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節課五十分鐘,中間可以休息十五分鐘

女朋友了?”陳揚乘勝追擊。

“我是問你為什麽裝暈……什麽女朋友啊,我沒時間搞這些事情,你別想了。”

沈婼一般遇到這種問題都是縮頭烏龜,拼命那勁頭可是萬萬顯現不在這方面的。陳揚太了解她了,本來也沒指望她這麽輕易就松口。可還是想逗逗她。

“沒時間?呵,就咱倆現在這樣,要是擱古代可沒有給你說不的權利。早就是我的媳婦了,你這年紀娘都當了。”陳揚眉頭一挑,壓迫力瞬間增強。

“所以才有了女性獨立這種思想,人長的這麽二十一世紀,怎麽思想跟個老古董一樣。” 沈婼忍着笑反駁他。

“那我今天的救命之恩你打算怎麽報答?不是以身相許的話別的我可不要。”陳揚真能扯。三句不離主題。

“我剛才不是也救了你一次嘛,算是扯平了。”

陳揚又要被氣吐血了,手一用力又要把沈婼拉進懷裏箍緊,別以為他不發飙還真是好脾氣的貓了吧。

現在陳揚一動她就害怕,沈婼來不及想其他的先把嘴巴捂住,“你別再來了陳揚。”聲音喃喃的聽不清楚。

陳揚總算看到她服軟的表情,薄唇擦着她的皮膚換了方位,最後停在她的耳朵邊:“嘴巴這麽會說,怪不得吃起來這麽帶勁兒。”

沈婼被他這麽直白的不正經吓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了。

“別捂着了,我又沒想親你。”陳揚又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痞勁兒。

沈婼瞪他一眼,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下來。

陳揚卻說話不算話,逮着機會蜻蜓點水般啵在了她的嘴唇上。

“陳揚!你怎麽能這樣!”沈婼又把自己的嘴巴嚴嚴實實的蓋住。

“剛才确實不想親,結果我看你的樣子好像挺願意我親你的,滿足你。你同不同意做我女朋友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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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沒空想這些。你到底有沒有事?快起來,地上太涼了。”沈婼轉移話題,伸手拉他。

卻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他哪裏,疼的陳揚嘶一聲臉上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你受傷了?哪裏啊?”沈婼就知道,一個人和五個人對打,怎麽也不可能完好無損的。

陳揚手捂着小腹位置,就着她的力氣從地上慢慢坐起來,他手骨節處通紅還有破裂,使勁壓着肚子深深呼出一口氣才将疼痛壓下去些。

“你真的會功夫?”陳揚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剛剛沈婼那側翻踢腿的動作真賊他媽帥好嗎。

沈婼搖頭,“會什麽功夫啊。我做得就是舞蹈裏最基本的動作了,而且我從小就比別人動作敏捷一些,眼神也就跟着好一些。我還會空翻什麽的,當時也來不及多想哪種翻法力氣更大,就一股腦兒翻出去了……”

陳揚噗嗤笑了出來,手捏了捏沈婼奶白的臉蛋兒,她就不能不這麽可愛嗎。跟嗑.藥似的,這姑娘讓人上瘾,越走近越離不開。

“你怎麽剛好到這裏啊?”沈婼問他。

陳揚神色一沉:“你以為呢?”

“你跟着我?”

“嘁,真夠沒良心的啊,你真以為紀瑤每天跟着你去舅舅家?她媽獨生女,哪來的舅舅。”

沈婼一怔,原本紀瑤那些奇怪的地方也就說的通了。原來真是他啊。

其實陳揚也是後怕的不行,他原本是害怕上次要錢的男生再來騷擾她,卻意外趕上了杜心影生是非。

“走吧,我送你回家。”陳揚站起來的時候扯到了傷處,疼的暫時彎下腰緩了片刻才慢慢直起來。

“不行,我們去醫院先,你這樣痛必須去檢查。”沈婼回神,拽過他的胳膊駕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雙手扶着他的腰:“你靠着我,我扶着你走。”

這動作就相當于把沈婼整個放在了他的懷裏了,平時想求這待遇都求不來,今天她好不容易親自鑽進來,別說去醫院,就是去陰曹地府他也要走一遭的。

“很疼嗎?”沈婼有些氣惱,“你這前女友也太能折騰了,幹脆複合算了。”

“啧,找事兒是不是?我又寵着你了是不是?”陳揚将胳膊收緊,把沈婼鎖在了自己的胳膊下。

“陳揚!什麽什麽叫你又寵着我了啊?”沈婼聽他說話模棱兩可的,有些适應不來。

“其實我和杜心影也沒正式說過在一起,她粘人的厲害,自己管別人要了個電話號碼,就昭告天下說我喜歡她,我當時也沒遇到喜歡的人,懶得管,也就沒搭理她。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我把她電話拉黑各種聯系方式都拉黑,你就恰巧讓我喜歡上了,時機還算正好。我其實也沒算談過一次正式的戀愛的。”陳揚越說離她越近。

小女生陰着臉推開他。這個人,真是,好好的一個解釋到他這裏就被說得別別扭扭,好像肚子裏的花花繞繞全用在了情話上,還說沒談過戀愛,誰信。

沈婼被他逗經驗越來越豐富,知道自己越說這話題就越沒下限了,都嘗試過多少回被他說得面紅心跳了?所以這次自覺選擇乖乖閉嘴,堅決他說什麽都不心軟了。

☆、24.第二十四顆草莓

陳揚忍着疼也要把撒在地上的照片一張張撿起來, 仔細的整理好放在了沈婼身上他的黑外套裏。

“都髒了, 你還要帶回去?”沈婼雖然也覺得挺可惜的, 但這樣都帶回去也太奇怪了。

陳揚睨着她說道:“我的臉能随便丢嗎?”

沈婼:“......”

既然決定要陪陳揚去醫院,沈婼就先往家裏打了個電話, 告訴邢梅她要晚些回去。

自己的孫女是什麽樣的性子她覺得清楚的很, 從前哪裏聽她說過要晚回去的話, 今天這樣下着大雨還要不回家,理所應當會十分擔心。

“有什麽事情發生嗎?解決不了?需要我幫你找老師嗎?”

“不用的奶奶。”沈婼一聽到邢梅提老師兩個字就頭疼。

她這樣拒絕就更讓人懷疑了,老太太一句一個問題, 最後都要親自來找她。

最後沈婼懶得編謊話, 無奈直接說要陪同學去醫院,而這個同學負傷的過程是下雨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陳揚聽她和家人的電話卻聽出些不同來, 沈婼拿着電話的表情很平靜, 而語氣又太過于客氣, 連奶奶這樣的稱呼都被她叫的很格式化。

“你和奶奶一起住?”陳揚被她扶着慢慢往大路上走,無聊的找話題和她說,反正能聽她說話也是好的。要是再多聽一下她說她的家庭就更好了。

沈婼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擡起頭來看他, 漆黑的眼珠兒像耀眼的水晶, 有些欲語還休。

“你有話就說,要不你這麽看着我, 不知道是在索吻嗎。”陳揚逗她, 然後不出意外看到她瞪着自己。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沈婼一頓, 便緩緩開口:“我……我是單親家庭, 我爸爸在我7歲的時候去世了。我現在和媽媽奶奶一起生活,就住在那天你去過的那個小區裏。”沈婼說起這樣的一句話,平鋪直敘,仿佛在和他讨論今天的天氣多雲轉雨一樣。

“他是先天性心髒病。離開的時候我有全程陪着他,也算沒有遺憾。我記憶裏關于他的印象并沒有很多,現在也只有看照片才能想起他的模樣來。”她說話的時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有種疏朗的感覺。

而對于陳揚來講,聽她說話時身體就好像受到了某些不知名的碰撞,鈍痛感一絲絲游走于全身,最後将他的心扯的四分五裂。

“傻丫頭。”陳揚攬着她肩膀的手輕輕拍了拍她,“沒關系啊,我爸就是你爸,他雖然有點厲害,不過也還是很會疼人的,尤其喜歡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小丫頭。”

沈婼:“……”有你這樣推銷你爸的嘛……

“我記憶裏關于爸爸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初中在學校打架被記了過,他把我從門裏踹到了門外。我又堅強的站起來走了進去。平時他挺忙的,沒功夫管我,什麽都是我媽。”陳揚邊說邊看她的表情,确定她的唇角有一絲絲上揚的痕跡時,心裏那塊波瀾才算被撫順。

“看樣子叔叔是嚴父啊,所以你才這麽優秀。”沈婼對于父親這兩個字,從來不是禁忌,她不喜歡把自己的缺憾強加到別人身上。

“他也是你爸爸,早晚的。”陳揚聽她誇自己也不管是不是假話,反正照單全收。

沈婼笑了笑,“切。”

雨已經徹底停了,天也完全黑了,現在才7點多,路上漸漸多了些人。兩個人披着濕衣服走了這麽半天,被風一吹有些瑟瑟發抖。終于從小路轉到大道上,陳揚一眼看到路邊停着正下乘客的計程車,拉着沈婼就快步走了過去。

司機一看是兩個渾身濕噠噠像落湯雞似的學生,有些不願意拉,擔心他倆把他的座椅墊弄髒,陳揚猴精,知道商人無利不起早的特質,開出條件:“價錢出三倍,拉不拉?”

沈婼拽了拽他的袖子。

陳揚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沒一會而,司機就砸吧砸吧嘴,狠了狠心對他倆說:“上來吧。”

陳揚挑了挑眉毛,得意的樣子好像他該有條尾巴搖一搖。

“去中心醫院。”陳揚報了目的地,就坐在沈婼身邊,然後身體往下壓,将頭枕到了她的肩窩兒,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

車載收音機裏正放着多少年前的老歌《Right here waiting》,旋律裏含着濃濃的想念和執着。這首歌一直在懷舊經典英文曲榜首,幾乎算是英文歌的入門歌曲了。

沈婼稍稍側頭,臉頰不小心被他發心的短發紮到,有些癢。這個人,頭發打濕了都比別人的要愛惹事一些。

“陳揚,你能不能起來,頭發紮到我了。”沈婼被他枕着的一邊手也動不了,只好用另一只手撓了撓臉頰。

陳揚閉着眼睛不動如山:“不要。”

“陳揚,太硬了,起來。”

沈婼說完,陳揚嘴角笑意擴大,“你又知道什麽了就太硬了,更硬的你是還沒見識過呢。別說話,聽歌。”

沈婼反應一瞬,便知道自己又被他戲弄了。

“這歌英語的,你狗聽的懂嗎?”沈婼趁機報仇。

陳揚無所謂:“嗨,聽調呗。”

沈婼:“……”她總覺得,今天的陳揚好像比之前更壞了。

他倆說話聲音小,司機又很識趣的把電臺音樂生音調大,這樣親密的細語,也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到了醫院,陳揚迷迷糊糊已經快要睡着了,還是沈婼把他叫醒的,大概真的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他有些支撐不住了,什麽時候睡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最後不太情願的把起床氣壓了下去,他皺着眉頭揉了揉眉心,給了司機車費,帶着沈婼下了車。

剛剛車上的溫暖才把兩個人的身體捂的熱乎了些,現在風一吹,感受到的涼意更刺骨。

沈婼有痛經毛病,不敢這麽胡鬧,拉着陳揚便去了醫院樓下的小超市。

醫院這種地方,凡是你能想到了,超市裏都能找到。每天在這裏住院生活的患者那麽多,必須做好後方保障。

店面寸土寸金,不過七十平米,裏面東西擺的橫七豎八,雜亂無章,陳揚一進來便蹙了眉頭。

沈婼感受到他的抵觸,耐心教育:“衣服必須換,不然咱倆都得感冒。”

“你買一套就行,我一個男的,沒那麽嬌氣。”

“不行。陳揚,必須換。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沈婼在這種事情上很堅持,也許是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她對自己的健康以及朋友的健康都很看重。

“啧,我是那種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嗎?”

“那……就兩個要求,不能再多了。”沈婼豎起兩個手指,在他眼前誘惑的晃了晃。

陳揚立刻揚起了笑臉,把她的兩根手指攥在手心裏,“不許反悔。”

“店裏有沒有衣服賣?”沈婼越過幾個人問收銀的服務員。

那人連頭都不擡就伸手一指:“那邊,都在那裏擺着了。”說完撩起眼皮看了他倆一眼:“只有女裝睡衣,沒男的了。”

陳揚一聽這個就要走,沈婼又擺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女裝最大碼,也應該差不多的。”

“開玩笑呢嗎?”陳揚對此嗤之以鼻。

最後被威逼利誘的陳老大不情不願的走到了那一群花花綠綠的睡衣旁邊,撇了一眼,“我不要。”

“這套吧,顏色挺好的。”沈婼抽出一套藍底的睡衣給他看。

“我不要,醜死了。”

“那就換那套白的吧。”沈婼也不理他的臭脾氣,選好就準備結賬。

陳揚煩躁的揉了揉頭發,長臂一伸拉住她,從她手裏搶過衣服扔到了櫃臺上,親自掏錢結賬。

“啧,你可給我記住了啊,要不是你的話,誰弄死我也沒可能的......”

“好啦知道了。”沈婼推着他去衛生間換衣服。

換裝出來,一身白底碎花小睡衣,氣場二米八,又加上良好的皮相,忽略那略臭的表情,無論從那裏看都美豔無雙。

“沒想到和你第一次穿情侶裝居然是這個。”這是陳揚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容忍片刻的理由了。

沈婼現在是随便他說什麽都不接話。反而拿出手機來要給他拍照留念,被陳揚一把奪了過去:“能耐的你。”

沈婼蹦起來去搶,奈何差他一頭,人家稍微舉高胳膊,沈婼便連手機的邊兒都沾不上了。

“你給我啊,我不照了還不行。”

陳揚卻把她往懷裏一攬,扭正她的身子,兩個人頭挨着頭一起擠進了屏幕裏,長指一劃打開她的手機攝像頭,拍了一張合照,然後把手機舉到身沈婼面前:“設成屏保。”

沈婼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自己和他,穿着同款睡衣,頭發亂糟糟,臉上也實在說不上好看,陳揚挂着彩,她也哭的淚痕漫布,可唯有表情比任何時候都鮮活。

“神經病啊,誰家手機屏幕要用這樣的照片。”沈婼把手機接過來,趁他不在意的時候把照片保存好,手機放進了衣服口袋裏,然後提着一兜子濕衣服催他快走。

這個時間來只能挂急診了。折騰半天,最後陳揚躺在床上被大夫一陣摸來摸去,終于失去耐心。眼神都變得兇了起來。別看衣服沒有老大的風範,但那張臉卻不容亵渎分毫。

大夫被他看的手下動作一頓:“具體還要看B超結果,我給你開個單子,去二樓照一下吧。”

沈婼接過單子,跟着陳揚出門。

陳揚出門就罵:“醫德呢?老子都被他摸遍了。”

沈婼看他底氣越來越足,好像也沒剛才那痛的直不起腰來的感覺了。

“你不疼了?”

誰知這一句話比拳頭還管用,瞬間讓陳揚挺直的背佝偻下來,表情繼而痛苦不堪:“疼啊,怎麽不疼。去照照,去照照。”

沈婼被他這似真似假的演技弄得模棱兩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二樓B超室這個時間還有不少的人,大多是孕婦臨産前的檢查,一個個坐在輪椅上被家屬推着,表情看起來痛苦不堪。

而穿着碎花睡衣的陳揚往一堆大肚子裏一坐,跟她們同款花色的衣服,他手長腳長的,睡衣穿成七分褲,那些大肚子呢,把肚子前的扣子繃開,陳揚處在中間居然一點都不違和。

他坐了三分鐘不到,臉已經黑成碳了,大概陳大佬做夢也沒想到,看病付出的代價會這麽大。

“沈婼。”陳揚決定坦白。

“我好了,不疼了,咱走吧。”

沈婼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但不妨礙态度堅決:“不行。”

“我錯了,我是騙你的,我真沒事。”陳揚欲哭無淚。

“不行。”

“我......”

“不行。”

艹,她脾氣一直這麽倔嗎?

沈婼旁邊坐着一對夫妻,妻子的肚子已經像一座小山一樣扣在那裏,看的沈婼有些新奇,小小的肚皮能蘊藏這麽大的能量哦。

妻子不時會皺一下眉頭,大概每次那個時候就是陣痛的時間吧。發現沈婼盯着她看就會沖她笑一笑。

“你倆小夫妻啊?”可能是為了緩解痛感,孕婦閑着沒事和沈婼聊天。

沈婼和陳揚互看一眼,連忙擺手解釋:“我們不是......”

準媽媽笑了笑,道歉說:“不好意思啊……那肯定是小情侶?”

沈婼這次不好回答了。

“一看你倆就挺般配的,我和老公也是上學時候就在一起啦,然後畢業直接結婚了的,現在寶寶都有了。你倆也來照b超嗎?一個月?”孕婦盯着沈婼肚子瞧。

這時大屏幕上顯示了他們的就診號。

陳揚直接拿過沈婼手裏的單子,然後不忘把人從座位上拎起來放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臨進門前叮囑她:“從現在開始不許随便亂看,也不許再和別人聊天。”

沈婼也不想再被人誤會,尴尬的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等着陳揚出來。

陳揚說完踢踢踏踏進了診室,那股嫌棄隔着厚厚的門都能感覺出來。

他自己這麽在乎沈婼的名聲,還能讓一個不認識的人瞎說嗎!什麽懷孕,這些事他要給沈婼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後,才能提上日程。操,被他們随随便便兩句話,就把他倆說成未成年懷孕的典型案例了?

他可不願意他的小草莓經歷這些事情。有些東西,在合适的時間發生是美好,而提前發生,只能是傷痛。而他,希望自己和小草莓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遇見。

陳揚檢查比別人快好多,沈婼沒等多久他就拿着檢查結果出了門,沈婼來不及問他,先抽過他的結果仔細看。

均為發現異常?均為發現異常!太好了,沒事。

沈婼懸着的心終于放下,推着他往醫生診室走。

“報告上都寫着沒事了,我們還去幹什麽?直接走了。”陳揚已經把有限的耐心徹底消耗在這裏了。

“我們又不是大夫,會看的只有字而已,還是去聽聽吧,放心一些。”

反正剛剛這麽多瑣事他都挺過來了,最後一項,照單全收得了。

到了診室,陳揚和沈婼進門,大夫拿過他的報告,推着眼鏡上下一遛,就宣旨陳陽身壯如牛了。

“沒什麽事,我給你寫個病例,要是不行還覺得疼的話就回來找我。”說着手裏筆速如飛,已經把他的病例寫完了。

最後遞給陳揚一張單子,指着幾個地方讓他自己填一下,解釋說:“這是挂急診需要填的情況單,你寫完交給剛剛帶你上來的那個急診部的人。”

陳揚深深呼出一口氣,提起筆認真的畫起符來。

沈婼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想要摸摸他的耳垂,或者他烏黑濃密的頭發,看他更像看自己家的小弟弟一樣可愛,但是,心裏這無來由的歡喜到底從何而來?

還未等她找到答案,陳揚噙着笑轉頭看她,将她眼底翻起的情緒盡數記在心上,緩緩開口問她:“你電話號碼是什麽?”

沈婼:“?”

“這裏要寫家屬聯系方式的。”

……

☆、25.第二十五顆草莓

兩個人饑腸辘辘的從醫院裏出來 , 感覺被剝掉了一層皮, 呼吸了整個晚上的消毒水味道, 現在滿息的雨後清新,連帶着肺都舒服了幾分。

“有什麽別有病, 這話至理名言。”陳揚一個晚上就已經對醫院徹底失去了信心。

沈婼便想起了以前天天跑醫院的那些情景, 她還小, 被奶奶帶着一次次往返于家和醫院,最後都分不清哪裏才是家。最難過的還是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卻還要在心裏一遍遍期望可能會有不同。

陳揚站在風裏想了會兒去處, 轉眸看她又愣神了, 神情放柔,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發心:“想什麽呢?餓了吧, 去吃飯。”

話說完, 略一彎腰, 撿起她垂在身側的手握住。

沈婼揚眉看他:“你今天小動作有點多啊”。

“我可是怕你這麽矮扔進人群裏就走丢了,牽着放心還省時間。”陳揚又開始亂扯。

沈婼這麽盯着他看了一會,陳揚便氣急敗壞的越過她走在了前面,還是不肯放開她的手, 就這麽一前一後的拉扯着走。

這時口袋裏電話響, 陳揚停下步子接起來:“有屁快放。”

“沒誰惹我,誰敢惹我, 有吃的嗎?”陳揚說話的時候睨着沈婼。

“好, 等着吧。”

陳揚挂掉電話, 轉頭看沈婼, 她溫溫順順的站在他的身邊,這種感覺還挺好,他那滿腔的保護欲被瞬間填滿。

“許思遠家今天沒人,都在他家吃火鍋呢。一起去吧。”

沈若想了想搖頭,“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陳揚一直知道她這掃興的性子,還是勸她:“啧,你每次都用一個理由啊?今天可真不算太晚,一會兒完事我送你回去。”

沈婼還在猶豫。

陳揚還有第二招等着她:“而且你穿這個回家你家人不會覺得奇怪啊?去許思遠家把衣服哄幹,然後穿着原來的衣服回去吧。”

這一點倒是說在了點子上,她這樣回去免不了被邢梅一頓審問。

“那時間不能太晚,不然奶奶會擔心。”

陳揚總算有了笑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傻啊,不會打個電話說你救的那個同學非要請你吃飯才罷休嘛。”

沈婼想了下,還是沒有多事的再打一個電話回家。袁琳一向不管她,而邢梅除了她的學習之外,對其他的事情不是很在意。前提是只要不會影響到她的成績,其他都有足夠的空間。

沈婼跟着陳揚打車到了許思遠家的小區,路程不算遠,就是下了車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到他的家。

兩個人慢悠悠的也不着急。

身邊女孩子特有的甜味兒讓陳揚總是心猿意馬,而且走路的時候沈婼的手有意無意擦過他的手,癢癢的。

“诶,你要不要我的手機號?”陳揚冷不丁的問。

沈婼認真的想了一會兒。

“擦,這種事情用想嘛!”他主動給手機號還有要考慮的人?天下奇談。

沈婼笑了起來,在暈黃的路燈下,她笑的嘴角彎彎的,伴着烏雲散去初現的月光,美好的像小仙女。身上的碎花睡衣有些松松垮垮的,随着她的動作一歪,露出流線型完美的鎖骨,陳揚往她的身邊貼了貼:“要不要,嗯?”

莫名的,他這種口氣,讓沈婼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剛剛他親她的時候問她“是不是喜歡他”那樣子,耳朵悄悄的紅了起來,推了他一把偏開頭。

陳揚壞笑着看她耳垂慢慢由奶白變成了粉紅,還故意要過去吹一口氣:“想什麽呢?問你要不要電話號碼而已,你想要什麽啊?”

“陳揚,我早就存過了,不要了。”

陳揚一愣,繼而長腿一跨,擋在了她的前面,封鎖了道路:“你什麽時候存的?”

沈婼繞過他接着走:“管那麽多,怎麽不去當警察啊。”

陳揚勾着唇角一笑,從口袋裏掏出電話,把剛剛寫家屬聯系方式時記住的號碼熟練的播了出去。

沈婼口袋裏的手機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她一驚,連忙拿出來看是誰,結果被陳揚長臂一伸,從她手裏奪了過去。

“還真存了我的號啊?”

“DBD是什麽玩意兒?”

沈婼诶一聲就要去搶回來,卻被陳楊連她一起抓住:“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DBD我會以為是大笨蛋。”

“就是啊,大笨蛋。”沈婼把手機從他手裏拿過來,“你就是笨。”她嬌俏的笑了笑,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了。

“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陳揚在後面跟着她,難得看到她肯這麽自在的樣子,平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這樣更可愛一些。

徐思遠家住的是新開發的住宅樓,樓道裏都鋪了瓷磚,金碧輝煌的,沈婼踩着陳揚的腳步走,然後進了電梯。

“你經常來?連電梯扣都有。”

陳揚倚在光滑的電梯壁上,眼睛專注的看着自己在光滑的電梯門上映出來的影子,聽她問完“嗯”了一聲,接着解釋給她聽:“徐思遠爸媽做生意天南海北的跑,經常不在家。”

“哦。”沈婼了然的點頭。

叮一聲,電梯到了15層,門應聲而開,兩個人站在徐思遠家的門前,已經隐約能聞到從門縫裏鑽出來的火鍋香味了,帶着肉的鮮味。瞬間勾起了沈婼肚子裏的饞蟲,剛剛還沒覺得有多餓,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陳揚聽到她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餓成這樣還逞強。”邊笑邊在門鎖上按下密碼。

門鎖咔噠一聲打開,陳揚怕她不好意思,特意把人拉過來放到自己面前,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打開門帶着她走了進去。

“我帶了……”陳揚話剛說一半,看到屋裏的情景後,低罵了一句“操”。

連忙把沈婼轉了個圈壓進了自己懷裏。

沈婼也聽話,剛剛那一眼足夠把什麽都看清楚了。現在臉燙的能煎熟一個雞蛋。額頭抵在陳揚的胸口,數着他的心跳來盡力平複情緒。

徐思遠和錢昊外加王闖,三個人擠在客廳的沙發裏,正聚精會神的看小電影。

“擦,也太假了。”

“這叫劇情,知道個屌啊。”

“進去沒啊,看着不像啊。”徐思遠扭頭找煙,正好餘光看到陳揚,剛想打招呼就發現他懷裏還有個人,“卧槽,什麽情況揚哥?快關上,關上啊。”他邊說邊踹錢昊。

剩下兩個人被他鬧的莫名其妙,“揚哥來了怎麽了,一起看啊。”

“操,趕緊給我關上關上!”徐思遠看着那背影有點像沈婼啊。

錢昊和王闖一起回頭,看到身後陳揚那黑臉和他懷裏的人後,觸電般從沙發裏彈了起來,慌亂的找遙控器,幾個人随着DVD裏放映的情節一起忙活了起來,最後實在來不及,徐思遠直接拔了電源。

三個人像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排齊齊站好。

兩廂一打照面,他們首先看到的卻是陳揚額頭挂的傷,張嘴想問,被陳揚一個眼神壓了下去。

“有客人啊哥。”徐思遠嬉皮笑臉的,“提前也不跟咱們說一聲,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啊。”

陳揚哼的一笑:“你還準備什麽?準備準備我愛看的?”他說話的時候眼風遞到錢昊身上:“一起看?”

錢昊一噎,看着他懷裏那個一動不動的背影,趁機贖罪:“诶,就是因為你每次都不看,我們才趁着你不在的時候看,要不你來了又管着我們了。”

徐思遠和王闖看着錢昊,忍笑忍到內傷。

沈婼拉了拉陳揚的袖子。

陳揚最後給了個眼神警告,如果一會兒不好好表現的話,今天一人一頓揍。

“我帶你們未來大嫂來吃飯的,好好招待。”

三個人內心一萬個不要臉飛過,八字都還沒一撇了,還未來大嫂。

“沈同學大駕光臨,令小宅蓬荜生輝。您吃不吃火鍋啊?家裏只有這個,我們剛剛吃過一次了,還給你們留着不少呢。”徐思遠好歹是個主人,連忙招呼起來。

沈婼壓下剛剛的那股不适,總這麽窩他懷裏也不是辦法啊,低着頭扭過身子來,跟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揚哥,你倆這衣服,艾瑪,牛逼啊。”剛剛沈婼擋着,王闖沒看到原本還沒注意,現在兩個人穿着同款花色的睡衣往那一站實在太顯眼。

“濕身了?怎麽連衣服都換了?”

“揚哥,別說,你穿這衣服愣是給你穿出了歐美時尚範。”

“那必須啊,沒看揚哥往那一站啊,哎嘿,我還以為世界名模呢。”

陳揚懶洋洋的笑,可那笑容裏絕對不是善意。

“你們皮癢了可以直接說,別這麽含蓄的找弄。”

他們幾個知道陳揚玩笑的底線在哪裏,而且今天有女生在,說說就适可而止了。

也不知道他費了多大勁才把人約出來的,要是被他們幾個搞砸了,今天就熱鬧了。所以開了陳揚幾句玩笑,就不再多說話了。

許思遠準備好吃的鍋子,打開電磁爐,火鍋湯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香氣比剛才更盛了。然後點頭哈腰的過來請陳揚和沈婼上座。

沈婼對這家的主人許思遠禮貌的笑了笑,舉起手裏的袋子問他:“有沒有烘幹機?我們的衣服都淋濕了。”

許思遠連想都沒想伸手一指陽臺,轉而意識到她是客人,而且是貴客,他伸出手恭敬的舉到沈婼面前說:“給我去吧,你跟陳揚先吃飯。”

沈婼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下意識想搖頭拒絕。

陳揚卻一把從她手裏截過袋子扔給許思遠,“你也把他當個人使喚,這點小事除非是笨蛋,不然不會給你把衣服燒掉的,瞎操心什麽。”

沈婼不輕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這個時候要和人家說謝謝。”

陳揚也不生氣,賤兮兮的問她:“人家說了謝謝,你有沒有什麽獎勵給人家啊?那人家會很開心的。”

沈婼無視掉他直接走了。陳揚一臉得逞的壞笑。

可看的另外三個人都直了眼睛,別是讓什麽東西附身了吧,tm這也太jb可怕了。

沈婼反正已經習慣陳揚這樣無時無刻的神經抽風了,見怪不怪。

天氣不好的時候,能吃一頓火鍋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看着鍋子裏的蔬菜和肉片就已經安慰了蠢蠢欲動的五髒六腑。

陳揚用漏勺舀了滿滿一勺子的肉放到沈婼的小碟子裏:“多吃點,抱起來太瘦了,硌手。”

“還是你自己吃吧,也沒比我強多少。”沈婼夾了一筷子肉放到了他的碗裏。

看他倆吃飯,比看小電影還帶勁兒了。

許思遠在陽臺狀似認真烘幹衣服,實則悄悄看陳揚和沈婼,連錢昊和王闖也找了個合适的位置,邊說話邊能把餐桌前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陳揚這眼神,能tm溺死人。

火鍋的霧氣蒸騰,兩個人之間瞬間如臨仙境,看什麽都霧蒙蒙一片,一口熱乎乎的菜下肚,通身的涼意都被洗滌一空。

沈婼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要仔細的把食物吹涼,才一口一口慢慢的放進嘴裏,咀嚼到她滿意的程度才肯咽下去,往往陳揚吃完一碗,她才吃完一口。櫻紅的小嘴巴幾乎看不出來動靜,标準的大家閨秀模樣。

陳揚低垂着眼睫,看沈婼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沈婼終于吃下了滿滿一碗的食物,滿足的眯起眼睛,抽出張紙巾沾了沾嘴角,不經意間轉頭,便撞進了陳揚的漆黑眼瞳中。

“你總看我做什麽?”沈婼的小臉被火鍋熏的粉撲撲。

陳揚眼神放在她的嘴唇上,一點白色的紙屑挂在嘴邊,他擡起手輕輕劃過她的嘴唇,柔軟彈性的觸感讓他又記起親她時的沉迷。

“看你好像比飯還要好吃。”

沈婼抿唇看他半晌,實在找不出什麽合适詞來罵他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沈婼問的陳揚一愣。

“穿着這樣的衣服撩妹遜畢了好嗎。”

陳揚被她當頭一棒,像被惹怒的狼露出了鋒利的爪牙,眼看就要把沈婼就地正法的時候,沈婼對他揚起了笑臉。

“可我覺得你即便遜斃了,也依舊是我心裏那個神一樣存在的陳揚。”

陳揚爪子才露出一半,就被沈婼隔空斷了招兒,心裏不住的琢磨一件事兒,她這到底是罵他呢還是誇他呢?

說罷,沈婼從座位上站起來,直奔許思遠而去。

“你家有沒有吹風機啊,我想吹吹頭發。”沈婼從剛剛就已經快要受不住了,她頭發厚,又束在一起,現在還濕噠噠的沾在頭皮上,又癢又不舒服。可也只能先吹幹回家再好好洗一洗。

許思遠和陳揚一樣,被沈婼這牛逼氣勢震懾住了,聞言磕磕巴巴的回答:“有有有,就在衛生間裏。”

☆、26.第二十六顆草莓

沈婼進了衛生間, 按照許思遠說的洗漱臺右邊第二個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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