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暧昧”
傅以恒!
這三個字別說是北升市,在全國的名流圈子裏都是如雷貫耳的存在,沒有人不知道這個豪門大佬。
房間裏的空氣凝滞了一瞬,傅雅琳和方維度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單臨溪和傅以恒之間流動着清清楚楚的暧昧。
單臨溪根本顧不上摔碎的手機,傅以恒三個字像是撞鐘聲一樣,在他腦子裏轟隆作響。
因為太過驚愕,甚至連身體都動不了。
他竟然跟傅以恒上了床,還不止一次,整整九天,他甚至連他胸口有幾顆痣都清清楚楚。
回蕩在單臨溪腦海裏的只有兩個字。
完了。
而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對面,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呷了口熱茶,一副看戲的模樣。
傅雅琳莫名其妙的看着單臨溪,這人怎麽了?雖然她堂哥這人确實不一般,但也不至于這麽受驚吧,她笑笑:“其實我堂哥這人特別好相處,你們不用緊張,今天就是閑着沒事來陪我走一趟,他就負責坐着喝茶。”
方維暗中拽了一把單臨溪,笑道:“不緊張不緊張,大家都是自己人,剛開始難免有些認生,聊起來就好了。”
單臨溪嘴唇發幹,傅以恒看的坦蕩,他卻不敢迎上去了,視線縮在自己面前的一畝三分地,拒絕涉足外面的世界。
像極了受到驚吓的垂耳兔。
傅以恒低頭輕笑了一聲,握着茶杯的指尖慢慢摩挲着,再去看,只能瞧見垂下的眼睫,長長一溜,顫啊顫,可憐兮兮的,跟在床上的樣子一樣美味。
他有些惡趣味的想。
也許弄哭了更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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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時候可沒那些講究,拿筷子就上,後來北升城裏西餐館越來越多,家裏父母就開始要求用刀叉——”
“咱都是同款童年呢,我左撇子老用左手拿刀,硬生生讓我媽給打過來了。”
女孩子咯咯的笑聲清揚悅耳,感染力十足,單臨溪卻像身處另一個世界一樣,完全感覺不到這種快樂的感覺。
都這會了,他還是處在自己跟傅家當家上床的事實中回不過神來。
他本來只想找個看着順眼的男人,沒想到這人偏偏就是傅以恒。
啊!!說起來還有個最嚴重的問題,想到此,單臨溪頓時又驚出一身冷汗,肚子裏也許還有個小的呢!
“臨溪。”方維突然道:“你還記得小學一頓能吃十個包子的孫偉偉嗎,雅琳也認識,聽說現在功力銳減,三個都吃不了。”
單臨溪胡亂點頭,“認識。”
方維道:“我當然知道你認識,我是問你記不記得。”
單臨溪又說記得,自己也意識到話說得很幹,補充道:“我不太喜歡吃西餐,現在刀叉用的還不是很利索。”
“……”方維湊過去,悄聲道:“你怎麽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們剛才在說孫偉偉的事呢。”
“沒什麽。”單臨溪有些尴尬,掩飾性的拿起杯子,就那麽直直往嘴裏送,那茶水還冒着熱氣,剛泡好的,吹兩下能喝一口,他直接就喝,被燙得嗆了個正着。
單臨溪用餐巾捂着嘴一個勁的咳,眼角立馬就紅了。
紅得像抹了一層輕薄的胭脂,又似那沾着雨水的海棠花,看人一眼勾了七魄。
傅以恒眸色漸深,收起了通身的戾氣,擡手要去倒水,卻被方維搶先一步,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慢點着什麽急啊。”方維打趣着。
傅雅琳也關心問道:“沒燙着吧?”
舌尖刺痛得很,好歹止住了咳嗽,單臨溪勉強笑着:“沒事,我不會品茶就喜歡牛飲,讓你們見笑了。”
他這一笑,傅雅琳眼睛亮了,打量起來,語氣中滿是驚豔:“剛才進來時就覺得屋裏特別亮,仔細一看原來是你坐在這,我見過的帥哥也不少了,還是被你驚豔到了。”
這突如其來的誇獎讓單臨溪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裏可不是他的主場,“傅小姐過獎了,我也還沒白到那個程度,倒是方維,從小就是人堆裏的白面團子,我們都眼饞得很呢。”
這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傅雅琳愈發欣賞了。
還想聊兩句,一旁的傅以恒放下茶杯,輕輕的一聲脆響,堂而皇之蓋住了傅雅琳的話頭。
“出湯了。”清清冷冷一聲,有的是人聽號令。
在傅以恒的提醒下,拘謹的茶藝師傅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泡好的茶湯倒了出來。
喝完這最後一盅茶,飯就算吃完了。
傅雅琳隐約察覺出了堂哥的不快,卻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便不敢再張嘴,乖乖喝茶。
雖然叫一聲堂哥,但在傅以恒面前,她可不敢造次。
單臨溪擡頭看去,男人從骨相就透着無可匹敵的優越,眉骨高,鼻梁直挺,眼窩深而明亮。垂眸喝茶的時候,能看到眼皮上深深的一道褶,從眼頭利落延展開,至眼尾微微上揚,似那渾然天成的唐刀,手起刀落,有着屬于男人的一筆成型的帥氣。
高興時,看你是晴天,不高興時——
傅以恒倏地擡眼,單臨溪被撞了個正着,心慌意亂之下站起來,道:“我去下衛生間。”
衛生間裏大得很,牆角處擺着沙發,單臨溪卻煩悶的坐不下,靠在洗手臺邊獨自發愁,不一會,傅以恒也進來了。
他吓了一跳,趕緊直起身,正不知如何是好,傅以恒卻像沒看見他似的,站在一旁洗手。
單臨溪猶豫着,聲音卡在喉嚨裏,半天也沒冒出一句話。
兩人誰也沒出聲,只有潺潺的水流聲,可惜很快水流聲也停止了,傅以恒慢條斯理擦手,單臨溪卻忐忑難安。心裏想着,傅以恒要是不說話的話最好,那他就等着他走。
“我猜。”傅以恒從鏡子裏看着單臨溪:“你肯定不會主動跟我說話。”
單臨溪洩了氣,乖乖喊道:“傅董。”
“幹嘛這麽客氣。”傅以恒轉過身來,兩人距離不過一截小臂,單臨溪能清楚看到傅以恒扣子上的暗花。
“不過說起來,你肯定也不知道叫我什麽好,正式介紹一下吧。”傅以恒伸出手:“傅以恒,昆侖世正董事長,不太記得最近一次新聞說我有多少身家來着,不過一百萬還是有的。”
傅以恒每說一個字,單臨溪的小心髒都要抖上三抖。
他可是給了昆侖世正董事長一百萬的“嫖資”呢,按照頭牌的身價,在身價n億的傅以恒面前無情的甩出一百萬。
再有九千九百萬就是一個億了呢。
只穿着一件薄衫的男孩站在他面前,任誰看都是個有無數女孩追求的人,卻乖乖的躺在他身下。
一想到此,傅以恒情難自禁,将将擡起手,聽單臨溪開了口:“我還是叫您傅董吧,今天初次見面,有冒失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那什麽,我完事先出去了。”
傅以恒笑了:“初次見面?這是什麽新奇病症嗎?做完愛就失憶?”
單臨溪心裏咯噔一聲:“您認錯人了吧,從年初我就一直待在家裏,我就是想見傅董也很難。”
說罷就要走,傅以恒突然伸手勾住他的領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往下輕輕一扯,瞥見一片白皙的胸膛,早前留下的痕跡早就沒了,也是,吻痕又不是傷疤,哪裏經得住這麽久的消磨。
“消失了啊。”
單臨溪被他吓着了,憋着沒出聲,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戒備的擋了一下,可惜沒擋住。
傅以恒哼笑一聲,沒關系,消失了,再印上去就行。
不記得了那就多做幾次,做到記住為止!
還有,傅以恒不放他走,輕輕捏住小朋友的下巴,一進門他就看見了,有其他人在場沒有問:“誰打的?”
單臨溪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人怎麽怎麽愛管閑事:“不小心磕得。”
“真的嗎?”傅以恒可不是白白比他多活幾年,打的磕的還是分得清的。
單臨溪不說,傅以恒也沒有再逼問。
單臨溪見他不再問,趕緊擡腿走了,連頭都沒回。
傅雅琳想去看前庭的木槿花,傅以恒就先行陪着她離開了包間,也正好方便方維留下來結賬,卻不想經理告訴他傅以恒來的時候就結過了。
“這可怎麽辦好。”方維嘆氣:“回去我媽問起又要挨罵了。”
單臨溪心裏也亂糟糟的,随口安慰了他兩句,拿着風衣和方維出了門,遠遠看見傅以恒和傅雅琳已經在大門口等着了。
傅以恒就看着他,單臨溪頂着灼灼的目光,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大門口。
傅雅琳對單臨溪道:“坐我們的車走吧。”
單臨溪火速拒絕:“哪能麻煩你們,我和方維一道就行。”
“方維能送你嗎,剛才聊天的時候,我可聽說你們倆家正好一南一北呢。”
單臨溪無奈,仍堅持着,眼看就要被傅雅琳拉上車,有人叫住他:“臨溪?!”
“唉!好巧你也來吃飯。”來人是他的大學學長,和他關系挺不錯的,今天來陪領導吃飯,正要走的時候看見單臨溪身影。
單臨溪可算抓住救命稻草,道:“剛吃完飯正要打車回家呢。”
學長立即道:“正好咱倆順路,我載你回去吧!”
熱情學長邀約,哪好拒絕是吧。
傅雅琳也不好阻礙學長學弟聯絡感情,就沒再堅持。
傅以恒在一旁看着,眼裏壓着道光,在那學長伸出手來打招呼時,回握過去,單臨溪只見學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不敢看過去,傅以恒卻盯得緊,也不管其他人怎麽感覺,就那麽看着。
傅雅琳和方維,還有站在懸崖邊上不明所以的學長,誰都沒動彈,小心翼翼的看着眼色。
單臨溪實在待不下去了,頭也沒擡,趕緊推着學長走了。這讓人窒息的陣法一破,大家都輕松了不少,已經走遠的兩人,還能聽到學長的聲音嘀咕着:“等會上車我得把暖氣打開……”
“哥。”傅雅琳順着傅以恒眼神方向瞥了一眼,輕輕道:“我們也走吧。”
傅以恒收回眼神,看着那車走了,擡腿上了車。
最頂層的高級公寓,門口傳來輕微響動,躺在鞋盒裏的銀漸層連眼皮都沒擡,聽着腳步聲,就知道是男人回來了。
傅以恒放下外套,給自己倒了杯咖啡,苦澀的咖啡香讓他精神了不少。
他覺得這咖啡味倒是跟單臨溪有些像,聞着苦澀,拒人于千裏之外,吃起來卻很香。豈止是香,簡直香得過頭了。
傅以恒輕輕笑了,卻又無奈起來,他這人不喜歡強人所難,可小朋友脾氣倔得很,怎麽接近合适呢。
想着想着,瞥見非要睡在鞋盒裏的銀漸層,心裏突然有了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工具貓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