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份工作一開始湯弘嘉是不願意接受的。
——為一位歌手拍攝歌曲MV。
一般拍攝歌曲MV的除了特別邀請的明星，就是沒有成名的小模特、小演員，因為一首歌曲的MV能夠帶來的影響力是不大的，像王向婷這樣的更應該追求的是高端雜志、品牌大秀。
但是很快湯弘嘉便改變了主意。
因為事實證明，蘇浩瀚雖然人奇葩，但是朋友還是有的。
還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朋友。
著名音樂制作人權辭。
權辭以前是歌壇巨星，而且是紅到發紫的那一種，只不過他在功成名就的時候選擇退居幕後了，雖然已經不在幕前了，但是他的傳說還是廣為流傳的。
“沒想到這個蘇浩瀚的朋友居然是權辭啊，感覺像是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兩個人啊。”
權辭王向婷自然也是知道的，王向婷最喜歡的歌手就是歌壇巨星楚天音，而權辭就是楚天音的制作人。
湯弘嘉對着王向婷伸出食指對着王向婷晃了晃：“永遠不要小看這個圈子，國足都打敗韓國隊了，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王向婷：“……您還看足球呢？”
湯弘嘉幹咳一聲：“是有幾個球星長得比較帥啦。”
王向婷：“……”
王向婷想了想說道：“可是就算是為現在最火的楚天音拍MV，也會淪為配角的吧。”
“那是肯定的，”湯弘嘉點頭道，“其實拍攝MV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擴大圈子，或許今天只是一支mv，但是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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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婷頓了頓，沒有說什麽。
在這種問題上，她想來是說不上什麽話的，她選擇相信湯弘嘉。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在Eternal唱片公司的會客廳，原本他們與權辭約好下午三點會面，但是中途權辭有個緊急會議，二人這才在會客廳耽擱了一陣。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王向婷四處看了看，似乎是怕賓客們在等待的時候無聊，會客廳內擺放着許多供消遣的東西。
王向婷看了一會兒，對那些沒什麽興趣，又在廳內四處轉了轉。
會客廳內挂了許多照片，有權辭的、也有一些Eternal唱片公司旗下著名歌手的，都是一些比較經典的、或者是值得紀念的照片。
很多王向婷都在網上見過。
即使這樣，王向婷還是慢慢看過去，權當消磨時間。
忽然，有一張照片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嘉嘉，”她喊道，“你來看這個。”
湯弘嘉原本來玩手機，聽她這麽一喊，興致有些不高道：“怎麽了？”
王向婷面前是一張照片，從服飾上來看是最近的照片，照片裏的人物王向婷看着也覺得有些熟悉，總覺得像是在圈子裏見過的，但是一下子忽然就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湯弘嘉湊過來看了一眼那照片，照片裏似乎是權辭參加什麽活動的時候照的，畫面上權辭穿了一身黑西裝，身旁站着兩個年輕女子，一個個子高挑，看起來表情有些冷漠，似乎是不太好接觸的樣子，另一個身材嬌小，相對于這個圈子來說，年紀看起來很小，她的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很是甜美。
王向婷指的，就是這個個子嬌小的女孩。
因為她太特別了，在照片中很少看見這樣青春甜美的笑容。
“哦，你說她嗎？”湯弘嘉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手機屏幕上，“你不認識嗎？她叫何亞彌，是Inés的設計師，旁邊那個女的是美國RENE模特經紀公司的高級總監連栀。”
“何亞彌？”王向婷頓了頓，似乎是聽說過這個設計師，“華裔嗎？”
“日裔，”湯弘嘉說道，“好像是中日混血，她好像本來是個日本名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改了中文名。”
王向婷沒說話，其實她并不關心這個。
湯弘嘉又說：“哦，有個比較有趣的事，這個何亞彌好像以前是畫漫畫的，被RENE的高級總監挖掘了，去美國發展時裝設計了，沒想到居然一舉成名，很多人都說RENE的岑如昔眼光毒辣，我看倒不如說是這個連栀點石成金，連畫漫畫的都能挖掘出來，也是有夠厲害的吧。”
王向婷頓了一會兒，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美國，美國。
美國是發展最快的國家，紐約更是永不落幕的繁華，紐約的高級成衣、休閑裝、運動品牌居全球領導地位。
想要走出國門，成為世界頂級的超級名模，紐約是必經之地。
王向婷也曾經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走出國門，像那些頂級名模一樣為時尚大牌走秀，但是那些想法都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今天卻忽然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她從來就是一個有野心有目标的人。
人倘若沒有野心，談什麽向前？
但是她沒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訴湯弘嘉。
王向婷回到自己的座位，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極了，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躁動。
兩個人又等了一會兒，權辭這才姍姍來遲。
他看起來臉色好像不是很好，顯然剛才的會議進展得并不怎麽順利。
他坐在王向婷面前，卻是很快将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依舊是那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人。
“我聽蘇浩瀚說了，”權辭坐在軟皮沙發上，他擺了一個舒适的姿勢，雙腿交疊着，兩手交叉放在腿上，這個樣子加之恣意的神采很想讓王向婷對他遞一根雪茄。
權辭看似潇灑，說話也的确是言簡意赅，“楚天音的确是正在為新專輯拍攝MV，但是依我看，王小姐的條件對于拍攝一條不超過五分鐘的MV來說似乎綽綽有餘。”
權辭說的沒錯，曾經甚至有電影制作公司邀請王向婷參演電影，但是被王向婷拒絕了。
王向婷與湯弘嘉還沒有開口，權辭又接着說道，“Eternal與楚天音目前也致力于音樂方面，我們對于炒作沒有興趣。”
王向婷：“……”
這個人的語氣居然比蘇浩瀚還要欠揍，而且完全一副自大的口吻，聽起來非常讓人想到暴揍一頓，難道他們就想要靠着炒作紅嗎？
王向婷終于明白蘇浩瀚為什麽會有權辭這個朋友了。
這明顯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但是湯弘嘉似乎早就知道權辭的脾氣了，他琢磨會笑道：“權先生，我們并沒有打算通過炒作緋聞戀情之類的，不是所有的炒作都要往這個方面上靠攏。”
“哦是嗎？”權辭挑了挑眉道，“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呢。”
接下來，湯弘嘉與權辭進行了一番長談。
王向婷聽得昏昏欲睡，到最後湯弘嘉開車帶她回家的時候，王向婷終于忍不住打出了一直憋着的哈欠。
“嘉嘉，”王向婷問道，“為什麽權辭那麽反感炒作？”
“因為他喜歡楚天音呗，”湯弘嘉随口說道，“楚天音很紅，以前和楚天音合作過的女明星很多，基本上總是會被記者亂寫，誰都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每天跟別人糾纏不清吧，所以權辭對于挑選合作對象就比較謹慎了。”
王向婷的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了湯弘嘉話的前半段。
“啊？”她低聲叫道，“權辭是同性戀啊？”
她知道湯弘嘉是喜歡男人的同性戀，但是湯弘嘉有時候動作舉止挺女性化的，還和王向婷以好姐妹相稱，所以王向婷對于這一段接收的比較自然。
可是權辭看起來很正常啊，動作舉止完全看不出任何女性化的氣質啊，反而渾身上下透露出一副“本大爺最酷最拽”的樣子，王向婷簡直懷疑他直男癌，他也是同性戀嗎？
“你鬼叫什麽啦，”湯弘嘉低聲道，“圈內很多人都知道他不是直的，但是還是不要宣揚出去，畢竟人家沒有公開出過櫃。”
王向婷：“……哦。”
“你為什麽回答得那麽不情願啊！”
“因為我覺得權辭根本看不出來像是喜歡男人的樣子啊。”
湯弘嘉聞言，笑了。
他似乎覺得王向婷的話非常好笑，“在沒有真正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之前，誰也說不準自己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的。”
王向婷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她覺得她自己就喜歡男人嘛，她覺得自己很堅定啊，因為她活了二十年，幾乎沒有起過有一天會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的念頭。
湯弘嘉見王向婷陷入迷茫，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于是擺擺手道：“唉，知道你是宇宙直女，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MV要去美國拍，你多準備一下。”
美國？
一聽這個，王向婷心中那點忽然升起來的念頭便又萌發出來。
她問：“要不要先去英語機構培訓一下什麽的？”
“唉，那邊自然有翻譯啊，不用操心這個，又不是在那邊長期發展……”
王向婷沒有作聲。
湯弘嘉一聽，心中一沉：“你不是吧？”
“恩……”王向婷拖長了聲音回答道，“其實我想去紐約看看。”
“你瘋了嗎？”湯弘嘉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你甚至在國內都無法立足……你……你什麽時候起的這個主意？”
王向婷看着湯弘嘉一瞬間變得無比嚴肅的臉，小聲說道：“很早就有這麽一個想法，就剛才，在唱片公司的時候确定了。”
“你看到何亞彌在美國成功了，你也心動了？”
“恩……”
湯弘嘉這下感覺腦袋疼極了，他一下子往座椅後背一靠，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閉上眼睛悶悶道：“你以為美國遍地是黃金嗎？是個人去了美國就能成功？一個何亞彌只不過是湊巧而已，而且她是在日本被挖掘然後帶到美國的……你……唉，那是異國他鄉啊……”
王向婷只是短促道：“我知道。”
湯弘嘉這下不做聲了，他頓了頓，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睡上一覺，等一覺醒來，你大概就會改變主意了。”
王向婷心想不會的。
她是誰？
她是王向婷，一旦做過的決定，沒有獲得成功亦或是失敗，她都是不會放棄的。
她知道自己只是短短幾小時前做出的決定似乎聽起來并沒有多少說服力，反而感覺像是過家家一般玩鬧，她也知道那并不是一條明路，沒有誰能夠說出随随便便就出國發展這樣的話。
但是王向婷知道，那就像是一個金字塔，每年有成百上千萬的模特在底端仰視着塔尖，但是她要的不是這千百萬之一，她要做的，是那個站在最頂端的人。
她雖然并不贊同湯弘嘉的話，但是嘴上卻是說道：“好的。”
湯弘嘉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兩人不歡而散。
作者有話要說： 連·點石成金·栀：記住我的名字，我是要超越岑如昔賺大錢的人
好多熟悉的ID呢，王向婷感動得脫下了裙子（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