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他這尖叫之聲好似開啓了什麽開關,電影院中又接二連三的發出尖叫之聲,原來此時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正試圖從鏡中爬出來,何歡定睛一瞧,那人正是那個窩囊主角。此時是近景,鏡子輪廓瞧不出,到顯得有一人正試圖從電影大屏幕中爬出來。

“啊——”傅書死死的抱住旁邊的何歡,正試圖将自己高大的身軀牢牢縮到何歡的懷中,渾身觳觫,抖動不休。

何歡瞬間明白這是什麽片了,什麽文藝片,明明是恐怖片。而旁邊這人怕是怕鬼,瞧這膽子,一個并不恐怖的畫面就讓他一個雄偉魁梧的大男人瞬間抖成飽受折磨的小媳婦了。

何歡不知怎麽的想笑,想起這人一開口信誓旦旦的說這是部文藝片,他被他帶進溝裏,也以為這是部文藝片,結果給了他這麽大驚喜。何歡自然是不怕這種片子的,這些太小兒科了,在修真界,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只是人忽然從鏡中出現,穿牆術也可做到。當初他還頑皮的時候,還做過一半身子在牆這邊,一半身子在牆那邊特意吓人的事。

何歡将懷中爆米花放到一邊,反抱住傅書,一邊拍他的背一邊開口,“別怕,都是假的。沒什麽恐怖,不信你瞧屏幕,那個大胖子正在家中喝茶呢。”

那個大胖子正是撞了服務員,結果主角被咖啡燙到了的那個冒失的人,他此時正在沙發上打電話,說話趾高氣昂一副大佬的模樣,完全瞧不出在咖啡廳對另一人奴顏婢膝的樣子。

傅書聽了何歡的話,一邊小聲問,“真的?”一邊偷偷的側過臉瞧向大屏幕。

“啊——”傅書臉轉得更快,抱着何歡抖得更厲害了,甚至何歡還能聽到他哽咽一聲,不知是不是錯覺。

屏幕上那個大胖子臉上得意的表情還在凝固之中,他的身體像破碎的玻璃瞬間四分五裂,從空中撲簌簌的落下,血肉橫飛。他的身後出現一團黑影,黑影渾身裹在黑霧之中,像是人形,卻沒有五官。

何歡表示這是小意思,不就是瞬間屍解了麽,修真界那群劍瘋子刀瘋子,性情不太好的殺人時都喜歡将人屍體輾成屍塊,電影院中這個并未直面,在修真界時有次他還被血肉糊過一臉。

接下來劇情怎樣何歡沒有關注了,他懷中這人抖得實在太厲害,讓何歡不好再繼續看。

他拍拍他的背,溫聲開口,“我們出去?”他的聲音帶着清心之意,瞬間将傅書跳得不成樣子的心稍微平緩了下,聽到何歡的話,他忙不疊的點頭,生怕自己點頭點慢了何歡又改變主意了。

他所在的座位實在靠後,旁邊并無多少人。何歡雙手捂住傅書的雙耳,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

出了座位處,座位之間有過道,過道需要下樓梯,傅書不敢朝前面看,何歡湊近他,“你捂住雙耳,”我帶你走。

話還未說完,因他忽然湊近說話而被吓着的傅書再次死死的抱着何歡,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還一個勁的往下滑。

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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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費勁摟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到地上,見他實在腿軟得厲害,也不說別的,幹脆一個公主抱抱起傅書,帶着他出去了。

旁邊正好是一對同性情侶,其中一人用看真勇士的目光瞧着何歡,再望向傅書時,心中愛憐三分,兄弟,被自己的受公主抱,你還好麽?

傅書此時将臉死死的埋在何歡胸前,他的手緊緊的摟住何歡的腰,完全被電影院中的特效聲音吓壞了,只知道抱着何歡,抱住自己此時唯一的依靠。

何歡一路抱着傅書直接進了負一樓,途經之處,圍觀的人要麽好奇的瞅過來,要麽在一旁偷偷的微笑,總之刷足了存在感。不過何歡并不是會在意別人目光的人,傅書還在何歡身上瑟瑟發抖呢,完全沒注意到什麽,因此也不能及時阻止自己一世英名一敗塗地。

何歡将傅書抱到後座坐上,自己跟着坐在旁邊,傅書此時冷靜了許多,但依舊不敢離何歡太久,何歡一坐下他就馬上摟住何歡,将自己的臉埋在他胸前。

甚至為了讓自己汲取更多的安全感,他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竟然将雙.腿搭在何歡大腿上,弓着背噙着胸盡可能的将自己縮到何歡懷中。

何歡對他也是沒了脾氣,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順着他的背撫摸,讓他能夠更鎮定一點。

為了讓他忘掉電影片中的鬼哭鬼嚎的聲音,他松開右手,從懷中取出手機打開播放器,選擇一首喜氣洋洋的歌單曲循環。

于是,等傅書終于冷靜下來時,耳中盡是“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無限循環,堪為洗腦神曲。

傅書身子僵了僵,将自己雙.腿移開,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不是怕鬼,是怕黑,對,我是怕黑,才不是怕鬼。”

怕黑比怕鬼更丢臉吧,聽到他這個嘴硬找到的理由,何歡樂不可支,不過何歡善解人意的沒有指出,而是微微一笑,附和的開口,“我知道,你不怕鬼,你是怕黑。”

傅書也有些讪讪的,他捏.捏何歡的大.腿,替他松快因血脈不通而被壓麻的大.腿,“麻不麻,痛不痛?”

“麻啊,要知道你不是九十斤,而是一百六十斤,這麽大塊頭壓了這麽久,能不麻麽。”何歡随口答道,其實他不麻,不舒服了用靈氣化開便行,但是他喜歡瞧傅書羞愧的樣子。

傅書果然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默默的替何歡按摩。

何歡忍耐了一會,發現這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傅書手上力氣大,又沒輕沒重的,他說一次他就放輕了一會,接下來又沒輕沒重的,幹脆止住他的動作,“不麻了。可以開車嗎?”

傅書為難的搖頭,他擔心自己待會開車時忍不住分神,生怕旁邊或者身後出現一只手或者什麽的,想想就毛骨悚然,他默默的抱緊了何歡。

何歡也沒洩氣,叫了個代駕。

傅書一路老老實實的抱着何歡,下了車回房時也死死的抱着何歡,兩人走路都有點不好走。

何歡試圖讓他松開懷抱簽他的手,傅書不同意,他怕牽着牽着何歡的手就變成一雙冰冷僵硬的手了。何歡被他磨得沒脾氣,兩人像連體嬰兒一般坐了電梯回了房。

何歡一将房間內的點燈打開,傅書再也忍耐不住的親吻何歡,想要感受懷中人的溫熱,想要摒棄鬼故事帶來的後遺症。他如是膜拜般的親吻何歡,激烈的兇猛的興奮的,像原始人膜拜生.殖一樣迫切希望做.愛,他迫切想要占有少年,迫切想要感受一切鮮活的現實的存在。

他像鎖住自己獵物的叢林野獸,在黑夜中肆無忌憚的對自己的獵物露出雄性的原野的荷爾蒙,他撕咬着自己的獵物,摒棄了所有的技巧,只剩下原始的本能與占有。

春宵苦短。

傅書醒來時想要将昨日的自己拍死。

這是第幾次了,在何歡面前,他攻的尊嚴越來越難保持了。

瞥了身邊睡得正香的何歡,他起身從衣櫃中取出自己與何歡的衣物,只是自己的衣服妥帖的穿在身上,而何歡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頭櫃上。

這是一個好老攻該做的事,傅書自覺挺美,應該可以讓何歡忘記昨夜犯蠢的自己。

他出了卧室,客廳有些慘不忍睹,衣服胡亂丢着,白色的幹枯的痕跡到處都是。傅書抿抿嘴,這樣子的客廳他沒好意思讓家政阿姨收拾,他先起身去了廚房給何歡跟自己煮了粥,然後将衣服一一撿起扔到洗衣機中,然後取了抹布端了水,跪着身子雙手持抹布慢慢的将地板揩拭幹淨。

衣服洗幹淨晾好後,他又将沙發布桌布抱枕套等沾了痕跡的東西扔了扔洗的洗,最後終于将客廳整理幹淨了。

他直起身,覺得腰有點疼,他從沒這麽保持一個姿勢做體力活,有些吃不消。

他扶着腰慢慢起身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然後瞧見何歡穿着自己給他挑選的衣服倚在門口望着他,不知望了多久。

傅書伸懶腰的動作伸到一半固定住了,心內一直刷屏,啊啊啊啊,伸懶腰被他瞧見了,這般不雅的動作他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覺得我不優雅,會不會嫌棄我?

他立馬将雙手收攏到背後,因為收的太快扯到腰,他好似聽到了肌肉拉傷的聲音。他強忍住龇牙咧嘴的欲望,忍者痛朝他笑道,“你起了,起了多久,餓不餓?”不過因為痛意上臉有些扭曲,因此他這個微笑顯得猙獰可怕,但是傅書并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笑得十足紳士有魅力。

何歡笑了一聲,他發現瞧着人犯蠢挺有趣的,“我剛起,有點渴。”

“我給你倒溫水。”傅書轉身三兩下去了廚房,倒水時肆意龇牙咧嘴愁眉苦臉,他先倒半杯開水,又到了半杯涼水,覺得不會燙後又回到客廳遞給何歡。

何歡此時站在沙發邊,平常他窩慣了沙發,此時見沙發被剝了層皮,一時之間竟有些嫌棄的沒有坐上去。

傅書見狀,見水遞給何歡,“你等一下,我去取另一套沙發套,你喜歡什麽顏色的,米黃色帶小碎花的還是不帶圖案的?”

“不帶圖案的。”何歡接過水,起身去了窗臺慢慢喝着。

傅書這房間是小區房,朝外瞧去盡是的高樓,一幢一幢的,跟高塔似的。樓房窗口十分密集,有點像蠅蟲複眼的放大圖,帶點冰涼,帶點冷酷。

何歡此時恍然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未曾去游玩過了,呆在高樓中,感覺自己好似也套了個鋼鐵套子。

今日陽光甚好,要不要喊傅書一起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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