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別摸了”

“我倒是還有一件你能幹的活。”

單臨溪不由自主咽着口水:“什,什麽。”

傅以恒看着眼前通紅的耳尖,心中微動,擡手捏了捏肉呼呼的耳垂,看小朋友顫抖的樣子,莫名感到滿足,他道:“我現在很冷。”

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傅以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單臨溪只覺得有一股熱氣從耳邊蔓延開來,竄向四肢百骸,他愈冷,他愈熱,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嗎?

傅以恒貼着他的耳朵,蠱惑着道:“在我的身上點起火吧。”

單臨溪覺得,沒人能拒絕傅以恒用他那好聽的嗓音這樣祈求着,所以他也受到蠱惑般,向男人靠了過去。

視線相交,從鼻梁逡巡而下,落在嘴唇上,越來越近,近得能看見男人凍得發白的唇峰。

單臨溪想,只要他印上去,這裏就會變紅吧,突然有一瞬間的雀雀欲試,想要讓傅以恒因他而改變。

呼吸交疊,單臨溪閉上眼,準備感受那熟悉的觸感,門外卻突然響起動靜,吓得立馬清醒,一個後退隔開距離,手忙腳亂的抓起毯子給傅以恒擦身上。

眼看着就要誘哄到手,傅以恒恨得咬牙,擡眼瞪過去,興匆匆跑進來的單天明被當場給凍住了。

他還從來沒遭遇過這樣的眼神殺,只是輕輕一瞥,兜頭罩來千軍萬馬,把他吓得嘴都不敢張。

傅以恒壓着氣道:“怎麽了?”

單天明這才緩過來點,小心翼翼的說:“沒什麽,到處沒看見我堂哥,還以為他在屋子裏偷懶。”

單臨溪還在一個勁給傅以恒擦身上,耳朵根紅的一塌糊塗,幸好單天明注意力全在傅以恒身上,沒往他這邊看。

傅以恒道:“你堂哥沒偷懶,我剛剛不小心落水,他在幫我暖和身上。”

暖和倆字充滿怨念,顯然和他想要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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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單天明道:“您落水了?我的天吶!”

他這一喊,屋外聽到的紛紛沖進來,見傅以恒真落水了,吓得趕緊上前伺候着,單臨溪被擠到一邊去,看着這架勢,心裏倒是悄悄松了口氣。

他使勁拍拍臉,把臉上那股潮紅拍下去了,才敢擡起頭,迎着來來往往的目光,就是不去看中心那位的眼睛,僵硬的扭頭看向窗外,眼裏卻裝不進任何風景。

待傅以恒去洗澡,這場慌亂才終于過去,單臨溪煮好姜糖水溫着,跟傅以恒的助理說了一聲就要離開,單天明拉住他:“還沒幹完呢”

單臨溪道:“我那份已經幹完了,你們接着忙吧,我要回家了。”

“哎!那你幫幫我們呗。”

單臨溪頭也不回的走了,“美得你。”

傅以恒洗完出來發現單臨溪已經走了,本就郁郁的表情更加陰沉,知道單臨溪給他煮了姜糖水,心情總算熨帖了些。

也不知道這麽急着走幹什麽,難道是害羞了嗎?傅以恒想着剛才小朋友的神情,心裏又癢癢起來,忍不住盤算着,要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就好了。

單臨溪回家躺了一會睡着了,睡夢中居然夢見傅以恒,男人像魚一樣在泳池中穿梭着,矯健的身姿充滿美感,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大概看出他也想下水的心思,遂上來邀請,看着伸出的手,單臨溪剛想抓住,就被人叫醒了。

“大少!”王嫂手裏拿着套衣裳,“先生讓我給你把衣服熨好了送過來,他讓你趕緊準備好,七點一過就要走了。”

單臨溪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六點過半了。

喬遷宴只請了濱海花園的鄰居和傅以恒的一些親朋好友,晚上七點,人就差不多都來了。

單臨溪跟着單承簡下了車,擡頭就看見傅以恒站在門口迎客,白天的事剛過去沒多長時間呢,他一回想起來又悄悄紅了耳根。便沒敢再多看,聽着他爸跟傅以恒套近乎,想假裝路過混進去,剛走了沒幾步被傅以恒叫住了。

傅以恒道:“我一個人站在這裏無聊,臨溪留下來陪陪我吧。”

單承簡爽快道:“那有什麽不行的,正好讓臨溪跟着你多見些世面。”

單臨溪還什麽也沒說呢,就被他爸一錘定音,推給了傅以恒。

傅以恒笑笑,十分滿意,對單臨溪道:“臨溪,過來。”

單臨溪今天一身淺灰,年輕時尚倍顯青春活力,和傅以恒的靛青還挺般配,兩人站在那,看起來像是新人迎客。

單承簡走了,傅以恒倒什麽話也不說了,只忙着跟人握手談笑,像把他忘了一樣。單臨溪倒是樂得清閑,只是扭頭的時候看見傅以恒用帕子擋着,打了個噴嚏,不由關心道:“你是不是着涼了?”

傅以恒搖頭:“沒事。”

單臨溪不放心,“真的沒事嗎?讓我摸摸你的頭。”這事總歸是他引起的,心裏難念愧疚,正要伸手去摸,卻被來人的聲音打斷了:“傅哥!”

傅以恒還等着那手落下來,聽到聲音頓時知道等不到了,果然,已經擡起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他興致缺缺擡起眼皮,笑意不達眼底,“來了至裴。”

蘇至裴身邊還站着傅以君,兩人一起下的車,單臨溪正好瞅見傅以君給對方開的車門。

他和傅以君交往的時候,這人從來沒給他開過車門,能讓傅二少鞍前馬後的,看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初戀吧。單臨溪倒沒什麽興趣,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傅以君也看見單臨溪了,剛才看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傅以恒身邊站的是助理,沒想到居然是單臨溪,他差點愣得忘了給蘇至裴開車門。

兩人怎麽湊一塊去了,傅以君蹙眉。

要說這人是來給傅以恒打下手的吧,來客送的禮物完全沒有要接手的意思,傅以恒也沒有任何勞累他的想法,都叫助理給攬過去了。

看起來倒像是帶着珍藏的小人見見客,完事了就會趕緊收進保險箱裏。

蘇至裴打量了一眼單臨溪,他還記得這人是傅以君的前未婚夫,怎麽又跑到傅以恒身邊了,他笑道:“這位是?”

傅以恒道:“這是我朋友的兒子,單臨溪,叫我硬拉過來站崗的。”

“你好。”蘇至裴主動伸出手,“蘇至裴,和傅哥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你要是比我大呢,叫我一身哥就行。”單臨溪倒也沒猶豫,報了名字,痛快的握了手。

迎客結束,傅以恒又帶着大家參觀別墅,單臨溪終于不用跟在身邊陪着,站在燒烤旁邊,等着鮮嫩的烤玉米出爐。

不一會,玉米到手,正要開啃,有什麽東西撞了他一下,單臨溪低頭一看,奶球仰着臉,眯起眼睛陶醉的聞着烤玉米的味道,吧唧一聲躺地上,就要碰瓷。

單臨溪哪能給它吃,這上面抹了調味料,不能給貓吃。他笑着摸摸奶球,商量道:“玉米不行,我給你弄點貓糧吃吧,要不貓罐頭也行。”

今天來時,他看見牆角玻璃櫃裏有貓罐頭來着,便一邊啃玉米,一邊帶着奶球去弄貓罐頭吃。

奶球搖着毛茸茸的尾巴,亦步亦趨的跟着單臨溪,穿梭在皮鞋高跟鞋的海洋中,有人想伸手抓它,都叫它靈活躲開了,就只跟着單臨溪的腳步,歡快進了門。

單臨溪找了一圈卻沒找到,這偌大房子,他也不知道放在哪,正無奈的時候,看見傅以恒從樓上下來,正要上前去問問,被蘇至裴搶了先。

“傅哥。”蘇至裴拿着酒攔住傅以恒,笑道:“我這還準備了份禮物,剛才見到你太高興給忘了。”

說着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傅以恒接了禮物,本想交給助理,蘇至裴道:“打開看看吧。”

傅以恒便給打開了,裏面是塊精致高檔的鑽石手表。

即使離得遠看不清,單臨溪也知道這手表價值不菲,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什麽禮物也沒給,手裏只有一根烤玉米。

見傅以恒看過來,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低頭抱着奶球溜了。

卻沒看見傅以恒有些慌亂的眼神,見他要走,連感謝的話也說得很匆忙,只道了一聲“謝謝”,便放下禮物追了上去。

看着傅以恒走遠,蘇至裴還有些發愣,面上忍不住失望起來,這是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傅以恒卻連看也不看,這麽急匆匆的朝着誰去了,他怎麽好像看見單臨溪抱着貓出去了。

單臨溪走了沒兩步,居然看見傅以恒追了上來,心裏那個無語,這人也太小氣了吧,不給就不給了呗,怎麽還追上來要啊。

他走的快了些,傅以恒有些無奈,“你等等!”

單臨溪不情不願停下來,準備來個先發制人,理直氣壯道:“禮物下次再給你行不行啊?我現在被關在家裏也沒法出去給你買。”

傅以恒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差嘆氣了,“我不是來跟你要禮物的。”

單臨溪松了口氣:“那是怎麽了?”他頓了頓,看向懷裏的奶球,“是因為貓嗎?”說着還不等傅以恒回答,把奶球塞給他:“還給你了。”

傅以恒:“……”

奶球:媽!

傅以恒嘆氣:“你剛才不是看見蘇至裴送我手表了嗎?”

單臨溪點點頭:“我是真的沒有禮物給你。”

“我不是跟你要禮物!”傅以恒不知怎的有些氣急敗壞起來,逼近單臨溪,這麽近了,多少能理解一下他的情緒吧,“你看不出來他對我什麽意思嗎?”

單臨溪被他弄得有些緊張,心裏怦怦跳着:“我怎麽知道?”

也許剛才一瞬間的慌亂讓他意識到了什麽,也許是他心裏早就想弄個明白,這種情緒來得有些突然,卻不容忽視。

傅以恒盯着單臨溪的眼睛,“他喜歡我。”

單臨溪眨了眨眼:“啊。”

傅以恒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麽,卻未能如意,心中湧上失望來,“‘啊’什麽,你是想我回去找他嗎?”

單臨溪捏着奶球的肉墊,沒去看傅以恒的眼睛:“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自己待着也行。”

傅以恒一口氣沒喘上來,忍不住咳嗽起來,單臨溪看他臉上發紅,忍不住道:“你沒事吧,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着涼了。”

傅以恒擋開他的手,心裏憋着氣,臉色沉沉的:“別摸了,你既然想一個人待着那就一個人待着吧。”

說罷轉身走了。

單臨溪站在原地,想捏捏肉墊,肉墊也沒有了,被傅以恒抓進房間關起來,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站着,站着站着,輕輕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奶球:父母鬧矛盾我夾在中間受氣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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