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睡過了

? 結果就是結果，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沒有白雲的遮擋，中午的紫外線顯得格外強烈。

送完姚桐回寝室已經将近十二點，擡頭望望刺眼的太陽，想起今天下午一點半要開始軍訓，餘堇痕頓時感覺不好了起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你若軍訓，就是晴天麽。一語成谶啊。

剛做完胃鏡的姚桐依舊處于極度想吐的狀态，不能吃午餐。于是，餘堇痕只好扶她在床上躺好休息後，離開C大回學校。為了不遲到，她在校門口随便買了些吃的，狼吞虎咽地吃下，回寝室快速換上了軍訓服趕到操場。

一點二十五，還好沒有遲到。

海邊城市的紫外線果然厲害，在這樣的陽光下軍訓半個月肯定會曬脫皮的，哎，我可憐的皮膚啊，十月一回家，一定會黑到連親媽都認不出我來……餘堇痕一邊抹防曬一邊感慨道。

一點半，哨聲響起。全體集合，軍訓開始。

全班54個人，男女各三排，從高到矮依次排開。

教官點名，有三名男生未到。

當教官點到蕭默時，餘堇痕心中一觸，他們同班麽，不會這麽巧吧，還是，重名麽？

教官的話音落後，一片寂靜，久久聽不到答到的聲音。

沒來麽？

是他吧。

按照姚桐今天的情況，他應該也不會太好受吧，應該，來不了吧，沒請假麽。莫名其妙地，餘堇痕竟發現自己有些擔心他。

他遲到了，二十分鐘。

正在站軍姿的餘堇痕看着迎着隊伍走來的清俊的身影，竟又有些出神。

是他，真的好巧啊。

他已經換上了軍訓服，依舊是不急不慢的步調，完全不像一個遲到者的步速。

蕭默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隊伍最邊上的餘堇痕，似乎并不意外地朝她幾不可見地點了個頭，這才緩緩走到教官面前，微微欠了下身，算是鞠躬。

“抱歉，我遲到了。”他的聲音依舊略帶清冷。

教官指指旁邊遲到的另兩個人，示意他們站在一起。

“理由？”教官饒有意味地開口，仿佛在等着他找借口，“他們兩個一個說拉肚子，一個說剛來學校不熟悉路走錯了操場，那麽，你呢？”

“沒有理由。”蕭默輕輕開口，“抱歉，我睡過了。”

沉默，沉默……

教官聞言從上到下打量了下蕭默，仿佛發現了新奇大陸：“你可真誠實啊。”

蕭默挑了下嘴角，算是回應。

“今天首次軍訓，沒跟大家強調紀律，所以就不記你們無故遲到了。”教官清了清嗓子，“每人三十個俯卧撐，做完歸隊，自己按個頭找位置站。”

旁邊站着的兩位男生答了聲是，随即開始做起來。蕭默若有若無地撫了下腹部，随即緩身撐在地上開始做。

他動作标準，凜冽而幹脆，很像他外表給人的感覺。他做的并不快，卻依舊可以輕易看出來他是經常在鍛煉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勻速的，不急不慢，在這種時候，依舊帶着一種特有的從容。

他是第一個做完的，依舊是禮貌而疏離地朝加官欠了下身，随即走入隊伍中，站在了男生排的最右端——餘堇痕的正前方。

隊伍間的間距很小，以這樣的距離，餘堇痕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他去洗澡了吧，所以才遲到的。剛做完檢查，一定不會那麽好受，不能吃飯，跑去洗澡了麽。呵，比她還潔癖啊。剛才聽他說他睡過了，她就不信，回來最快也一點左右了吧，哪裏還有時間睡覺，而且，照那種難受的程度也不可能睡着吧。

餘堇痕看着他脖頸上細密的汗，雖然不太明顯，但總歸還是能看出來的。她想起他做俯卧撐前似乎有意無意的撫了下腹部，是胃疼麽，應該是吧，他現在應該，很不舒服，他俯卧撐雖然做的不快，但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平時體力應該是不錯的，那汗，應該不是累的，而是，疼的。

睡過了，這種最不像借口的借口，也虧他想的出來。其實餘堇痕有點理解他為什麽不直說身體不舒服去看病所以遲到了，她和他一樣，都是不喜歡解釋的人。盡管這是事實，聽起來像借口的事實。

遲到了便是遲到了，他不解釋，不為自己開脫。很久之後，她一直記得他對她說過，結果就是結果，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