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不行!”傅書震驚的站起,順着徐飒的目光望向何歡,惹得何歡跟徐飒目光都投向他。

傅書朝何歡勉強一笑,用筷子給他夾了幾筷子菜,“你自己吃自己的。”

做完後,才又坐回原位,朝徐飒又露出公式化一笑,“徐總這是什麽意思?”

徐飒倒是不緩不急的朝傅書碰了杯,端着不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傅總願意将他讓給我,一切都好說。”

自從馬場上瞧見那靈巧活潑的身形在馬上一系列流暢帥氣的動作,他再也不能忘懷那驚豔瞬間的身影。何歡長得确實是好,但長得好的又不是只有何歡一人;何歡氣質上佳魅惑天然,但他從小到大見過的男男女女不少,有氣質又天然魅惑的不是沒有;何歡再怎麽難得,也終究只是個美人。美人瞧多了,也便覺得就那樣。

再好的美景,美好的美人,瞧多了也便習以為常了。沒有驚豔感,朱砂痣變成蚊子血,白月光變成枯飯粒也只是瞬間的事。

可是在馬場上,何歡熱烈張揚、氣場全開,一系列的動作做下來他就像是國王,像是尊主,像是操控衆生的神佛,像是玉做的美人瞬間注入精氣神,整個人活了過來,那種驚豔感,十足震撼,堪稱驚心動魄。他有些了解自家堂弟唠叨的“有美人兮,見之難忘”是什麽感覺了。

所以他回到家後第一時間就是查傅書與何歡的資料,然後迫不及待的讓秘書将傅書約出來。

他要得到這個美人,他對他會比傅書對他更好。

“傅總身邊情人不少,多一個少一個對傅總來說并無區別。若是傅總舍不得美人,我可以替傅總尋幾個色藝雙絕的美人過來。”徐飒端着白酒,就跟在聚會上端着紅酒般矜貴,他望着傅書,眼底沒有任何看低人的神色,但他渾身上下都好似再說,我就是瞧不起你,纨绔終究是纨绔。

傅書被他的話語生生氣笑了,“既然徐總覺得美人多一個少一個無甚區別,為何眼巴巴的瞅着我身邊的美人呢?若是徐總缺美人,我也可尋幾個色藝雙絕的美人送給徐總,讓徐總也享受下這人間絕色的滋味。”

“我并無情人,也不需要情人。”徐飒話語若有所指,“若是xx花園的錢少爺、xx公寓的葉少爺、xx小區的鐘少爺、xx公寓的唐少爺顏色太差無法留住傅總,我認識幾個顏色極佳且知情識趣的少爺,可包傅總滿意。”

這些都是他遇見何歡之前正包養且還算寵愛的男人,這些人他前些日子才打發掉。他去得少,幾個月沒去也是常事,因此此時外人只會認為他有新寵冷落了他們,而不會知道自己與他們斷了。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存在,他一直不想何歡知道。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當着何歡的面捅了出來,将他花心濫情的一面剝開在何歡面前,就像扯開了最後的遮羞布,讓人羞愧難當無處自容。他不敢回頭看何歡的表情,他只是緊盯着徐飒,将他生吞了的心都有了。

而且這也說明了一件事,徐飒這家夥的本事比他預想中的要大,他找人調查了自己,且調查得一清二楚,但自己對此卻毫無所覺,傅書的臉色更差了。

見到傅書此刻臉上變了,徐飒的話語依舊沉穩,連語速都未有變動半分,好似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什麽驚駭之語,他依舊開口,“既然美色無法打動傅總,那我們不妨在商言商。我知道傅總一直在想辦法拿下市中心和華山底下的那塊地皮,我可以助傅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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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書臉色變幻莫測,徐飒的這個建議對他誘惑很大,可是浮在他腦中的第一反應不是猶豫、權衡以及利益,而是憤怒。

對,是憤怒,憤怒徐飒如此看輕何歡,憤怒徐飒将何歡當做一件貴重品,并如此輕描淡寫的壓上自己的籌碼。而這種心情讓傅書惶恐,好似有什麽不受控制的東西出現了。

它踩到了他的底線,讓他無法掌控,快超過他的容忍範圍了。

傅書直直的望向徐飒,“對不起,何歡不是物品,他是人,我不會用他換利益。既然徐總沒有誠意談合作,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傅書起身,将還在吃東西的何歡拉起,動作又急又快,像是這間房子有什麽吞噬人的野獸,讓人迫不及待的逃離。

何歡跟在傅書身上舔舔唇,覺得有些可惜,那徐飒難得的對他胃口,而且陽氣十分充足,是個好金主人選。

他有些意動,随即又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動,穿越之前的修羅場他還記得呢,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此界武力值雖然甚低,但科技花樣繁多,他對此界認知得還太淺薄,還是暫時不要去試修羅場的滋味吧。

傅書死死的扣住轉向盤,心情十分煩躁。

徐飒這一擊打得他猝不及防,過往那些被掩蓋的沒被他放在心上的各種事情走馬觀花全都一一展現在眼前。

第一次将情人帶回家,第一次和情人同居,因為何歡他守身如玉,因為何歡他學會做個好老攻,因為何歡他起了告白的念頭,因為何歡他第一次約會,因為何歡學會翹班,因為何歡,他做了許多他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做的事。

他為何歡破了太多例,但他對何歡的感情一直都在他劃下的感情線之內。他對何歡動了心,他喜歡上了何歡,但那些喜歡,都是有條件的。

他替自己的喜歡畫下個牢籠,在牢籠內何歡怎麽撒歡他都可以寵溺縱容,但若是何歡越了界,他就得收回感情了。說到底,他只是喜歡何歡,而不是愛,而不是生死相許非他不可。

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他對何歡的感情都乖乖的呆在他畫的線內,若不是今日徐飒這一出,他還不知道,他對何歡的感情,差點越了界。

他是個商人,利益是他的第一準則,可是為了何歡,他拒絕了徐飒的利益交換,這完全不符合他的秉性。這事危險了,他不需要一個能夠動搖自己心智的存在,也不需要一個能左右自己原則決定的存在。

他瞥了眼何歡,決定再等等,若是過一個星期他對何歡的感情沒有半點消退,他就與何歡分手。

至于不用他換取利益,就當是自己喜歡上他一場的回饋。他對情人一向大方,更何況何歡教會了他什麽叫喜歡。

至于那些情人的事,若他與何歡分了手,自然無需再解釋什麽,他本就是這麽個花心濫情的人,若是沒能分手,他再解釋不遲。他與何歡在一起後日日夜夜呆在一處,他出軌沒出軌何歡難道不知道嗎?更何況,哪個男人沒有點過去,就連何歡,他的前女友到現在還保持聯系呢。

當晚傅書抱着他,什麽都沒做,就這麽睡了過去。他今天心神震撼太大,亟需休息。

四天很快過去,又到了周末時間。

本來說好要出差兩到三個月的葉臻給何歡打了個電話,邀請他明天去湖市。

“不是說好兩到三個月嗎,這麽快就回來了?”何歡起身去了窗邊陽臺之上,望着下邊車如螞蟻擁堵成線。

“那家供應商溜着我玩呢,跟我家公司說得好好的,就差最後簽合同了,轉身就與別家簽了合同,白走了一趟不說,還被人瞧了笑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葉臻不滿的抱怨了一句,“算了,這些商業上的東西你不喜歡,我也不多說了。明日去還是不去?”

“去。”何歡覺得,這事宜早點解決早點落定,免得葉臻時時挂着,然後多傷懷幾次。

“需要我去接你嗎?”

“等等,我問問。”何歡将電話拿下,半坐在傅書辦公桌上側身問他,“我明天去湖山,你送我過去嗎?”

“你去湖市做什麽?”傅書條件反射性的問了一句,等反應過來,抿抿唇,沒再說話。

“幫一個朋友的忙。一句話,送還是不送。”

傅書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送。”等從湖山回來,就該到他們分手的時候了,最後的日子,最後的狂歡,他不想與何歡分開,浪費半分半秒。

何歡起身又走向窗外,“不用,直接湖市見。”

“好的。湖山安定醫院見。別急錯了,湖山安定醫院。”

與葉臻挂了電話,何歡站在陽臺上,思索着那個三哥會什麽時候接觸自己呢。傅書的糾結他瞧在眼中,覺得完全沒必要,也不知道他為何糾結。正如傅書不相信感情一般,何歡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

正如他覺得,若是自己娶了當初鄰家的那個小姑娘,他一定不納妾不與其他女人有糾纏,一輩子就只守着她,這事他一定做得到。

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承諾,屬于他的承諾。

他可以說很多誓言,只要不是心魔誓他就當那些誓言是放屁,他可以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但只要那些保證沒入心他就當那些話是潑出去的水。

除了心魔誓與他從心底做出的保證,他的話全部不可信,當然心魔誓也有很多空子可鑽,到後來連他的心魔誓都不可信了。

他對傅書沒什麽感情,甚至他覺得傅書可憐可悲又可笑。傅書若是活得足夠長,也許會活成另一個他也許不會,但目前的傅書在他看來還是太嫩,不夠心狠不夠心硬不夠明了通透,故而此時的他像只困獸,困在自己給自己設的籠中掙紮。

若他是傅書,要麽将他毫不猶豫交出去換利益,要麽徹底占為己有,絕不會這般迷惘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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