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卷褲腳
沈初握住季澤指尖的瞬間, 狼崽子生生停住腳步, 詫異回頭。
他壓根沒想到沈初會主動抓着他,更別說是抓着手指這種看上去比較親密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沈初慌不疊地把手松開。
“我操, 別啊,”季澤一把抓住沈初的手, 死皮賴臉湊過去,“快拉上快拉上。”
沈初像是碰到了燙手山芋,連忙甩了甩手,躲不及似的揣進了兜裏。
拉什麽手啊。
沈初拎着雨傘, 悶頭上樓梯。
季澤一臉喜氣地追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他怎麽覺得, 大兔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到了寝室時才九點出頭, 同學們基本都在上晚自習,走廊裏靜悄悄的。
沈初走到自己寝室門前,摸了摸兜, 才發現中午走得急, 沒帶鑰匙。
他面朝着寝室門板, 不太好意思回頭。
季澤把自己寝室的門打開, 轉身看沈初跟面壁思過似的一動不動, 心裏多多少少就明白了一二。
“沒帶鑰匙?”季澤問。
沈初側了側身子,目光還停留在他們寝室的門鎖上,稍作遲疑後點了點頭。
我操,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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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快被眼前的大兔子萌化了。
以前臉上帶血拿着鋼管悶人的暴躁老哥呢?眼前這個連瞥一眼都含羞帶臊的大萌兔子是誰啊?
“阿嚏——”
沈初腦袋一點, 又打了個噴嚏。
季澤拉過沈初手腕,不由分說把人帶進了寝室。
水瓶裏還有熱水,季澤從自己桌上順了一個馬克杯,用開水燙了一遍,沖了一杯冒着熱氣的板藍根。
“我杯子,你湊合一下。”
季澤把瓷杯放在沈初手裏,又從抽屜裏掏出幾顆小糖,放在桌上。
沈初坐在季澤的凳子上,一手抓着杯耳,另一只手攏着杯身。
棕色的液體上泛着點點白沫,一股甜甜的甘草香混着熱氣鑽進沈初的鼻腔。
他擡手把杯子端至嘴邊吹了吹,唇瓣抵在杯沿,輕輕抿了一口。
沈初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但是季澤的,他不嫌棄。
季澤從衣櫃裏翻出一件長袖衛衣,櫃門剛關,轉臉就看見沈初舉着杯子喝了一口熱茶。
兩個人都不是左撇子,右手抓着杯耳,嘴唇碰着的,是一個地方。
季澤心髒砰砰直跳,腦子一陣迷糊,抓着自己的衣領往上一拉,就把短袖給脫了。
沈初剛喝下一口板藍根,杯子還沒放下,入眼就是光了上半身的季澤。
少年寬肩窄臀,腰身精瘦,六塊腹肌排列整齊,順着腰腹一路向下延伸,直到隐在系繩運動褲之下。
“咳咳咳——”
沈初一口水嗆在了嗓子裏,拍着自己胸口咳了個昏天黑地。
季澤連忙把衛衣套上,走過去順了順沈初的背。
“你怎麽突然脫衣服?!”沈初目光瞥向季澤書桌,端起杯子心虛喝水。
剛才季澤光溜溜的上半身跟印在他腦海中似的,摳都摳不下來。關鍵是他還總是去想,想着那個系着繩子的運動褲,還綁系的繩子。
神他媽還系着繩子,褲子當然得系着繩子。
好像還是蝴蝶結…
你他媽管他是什麽結?!
沈初趕緊清理自己腦子裏的黃色廢料,喝口熱茶壓壓驚。
“冷了,換個衣服。”季澤把短袖扔進自己桌下的盆裏,“你冷不冷?我給你找件厚的穿?”
“不冷,”沈初把杯子遞過去,“你喝點。”
季澤頓了頓接過杯子,故意側了側身,在沈初剛才喝過的地方,也抿了一小口。
沈初低頭去看季澤換下的那件短袖,趁他不在意,伸手摸了摸。
襯衫濕了大半,因為顏色較深所以看不出來。
狼崽子一路上傘就沒舉正過,全部偏向沈初,導致他大半個身子都被淋濕了。
季澤為什麽對他這麽好啊?
沈初手指狠狠攥着袖口,好到他都快要誤會了。
“咱倆趕着雨下得最大的時候回來,”季澤看了看屋外逐漸減緩的雨幕,笑道,“可真會找時間。”
他拿了雙黑色白邊的拖鞋,放在沈初腳邊:“鞋子都濕了,要不要脫了?”
沈初蜷了蜷腳趾,點點頭。
“這是我的拖鞋,剛用熱水洗了,”季澤又擡了擡自己的腳,“我穿獅子的。”
沈初低頭解開自己的鞋帶,把濕了的襪子也一并脫了下來。
季澤腳的尺碼跟他差不多大,拖鞋穿在腳上剛好合适。
而且他和季澤的審美大同小異,都挺喜歡穿寬松的收腳運動褲。
回來時雨下的太大,褲管都濕了半截。
沈初彎腰,卷起一邊褲腳,就在他準備卷另一邊時,鼻腔突然湧上癢意,再一次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季澤剛給杯子裏又加了些熱水,聽沈初打完一個噴嚏,看動作似乎還有再打一個連環噴嚏的趨勢,笑着抽了桌上的紙巾遞到他的手裏。
然而沈初仰頭仰了幾秒,沒打出來。
真他媽難受。
沈初用紙巾揉了揉鼻子,重新低下頭。
卻意外看見季澤正蹲在他面前,替自己卷起了另一邊的褲腳。
少年的發烏黑,英挺的鼻梁綴着睫毛,似乎被雨水浸過,顯得愈發漆黑纖長。
“好了。”季澤卷好褲腳,蹲在原地,笑着擡頭。像一條大型犬類,正在讨好着讓你給他獎勵。
沈初呼吸停了片刻,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那雙彎起來的眸子。
“不,不用這樣。”沈初縮了縮腳,黑色的褲腳卷起,露着一截白皙腳踝。
他說話有些結巴,整個人像是冒着蒸氣,滿臉通紅。
季澤随手拉過一個凳子,起身坐在沈初的對面:“沒事。”
狼崽子看了看沈初的耳尖,大兔子又臉紅了。
怎麽回事?
沈初這種反應,他總要多想。
當初拒絕得那麽幹脆,為什麽現在卻有些暧昧不清。
沈初不是知道他的心思嗎?不應該有些排斥嗎?難不成他覺得好哥們應該這樣相處?
大概是這幾天沈初對季澤的态度太過包容,讓季澤在越界的死線上反複橫跳。
他想接近沈初,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步。
本想見好就收立刻收手,卻沒想到沈初不僅不會排斥,甚至臉紅耳赤,有些可愛。
于是季澤壯着膽子,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他既想、又怕。
沈初如果有一點點不舒服,他只要微微皺皺眉,我就立刻停住,退回最初的位置。
季澤在心裏默默想着。
可是一步一步又一步,季澤自己都覺得越界了,不能繼續了,會讓人誤會的。
但沈初卻沒有丁點排斥。
他甚至還主動拉拉季澤的手指,把狼崽子魂都給拉沒了。
當你媽的兄弟。
好想按着人問個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他媽不給兄弟卷褲腳,我只給你卷!然而季澤擡眼,看見端着杯子發呆的沈初,什麽雄心壯志,跟一股青煙似的,全沒了。
都吓跑過一回了,要不是自己扯了個謊,沈初都不會坐在他面前。
還要來一次?要了他的狗命了。
“鼻子堵了。”沈初突然開口。
他看着季澤,帶着不知所措的迷茫。
“要感冒了,”季澤擡手,手背碰上沈初的額頭,“要不要吃兩片感冒藥?”
沈初也不躲,就這麽擡眼看着季澤。
不同于季澤溫和的下垂眼,沈初的眸子細長,眼尾上挑。因為受涼打了不少噴嚏,他的眼皮有些泛紅,像帶了三分醉意,中和了眉眼間的那股淩厲。
大兔子一改常态,睫毛顫顫,聽話地點點頭。
季澤咬牙,忍着把大兔子撈懷裏抱抱的沖動:“別賣萌。”
沈初微微蹙眉:“我沒有。”
“你眨眼了!”季澤把桌上杯子重新塞回沈初手裏,從塑料袋裏拿出感冒藥,看着盒子上的用量摳出幾片,“眨眼就是賣萌!”
沈初端着杯子,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賴皮鬼,還帶這樣的?
“吃。”季澤把手一攤,上面躺了幾片藥丸。
沈初一一撿起,丢進嘴裏。
“看你像要發燒的樣子,”季澤又摸出了一個溫度計,“來,我給你量量。”
沈初擡手就要去接,季澤把手舉高,不給他:“病號就要有病號的樣子,坐好,我來。”
沈初:“……”
量個體溫還玩上了?
見沈初不再堅持,季澤咽了口唾沫,拉開沈初的外套拉鏈:“咳咳,胳肢窩。”
沈初極其自然的擡手扒了自己半邊衣領。
季澤:“……”
狼崽子看着那半邊滾圓肩頭,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突然就燥了起來。
沈初見季澤半天沒有動作,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兩人之間尴尬的氛圍,于是又艱難地挪動手腕,把衣服重新給拉了回去。
但是好像,更…尴尬了…
好像就在擋着不給季澤看一樣。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接,又飛快地各自錯開。
沈初:“……”
季澤:“……”
真他媽讓人不好意思。
季澤手上的溫度計還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有那麽一絲絲的無處安放。
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也不用全扒下去,”季澤清了清嗓子,壯着膽捏起沈初的領口衣料,“不就放個溫度計嘛,擡擡胳膊,夾着就好了。”
沈初聽着季澤的話,輕輕擡起胳膊。
大敞着的外套因為他的動作從肩膀滑落下去。
季澤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把沈初的衣領往旁邊輕輕拉了些許,溫度計從斜着的領口探了進去。
皮膚觸及涼意,沈初偏過臉,就連鎖骨處都被帶得紅了一片。
不就放個溫度計,要不要這麽血脈噴張。
季澤安慰自己,就他媽放個溫度計…
“嘭——”
寝室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氣死老子了…”
季澤手上一抖,把沈初的衣服往下就是一拉。
門口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成一排,看着屋內香肩半露的沈初,還有正抓着他衣服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季澤。
季澤和他的室友們大眼瞪小眼互相愣了片刻,異口同聲道:“我操!”
作者有話要說:戳我看男♂生寝♀室護士♂play
看在我更了這麽多的份上,我想要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