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3)
“照顧好小哥,我們會盡快和你們會和。”
隔着車窗,吳邪又看了張起靈一眼,然後抱起阿三,跟随黑瞎子一同再下山坑。
另一邊,王盟已經駕車帶着張起靈下山前往醫院。
陡峭的山路上,兩人一路無話,連阿三都難得的安靜了,安安分分地待在吳邪懷裏,一動不動。
黑瞎子知道吳邪在擔心什麽,作為警局的氣氛擔當和門面擔當,這時候他應該做些什麽才是。
“今天的天氣挺好。”真是見鬼的氣氛擔當,這回一開口就成了尴尬擔當。
因為黑瞎子起了個頭,吳邪終于開口,他有些沮喪地說:“黑瞎子,我是不是特別的沒用?”
“怎麽會,小三爺,你做的很好。”
“可要不是我···小哥···”
“那是他心甘情願的嘛,沒準他幫你擋下一槍,心裏還在偷着樂呢。”
至今,吳邪和黑瞎子都以為張起靈得子彈是幫吳邪擋的,沒人會想到從一開始,子彈的目标就是吳邪手裏這只又矮又胖,有時候智商還不能上線的黑貓。
吳邪嘆了一口氣,說:“我很害怕。”害怕他受傷,害怕将來某一天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喂,小三爺,真的害怕的話就要抓牢了,只要你在等他,啞巴張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黑瞎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回頭恍若不經意般掃過吳邪的眼睛,“你很聰明,一定能明白我的話的意思。”
黑瞎子覺得自己今天挺不正常的,說好的流氓氣質呢?這知心哥哥當得太順溜了。
☆、chapter 15
真的害怕的話就要抓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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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一點兒都不靠譜的人突然認真起來說的話還挺有說服力的,一直在猶豫的心終于變得堅定起來。
有了阿三帶路,尋找的過程就變得相當輕松。
張起靈的傷很重,正好是手肘關節,又是右手,治好以後手的靈活度也會受到一定影響,不過他對此并不在意,更重的傷他也有過,只是他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麽而受的傷,那時候他還太小。
王盟把張起靈送到醫院後立即叫了輛車去接黑瞎子和吳邪,雖然山路難開,但又要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會有人去闖。王盟大方地甩出了幾張毛爺爺,反正回去可以找三爺他老人家報銷,有吳邪在,摳門的三爺也會變得好說話。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吳三省突然右眼皮跳了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莫非自己又要破財了?吳三省決定,下班回家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錢包看得死死的。
多虧王盟長了心眼,不然以黑瞎子和吳邪的腳程,走上三天也未必能到醫院。等黑瞎子和吳邪到達醫院時,張起靈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但還需要留院觀察。
白玉龍鈕事關重大,要盡早送到警局。第二天一早,黑瞎子和王盟帶着白玉龍鈕提前回到了警局,吳邪和張起靈留在唐山市。
張起靈的傷口愈合速度比想象中來的快多了,主治醫師每次來查房都驚嘆不已。
另一邊,因為白玉龍鈕的存在,化被動為主動,案子的進展一下子就神速起來,加上上頭派來的另一支專家坐鎮的隊伍,這起跨國走私案終于不像之前那麽棘手了。警局裏比以前更忙了,王盟在這短時間裏學到了很多新的東西,剛出校園不久的小警員正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吳三省忙到沒有時間到哥哥嫂子家蹭飯吃,每天靠外賣解決,潘子一天兩頓的幫三爺拿外賣,外賣小哥在路上偶遇他都會跟他打招呼了。黑瞎子整天在外跑,他那輛原本保養得很好得摩托車的輪胎磨損得很嚴重,這算“公傷”,得找個時間去報銷,死皮賴臉也要弄到報銷款。
局裏一片熱火朝天,可是這一切都和張起靈沒有關系了,作為一名傷員,自然要養傷。
以前的張起靈從來沒有“養傷”這個概念,他的身手很好,普通情況下根本傷不了他,所以他受傷一般都是很重的傷。要是普通的警員,受了他那樣的傷,恐怕要休養好幾個月,他則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只要能下床了,他就往警局趕,吳三省勸都勸不住。
張起靈不喜歡醫院,也不喜歡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裏。別人都說他很高冷,可是誰會想到,這麽高冷一個人最讨厭的就是冰冷的,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空間,那會讓他有一種被丢棄的錯覺。
不是孤單久了就可以習慣孤獨的。小學開始,他就仿佛在過着一個人生活,父親工作忙,從來對他不管不顧,母親是個演員,一年有360天都在拍戲,想到的時候會給他打個電話,沒想到的時候就算了。他生活在都市裏,卻像一個留守兒童。孤單久了就越害怕孤獨,為了逃避這種感覺,他像一個工作狂一樣投入到工作中去,查案,吃飯,睡覺,如此反複。他成了局裏最優秀的警員,也被一個已經調走的警員調侃成“機器人”。
吳邪的出現在他生命中就像是冬日裏的一道陽光,透徹,明亮,溫暖,忍不住想要抓住他,一直留住他。
在醫院裏留了十幾天,張起靈和吳邪就回到了他們生活的那座城市,手肘處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手臂用繃帶綁着吊在脖子上。吳邪背着一個包,拎着一個包跟在張起靈身後,還沒進門就接到三叔那老狐貍的電話,“大侄子,你回來了吧,回來了就我家裏去一趟,鑰匙在哪兒你知道,記得幫我的吊蘭澆點水,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還有···”
沒等吳三省說完,吳邪手裏的手機就被張起靈奪走了,他對着電話那頭說:“沒空。”
冷冷的,沒有任何起伏的音調讓吳三省一下就分辨出說這兩個字的不是自家呆萌的侄子,而是自己最得力的下屬。吳三省靜默了兩秒,小聲地回了句:“擦——”
唉,等等,小哥回來了,也就是說他很快就會回歸他們刑偵伐木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到這幾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的生活終于能在小哥的回歸中結束了,吳三爺無比地想要把剛才那句已經出口的“擦——”收回來。
吳三爺清了清嗓子,想要用這種拙劣方法把自己剛才說的那個字蓋過去。清好嗓子,調整好情緒,吳三省歡樂地開口:“小哥,你什麽時候回來?這件案子正在關鍵時期,黨和人民需要你。”
“···我是傷員。”張起靈終于有了作為一名傷員的自覺。
不對呀,按照慣例不應該是“很快”或者是“一小時後”這樣的話嗎?做着名為“終于可以輕松一下了”的夢的吳三省心中的小人暗戳戳地淚目了——意外來的太突然,心好累啊~不過小哥的理由好有道理,黨和人民都無法反駁。
想到小哥曾經的工作方式,吳三省突然間覺得小哥也确實應該找個時間好好休個假了。算了,這段時間自己累點就累點吧,中國好上司就這麽的高情操。
“別忘了我的吊蘭。”囑咐完最後一句,吳三省又英勇地投入到了無盡的工作大業當中。
打電話時,張起靈和吳邪靠得很近,吳三省和張起靈的對話全落入了吳邪耳中。吳邪撇了撇嘴說:“真沒想到三叔這老頭子還虐待下屬,一點都不體恤傷員。以前你都沒反駁他嗎?”聽自家三叔的語氣,吳邪當然聽出來張起靈不止一次地帶傷工作,那老狐貍真是太不要臉了。
正在整理線索忙得天昏地暗的吳三省突然打了個噴嚏,哦,肯定是最近太忙了,連免疫力都下降了。
看到吳邪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張起靈的嘴角微微上翹,沒有作任何解釋,雖然都是他自願往警局趕的,不過吳邪說的有一半也是事實。
張起靈想,把房子租給吳邪,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
☆、chapter 16
張起靈終于閑下來了,吳邪卻整天忙得團團轉,之前落下了太多工作,他一回公司就被領導拉去一通思想教育,吳邪抹着額頭的冷汗,幸好沒被炒鱿魚。
晚上12點,吳邪還在他的房間裏開着盞小臺燈畫設計圖,金屬細邊的眼鏡架在鼻梁上,一雙漂亮的貓兒眼微微眯着,碎發乖順地貼着額頭。吳邪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根處,順勢伸了個懶腰,細密的線條看得眼睛發脹,可是手頭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同志仍需努力啊。書桌上的咖啡早沒有了熱氣,吳邪毫不在意地端起來喝了一口,可是悲劇的發現咖啡對他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房門被敲響,還沒等吳邪回應,敲門的人就自顧自把房門打開了。張起靈穿着藍白格子的睡衣,手臂依然吊着,這是吳邪第一次看張起靈穿這樣的睡衣,看起來特別居家。
吳邪依然坐在椅子上,眼鏡已經戴回去了,他用手撐着腦袋,筆杆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又餓又困,思路還斷了。他看了眼張起靈,不自覺地嘟了一下嘴,随後嘆了一口氣,繼續原來的動作。
張起靈把沒受傷的那只手放在吳邪肩上,輕輕地按着。
吳邪擡起頭來仰望着張起靈,下颌到鎖骨的曲線就完全暴露出來了。
“為什麽還不睡?”
張起靈彎下腰,在吳邪耳邊輕聲說道:“陪你。”
在醫院裏的十幾天,他們兩個的關系突飛猛進,吳邪終于願意放下諸多顧慮,接受張起靈。正如黑瞎子所說,真的害怕的話就要抓牢了,這一次,吳邪下定了決心,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麽樣的阻礙,他都不會放手。雖然還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口,可是兩個人都已是心照不宣。
吳邪輕笑一聲,把手搭在了張起靈的手上,溫熱的手心溫暖着微涼的手背。張起靈注視着吳邪的眼睛,燈光下,似有星光揉碎在他的眼眸裏。
吳邪說:“小哥,我們在一起吧。”
終于把這句話說出口。
張起靈并不驚訝,他問:“想好了?”想好了就不能再反悔,不然···張起靈看着吳邪頸部的曲線,纖細,優美,同時也是那麽脆弱,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吳邪沒有看出張起靈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他點點頭,回了一聲:“嗯。”
不安的心似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撫慰,張起靈收起剛才一瞬間瘋狂蔓延滋長的恐怖念頭,就着吳邪仰起的臉龐,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輕吻——現在起你只能是我的,你答應了的。一個對什麽都很冷淡的人真正在意起來,往往會帶着一份偏執與瘋狂,因為在他眼中,那為數不多的人與物,就是他的全世界。
一個吻下來,吳邪早已是睡意全無,精神亢奮得可以到樓下去跑上十圈。他故作鎮定地坐正了身體,又清了清嗓子說:“好了,別鬧了,我還要繼續工作。”
說完,吳邪就一本正經地看起設計稿來,樣子專注得就像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寫作業的好好學生,只是紅紅的耳朵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張起靈搬了張椅子在吳邪旁邊坐下,那句“陪你”可不是他說着逗吳邪玩的。
重新執起筆的吳邪迅速地在原來的設計稿上增添着線條,效率比之前高了整整一倍。
張起靈看着那張在燈光下格外光彩奪目的側臉,他認真的樣子,他蹙眉的樣子,他淺笑的樣子,不自覺出了神。
入睡之後,吳邪做了一個夢,夢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鬧,穿着麻布衫的報童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報紙一邊高喊着“解放啦~解放啦~”,沿街的人,有的脫帽歡呼,有的喜極而泣,喧天的鼓聲從街頭傳到巷尾,“咚、咚、咚···”一聲連着一聲,沉穩,有力。
醒來後,吳邪發現自己正枕着張起靈的胸口,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敲擊着耳膜,夢裏的鼓聲原來是這麽來的。吳邪急匆匆坐起來,生怕還壓到了張起靈的傷手,吳邪懊惱地抓了抓腦袋,自己的睡相怎麽變這麽糟糕了?
鬧鐘顯示此刻的時間是早晨7點,房門外傳來貓磨爪子的聲響,阿三醒得比誰都早,空空如也的肚子讓它本能地爬起來去廚房找吃的,可是找來找去就找到了一顆大白菜。作為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神獸,能吃大白菜嗎?更何況還是一顆生的大白菜!阿三繞着大白菜轉了三圈,算了,其實它是一只不怎麽挑剔的神獸,于是它張開嘴,露出嘴巴裏尖尖的四顆牙齒,一口咬在了白菜葉子上。
噗——真難吃!又咬一口,還是一樣難吃。阿三終于放棄了,它跑到吳邪房門口,揮起爪子,一掌拍在門板上···
主人你快出來,再不出來你的萌寵就要餓死了,我要吃肉啊!
吳邪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速凍的水餃,一股腦兒下到煮沸的水裏,阿三蹲在吳邪腳邊,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幾乎在冒着星星。它聞着餃子餡兒的味道了,是白菜豬肉的,最開心的事就是一大清早就有肉吃。
在吳邪醒來的同時,張起靈也醒了,受傷的手并沒有給他帶來生活上的不便,他一樣可以自己穿衣刷牙洗臉,甚至連速度都不比正常人慢。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後,張起靈把晾在陽臺的衣服一一收回。東方太陽已經升起,照耀着大地,對面的鄰居正在澆花,那是一個斯文的中年人,發際線有點高,看到在收衣服的張起靈,他騰出手打了個招呼。中年人很少看到對面這個年輕的鄰居,電梯裏難得的幾次照面也只是讓他覺得這位年輕的鄰居十分冷漠,不好說話,可今天,他居然感受不到這冰山鄰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了,于是,他沖他打了個招呼。
收完衣服,水餃也煮得差不多了,阿三迫不及待地守在桌邊。這張長方桌,有了一個專屬于它的位置。
吳邪把第一碗放在了阿三面前,阿三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睛,下一秒,它的整張臉就埋在了碗裏。
吳邪看着張起靈,無奈地說:“以後我們就只能把阿三當兒子養了。”
張起靈走到吳邪跟前,“嗯”了一聲,然後用沒有受傷的手把吳邪摟在懷裏,摸着他毛茸茸的腦袋,心想,清末就有關于阿三的記錄,他們“兒子”的年齡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chapter 17
随着張起靈假期的結束,案子也接近尾聲了,張起靈參與了最後的那場追捕,因為前期準備充分,沒有人員死亡,但仍有兩名警員重傷,吳三省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睡了一覺,這段時間太累了,趁着即将到來的五一,他要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當然,吳三省規劃得有點早了,這會兒愚人節才剛過。
生活又恢複了平靜,張起靈恢複正常上班,黑瞎子每周六準時在花兒爺面前耍一回流氓,王盟會在午休的時候玩一局蜘蛛紙牌自娛自樂,胖子從某寶買了個超大型抱枕,上面的圖案是一個沒有皮膚也沒有丁丁咧嘴傻笑的肌肉男,吳三省每天都在盼着五一,想放假想瘋了。
平靜的生活單調而幸福着,沒有人會分開,也沒有人會離開。
吳邪終于從實習轉正了,爸媽為此特地準備了一桌菜為他慶祝。吃飯的時候,吳邪特別心虛,他和張起靈的事早晚要讓爸媽知道的,可是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們接受呢?本來應該吃得很開心的一頓飯,因為吳邪的心虛和忐忑,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吳家太後見自家兒子吃飯的時候都一臉發呆的樣子,決定吃完飯後好好和兒子交流一下“母子感情”。吳家太後就是這麽的明察秋毫~
看着目露精光的老媽,吳邪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他還沒有準備好現在就坦白。
幸好,解語花的一通電話拯救了吳邪。
解語花在電話裏邀請吳邪去一家酒吧,這是一家偏僻而安靜的酒吧,可以說是個清吧,解語花很喜歡去。
舒緩的音樂,藍色與橘色冷暖交織的燈光,吳邪在解語花最常待的位置找到了他。
不止是小花,黑瞎子和張起靈也在。黑瞎子和解語花坐在一排,黑瞎子一只手搭在小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暧昧地摩挲他的臉頰,一副地痞流氓調戲小美人兒的樣子。黑瞎子就是要秀恩愛給張起靈看,老子有媳婦兒可以摸,你有嗎?有對比才會有幸福,黑瞎子摸着解語花的小臉,幸福感爆棚了。
張起靈坐在另一邊的皮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杯淡金色的酒,徹底無視了對面讓人瞎眼的動作。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張起靈掏出手機一看,發現顯示的是吳邪,于是撇過腦袋向門口看去,正好看到了向他打招呼的吳邪。
目光在空中對接,張起靈微微勾起嘴角,我媳婦兒也來了。
從座位上站起來,張起靈向吳邪所在的方向走去——人群裏,我只能分辨出你的臉。
解語花拍掉了黑瞎子那只礙事的手,沖着吳邪招手,那雙漂亮的眼睛随便一笑就能颠倒衆生。黑瞎子看着解語花的臉笑成了癡漢,手還不要命地亂摸。
當張起靈和吳邪坐下時,解語花已經第n次把黑瞎子的手甩開了,可是黑瞎子仍發揮着狗皮膏藥的精神往花兒爺身上貼。沒辦法,上周六花兒爺出國了,說好的燭光晚餐成了黑瞎子一個人的點蠟,這回好不容易逮到人,怎麽說也要摸個夠本,于是黑瞎子成了膏藥精。
就沒見過那麽神煩的人!花兒爺終于忍不住怒了:“你信不信你的手再亂動我就把它們綁起來?”
黑瞎子很賤地說:“捆綁play嗎?我們還沒有試過呢~我很期待喲!”
解語花瞥了黑瞎子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不,是吊打。”
吳邪面對如此兇殘的一對夫夫,默默地把臉轉向了張起靈:小哥,他們的畫風好奇怪···
張起靈:不要理他們。
本來這就是解語花為吳邪準備的一場小聚會,作為主角的吳邪被黑瞎子灌了不少酒,整個頭都暈暈乎乎的,幸好沒有醉得不醒人事。
出了酒吧,微涼的風吹在臉上,解語花與微醺的吳邪道別。被冷風一吹,吳邪臉上的紅暈被吹散不少,眼睛卻始終水漉漉的,有點迷離。
在出門的時候,黑瞎子偷偷地拍了一下張起靈的肩膀,作為老搭檔,張起靈立馬會意,故意放慢了腳步。
黑瞎子像變魔術一般從癟癟的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迅速地交到張起靈手裏。張起靈低頭一看,嘴角出現一絲不自然的僵硬,但很快他就把這份僵硬隐藏起來,面無表情地把它塞進自己的褲子口袋。
酒吧門口五彩斑斓的霓虹燈映在黑瞎子的墨鏡上,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鄭重地說:“兄弟,加油!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說完,黑瞎子就追随着解語花的腳步而去。痞子一樣的黑瞎子吹着口哨跟在解語花身後,一身的黑色,就像隐藏在解語花身後的影子。
今天把小天真灌酒灌猛了,媳婦兒不高興,真是傷腦筋。其實也沒有多少啊···
口袋突然變沉,裏面是一管潤滑劑。之前張起靈因為手肘的傷什麽都沒有做,現在傷好了,那就別浪費了。
霓虹燈穿過層層樹葉投下斑駁的影子,張起靈牽起吳邪的手,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偶爾有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總會回頭看一眼,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奇怪。
吳邪雖然有些醉了,但還是感覺到張起靈的心情不錯。心情好為什麽不笑呢?由于酒精作用頭腦變得無比簡單的小三爺突然停住了腳步,吳邪眼神迷離地平視着張起靈,“小哥,你給我笑一個呗。”
在幽暗的昏黃路燈下,吳邪首先等到的不是張起靈融化冰山的笑,而是輕柔的一吻。
先收費,再賣笑。
第二天,吳邪一覺醒來已是正午,身體像是被拆卸後重新組裝過一樣酸疼。
昨晚腦袋不太清醒的自己是怎麽答應張起靈的要求的?貌似是某人用一雙深沉不見底的眼睛盯着自己,然後一本正經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管潤滑劑,之後一本正經地說——黑瞎子給的,別浪費。
理由是如此的完美,竟無法反駁。腦袋秀逗的自己聽到這句話後還問了句什麽來着?哦,想起來了——這東西貴嗎?
節操碎一地了好嗎?!
☆、chapter 18
阿三作為一只擁有着喵星人外表的神獸,表示最近自己應該去安裝一副24K純狗眼。尼瑪真的要瞎掉了好不好!主人和麒麟又在幹嘛?!阿三把擋在自己眼前的胖爪子偷偷挪開一點,從爪縫裏,它看到自家主人已經在沙發上和麒麟滾成一團,客廳的電視機裏還在放着某檔裝修類節目。
這年頭單身狗總是被虐,可單身喵也是不好當的呀!感覺好羞羞的怎麽辦?要不要表示一下存在感呢?
阿三打了個滾。
哎~沒看到。
又打了個滾。
還是沒看到。
眼看着就要滾到窗簾後面去了,還是沒有刷到任何存在感,自暴自棄的阿三順勢又打了個滾。“嘭——”撞牆了。
張起靈停下攻勢,冷冷地瞪了一眼打滾都能撞牆的圓球。阿三頓時感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森森涼氣,也許,它不應該表示什麽存在感的···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吧,阿三灰溜溜的小跑到窗簾後面,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吳邪的襯衫扣子被張起靈扯開了一半,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去你房間。”張起靈說。
吳邪注意到縮在窗簾後面的圓球,嘴角抽了抽。剛才少兒不宜的畫面全被阿三看到了···要不要去安撫一下阿三呢?畢竟阿三不是一只真正的貓,它的真實年紀可能比他爺爺還大,很多事它都懂。
“我去看一下阿三。”說着,吳邪推開張起靈向窗簾走去,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從後面攔腰抱起,腳一下子離開地面,公主抱的方式讓吳邪覺得特別別扭。“你···”後面的字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就消失在相依的唇齒間。
房門被帶上,還上了鎖。
過了好一會兒,阿三才從窗簾後面鑽出來,它眨了眨顏色不同的眼睛,顯得十分委屈。挪動支撐着肥胖身軀的小短腿,阿三來到吳邪房門口,原木色的房門緊緊閉合,阿三拿腦袋來回地蹭着房門。
好想幫主人暖腳丫,不暖腳丫睡地板也是可以的,沒有主人在身邊好孤單哦。
夜裏習習的涼風吹起窗簾的一角,阿三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伸出鋒利的爪子,在一個不起眼的牆角劃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喵~”主人不讓我進房睡的第8天,我的心又受傷了,明天我希望能吃到魚排。
在對魚排的美好幻想中,阿三在窗簾旁把自己團成一團,我給自己取暖。
貓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在不知不覺中,四月已經過了一半,氣溫一天暖過一天。
黑瞎子是整個警局中最清楚張起靈和吳邪感情進展的一個,所以當他和張起靈碰在一起的時候,警局裏總能飄蕩着他充滿馬賽克的笑聲,相當魔性。
幸好黑瞎子嘴巴十分牢靠,好幾個人輪番向他打聽都被他拿別的事扯過去了,所以到現在吳三省也沒有意識到吳邪和張起靈的關系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一直以來,他都只當張起靈和他大侄子是房東和房客的關系,相處很好的那種。想他大侄子,性格那麽好,怎麽可能和別人相處得不好呢?
沒有多想的吳三省只當是黑瞎子這幾天忘吃藥了,還時不時地提醒他吃藥。好幾次黑瞎子都被吳三省的缺心眼逗得嘴角抽搐,知道真相的我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啊!這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酸爽感···
都快笑出皺紋了,還好有墨鏡擋着。黑瞎子心想。
···果然還是藥不能停。
阿三每天都在煎熬于不能給主人暖腳丫的失落感,傷心得飯量都增加了,本來就快成球的身體又有橫向發展的趨勢,吳邪為了阿三的健康,不得不每天傍晚牽着條繩去遛貓。
綠化很好的公園裏,吳邪和經常遇到的一對遛狗的夫婦打了聲招呼。別人遛的是狗,偏偏就他另類,遛的是一只貓,而且還是一只快圓成球的貓。
帥小夥加肥貓的搭配為吳邪吸引了不少眼球,有些養貓愛好者甚至專門趕到公園來就為了看一眼傳說中的比加菲還肥的貓。原本還因不能為主人暖腳丫而失落的阿三瞬間就被這些充滿愛的眼神治愈了。主人,主人,看我多受歡迎,有沒有覺得倍兒有面子?!
阿三的性格真不像是高貴冷豔的喵星人,反而像個單純天真的逗逼。你對它好,它也會死心塌地地對你好。
在公園裏遛了半圈,吳邪有點累了,于是在鯉魚池邊找了個石椅坐下。他把阿三抱起來放在腿上,油光發亮的黑毛摸起來格外順滑。一人一貓都惬意地看着水裏的錦鯉相互掙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鯉魚池對岸的櫻花林裏,一個身穿淡藍色運動服,頭戴鴨舌帽的女人默默地注視着石椅上悠閑的一人一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沒有理由放過那只夢貘的,它害死了對自己那麽重要的人。所以,她又回來了。
threec把自己僞裝成普通的公園游客,不緊不慢地跟在吳邪身後,她的隐匿手段十分高超,吳邪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她。
想要弄死一只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算它不是一只普通的貓,threec收起冷笑,在吳邪看過來的那一刻消失在這片淡粉色的櫻花林裏。
遛了一圈,也差不多了,吳邪解開阿三脖子上的項圈,把它抱在懷裏。不是吳邪想要抱這個圓球,實在是阿三太丢人,跑到離公園門口還有百來米的時候,阿三突然就地趴到,四條短腿呈“大”字形散開,舌頭伸出嘴巴外,像汪星人一樣喘着氣。
跑不動了,沒力氣了。阿三在向吳邪傳遞着這麽一個信息。作為喵星人中的奇行種,阿三已經在一條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無奈之下,吳邪只好把阿三抱起來。四條腿得到解放,阿三在吳邪懷裏蹭了蹭,兩只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幸福得都快冒泡了。
公園門口,一個人影倚在梧桐樹旁,正在看手機,手機裏是胖子傳來的廣西三日游旅游攻略。
“小哥,你怎麽來了?”
張起靈朝吳邪身後看了一眼,剛才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吳邪身上,可轉瞬即逝。是錯覺嗎?
吳邪順着張起靈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解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張起靈接過原本套在阿三脖子上的項圈,回道:“沒什麽,走吧,回家。”
餘輝照晚,人影成雙。
☆、chapter 19
Threec看着消失在下班高峰期車流裏的兩個人和一只肥貓,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過去,threec仿佛暫時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偷偷跟随着阿三。胖子還在計劃着他的廣西之行,他魂牽夢萦的姑娘,就在那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為了這次旅行,他不但一遍又一遍地計劃旅游(追妻)攻略,還拉了小哥和吳邪來壯膽。
“小哥,你說我突然出現在雲彩面前,她會覺得驚喜嗎?我要不要裝成是旅游正好路過的樣子?”陷入了迷之緊張中的胖子慌不擇路地詢問着局裏的冰山男神張起靈,此時距離五一還有10天。
張助攻低頭看着胖子越加豐潤的下巴,提醒道:“你應該先減個肥。”
張起靈的提醒太過犀利,以至于胖子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了來自全世界的惡意,他楞了兩秒,然後發飙:“胖爺我一身神膘,豈是說減就減的!”
正好這時王盟有事要找張起靈,于是張起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一臉淡定地說:“那麽···加油吧。”說完,他就幾步走到了門外。
胖子還在原地,一臉挫敗地想:長得圓也不是他想的,誰讓自己廚藝太好了呢?體重眼瞅着就要上200了,還加什麽油啊···
一晃10天,五一如期而至,說好要大睡三天三夜的人被大哥大嫂約了去打麻将,吳三省手指敲着桌面思索了幾秒鐘。睡覺誠可貴,麻将價更高,若為吃飯故,二者皆可抛!大哥大嫂作為吳大隊長某種意義上的飼主,地位無疑是極其崇高的,飼主要求打麻将,那必須去啊!平時都沒有時間好好玩上一圈,吳三省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吳三省還拉上了潘子一起打麻将,正好四個人,輸贏都是在自己家轉。最重要的是,打完麻将還能蹭頓飯,吃完飯還能讓潘子開車送自己回家,簡直完美。
黑瞎子苦逼地坐在辦公室裏想着中午吃啥晚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