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放寒假啦

隔天, 沈初如同往常和寝室三人卡着點起床。

在食堂争分奪秒吃上一場, 一路緊趕慢趕踩着鈴聲到教室。

季澤正坐在教室後排看書, 看到後門有動靜,擡頭一看, 對上了沈初投來的目光。

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秒, 下一刻,沈初率先把目光給移開了。

和平常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卻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昨天兩個人都處于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态。

而這時經過一夜的沉澱, 雙方似乎都意識到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眼前這個, 是男朋友。

是那種男朋友。

“早,”季澤笑着從兜裏掏出一喝豆奶, “給你喝。”

沈初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擡手接了過來:“早…”

狼崽子龇牙笑了笑, 顯得純良無害。

沈初:“……”

都他媽是假象。

“看你沒什麽精神,昨晚沒睡好?”季澤問。

沈初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早自習的鈴聲就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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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結束, 沈初閉上的嘴就沒再重新張開。

他昨晚何止沒睡好,他壓根就沒睡。

躺床上盯着天花板,腦子裏回味着季澤嘴裏的味道。

一匹狼被他拿捏在手裏,稍稍用力就換得一聲承受不住的喘息。

這種感覺, 會上瘾。

沈初把自己折騰了一夜,腦子裏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最後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歸結于無, 沉沉睡去。

“怎麽了?”季澤把沈初手上的豆奶重新拿過來,拆開吸管給他遞過去,“還溫着呢。”

沈初接過豆奶,咬着吸管吸了一口。

他突然想起了網上有句很土的話,什麽“有了你以後我就可以擰不開瓶蓋了”。

豆奶很甜,沈初幾口喝完,季澤擡手,又把空盒子拿過來。

“我幫你扔。”季澤說。

沈初覺得自己在不僅可以擰不開瓶蓋,他甚至可以雙手截肢。

季澤轉身扔了盒子,轉過身看見沈初發愣。

他猶豫了一下,擡手把大兔子的臉輕輕挪正。

指尖碰在沈初側臉小弧度地一推,推完了手還沒舍得拿下來,順着下颚線一路向下摸到下巴。

少年皮膚光滑,下巴帶着點點青澀胡渣,不紮手,反而…有點好摸。

季澤想了一夜,熬了一夜。

不敢睡,怕是夢。

沈初垂下眸子,感受季澤的手指停在自己的臉上。

他突然想起昨晚,季澤伸進被子裏作亂的那只,似乎也是右手。

“咳咳…”沈初把臉轉向窗邊,拿出書本。

季澤的手頓在空中,随後收了回來。

他搓了搓手指,指尖仿佛還停留着胡渣粗糙的觸感。

季澤突然笑了起來,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看着沈初發紅的耳垂,嘴饞。

沈初實在是受不了季澤熱烈的目光,他拍了拍季澤桌上攤着的書本,沒好氣道:“看書。”

季澤目光跟着看着沈初的手指,輕輕“嗯”了一聲。

眼前的這只大兔子喜歡自己。

季澤躬下腰,把額頭貼在書本上。

沈初覺得自己進教室後季澤的行為就有些反常,現在莫名其妙就開始悶頭嘿嘿嘿地笑,實在有點詭異。

“幹什麽你?”沈初推了推季澤的腦袋,有點別扭。

季澤的頭被他推得一歪,枕在桌上臉朝着他,笑得更開心了。

沈初:“……”

幹什麽啊,讓人怪尴尬的。

季澤跟做賊似的把手從桌下拿到桌上,手指勾過沈初的手,攥進手裏。

光明正大的拉手,再也不用找什麽借口。

季澤把沈初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頭一點點的揉着搓着,捏着指尖和指甲。

男朋友的手,想拉就拉。

高三的課程在期末前期明顯加重了許多。

桌洞早已放不下各科的複習資料,方寸大小的桌子前端開始堆起了高高的書牆。

沈初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困,上課眼皮瘋狂打架,就連灌濃茶和咖啡都打不起精神。

季澤給他蓋上校服,幫他整理好課間發下來的試卷和報紙,再趁着大兔子睡得熟,揉揉他有些長了的發。

“兩張英語報紙只做閱讀理解,理綜卷子一張,數學小題狂做兩單元…”

晚上放學,季澤疊着試卷,照常絮絮叨叨跟沈初說着今天的作業。

沈初剛睡醒,亂着頭發眯着眼,看着季澤人就往他身上倒。

季澤放下手上書本,把自己的大兔子接了個滿懷。

六點多,教室裏的人幾乎都走光了。沈初把頭抵在季澤肩上蹭了蹭:“好困。”

他很奇怪,為什麽季澤每天精神都那麽好。

季澤把板凳往沈初身邊挪了挪,一手摸着沈初的背,一手扣着他的後頸,緩緩地給他揉着:“困就睡一會兒,我讓他們帶飯來教室。”

沈初把身子湊過去,勒着季澤的腰狠狠一抱後松開:“算了,出去吹吹冷風或許能清醒點。”

十二月初的風帶着冬季的寒意,吹得兩人一齊眯了眼睛。

“聽說最近幾天要下雪了。”季澤雙手插着兜,一步兩階梯,在沈初旁邊蹦下了教學樓的樓梯。

“挺好,”沈初半阖着眼,不是很精神,“冷一點不容易困。”

“真困了就睡會兒吧,”季澤說,“一直看書效率也不高。”

沈初看向季澤:“我是不是很蠢?”

季澤笑了笑:“怎麽這麽說?”

“因為不會寫題目,”沈初低頭,鞋子踢起一片落葉,“今天模考又沒考好。”

季澤伸長手臂攬過沈初肩膀:“慢慢來。”

沈初擡眼,看了看昏黃燈光下的那條磚石路。

他拿過肩上季澤的手臂,握住狼崽子的手,揣進自己兜裏。

不能慢了,都十二月了。

沈初和季澤手指相扣,微微用力。

“大學準備去哪?”沈初問。

“沒想好。”季澤答。

沈初呼了口霧氣,像是把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一起呼了出去。

他還能和季澤這樣在一起多久。

好像再怎麽努力也追不上季澤的腳步。

“乖寶,”季澤捏着沈初手指,“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沈初擡眸,看向季澤。

季澤揉揉他的發:“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初鼻子一酸,偏過臉去。

“晚自習不上了?”季澤俯身,悄悄附上耳去,“去我那睡覺覺呗?”

沈初心底的那點感動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想抱抱了,”季澤身體一轉,倒退着走在沈初身前,“好久沒親親了。”

沈初推開他:“大馬路上呢。”

“那回寝室嗎?”季澤拉過他的手,在空中搖了搖。

沈初頭疼:“作業還沒寫。”

“別寫了,”季澤勸道,“去了你也困,還不如好好睡個覺,明天好好聽模考卷的訂正。”

沈初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不再說話,默許着季澤把他拉回了寝室。

“訂了小馄饨,”季澤把手機扔在自己桌上,“你先睡,到了我去取,等你醒了再吃。”

沈初把衣服一脫,爬上了季澤的床。

等到蓋上被子,他才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睡覺為什麽要來季澤寝室。

下一刻,計劃通的大尾巴狼掀開被子,把沈初整個人抱在懷裏。

沈初動了動腦袋,在季澤懷裏拱出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季澤,”沈初把臉埋進他的胸口,悶聲道,“我不想拖累你。”

季澤把被子掖好,唇貼在沈初額上:“你沒有拖累我。”

沈初心底湧上難過:“我考不上你的大學。”

“沒有關系,”季澤抱緊沈初,“我會去找你。”

黑暗濃重,卷着困意,淹沒沈初。

他感受着季澤的氣味,萦繞鼻腔,努力記住。

是屬于他的狼。

一月初,因為大雪,期末考試提前。

沈初捧着單詞本吃飯睡覺上廁所,就連說夢話都是一口鳥語帶從句,把寝室三個人吓得不輕。

某天,趁沈初不在,寝室裏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他的閑話。

“自打上了高三,初哥就跟中了邪似的,”橘貓翹着二郎腿,邊玩游戲邊說道,“我看都要學傻了。”

“你懂個屁,”方恒鄙視道,“初哥那是覺悟了。”

“唉,我也想覺悟。”橘貓嘆了口氣,“成績嗖嗖嗖。”

“成績變好的話,還得有個好同桌幫你。”小綿羊眨巴眨巴眼。

橘貓想了想自己同桌那個德行:“算了,他還沒我努力呢。”

沒人再接他的話,過了會兒,橘貓嘴閑不住,又開始瞎逼逼。

“你們猜這次期末初哥能不能進年級前一百?”橘貓問。

“差不多吧,”方恒道,“他上次不就一百零幾嗎?”

“說不定退步呢?”橘貓說。

小綿羊想了想:“初哥那麽認真,應該不會退步吧。”

事實證明,天道酬勤。

如小綿羊所言,沈初期末考不僅沒退步,還扒上了年紀一百名的尾巴,考了個九十八名。

“英語分挺高,”季澤在教室後排感嘆道。

“背到了一模一樣的作文模板。”沈初無精打采的倒在桌子上。

“理綜差了點,”季澤跟着俯下身,“哪門崩了?”

“物理吧,”沈初的手伸進季澤口袋裏,掏出了兩顆橙子味的水果糖,“怎麽都是橙子味的?”

“感覺你比較喜歡,”季澤也拿了一顆,剝開扔進嘴裏。

“沒有比較喜歡。”沈初舔着硬糖,想着自己為什麽會給季澤這樣一個誤解。

“有啊,一堆糖裏你就愛拿橙子味的。”季澤說。

沈初想起來,大概是那天藏在香樟樹裏的牆頭上,季澤吃的是橙子味的糖。

沈初頓了頓,改口道:“我是比較喜歡。”

“嗯?為什麽?”季澤問。

“因為橙子土。”沈初說。

季澤沒聽明白:“啊?”

沈初偏頭,在季澤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因為你土。”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小可愛祝福!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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