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妝發都完成之後，攝影助理帶着二人前去拍攝。
攝影師是業內很有名氣的一位新銳攝影師，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圈內已經是衆所周知了。
只不過他被人所周知的并不是他的攝影作品，而是因為他的脾氣非常不好，他很喜歡噴別人，被他罵過的模特不計其數。
王向婷公司的同行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一致覺得這個攝影師有間歇性精神病。
基本上只要聽說哪個模特和他合作，就證明哪個模特又要被罵了。
王向婷與杜雨璇都是第一次和他合作。
看起來杜雨璇也聽說過他的傳奇故事，整個人看起來稍微有一點緊繃。
兩個人過去先和攝影師溝通。
攝影師還算俊朗，但是他長了一雙三白眼，看起來給人感覺不太友好，見兩個人過來，他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說道：“別和我客套，我跟誰都不熟。”
王向婷：“……”
杜雨璇也有點兒無語了，縱然她八面玲珑，碰上個這樣奇葩的人，還是有點說不出話來。
王向婷覺得這人性格挺奇怪的，他到底是憑借什麽才混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還能為《嘉娜》這種尖端雜志掌鏡。
攝影師繼續瞪着他的三白眼面無表情地說道：“聽說你們都是第一次給《嘉娜》拍照片，我最讨厭的就是新人了，太沒經驗了。”
王向婷：“……”
杜雨璇：“……”
杜雨璇靜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不好意思，我會很努力完成你的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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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可能是取悅了攝影師，他“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杜雨璇，說道：“這句話已經有很多模特對我說過了，最後她們的表現好比在泡面碗裏放了三天三夜的爛泡面。”
王向婷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她不是很懂攝影師這個比喻。
攝影師讓她坐在一把沙發上，就去調整鏡頭去了，造型師一邊給她整理衣服一邊小聲說道：“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王向婷：“……啊？”
造型師說道：“他最近離婚了。”
王向婷：“……哈？”
造型師看了看攝影師，又小聲說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離婚了，唉，其實我覺得他挺好的，年輕有為，長得很帥啊，為什麽總是離婚呢，大概是那些女孩子不懂得珍惜吧。”
……為什麽會是女孩子的問題啊，感覺就是攝影師的問題啊，為什麽性格好還會離婚三次呢？
王向婷表示無法理解造型師的邏輯。
很快，王向婷就體會到了造型師口中的攝影師性格挺好的是怎麽一種好法。
第一套照片，攝影師讓王向婷坐在沙發上，卻讓杜雨璇側卧在地毯上。
攝影師對杜雨璇說：“你的造型是很俏皮的，但是你的表情卻要俏皮之中帶一點妩媚，妩媚之中又有淡淡的性感，性感之中不能低俗。”
他又對王向婷說：“你應該是矜貴的，高貴典雅的女神範兒。”
這個很好懂，王向婷表示明白，但是杜雨璇卻有點迷茫了。
什麽叫俏皮之中帶着妩媚，妩媚之中帶着性感？
她想了想，下颚微微下壓，眼睛向上挑，這是有點挑逗的姿态，但是攝影師立馬尖叫起來：“停停停！”
杜雨璇很懵逼。
攝影師大叫道：“你懂不懂我的話，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在模仿顧海藍嗎？你以為你是顧海藍嗎？”
顧海藍是個女演員，最近挺紅的，有很多粉絲，長相和杜雨璇差不多都是妩媚型的。
杜雨璇一下子就懵了，王向婷也有點懵了，她覺得杜雨璇其實做的還好，而且也沒覺得有多像顧海藍，攝影師挺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就像爆炸了一樣。
看見王向婷也在看杜雨璇，攝影師更加暴躁了，他吼道：“還有你，你以為你拍得很好嗎？你是木頭人還是木乃伊只會坐在那裏！”
王向婷：“……”
王向婷心想不是你讓我坐在那兒的嗎？她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呢？”
有些攝影師喜歡模特自己擺造型，有些攝影師喜歡掌控一切，讓模特按照自己的想擺造型，沒想到這個攝影師不屬于這兩種其中的任何一種，他聽了王向婷的話，顯然更加狂躁了，他吼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是攝影師了！”
杜雨璇糾結道：“可是你不準确說出來，我們無法很好地表達你要的東西呀。”
他簡直盛怒到了極點，面色漲紅，脖子上青筋都爆出來了，甚至将手上價值連城的攝影機随手一摔，憤怒說道：“不拍了不拍了，居然敢和攝影師頂嘴，這是什麽模特！什麽素質！”
王向婷終于明白了，其他模特說這個攝影師有間歇性精神病是怎麽一回事了。
她無奈地與杜雨璇對視一眼，兩個人眼睛裏都帶着濃濃的無奈。
這個攝影師的确有種不可理喻的感覺。
看來今天的拍攝會相當艱難。
攝影師暴躁了一會兒，一大群人上去安撫，造型師看起來是相當喜歡攝影師，她是全心全意覺得攝影師“人很好”，正在費力安撫攝影師。
似乎是衆人的安撫起了作用，他看起來這才好了一點，于是拍攝又開始了。
這一次，王向婷和杜雨璇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算是攝影師爆炸一般怒吼，她們絕不還嘴。
一直到晚上，差不多過了晚飯的點，拍攝才結束。
攝影師正在監視器裏查看照片，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作品。
按道理拍攝結束之後，模特和攝影師要和攝影師打招呼的，但是看攝影師的臉色，王向婷突然不想和對方說一句話了。
她走過攝影師身邊，本來想就那樣離開的，可惜就在那一刻，攝影師忽然擡起了頭。
一雙三白眼正與自己對視着。
王向婷：“……”
王向婷先敗下陣來：“您好。”
攝影師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哼，是你。”
王向婷：“……”
這語氣傲嬌到欠揍，這人真的十分惹人讨厭啊。
湯弘嘉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向婷的胳膊，王向婷抽了抽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是的，辛苦您了，那麽我先回去了，希望以後還能夠再次合作。”
“哼，”攝影師輕輕從鼻孔裏哼出一聲，然後說道：“但願吧，畢竟你這樣的小模特能夠和我合作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王向婷：“……”
王向婷還沒有說話，攝影師又慢悠悠地開口了：“看你還有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潛力，如果有那種不需要太多實力的工作的話，我會推薦你的。”
怎麽辦，這個人真的超級欠揍啊，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奇葩啊，可以打人嗎？
王向婷心中的惡魔正在慫恿自己給這個攝影師套一個麻袋暴揍一頓。
他到底怎麽活到現在這麽大的，還結了三次婚，到底什麽樣的人才會喜歡他啊？
一直到回家，王向婷都非常費解。
不過，湯弘嘉解釋了她的疑問。
“這個攝影師啊，才華是有的，更重要的，是個富二代呢，家裏在時尚圈也有一些地位，所以他才能夠在時尚圈混跡這麽久吧，不然的話，以他這種神經病性格，即使是再有才華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工作的，”湯弘嘉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因為是富二代所以脾氣再壞，有人願意和他結婚也不奇怪吧，但是他脾氣實在是太壞了，即使是這種婚姻，也維持不了呢。”
每一段婚姻都是對方為了利益，那也是有點可憐了，如果是這種理由的話，王向婷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同情攝影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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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志成片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看到。
這段時間王向婷也沒有什麽複雜的工作，休息的時候比較多，她也沒有再和杜雨璇有過交集，只是偶爾在網上看到對方的新聞。
王向婷是一個緋聞絕緣體，大概是表面氣質看起來有點高冷，她很少有花邊新聞。
直到王向婷接到湯弘嘉的電話。
電話裏湯弘嘉聲音比較感慨。
“你還記得蘇浩瀚嗎？”
蘇浩瀚就是那個性格暴躁、疑似間歇性精神病的富二代攝影師。
湯弘嘉的語氣有點複雜，他說道：“他沒有你的微信，但是他通過別人加了我的微信號，還發了一段視頻給你。”
王向婷：“……他為什麽不直接加我的微信？”
湯弘嘉：“……你看了視頻就知道了。”
接着，湯弘嘉就挂斷了電話，沒過幾分鐘，王向婷的手機就“叮咚”一聲，正是湯弘嘉傳來的微信。
王向婷其實挺無語的，她覺得這個蘇浩瀚奇奇怪怪的，難道是拍完了修片的時候發現自己實在是和他想象的相差甚遠，所以特地繞了一個大彎發段視頻嘲諷自己嗎？
這種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挺不可能的，但是放在蘇浩瀚身上卻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王向婷表情沉重地點開了視頻。
視頻裏的蘇浩瀚還是頂着一雙三白眼，他先是标志性地“哼”了一聲，然後用那種非常欠揍的語氣說道：“小模特，你應該感謝我的堂妹，我覺得你穿她做的衣服稍微有一點上鏡吧，所以我有一個朋友需要一個模特，我向他推薦了你，呵，你應該感謝我的堂妹，不過最應該感謝的人當然是我了。”
王向婷：“………………”
王向婷看完這段視頻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種人居然還會有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