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有點帥啊!”

金信吓了一跳,回過頭無奈地看了柳德華一眼。

柳德華用手比劃着,笑道,“叔叔你剛剛像一副畫。末間叔叔呢?”

在一片綠色的映襯下,男人神色安靜恬然,整個畫面一下子就柔和下來,有一種安寧的美感。

金信沒好氣地看了金信一眼,無奈地說道,“還沒回來。”

柳德華抱臂站着,若有所思,“也是。主要就是加班吧。”滿臉興致地走進幾步,谄媚地笑道,“叔叔,我呀,等我死了也像末間叔叔一樣做陰間使者算啦。打開人生的末間不就有死亡嗎?而出來迎接的不就是末間叔叔嗎?”

“別做夢了!以你犯的罪門都沒有,”金信輕嘆地說道,“雖然不想說這些話,但是只有前世犯了大罪才能當陰間使者。”說完,猛地意識到那個看起來冷淡無情冷冰冰卻笨拙可愛呆萌的陰差前世是犯了大罪啊!

金信一愣,不知陰差前世到底犯了什麽罪?

“大罪?什麽大罪?”柳德華大吃一驚。

金信也忽然意識到柳德華竟然知道陰差的真實身份。驚訝地看向柳德華,“你怎麽知道的?”

柳德華一臉驚愕,又有些害怕,“我去!他真的是殺人犯嗎?人不可貌相,……。”

看到柳德華還想說些什麽,金信打斷,“不是這個。你是怎麽知道他是陰間使者的?”

叔叔真是太遲鈍了,無論是被自己知道鬼怪身份,還是被自己知道陰差的真實身份。不會掩飾自己的身份,一喝酒就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能力。這麽“單純”的叔叔也幸虧有他們柳家一直護着,不然鬼怪身份早就衆所周知了。

柳德華無語地看了金信一眼,一臉憐憫,“叔叔,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太晚了嗎?就那時候你心情不好在客廳又打雷又弄雲,那是末間叔叔出來時我有點擔心,但是那個叔叔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有我在的時候說什麽陰間使者什麽預知能力,你們不是都說了嗎?不僅那些,臉又白嘴唇又紅衣服又黑,……。”

當時,金信一臉郁悶地坐在客廳裏,默默感傷。因為金信心情不好,鬼怪別墅內布滿了雲,整個屋子都潮濕起來。

陰差一點都不吃驚地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直接問一邊的柳德華,“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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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柳德華回話,一直發呆的金信猛地擡頭,“在孩子面前什麽都說的陰間使者。”

陰差笑着則回道,“不要小看陰間使者的預知能力。”

金信回想到這裏,一臉懊惱。

柳德華還想說下去,一轉頭,便看到陰差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頓時閉上嘴,一臉別扭,讨好地笑道,“我還以為是明星呢。那麽,我先走了。”揮揮手,柳德華讪笑着快速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陰差忽然出現在柳德華面前,面對陰差的步步逼近,柳德華有些害怕地慢慢後退。

等到柳德華退無可退,陰差面無表情地擡起手中的黑帽,“你是怎麽知道我是陰間使者的?”

柳德華放下防衛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樣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這樣,在那裏的人忽然出現在這裏,真是的拜托注意一下。叔叔你們真是太不注意了,太天真爛漫了!”和金信一樣,真是一個遲鈍笨拙的家夥。也不想一下,普通人類能像他們這樣的嗎?瞬間移動,穿牆,化冰等等。

陰差恍然大悟,忽然擡起手指向金信,“因為你才被發現的,背後說人閑話的鬼怪!”什麽大罪啊?!!!忽然發現被金信知道自己有大罪,陰差真是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陰間有規定,陰間使者不得在人類面前随意暴露身份。

為陰差的無端指責而生氣,金信怒氣上湧,口不擇言,“看看你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我嗎?前世可能是殺人犯的陰間使者。”

陰差無力地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金信,心裏很是難受。

看到陰差無精打采的樣子,金信心中有些懊惱,為自己生氣時的口不擇言,傷了陰差的心。

陰差委屈地看了金信一眼,也生氣了,“你呢?是因為連路邊的螞蟻都沒舍得踩死所以現在還在受懲罰的嗎?”看到金信慢慢變得暗淡的眼,心一軟,也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惱羞成怒,“真是的。”又瞪了柳德華一眼,眼眶不由得泛紅,委屈又傷心地轉身進房。

看着陰差氣憤又傷心的背影,柳德華求助地看向金信,“看起來受了很大的傷。怎麽辦?”

金信氣憤又無奈地看了柳德華一眼,“沒看到我也是沒有對策的嗎?”

房間裏,陰差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大罪!”想了一下,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不孝,不忠,不遜,不羁,不倫”,筆尖在“不倫”上停頓了一下,陰差重重放下筆,低聲喃喃,“不能到這種地步,應該不是的。”

“嗯,不是的。”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陰差心中還有氣,沒好氣地說道,“怎麽了?過來幹什麽?”

金信走出幾步,站在陰差的身後,束手而立,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臉別扭地說道,“富有責任心的行為,為了成為更好的人而做出的努力,通常稱為道歉。剛才是我失言了。對不起!”

陰差“哧”了一聲,看了一眼桌上寫着那幾個罪行的紙問道,“這些當中哪個不是?”

金信看了一眼,說道,“不孝。”

“出去!”

金信低頭道歉,“剛才也失言了。我以為你會笑的。”

“出去!”

“前世有什麽重要的?你前世是什麽做過什麽我覺得一點都不重要。”

陰差轉身看着金信,“真的嗎?”

看到陰差一臉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表情,金信走近陰差,撫着陰差的臉,難得帶上了一絲柔情,笑着點點頭,“嗯。無論你前世做了什麽,你現在都只是我的男朋友。不要執着于前世,你看我就知道了,”金信低頭慢慢湊近陰差的臉,雙唇相接,話語從唇間洩出,“享受現在就好!”

先前陰郁的心情頓時消散,陰差的眼中帶着笑意,擡手勾着金信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一個是想不起前世而痛苦的陰間使者,一個是忘不了前世而痛苦的鬼怪,雖然都為之痛苦,但是有人與你分擔痛苦,互相依靠,總讓兩人享受到了這一刻的安詳幸福。

遇見

陰差打開房門,看到金信正背對着自己在看書,便準備悄悄地溜走。

金信仿佛背後長眼睛一般,眼睛看着手裏的書本,漫不經心地問道,“去哪?”

“超市。”陰差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環保袋。看到金信沒有什麽話要說,便轉身出門。

誰知道沒還走多遠,金信便跟了上來,與陰差并肩而行。

陰差無奈地看了金信一眼,沒說話,默認金信的跟随。

超市。陰差推着購物車左顧右盼,看看是否有什麽需要購買的。

“刷”的一聲,金信把幾盒肉類扔了進去。

陰差看向金信,金信面色平靜地又扔了幾盒肉進去。

陰差輕嘆出聲,“我還以為你不想逛超市呢。”和沒有多少存款的自己相比,鬼怪真是妥妥的土豪,要什麽随時都有人送上門,會有人幫着打點,絲毫不用為錢憂心。

金信繼續前行,“和你一起來挺好的。”

陰差愣了一下,推着購物車跟上金信,“感覺像是在一起過日子一般。”像夫妻一般。

金信奇怪地看了陰差一眼,“我們不就是嗎”

陰差看着金信認真的表情,緩緩地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燦爛。

兩人在超市買完東西,結賬離開超市。

陰差提着一個一袋東西,看着金信提着東西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真好啊!

陰差和金信的戀情漸入佳境,兩人相處得越來越好。卻不知平靜生活将起波瀾,那是他們逃不掉的命運。

一天,陰差剛送走一位逝者,從天橋走過,路過先前在天橋擺攤賣菜的婆婆的小攤。雖然婆婆化成了紅衣美女,但小攤如舊。陰差沒有認出婆婆,這個曾經阻止自己帶走池恩卓的人。

陰差看到了一個玉戒指。陰差不知道那個戒指是曾在千年前金信慘死時戴在王後手上的戒指。

陰差剛想去拿,卻被炸雞店女老板sunny搶先拿走戒指。

陰差擡頭看向sunny,美麗的女子笑靥如花。陰差不由得定定地看着sunny,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胸中洶湧的情緒,複雜難辨,讓陰差只覺得難受和悲傷。看着面前的女子,陰差只覺得足以令人窒息的悔恨湧上心頭,還有很濃很濃的憂傷。悔恨和憂傷交織,還摻雜了很多其他情緒。

不知道和面前女子的具體羁絆,但陰差忽然就有一種預感,仿佛面前女子的出現,會讓自己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Sunny驚訝地看着呆呆地看着自己流淚的陰差,舉了舉手中的玉戒指,“我先拿的啊,那也用不着……哭了嗎?”

聞言,陰差才發現自己臉上的冰涼,連忙抹掉眼淚,看到手中的淚水的濕潤,也是一陣錯愕。

Sunny看着陰差呆呆的樣子,把手中的玉戒指放在陰差眼前晃了一下,“要我讓給你嗎?”

陰差拼命地點點頭。

Sunny上上下下地看了陰差一眼,俊秀的容貌,一身黑色越發讓陰差顯得俊美迷人。長得不錯嘛!也有種熟悉的感覺。

sunny心中頓時就對陰差生了好感,笑道,“沒點表示可不行。除非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

“我沒有那種東西。”

生活在科技的時代,幾乎人人手中都拿着手機。Sunny有點驚訝地看着陰差,“沒有手機?你很窮嗎?”

“因為手機對我來說,沒什麽用。”作為一名陰間使者,除了工作,陰差基本都是宅在家裏。亡者茶屋的風鈴會提示陰差有工作,手中也會出現相應的名薄,有重要消息同事也會通知。所以手機對陰差來說很陌生。

生活在現代,陰差就像一個老古董,雖然外表年輕,但其實生活方式和老人差不多,生活平淡無趣。

Sunny不相信,“你不會是不想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吧?”舉起手中的玉戒指,“讓給你,取消。”sunny把玉戒指收了回來,直接就要把這個自己一眼就看中的玉戒指戴在手上。

作為一個快三十歲的單身女子,sunny就是想勾搭一下帥哥,看看能不能發展一下。怎麽一點都不順利呢?難道我魅力下降了?

眼看sunny就要把玉戒指戴在手指上,陰差心中越來越不安,趕緊開口,“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吧。把手機號碼寫下來放在這裏,”指了一下攤位,“和戒指一起。”

Sunny拿起戒指放在手掌心,“首先互相通個姓名吧。首先得知道名字,才能打電話吧。很高興認識你。我是sunny。”說完,一撩頭發,抛了一個媚眼。

sunny看出陰差的目的是那枚戒指,心裏憤憤不平,覺得自己的魅力連玉戒指都比不上。Sunny對陰差不由得産生了好奇。

Sunny向陰差伸出手要握手,陰差看了一眼sunny,舉起手又放下,不由得脫口而出,“善姬嗎?”

Sunny暗暗咬牙,想不到連手都不肯握一下,有那麽嫌棄我嗎?sunny萬分尴尬,佯裝不在意把手放下,表面上還是笑着說道,“高興這樣叫,就這樣叫吧。反正是昵稱,叫什麽都無所謂。”

Sunny把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白紙上并印下一個唇印,讓陰差有些尴尬。

最後陰差帶走寫着sunny手機號碼的白紙和那枚玉戒指。

鬼怪別墅,金信攤開妹妹金善的畫卷,想起了往事,思念着金善。

命運的齒輪不停地轉動,将要慢慢揭開一場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談話

鬼怪別墅,因為遇到了sunny的事情,讓陰差的心情不由自主地低沉下來。

陰差剛打開一瓶啤酒,手中的啤酒忽然飛起被金信握在手裏。

陰差有些呆愣地看向金信,金信只是舉起手中的啤酒笑了笑,“謝啦!”

陰差輕嘆一聲,一邊走向冰箱,一邊說道,“怎麽忽然喝起酒來了?”打開冰箱,又拿出一瓶啤酒。

金信喝了一口啤酒,放下啤酒瓶,“你不也是嗎?喝酒哪來的什麽忽然。酒、女人和肉,當然越多越好。節操什麽的,我當将軍那會已經堅守得足夠了。”喝酒吃肉是金信的一大愛好。

陰差驚訝地看了金信一眼,笑道,“女人什麽的你現在就別想了。不過你以前是将軍嗎?”陰差很少聽金信談論過去。

金信嗤笑一下,“擱以前,你哪有機會和我說話?就憑區區一個你。”金信總想逗弄一下陰差,樂于看陰差變臉。豐富的表情在那張原本冷清寡淡的臉上出現,總是格外吸引人。

陰差也嗤笑一聲,“你倒是知道,我原來是什麽人嗎?”

“是什麽啊?”

陰差也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麽,漫不經心地說道,“本王。”

“你還真是一張嘴就随便亂來。你難不成是王來的嗎?”

兩人都不在意陰差的随口亂說。

陰差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我今天喝酒是因為心情不好。”

金信也不像往常一樣跟陰差擡杠,眼中帶上了一絲關心,“怎麽了?”

陰差愣愣地看着金信,“我看到了一枚玉戒指,還遇見了一個很好看的女子,……。”陰差沒說自己看到sunny就不自覺的哭了的事情,覺得丢臉。

女子?好看的女子!金信頓時就覺得心裏酸酸的,打斷陰差的話,“難道你對她一見鐘情了嗎?”

陰差聞言沒好氣的看了金信一眼,“別胡說八道。”

聞言,金信頓時覺得自己心情一片晴朗。

陰差看着金信眉目忽然浮起的喜色,呆呆地開口,“你是吃醋了嗎?”

金信頓了一下,大聲反駁,“沒有。你怎麽不繼續說?”

陰差頓時覺得心中一片歡喜,因為遇見sunny不自覺陰郁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我從她手中拿到了那枚玉戒指。我覺得那枚玉戒指有些熟悉,好像曾經見過。那女子也有一種熟悉感。”

金信沉默了一下,“是和你前世有關嗎?”

陰差遲疑地點點頭,“嗯。”

金信靜靜地看着陰差,良久才開口,“你想知道你前世發生了什麽事?”

陰差點點頭。

金信輕嘆,“随便你吧。其實忘掉前世記憶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知道。

看到陰差固執的樣子,金信有些煩悶地喝了一口啤酒。

陰差看到金信的樣子,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金信身邊,蹲了下來,擡頭看着金信,“對不起。”對不起讓你為我憂心了。

看到陰差黑白分明的眸子倒影的自己,金信伸手揉了揉陰差的頭發。柔軟的頭發,讓金信愛不釋手。

看到金信放松的樣子,陰差只是愣了一下,便任由金信動作,眉目間也染上了輕松愉悅。

池恩卓這些天一直住在炸雞店,回到家時,才得知姨媽一家都已經搬走了。然後,她又被同學誣陷吸煙,被老師責罰了一頓。委屈的恩卓在雨裏傷心,金信出現在她身後,為她撐着傘。

池恩卓無處可去,只好聽過詢問飄蕩的鬼魂,找到了金信和王玉的家。

鬼怪別墅內,金信和陰差正在靜靜地坐在一起,雖然兩人沒有說話,卻自有一種和諧美好的氛圍。

忽然,“叮咚叮咚”的聲音響了起來。

陰差:“來短信了。”

金信頭也不回,漫不經心,直接說道,“不是,是門鈴。六十年來,還是第一次呢。”

陰差“嗯”了一聲,随即醒悟過來,“什麽?”

金信也醒悟過來,愣愣地和陰差對視,一臉驚愕,“我剛才說什麽了嗎?”

陰差也是一臉呆愣,語氣飄忽,“我們家沒有人會按門鈴。”他們兩個一個陰間使者,一個鬼怪,其他會來鬼怪別墅的人,就是柳德華和柳信宇,兩人都有鑰匙,從來沒有人按過門鈴。

金信驚恐地看着陰差,縮了縮身體,“你幹嗎啊?怪讓人害怕的。你透視一下看看。”金信雖然是鬼怪,但也害怕那些陰森森的東西。

“我不會。”

金信心裏害怕,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值得讓人驕傲的事嗎?說的得這麽理直氣壯。什麽地獄使者,連個透視也不會。”

陰差聽到金信語氣那麽沖,也生氣起來,“你呢?”

“叮咚”,門鈴聲又響了起來。金信“咚”的一聲蹦了起來,蹲在沙發上,滿臉驚恐地看着門口。被金信感染,陰差也是滿臉蒼白,有些害怕。

金信和陰差顫顫巍巍來到門口,金信害怕地躲在門後,陰差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打開門。

鬼怪新娘

池恩卓看到陰差,頓時害怕地後退,聲音有些哆嗦,“鬼怪先生的家嗎?”

陰差一步步走近池恩卓,面無表情,“這裏是我家。你這是自己送上門了嗎?”

“不是,我找錯了。”池恩卓轉身就想離開,卻撞上了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金信,不由得後退一步。

陰差滿臉氣憤,活像當場捉到男朋友出軌的人,“你連住哪裏都告訴她了嗎?”用心聲質問,你難道一腳踏兩船嗎?

聽到陰差的話,金信翻了一個白眼,向陰差做手勢,示意陰差先離開。心聲回道,沒有。我先回去,我和她聊聊,她來找我肯定有事。

金信低頭看向池恩卓,雙手插在褲兜裏,“你怎麽回事?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我問鬼了,問他們鬼怪住哪裏,”池恩卓降低聲音,問道,“但是地獄使者怎麽在這裏?”

還沒等金信回話,陰差忽然開口,“希望兩位能談出好結果。我現在有點不爽。”最後狠狠地瞪了金信一眼,轉身打開門進屋,關門。

金信表示很無辜。

池恩卓回頭看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你們住在一起嗎?”

“你來幹什麽?”

池恩卓被金信毫無客氣的态度刺到了少女脆弱的心,眼眶微紅,強作平靜,“我還有話要說。不是還有那個嗎?你不是問過我,我能不能看到什麽?能看到會怎麽樣?”

“問這個幹什麽?反正你也看不到。”

池恩卓擡頭看向金信,反駁道,“誰說看不見?如果能看到那個,就要立刻結婚嗎?二,如果看到那個,能給我就給我500萬(韓元)嗎?”

金信心裏很是複雜,遲疑地問道,“你……真的能看到嗎?證明一下。”

“你先回答。一二中你選哪個?”

金信沒回答池恩卓的問題,斷然說道,“你看不到。”

池恩卓反駁,“我真的能看到。真的能看見。”指向金信的胸口,“這把劍。”

剎那間,電閃雷鳴,金信真正的身體浮現出來,在恩卓指着的地方,那挺拔的身體裏,被一把閃着藍光的長劍刺穿。

金信難以置信又驚訝欣喜地看着恩卓。金信等待了将近千年,孑然一身度過無數孤單的歲月,終于等到了池恩卓的出現,那個能結束他漫長痛苦生涯的鬼怪新娘。

池恩卓告訴金信,自己之所以開始沒說能看見這把劍,是因為覺得揭穿別人傷疤不夠禮貌,而且自己很害怕,不知道如果說出來,會發生什麽。

金信默默無語,良久才叫池恩卓等在外面,自己急匆匆地進門去找陰差。

陰差正在鋪床單,“砰”的一聲金信打開門,吓了陰差一跳。

金信手足無措,“她,她能看到劍。她居然指出了劍,這樣。”金信指向自己胸口,“她能看到劍。她就是新娘。我能死了。”

陰差心裏酸澀難忍,醋壇子都被打翻了。傳說中你的新娘出現了,那我呢?我算什麽?

陰差怒氣沖沖,“所以呢這不是好事嗎?你找新娘不就是為了一死嗎?能讓你化為虛無,對你有利的新娘。”

“是……是啊,找了一輩子。”金信愣愣的。

“她要殺你嗎?”

“別開玩笑了,我沒心情。”

陰差看着金信茫然無措的樣子,心一軟,淡淡地問道,“說清楚,怎麽沒心情法?她能看到劍,你是開心,還是害怕?”

“說不清楚,”金信焦躁地踱着步,“終于能結束這厭惡的不滅人生,覺得慶幸,但是這一生中也不是毫無快樂,我想多活一段時間。”金信沒有說出口的是,我忽然發現,我有點舍不得你。劍一拔,我就化為虛無,但是我……。

“盡管開口。趁此機會,我把她帶走。她本該是要被帶走的。要補齊書面材料,可能要熬幾個通宵。”她死了,就沒有人和我搶你了。

“我的話聽起來是那個意思嗎”

“是啊!”金信沖到陰差面前,抱住陰差。

忽然“叮咚”門鈴聲響起。金信苦着臉,“死亡在召喚我,”脫口而出,“但是我舍不得你。”

陰差身體微微一顫,“那你就先不要死。先留下來吧。”雖然我知道你一直很痛苦,迫切想要結束這将近千年的痛苦,但是原諒我,我希望你能繼續陪着我。

沒有了姨媽的池恩卓已經無處可去,總不能一直住在炸雞店裏,于是,金信安排柳信宇把池恩卓帶走安排好。

柳德華回到家,看見池恩卓,大吃一驚,“她怎麽會在這裏?爺爺。你又怎麽會和她在一起。”

柳信宇沒理會柳德華,說道,“他就是我向您提出的那個孫子。會住在樓下,若有需要,随時吩咐他去辦吧。”

池恩卓拘束地點點頭。

柳德華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我嗎?爺爺,你秘書室那麽多人,……。”

柳德華還沒說完,便被柳信宇打斷,“你還想不想要信用卡?”

柳德華頓時紳士般行了一禮,“但我是其中最能幹的。所以,還是讓我侍奉你吧。我是柳德華。”

池恩卓僵硬地笑着點點頭。

“正如您所見,有點不靠譜。如果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就打這個電話吧。”柳信宇掏出名片遞給池恩卓。

池恩卓接過名片,半鞠躬,“謝謝您。”看了一下名片,池恩卓驚喜地看向柳信宇,“您是會長嗎?”

沒等柳信宇答話,柳德華已經笑着接過話,帶着驕傲,指了指自己,“會長的親孫子,富三代。”

“您應該累了。我就帶他出去了。”柳信宇擰着柳德華的耳朵,帶走了柳德華。

等兩人走後,池恩卓開心地在這個豪華舒适的大房間裏轉悠着,最後在柔軟的大床上盡情翻滾着,宣洩着自己住進大房子的興奮。

糾結

金信自從找到鬼怪新娘後,一直精神衰弱,悲喜交加,甚至需要靠吃安眠藥來入睡。

金信得了抑郁症,沖動購物,買了一大堆東西回到鬼怪別墅,另外也産生了過度的自信心,以為自己很強壯。另外也變得神經衰弱,憂慮健康。

陰差剛從冰箱拿出牛奶,一邊拔出吸管,一邊轉身,便發現面容憔悴的金信站在自己身後,苦着臉說道,“我最近胃總是不舒服,我覺得我得了胃潰瘍,”看向陰差手中的牛奶,“把那個給我吧。”

陰差看了金信一眼,“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沒有胃,你也不會死,只是不能吃而已。新娘拔出這把劍,你不就死了嗎?”

金信憤憤地看着陰差,“啊!你現在是叫我去死嗎?像我這種人,就該死,沒有活着的價值了嗎?幹脆直接告訴她,我拔出這把劍,就死了。我死有餘辜。”說到最後,金信眼眶微紅。

金信想死又不想死,想解脫又不想化為虛無,不想再也看不到在乎的人。自己還沒找到轉世的妹妹和王,還沒和陰差好好地做情侶該做的事情,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可是自己又找了好久才找到能讓自己解脫的新娘,萬一錯過了,以後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解脫了。

陰差靜靜地看着金信,“看你好像要哭了。”

“勉強忍着呢。”說着金信就要離開。

陰差喝了一口牛奶,快速地走近金信,吻上金信,趁金信驚訝地微張嘴巴,把牛奶渡過去,一部分牛奶到了金信嘴裏,一小部分順着金信的嘴角留下。

陰差舔了舔嘴唇,嘴唇更加紅豔,“你不是想喝嗎?”

金信愣愣地把牛奶吞掉,看了陰差一眼,“哼”了一聲,拿過陰差手裏的牛奶就離去。

陰差一直看着金信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最後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金信各種奇怪的樣子,抑郁,失眠,神經衰弱讓陰差非常擔憂。雖然鬼怪說暫時不想死,但是畢竟鬼怪九百多年來一直希望死亡,那已經成為了鬼怪的執念。

陰差看到金信痛苦,自己也覺得非常痛苦。一方面希望鬼怪能夠解脫,一方面又希望鬼怪能一直陪着自己。

糾結的陰差也失眠了,不得不吃安眠藥入睡。

池恩卓打算去上學,一出門,便發現下雨了。池恩卓頓時十分抑郁,她知道那是鬼怪在傷心在郁悶。

拔出那把劍不是鬼怪先生想要自己做的嗎?現在自己說出能看到劍,鬼怪先生卻在傷心,這算什麽。又不是自己想當鬼怪新娘的,要不是遇見了鬼怪先生,池恩卓也不會對當鬼怪新娘産生任何期待。

正當池恩卓打算拿出雨傘,冒雨上學的時候,忽然一輛豪車在池恩卓面前停下。

柳德華從豪車裏出來,向池恩卓走去。

池恩卓半鞠躬,“您好!”

柳德華一臉嚴肅,紳士般伸手請池恩卓上車,“我是來送您上學的。請您上車。”

池恩卓有些拘束地笑了笑,“請不要用敬語。”

柳德華原型暴露,“不要!不行!怕你和我爺爺告狀。”

“我不會告狀的。”

“就算你不告狀,也會有人告狀。”柳德華看了看身後的一輛車。

柳德華奉爺爺的命令好好照顧恩卓,他開豪車送池恩卓上學,在學校門口停了車,引起了來往學生的關注。

柳德華等了一會還沒見池恩卓下車,轉頭便發現池恩卓縮成一團,捂着臉,碰了一下池恩卓,“你幹什麽?下車,到了。”

池恩卓微微擡頭,便看到圍觀的同學,頓時覺得十分尴尬無措,“我不是說過嗎?不要停在這裏,停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就行了。”池恩卓往後指了指。

“絕對不行,堅決不行。凡是有錢人,必須把車開到學校門口,引起大家的關注。”柳德華沒有沒什麽不良癖好,就是想炫富,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有錢人,典型的纨绔公子的作風。

柳德華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對着池恩卓說,“你若不下車,明天重複如此。”

池恩卓低垂着頭,小聲說道,“明天真的不行。”

“明天就沒意思了,”柳德華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學生,笑道,“今天已經充分引起關注了。”

池恩卓下了車,圍觀的一個同學忽然開口,“這不是池恩卓嗎?”

柳德華驚訝地看着池恩卓,“你就是池恩卓嗎?”柳德華先前聽從金信的吩咐調查過池恩卓一家,有池恩卓姨媽一家的照片,就是沒有池恩卓的。柳德華已經對池恩卓聞名已久,也好奇很久了。

池恩卓點點頭,“是。自我介紹晚了。我是池恩卓。”

柳德華總算知道原來池恩卓認識自己的鬼怪叔叔。柳德華還告訴恩卓,金信已經給了姨媽一家人懲罰。池恩卓第二個願望實現了。

原來,池恩卓姨媽以為抽屜裏的金子是池恩卓用保險金換的,打算去珠寶行把金子賣掉,卻被警察抓了起來。因為,那兩塊金子是韓國銀行制造的,此刻應該存放在紐約聯邦銀行,他們被警察當成了小偷。而且,金信消除了他們對池恩卓和家庭住址的記憶,使警察認為,這就是幾個賊。

池恩卓聞言,非常感謝金信所做的一切。

柳德華回到鬼怪別墅後,發現自己鬼怪不在,只有陰差坐在餐桌前吃牛排。

柳德華在陰差對面坐下,問道,“她真的是我叔叔的新娘嗎?她怎麽是我叔叔的新娘?”柳德華也是一直很好奇自家鬼怪叔叔的鬼怪新娘是誰,想不到是個高中生。

陰差無精打采地應道,“就是啊!那是神的玩笑。”明明那是我的男朋友,可是自家男朋友卻被神安排了一位新娘,居然讓自己有了名義上的情敵。不爽!非常不爽!

柳德華托着腮,恍然大悟,“啊!難怪我叔叔會郁悶。因為那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這玩笑開大了!”

陰差面無表情地吃着牛排。

“咔咔”的聲音響起,柳德華看向陰差,“不過,末間叔叔,你剛才凍過的盤子是我叔叔很珍惜的,是叔叔在路易十四時親自……。”柳德華的話還沒說完,陰差面前的盤子就被凍裂了,産生了一條條裂縫。

陰差冷冷地看了柳德華一眼,拿起盤子就走,路過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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