓時覺得渾身發冷,“你別說了,原本我覺得仙氣騰騰的四周,被你這麽一形容,我都覺得鬼氣騰騰。”

“仙氣和鬼氣你會分不清楚嗎?”蘇墨言眼神一轉,好像看到樹幹上隐隐約約有張臉,再眨一眼,那只是普普通通的樹幹,再怎麽認真看,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樹幹,沒有人臉。

“怎麽可能……會分得清楚!”白衣話音一轉,“我在家雖然父母親了解這個,卻也沒有把我教導的也了解這個,所以我分不清楚!”

“不用激動。”蘇墨言領着白衣向前走,直到來到林中的小溪邊,裏面的溪水很淺很清澈,“待我洗把臉。”

白衣看着蘇墨言俯下|身,掬水洗臉,也學着他掬了點水,但不往臉上抹,再看蘇墨言洗完臉,他才匆匆把手中的水松開。

“好了,我們該離開去吃午飯了。”蘇墨言站起身,突然覺得饑腸辘辘,看了一眼白衣,他神色似乎有點不對勁,“難道白兄一點都不餓?”

“并不是,我只是忘了這事。”白衣神色尴尬。

蘇墨言了然,也不知道自己家裏的長輩如今過的如何,此時一想起,又是嘆息,“背井離鄉的蒼然感覺,如今才有感頗深。”

“好酸。”白衣最怕的就是這些人啊仙啊拖着腔調感慨人世的話了,每每聽着只讓龍覺得發酸,牙齒疼!

“咳……走罷。”蘇墨言叫白衣走,其實自己也并不大了解路該怎麽走,于是等到他們走到有道士的地方,已經接近黃昏。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道士,也沒有遇到指引他們的紙鶴,更別提崇雲這個師祖了!白衣都覺得自己被崇雲耍了!

“這個師父太不友好了!”白衣還沒有成功拜師,也沒有經過下一場的考試,突然沖天嚷嚷了這麽一句話,馬上引來今天報名成功剛回到自己休憩之地的考試者的敵視。

“這年頭是怎麽了,都仗着自己有點皮毛之相就可以漫無規矩的到處嚷嚷了嗎?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蘇墨言看着嚷嚷聲音比白衣還厲害的一個布衣打扮的中年男人,頓時不知道他該不該開口勸一勸這兩人。

“我怎麽覺得那個人叫的聲音比我還大。”白衣突然笑了,對着蘇墨言咬耳朵,然後也不管那個人怎麽挑釁他,都不反嘴,直到他安安靜靜地跟着蘇墨言找到空元的時候,那一處傳來凄厲的喊叫聲。

蘇墨言不解的回望聲音所傳出的地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變化很大的凄厲聲音就是剛才諷刺白衣的中年男人,“這是怎麽了?”

“其實考試無處不在,這個學生犯了‘口出’這一罪,被驅趕出去了。”空元笑眯眯的把蘇墨言和白衣領進了房間,對着房間還有空位的地方點了一下,就騰空出現了張床,對着白衣謙虛笑了一下,“雕蟲小技,還望這位小道友不介意。”

“哪有哪有,空元道長當真厲害,不知我何時才能到達空元道長這麽境界!”白衣恭維的話不假,在他看來,人類能夠靠一己修煉通曉這樣逆天的道術,這已經很厲害了!

“虛心學習總會達到的,何況道友還有異于常人,修起來自然會事半功倍。”空元的話點到即止,就算是引起了蘇墨言的好奇心,他也沒有繼續跟兩人繼續交流的意思,話題一轉就到了五髒廟上,“墨言你早上就吃了幾個饅頭,現在該是餓壞了,我中午做了燒茄子,你沒有過來吃,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有事耽擱了,還給你留着了。這位小道友是否要一起同往?”

“別小道友這麽叫了,我受之有愧,叫我白衣就可。”白衣點點頭,“我正是餓的厲害,适才不覺得,一聽到燒茄子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叫喚了。”

“噗……”蘇墨言長年呆在家中,并沒有像今日這樣遇到白衣這麽有趣的人,如今把自己的窘态坦蕩蕩展露于他人,卻不曾有一絲一毫的作假,當真是純粹的可以,“白兄當真坦率。”

“你是想說我不顧形象嗎?”白衣無所謂的擺擺手,跟在他和空元的身後,“人活一張臉這句話我不是沒有聽過,但是活那麽累就為了一張臉,當真不值得。”

“白衣道友所言極是。”空元在前方引路,聽到身後白衣的話語回過頭應和一聲。

蘇墨言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白衣的話給他的感觸并不是很深,也許是個人的成長環境不一樣,現在白衣跟空元的對話,聽起來很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開口便道:“多少人活那麽累也不全是為了一張臉,有些人活的是為了別人的心。”

“情劫?這可不好。”空元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眼蘇墨言,說完這句話後又擡腳開始走,“這個,逃也逃不掉,治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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