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乖寶
沈初有點迷糊, 整個人像是被季澤一點點吻進了軟綿的雲裏。
身上越來越熱, 像是被火燎過。他不自覺地挺腰, 把自己的小腹蹭在季澤大腿處。
接觸的那一瞬間,兩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 沈初一腳踹開季澤, 卷着被子往邊上一滾,悶頭一腦袋撞在了鐵欄杆上。
“哐當”一聲,沈初自己都懵了半天。
季澤來不及去揉揉自己被踹的腿, 擡手覆上沈初額頭, 心疼道:“磕着哪了?給我看看”
沈初把腦袋往被子裏縮,整個人燒得像一塊火紅的碳, 在黑暗中發着耀眼的光。
季澤的手就跟那火星子似的, 走哪燒哪。
“滾。”沈初悶聲道。
季澤手指蜷了蜷, 正準備抽回時被沈初重重按住了。
“我讓你滾你就滾?你怎麽這麽聽話?”沈初臉朝着寝室走道,企圖用轉移話題的方式掩蓋自己前一分鐘的丢人失控。
季澤低垂目光,臉上逐漸起了笑意。
他順着沈初的話應了一聲,像有點開心:“那不滾了。”
說罷, 他又揉了揉沈初的額頭。随後手掌拿開,扯扯被子。
沈初揪着被角,不給他。
季澤無法,拿過床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後重新躺下, 隔着被子把沈初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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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季澤問。
“什麽?”沈初有些健忘。
季澤理了理沈初腦後的頭發:“聽話都有錯啊?”
“你一匹狼怎麽這麽慫?”沈初有些別扭,又不好直說,“我就說句重話, 爪子收的比誰都快。還讓我不要怕你,應該是我讓你不要怕我吧?”
季澤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其實挺樂觀的,大概也是有點自大成分在裏面,覺得自己可以解決一切。
只不過這種阿Q精神一遇到沈初,就萎了。
沈初這人,不是問題,也不是挫折,更不是麻煩。
他像是季澤的磨難。
磨着他的神智他的精力他的念念不忘。
越是珍視越是小心,沈初的細微反應他都要琢磨半天,給自己鋪墊好心理準備,從而過分擔憂,以至于有些悲觀。
“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沈初有些替季澤心疼,“高興了就對我笑,不高興了就跟我發脾氣鬧別扭,我倆吵架也沒關系,反正總會和好的。”
季澤“嗯”了一聲,把沈初抱緊,依舊沒有說話。
“還是因為我爸的事,”沈初又道,“早就說過了,這事不關你的事,你和那個人不就是撞了物種,又不是一個媽生的。”
“你記不記得,”季澤打斷了沈初的話,“你曾經說‘可以和一匹狼做朋友,但是…’,但是什麽?你都沒告訴我。”
陳年舊事,還扒出來。
“那時候我傻逼,你當沒聽過行不行?”沈初扭過頭道。
“不行。”季澤單只手臂撐起身子,垂眸看他。
“是,我是因為你是狼的原因拒絕你,”沈初翻了個身,仰着臉平躺在床上,“但是現在咱倆都好上了,你還問,問個屁?”
季澤手指擦着沈初側臉:“就是偶爾會想一想。”
“可以和一匹狼做朋友,不能做男朋友,”沈初解開了季澤糾結了小半年的心結,“但是不還是做了男朋友?你這麽在意這句話,難不成要原地跟我分手?”
季澤又笑了起來,他似乎總是這麽笑着。
“知道了,”季澤俯身親了親沈初的唇,“以後不問了。”
沈初把腦袋往被子裏一縮:“麻煩。”
他覺得自己今天話特別多,噼裏啪啦說個沒完。
反而是季澤,平日裏話多的要死,現在卻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嘣給他。
自己男朋友喜歡胡思亂想,不跟季澤說清楚,時間長了他估計得把自己埋進土裏。
還是狼呢,慫得跟條狗似的。
“那你以後讓我滾,我都不滾了?”季澤低頭抵着沈初的鼻尖,笑得蕩漾,“你讓我別碰你,我得使勁碰的意思?”
沈初:“……”
這人自己瞎幾把理解什麽呢?
“這種東西要分場合,你自己不會判斷?”沈初說完有點心虛,畢竟他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季澤聽話還是不聽。
“比如呢?”季澤的唇重重落下,不老實的舌頭重新闖入沈初的口腔。
沈初炸起一身兔毛,在被窩裏掙紮了幾下後被親老實了。
“比如剛才,你讓我滾我也不能滾,”季澤頓了一下,咬住沈初的下唇,“那我是不是就能把你的那些話,理解成…欲迎還拒?”沈初喘了口氣就準備罵人,季澤堵上他的嘴,又親了好一會兒:“話說剛才你往我身上蹭什麽呢?現在消下去了?”
沈初:“……”
他錯了,傻逼土狗骨子是狼,改不掉。
“聽說兔子三秒鐘,”季澤微涼的手鑽進被子裏,順着沈初胸口腰腹一路往下,“試試?”
“季澤我操/你媽。”沈初仰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條死魚一般虛脫沒有力氣。
季澤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你他媽就一死變态,”沈初繼續罵道,“操/你媽。”
抓着他,咬着他,不給他發洩,還逼着自己叫他的名字。
沈初想起自己做的那幾場春夢,覺得自己之前判斷失誤。
根本不是自己夢得離譜,那他媽根本就是季澤本色出演。
小狼狗,藏的挺深,不來一次真槍實戰,還不知道季澤有這一面。
“兔子時間挺長,看來傳聞有誤。”季澤扔了衛生紙,又抽了幾張,“我給你擦擦?”
“滾。”沈初擡手拿過那幾張紙,手伸進被子裏。
空氣中隐約有着股腥膻味,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暧昧。
“這個滾是讓我滾還是不讓我滾呢?”季澤笑着去玩沈初的頭發,“還是讓我再來一次,粗暴一點?”
沈初偏過腦袋,不跟他對着騷:“你那只手別碰我臉。”
“自己還嫌自己髒啊?”季澤把手故意往沈初臉跟前湊,惹得大兔子面紅耳赤,連連躲閃。
下一秒,一臉壞笑的季澤臉上一僵。
沈初從被子裏伸出來的手一把抓住了季澤的要害:“我治不了你是嗎?”
季澤:“……”
失策了。
“你別用這麽大勁…”季澤仰起下巴,腦後發絲擦着牆壁。他咬着牙,手掌扣着沈初手腕,重重地喘,“這光天化日的…”
都他媽□□點了,光天化個屁的日。
不就被抓了一把老二,至于喘成這樣?眉頭皺着,頸線拉得老長,喉結發顫,叫嚣着讓人去咬。
沈初吞了口唾沫,沒忍住掀開被子坐起身,按着季澤的肩膀狠狠吻了下去。
你一發我一發,公平公正,這回輪到沈初擦手。
季澤滿面潮紅坐在床邊,脊背貼着牆壁,仰頭長長舒了口氣。
餘韻還未散盡,燃着絲絲縷縷的快感,要人的命。
感覺他的比我大,沈初心裏有點不平衡。
他覺得自己也不小啊。
物種優勢?憑什麽?
“操。”季澤開口,低低罵了一句。
他垂下頭,半合着眼睛看着沈初。
感受到狼如利刃般的目光,沈初心上一驚:“幹什麽?”
“再給我親一口,”季澤拉住沈初的手把人拽進自己懷裏,“死了都值了。”
沈初想說你這條命還真賤啊,親一口就他媽死都值了。
可是當他被季澤壓着吻的時候,他自己也萌發出了一模一樣的想法。
不枉人間走一遭,死都值了。
亂來了一通之後,兩人都稍稍平靜了下來。
季澤抱着沈初,唇就貼在他的額頭,不放開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麽抱了一會兒,沈初突然想起來,他們鬧騰了這麽久,現在怕不是要下大晚自習了。
“幾點了?”沈初仰頭問道。
季澤拿過枕下手機看了看:“九點四十,再抱一會兒。”
還有二十分鐘。
“門沒鎖,”沈初掙紮着起身,“萬一他們提前回來了…”
“那就讓他們知道。”季澤重新把沈初拉回去。
“別鬧。”沈初扒拉他的手。
“就在我這睡吧。”季澤閉上眼睛,含糊道。
真想就這麽抱着睡覺,抱一輩子。
“你怎麽不去我那睡呢?”沈初掙不來,幹脆也不去掙了。
“我怕我去了你們寝室的小綿羊做噩夢。”季澤說。
“那我在這睡我不做噩夢嗎?”沈初又問。
季澤笑了一聲:“你有男朋友抱着,他又沒有。”
沈初抓住季澤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我稀罕?”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指不定就戳到他家狼崽子哪根脆弱的神經,于是又糾正道:“算了,我稀罕。”
季澤胸腔震動,笑出聲來。
“行了,我真要走了,”沈初屈起手肘捅了捅身後的季澤,小聲咕哝了一聲。
季澤突然用力抱住沈初,揉着他的後背他的頭發,像是要在這裏懷裏印出一個形狀來:“寶…”
沈初從季澤懷裏露出個頭來:“你叫我什麽?”
“寶。”季澤重複了一遍。
“娘炮。”沈初評價。
“寶貝?”季澤又說了一個。
沈初撇撇嘴:“惡心。”
“小初?”
“那是我媽叫的。”
“初初?”
“不要疊字。”
“小兔子乖乖?”
“…滾。”
“乖寶。”
沈初靜了一靜。
“乖你媽的寶。”沈初坐起身子。
季澤也跟着坐了起來:“乖寶再抱抱。”
“抱個幾把。”沈初踩上床位爬梯,“叫初哥。”
季澤在他後腳也下了床,撈着沈初肩膀就要抱。
“你他媽抱抱抱抱不完了是吧?”沈初把季澤推開。
走廊上已經傳來腳步聲,沈初覺得自己再不走就可以直接出櫃了。
“抱那是肯定抱不完的,”季澤扣着沈初肩膀低頭湊了過去,“那親一個吧,晚安吻…”
沈初飛快地在季澤嘴上親了一下:“行了?快滾。”
“這算個屁?”季澤準備親力親為,教一下沈初什麽才叫貨真價實的晚安吻。
“你他媽給我松…”沈初正掙紮着,寝室門突然開了。
走廊裏的光照進來,季澤擡眼,看着自己三番五次破壞氣氛的狗比室友。
三個大小夥看着房間裏拉拉扯扯的兩個人,紛紛停在原地沒一個敢進去的。
沈初瞬間腦袋充血,暴躁地推開季澤,悶頭回到了自己寝室。
“看看看,看什麽看?”季澤的聲音從隔壁響起,“讨論生物呢,是你們能懂的嗎?”
穿着睡衣關着燈,連張紙都沒有,神他媽讨論生物。
沈初呼吸稍平,回過味來。
讨論生物。
“……”
也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季澤小土狗,床下是披着狼皮的卑微人類,床上是披着人皮的兇猛狼類。
沈初:一片擔心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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