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經過第一次彩排之後，蘇綠辛沒有和王向婷碰面，而是跟着韋魯斯繼續修正圖紙，她太忙了，這一期的主要設計師與其說是韋魯斯，倒不如說是蘇綠辛，而王向婷她們則被告知可以離開了，下一次排練是在五天後。
離開之後，王向婷原本是想要發信息問問蘇綠辛今晚要忙到什麽時候，是不是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什麽的，但是她站在工作室門口正要發信息，就聽見有人和她打招呼。
“嗨！”這是一個低沉的嗓音，王向婷一回頭，就看見了黃葉媛。
黃葉媛已經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他的外套是一件短短的迷彩夾克，很酷，此刻她正一手撐在牆壁上，一手插在上衣衣兜裏，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看着王向婷。
王向婷對着她挑挑眉。
黃葉媛慢慢走了過來，朝着王向婷伸出手說道：“我叫黃葉媛，Ken。”
她說中文的腔調怪怪的，王向婷猜測她可能是粵語區長大的。
連英文名也挺男性化的，王向婷也朝着黃葉媛伸手，“你好，我是Tina，王向婷。”
“我看過你的廣告，”黃葉媛像個沒有骨頭的人，似乎是喜歡四處靠着，一副總也站不直的模樣，她痞裏痞氣的樣子讓王向婷甚至以為她就是一個真正的男孩子，接着她聽見黃葉媛用那把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你的欲望天鵝，很美。”
“謝謝。”王向婷舔了舔幹巴巴的下嘴唇，感覺自己稍微有點無法正視對方亮得吓人的眼睛，忍不住後退一步。
她有一種感覺，對方注視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敏捷優雅的獵豹，正在注視着自己的獵物，王向婷甚至覺得對方随時都可能撲上來咬斷自己的脖子。
“你害怕我嗎？”黃葉媛慢慢朝着王向婷走了過來，那感覺有點閑庭漫步的意味，如同獅子漫步在自己的領土上，但王向婷此刻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王向婷笑起來：“我該走了。”
黃葉媛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吓到你我很抱歉，但我覺得你并不是柔弱的菟絲花女孩。”
我當然不是，我至少得是霸王花級別的。
王向婷心想，她道：“我沒有被吓到，我只是……好吧，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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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黃葉媛聳肩道，“嗯，我是說，我想追求你。”
開什麽玩笑！？
王向婷覺得這是自己本年度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她板着臉冷肅道：“黃小姐，我們都是女人。”
“嘿，叫我Ken，”黃葉媛挑眉道，“誰規定女人不能追求另一個女人，上帝嗎？”
王向婷從善如流道：“是的，上帝不許搞同性戀。”
黃葉媛無所謂道：“那我不信上帝。”
王向婷：“好吧，我還是直接一點吧，抱歉我是直的，如果非要打個比喻的話，我的性取向就是射線。”
黃葉媛一下子沒能夠反應過來王向婷的梗，有些詫異道：“射線？”
“是的，”王向婷冷靜道，“我直如射線。”
黃葉媛：“……”
黃葉媛有些遺憾地撇撇嘴：“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你看起來相當富有朝氣……我覺得你應該和我試一試，我保證你會改變主意的，我很棒的，不論是哪一個方面。”
說到最後，她甚至暧昧地朝王向婷眨了眨眼睛。
王向婷使出婉拒告白殺手锏：“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适合，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黃葉媛顯然不懂自己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這個梗，追問道：“你喜歡誰？”
王向婷開始胡說八道：“我喜歡的人是歌壇巨星楚天音，雖然他是歌壇巨星，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的。”
她的表情相當真誠，可以說是非常認真了。
黃葉媛皺眉：“他不會喜歡你的，你沒看八卦嗎？他也是同性戀。”
王向婷：怎麽感覺全世界都是同性戀？難道只有她和蘇綠辛這兩個異性戀是異類了嗎？
時尚圈十個名人九個基看來這句話沒有錯。
王向婷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業內一股清流，直覺自己更加不能接受黃葉媛的追求了，她篤定道：“好吧，那就祝福他吧，但是Ken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黃葉媛道：“這麽直接？——你是不喜歡我這樣的嗎？我還挺好奇你這樣的喜歡什麽樣的？Tina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不像是直的。”
王向婷：“…………”
什麽叫看着不像是直的……
“好了好了，”王向婷擺擺手，“會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兒的，我還要和人吃飯呢。”
黃葉媛識趣道：“好吧。”
說着，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向婷道：“如果你哪一天發現自己彎了，你再告訴我。”
王向婷：“……不會有那麽一天的謝謝。”
黃葉媛大笑，便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留下一句話給王向婷：“這可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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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婷覺得莫名其妙，怎麽一個兩個都說自己是同性戀，媽媽這個圈子真的太可怕了。
王向婷沒有再發信息給蘇綠辛了，而是直接打開谷歌搜索，以“女同性戀”為關鍵詞搜索了圖片。
結果出來很多像是黃葉媛這樣的中性化、假小子型的女性，王向婷覺得她們很酷，也很勇敢地在做自己，但是和她們談戀愛，王向婷覺得自己并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她又搜了幾張楚天音的照片，覺得楚天音還是很帥，雖然自己看着楚天音也沒有那種想和他談戀愛的心動感覺，她以前追星也沒想過和楚天音談戀愛，但是楚天音是她的偶像，誰會想和男神偶像談戀愛啊，她都覺得他很帥了，自己肯定還是直的。
斷定了自己還很直的結論，王向婷又美滋滋地掏出手機給蘇綠辛發信息。
“辛辛，你又在忙嗎？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
蘇綠辛沒有回複，王向婷心中有點小失落，但是轉念一想，發布會在即，她這麽忙也是應該的。
王向婷帶着助理回到了下榻的酒店裏。
這一次湯弘嘉沒能夠跟過來——此人為了和窦飛羽談戀愛感覺都快要荒廢工作了。
到底為什麽會喜歡窦飛羽那中肌肉男，王向婷感覺自己完全無法理解。
第二天依舊是緊張的彩排，只不過不是Berki的彩排而是Ines的。
王向婷要趕兩場大秀，倒也不會感覺承受不了，她早就适應了高壓的工作強度。
只不過Ines的排練顯然比Berki的更為嚴格。
王向婷負責兩套衣服，一般來說舉重若輕的服飾都不會交給新人駕馭，王向婷也正是如此，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同樣精致美麗，但是與主打相比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Ines由現役超級名模開場，王向婷在後臺看着對方如同衆星捧繞般被人團團圍住，不由得想，自己與她到底差在了什麽地方？
硬件來說大家都一樣，而對方的臺步帶着濃濃的個人風格。
個人風格顯然是模特最重要的特質，倘若風格不突出，就同一般B類模特沒什麽兩樣了。
自己的風格是什麽呢？
王向婷陷入了思索。
化妝師為她畫上妝容，王向婷認真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她原本就狹長的鳳眼在眼線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狹長，唇上一點朱紅配合雪白的肌膚顯得相當顯眼，她的長發被盤起，在鬓邊斜插了一朵紅色的薔薇花。
這是非常具有東方特色的一張臉。
外國人眼中的東方人大多都是鵝蛋臉、細細長長的眼睛，扁平的輪廓，王向婷看着自己，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兒門道。
Ines走秀的背景音樂選曲選擇了小提琴曲，是非常纏綿的樂曲，要求模特臺步放緩，節奏松弛。
這與Berki截然相反，王向婷感覺自己還沒有從昨天Berki的節奏中緩過來。
“嘿！你！”一聲炸雷在T臺兩旁的看臺上響起，王向婷一愣，卻見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她的心頓時漏掉一拍，正想要說些什麽，發現前面的金發女孩朝着那邊忽然道：“對不起！”
說話的那人正舉着一個擴音器，大吼道：“誰都會說對不起，如果你在走秀那天還像只跳舞的鹌鹑一樣，我敢保證我會讓你再也走不上I臺！”
那女孩大抵是個新人，哆哆嗦嗦地應了聲，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太過于緊張，之後的表現都非常不盡人意，自然而然地遭到了無情的嘲諷。
王向婷彩排完，覺得自己筋疲力盡。
她必須時時刻刻緊繃着神經，但是她心裏非常清楚，這樣顯然是不正确的。
走秀不比其他，她必須以一種相當自然平和的心态去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 王向婷：唉，只有我和辛辛是直的
蘇綠辛：呃，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