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母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這麽一鬧,反而讓林棉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謝家雖家大業大,但謝亭在外自立門戶,哪怕是謝家人也幹涉不了他的決定,母子鬧得不歡而散,謝亭就是不肯松口跟林棉分手,眼見着母子兩個就要吵起來。林棉趕緊讓員工上了杯冰水,殷勤地遞給謝亭,笑嘻嘻地說,“喝口水潤潤喉。”
謝母是看他們這個膩歪勁就受不了,林棉成功把她氣走,謝亭只是無奈的摸摸額頭,拉長了聲音說,“你啊。”
水謝亭沒喝,林棉自個咕嚕咕嚕灌進肚子裏,臉上笑容更加肆意,“也是你說要和我在一起的,這些事情你自己搞定。”
見謝亭一臉哀怨看着自己,林棉又急忙補充,“你可別想我跟你一起跪在你們家門口求你爸媽成全我們,這事我不做。”
謝亭哭笑不得,“誰要你跪了,你就安心在這兒當你的老板,家裏的事情我來解決。”
林棉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也不管是不是在店裏了,湊到謝亭臉頰邊啵地親了一口,狡黠得像只兔子,“獎勵你的。”
員工一臉看好戲地瞧着他們。
謝亭不輕不重地捏捏他的臉,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我買了些新玩具,想獎勵我很簡單。”
林棉耳尖刷地紅了,瞪了謝亭一眼,點點他的胸口,含羞帶怯,還真有那麽幾分男狐貍的樣子,“那就要看謝總的表現了。”
謝亭笑笑,到底在外,沒說出更多暧昧的話來。
他來這兒也只是怕母親欺負了林棉,眼下事情解決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兩人在店裏又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謝亭才是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他再三跟林棉保證,絕對不會讓他有困擾的地方,林棉再怎麽沒心肝的一個人,現在也覺得整顆心都泡在溫水裏一般。
他目送着謝亭離開,回到店裏被員工揶揄,“老板,你嘴巴都挂到耳朵上去了。”
林棉摸摸自己的臉,“你說的怎麽這麽吓人呢,幹你的活吧。”
他哼着小曲回到座位,半天揚起的嘴角都沒舍得回歸原位。
Advertisement
接下來幾日,倒是風平浪靜,誠如謝亭所說,林棉該幹嘛幹嘛,沒有人來找他麻煩,也不用擔心被人罵男狐貍精。
不過謝亭為了他們兩個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連着五日,兩人只匆匆見了兩面,那些玩具也都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堆積在林棉房間的角落,等待着主人的臨幸。
又過了兩天,謝亭說自己得出趟差,事出突然,不能跟林棉再見一面,林棉趴在沙發上,邊喝着奶茶邊跟謝亭撒嬌,他最近跟謝亭粘得緊,現在竟然連分開一星期都覺得久。
若是可以,他還想求着謝亭帶他一起去,但謝亭到底是去工作的,林棉就沒把想法說出口。
他還惦記着謝家的事情,“你爸爸媽媽那邊怎麽說?”
謝亭回答得很自然,“沒什麽事情,老人家對這種事情接受度不高,我會說服他們的,你別為這件事煩心。”
林棉是真想誇謝亭一句三好男友了。
挂了電話,林棉就睡了個午覺,昏昏沉沉之間,大門被人狂砸,林棉驚醒,第一反應是謝家派人要來扒他這只男狐貍精的皮,但仔細一聽聲音卻很熟悉,是李垣。
林棉睡眼惺忪地去開門,門外的李垣氣喘籲籲,顯然是趕過來的。
“有什麽事......”
林棉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垣攥住了手腕,“跟我走。”
他想起謝亭是個醋缸子,連忙扒拉着門沿,“去哪兒?”
李垣深深一口氣,“去看你只剩下半條命的情人。”
林棉腦袋轟的一聲,眼淚就要掉下淚,“謝亭是不是出事了,車禍,還是飛機墜落,還是他被仇家追殺了?”
可憐他年紀輕輕就要變成一個小寡夫,林棉呆若木雞,一想到謝亭可能死了,整個人呼吸都亂了。
李垣被他氣笑了,“你是巴不得謝亭死呢,不是,都不是。”
林棉腿軟,只能被李垣拉着走,聲音很弱,“那是什麽事?”
電梯叮的打開了,李垣把林棉推進去,看了他好一會兒,像是事情太荒謬般,說的時候表情都有些不可置信,“謝亭跟家裏人鬧,說要跟你去國外結婚,他爸脾氣上來,直接把人打進醫院了,斷了一條肋骨。”
林棉哽咽道,“可是,可是他說要去出差。”
“得了吧,他說什麽你就信,他是怕你擔心,想一個人把事情都抗下來。”
林棉思緒淩亂,想起謝亭的輕松口吻,又想到他斷了一條肋骨都要瞞着自己,一時之間又是難過又是愧疚,他想,如果真到了要跟謝亭跪在謝家門口求謝家父母那一天,他也斷不會拒絕的。
兩人馬不停蹄趕到醫院。
林棉趴在病房外,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謝亭,那麽意氣風發的一人,現在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他心疼壞了,也不管謝家人還在裏頭,不管不顧地開門進去。
謝父仍在訓斥謝亭,被沖進來的林棉吓了一跳,林棉對上謝亭詫異的眼,哇嗚一聲撲到謝亭身上,大哭道,“李垣說你肋骨斷了,疼不疼,嗚嗚嗚嗚。”
謝亭本來是不怎麽疼的,被林棉這麽一撞,臉色都扭曲了,倒吸好幾口氣才緩過來,“棉棉,先起來,壓着我了。”
林棉一聽,手足無措地站起身,看着謝亭,哭得簡直就跟謝亭得了不治之症一樣,滿臉都是淚花,他抽抽搭搭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父還在病房裏,也被林棉的陣仗吓着了,他正想說話,林棉終于意識到他的存在,轉過身,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噗通一聲給謝父跪下來了,“叔叔,我是林棉,謝亭的對象,您就放心把謝亭交給我吧,雖然我不怎麽會賺錢,腦子也笨,但是.....但是我喜歡謝亭,我會對謝亭好的,您成全我們吧。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都給你跪了,您就別再阻撓我們了。”
謝亭腦殼一疼,忍着傷拉住林棉的手,“別這樣,你先起來。”
林棉不肯,繼續徹徹底底地盯着一臉威嚴的謝父,學着電視裏的臺詞,哭得一塌糊塗,“我不,叔叔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謝父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麽,半晌指着謝亭,“你可真行。”
說着就氣沖沖地離開了。
謝亭搖搖頭,正想安慰林棉,發覺林棉把眼淚一抹,已經自個站了起來,用一雙水眼看着謝亭,“怎麽樣,我演技不錯吧,夠不夠誠懇,夠不夠苦情?”
謝亭沒想到他都是裝出來的,忍俊不禁道,“我是想跟你說,我爸媽已經同意我們了,不用你跪的。”
白瞎了林棉這一出好戲。
倚在門邊的李垣看不下去了,啧啧啧道,“我反正是覺得空氣挺酸的,行吧,人我帶到了,功成身退,走了。”
謝亭跟他道了聲謝,又跟林棉說,“不是故意騙你的,怕你擔心。”
林棉握住他的手,撅了噘嘴又要哭,吸着鼻子把眼淚憋回去了,哽咽道,“李垣說你想跟我結婚,是真的嗎?”
謝亭蒼白的臉寫滿真切,顯得極其溫柔,“真的。”
“可是,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歡我,想跟我離婚怎麽辦?”
謝亭和林棉十指相扣,“那就罰我這輩子都不舉。”
林棉急忙捂住他的嘴,“這個不行,搞不好離婚了還能打打炮,換一個。”
兩人的談話聲被隔絕在病房裏,一派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