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他媽讓你可愛

早上六點五十,預備鈴打響。

季澤像條死魚似的趴在桌子上茍延殘喘,“我今天竟然忘了帶豆奶…”

手長腿長的少年一臉生無可戀,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快要渴死的怪異聲音,“失…策…”

“一天不喝能死嗎?”沈初把手上的語文書翻得嘩嘩作響。

“生不如死…”季澤繼續嚎喪。

“那就去死吧。”沈初好心建議。

今天的早讀是語文,沈初十分熟練地從季澤桌洞裏抽出昨天的作業,翻到最新一章和自己的一疊,蓋上語文書就埋頭開抄。

“剛才還說讓我去死呢。”季澤豎起語文課本,側着身子給沈初擋着走廊上的巡查老師,“我死了誰給你作業抄?”

“那就不寫。”沈初把選擇填空按着80%的錯誤率寫上,解答題草草地寫上幾個步驟,完事後把書一合,扔前面去了。

沈初鬼畫符一樣的字,季澤簡直沒眼看。

“字真醜。”季澤真心實意地評價。

“滾你媽。”沈初毫不客氣地反擊。

一天之計在于晨,伴着班裏同學的朗朗讀書聲,季澤和沈初在各自親親好同桌熱情友好地問候下,開始了美好的一天。

“哈——啊——”

季澤前桌的河馬大哥已經在第一節 的英語課上打了第四個哈欠。

半分鐘後,他旁邊的沈初也跟着打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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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以河馬為中心,兩個人為半徑的圓形面積內的所有人,都開始犯困。

季澤轉過臉,看着沈初眼尾泛紅,耷着眼皮,一副就快睡過去的模樣。

操,真他媽萌。

“你看個屁。”沈初半睜着眼,因為困意把話罵得一股子奶味。

季澤哼哧哧笑出來,沈初才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對。

“滾。”他煩躁地往桌上一趴,睡得光明正大。

“你們寝室昨晚是不是又熬夜開黑呢?”季澤湊過去小聲問他。

沈初“嗯”了一下,沒聲了。

“上了幾段啊?”季澤又問。

“上個屁。”沈初剛沉下去的聲音又開始憤怒起來,“一群坑比。”

季澤唇角開始瘋狂他媽上揚。

他看着沈初的發旋,覺得剛才的對話分明沒什麽可笑的,可是他的笑意就是收不住,也停不下來。

“頭發長了。”

季澤用手撥了撥沈初搭在手臂上的幾縷碎發,沒得到回應。

“哎…”季澤低下頭,把唇湊到沈初的耳邊,拖着聲音道,“我說你頭發長了…”

沈初像是睡着了,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就條件反射的“嗯”了一聲回應他。

少年的聲音帶着慵懶氣音,就像躺在床上極其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緩而長的輕嘆。

季澤被沈初給“嗯”的血脈噴張,差點沒心率過快猝死過去。

要狼命了。

“你他媽給我醒醒。”

犯了病了季澤開始瘋狂搖晃正在睡覺的大兔子。

沈初剛睡着,就被季澤一通亂搖給搖起來了。

他半睜着眼睛,手搭在桌子邊緣,一副非常迷茫的模樣。

“嗯…?!”沈初看向季澤,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怎麽了!”

說話好像恢複了正常,季澤心道。

除了腦子還有點懵之外,應該不會再發出那種聲音了。

“沒事,你繼續睡吧。”季澤平靜道。

沈初眨了眨眼睛,似乎正在努力理解季澤這句話的意思。

此時恰巧下課鈴響,衆人起身,歡送老師。

季澤歡送完畢,屁股都沒粘板凳,轉身就要跑。

沈初及時扣住他的肩,把人又按回了凳子上,“所以你把我叫醒是為了什麽?”

少年細長的眸中似乎清明了不少。

季澤沉默片刻,真誠開口,“我想告訴你,你睡覺的時候…很可愛。”

沈初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緩緩擡手,修長的十指相扣,發出“咯咯”的聲響。

“我可愛。”沈初咬牙重複道。

“哈…”季澤尴尬一笑,舉起雙手擋在兩人之間,“沒,您聽錯了。”

沈初拳頭一握,沖着季澤面門襲來,“我他媽讓你可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周圍若幹圍觀群衆以為雙方就要掄起膀子開打時,季澤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怒火中燒的大兔子,“沈初!冷靜!”

沈初不知道季澤為什麽能怕他怕到這種地步。

畢竟他是食肉動物,真打起來自己不一定占着上風。

是…怕嗎?沒理由啊。

沈初又覺得用“怕”這個字形容不太準确。

“你不覺得是‘讓’嗎?”

沈初的室友給他提供了一個更精準的形容詞。

沈初擡眸,說話的是那只經常跟他一起打籃球的袋鼠方恒。

“你說他讓我?”沈初一臉複雜,“他為什麽要讓我?”

“我哪知道。”方恒躺在床上玩着手機,“我就随口這麽一說。”

沈初沒再接話,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不過季澤那只狼脾氣挺好的,大概把你當朋友吧。”方恒頭也不擡道。

朋友嗎?

沈初回想起季澤那次“提前的道歉”,突然覺得對方似乎挺在意他們之間的關系。

“朋友就得那樣?”沈初看向方恒,“那你怎麽不讓着我?”

方恒擡頭,笑出聲來,“別問我這種傻逼問題行嗎?”

沈初:“……”

他皺着眉,覺得自己的确挺傻逼的,竟然在這糾結季澤的破事。

下午上課,沈初是把早上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反倒是季澤,踩着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進教室,一臉神秘地把虛握着的拳頭遞到沈初面前。

哆啦…A澤。

沈初單手托腮,另一只手伸過去,放在季澤拳頭的下面。

他猜這次是橘子味的水果硬糖。

下一秒,季澤展開手指,一小簇青草落在了沈初手上。

沈初:“……”

真把他當兔子養?

“還生氣嗎?”季澤問。

沈初握住青草,拿到自己面前。

竟然還都是他愛吃的那種,勉強能嚼一會兒。

“沒生氣。”沈初嘟嘟囔囔道。

就算生氣,那也被這幾根青草給消沒了。

季澤看着小兔子一動一動的腮幫子,突然覺得自己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中午也是值得了。

“幹嘛這麽看着我?”沈初斜過眼來。

“沒。”季澤瞬間把下巴一仰,視線直接投向天空,“我看…窗外風景。”

沈初:“……”

狗眼都要被太陽照瞎了,還他媽看風景呢。

中午頂着大太陽出去拔草就…就為了不讓他生氣?

……至于嗎?

“你是不是覺得挺對不起我的?”沈初試探着和季澤交流。

季澤一頭黑人問號,并不知道自己哪裏對不起沈初。

正巧這時,化學老師拿着課本走進班裏。

班長在炎炎夏日裏有氣無力地喊了聲“上課”,季澤和沈初跟着衆人一起站了起來,規規矩矩說了聲“老師好”。

窸窸窣窣的落座聲響起,沈初把化學課本随便翻開一頁,有些不确定地問着季澤。

“你不會因為我爸的事,就對我有物種上的愧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在一起後,沈初晚自習困了,就會變成大兔子,鑽季澤懷裏睡覺。

少年火氣正旺,腰腹跟電熱毯似的,暖和得不行。

要是睡好了,醒了,就在季澤懷裏黏黏唧唧地拱一拱,換來一通安撫順毛。再順着毛衣一路爬到肩膀,從外套的領口那裏拱出個三瓣兔子嘴,聞一聞狼崽子身上熟悉的味道,再吧唧一口親在他的頸脖上。

男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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