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錢,吳大哥,都是你的功勞!”

吳宗倫見他笑容明媚,心中無比滿足:“這樣好了,以後我出門砍柴賣柴,你在家專心照顧娘。”

劉海笑道:“那怎麽行?我也有手有腳,要做事的。”

吳宗倫道:“漁村裏頭打魚才是正業吧?你上山打柴還不是因為要照顧老人。不如我再去魚行看看可需要人手,我下午去幫人做工,你上午去砍柴,便能輪換着照顧娘了。”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卻見劉海眼波流轉,快要哭出來似的,吳宗倫急道:“這是怎麽了?!劉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劉海搖頭,他是聽了吳宗倫這番話心裏熱乎乎的。他見吳宗倫不但願意棄官跟他一起過窮苦日子,還處處以自己和母親為重。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令他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得到他如此深重的愛!

他不知如何表達這種複雜的情緒,只搖頭道:“吳大哥,我也會對你這樣好的!”

吳宗倫這才放下心來,笑道:“你先回去吃飯吧,我去魚行看看。馬上就回去。”

兩人在路口分手,只是分開片刻的功夫,卻都覺得難分難舍。

接納

七、

日頭快西斜了,于氏在家裏等了半天才見劉海回來,忙迎了上去。感到那人沒跟着一起回來,不由一喜:“吳知縣是走了吧,也好,咱家窮家破業的供不起這尊大佛。”

劉海道:“娘!吳大哥為了補貼家用,去魚行找事做去了,今天多虧了他賣了柴,我才能這麽早回來。”

于氏嘆了口氣:“整天吳大哥挂在嘴上,你這是真的不想讓娘抱孫子了?!他再好,也是男人,你不怕人叫人笑話?”

劉海懇求道:“娘,昨晚我都跟您說清楚了,我這輩子心裏只有吳大哥一個。況且他已經是我的人,您要是不讓他進門,他能去哪呢?”

于氏不說話了,她本就是怕劉海受騙,才反對兩人在一起。昨晚劉海說了“吳大哥已經是我的人”真的把她吓了一跳,不過好像也放下點心。-_-!至少,海兒是在上面的不是?!至少,将來若是那吳知縣變了心,我們海兒也沒有吃太大的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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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覺得心裏平衡了許多,對那吳知縣的怨恨也陡然少了一些。

只是,要她接受一個男媳婦?她實在是做不到!

劉海也知道母親一時接受不了,這事要慢慢來。問過母親吃了飯沒,自己便起了鍋把午飯熱了熱,其實他以前圖省事,也是為了省糧食,自己是一天只吃早午兩頓的,現在家裏添人進口,為了吳大哥,他提前把晚飯也做好了。

這麽折騰了半天,還是不見吳宗倫回來,劉海不禁有點着急。

他沒心思吃飯,蹲在門口編起了漁簍,整整一個漁簍編好,才看見吳宗倫身影慢慢出現在村口。

他半天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忙去把竈臺上熱着的飯菜端出來。

吳宗倫進來,拿劉海遞過來的手巾擦汗。劉海見他臉色發白,心疼壞了:“吳大哥,怎麽現在才回來?臉色這麽難看,吃點東西休息下吧。”

吳宗倫搖頭道:“沒關系,昨天淋了雨有點受涼,睡一覺就好了。對了,我今天在魚行找到了事做,明天上工。”

他今天在魚行裏先是問了,掌櫃卻不大願意要他這種短工,況且他之前也沒做過這些活兒,正在交涉,突然到了一批貨。一時裝卸的人手不夠,掌櫃便讓他上去試試。他做了小半日,不怕累不叫苦的,掌櫃倒是滿意,給了他工錢,還叫他明日過來上工。有事做便給錢,沒事做便等着,按活結賬。

劉海見他背後汗透,用溫水擰了一遍手巾,将手伸進衣服下面慢慢擦拭。吳宗倫回頭笑道:“好舒服……”見劉海一臉嚴肅:“海兒?”

“吳大哥,委屈你過這樣的辛苦日子……”

剩下的話被堵在嘴巴裏,又熱又甜,能把人融化的吻!

“海,你看這是什麽?”

劉海面前是一支木制的男式發簪,質地是胡桃木的,頭上雕了顆古樸別致的壽桃。“希望海兒長命百歲,”吳宗倫幫他插在腦後發髻上,笑道:“海兒,我會努力掙錢,将來給你買個玉的。”

劉海等他戴好了,有些羞澀的摸了摸:“我一個砍柴的,要好看簪子做什麽?吳大哥你怎麽想起買這個?”

吳宗倫笑道:“我也有,你看這是一對。”他取下頭上的木簪,上頭刻的是蝙蝠,“既然成親了,我們自然要福壽雙全,好好地過一輩子。”

劉海聽他說得鄭重,也笑了,倒将剛才的一點心酸暫時抛在腦後。

吃過飯,劉海又将院子裏拾掇一番,回到屋裏卻見吳宗倫已經靠在床頭睡着了,他忙取了熱水替他擦擦臉,燙燙腳,見他只是翻了身,竟然都沒醒來,知道他是累得狠了,心疼不已。幫他把被子蓋上,掖了掖被角,看着那人棱角分明的眉眼,竟然看出了神。良久,他再吳宗倫身邊輕輕躺下,握住了他的手,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吳宗倫醒來時頭疼欲裂,他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風寒。這才發現天已大亮,身邊空蕩蕩的,劉海早就上山砍柴去了。

他掙紮着起了床,去竈上取了早飯,來到于氏房前道:“娘,您吃早飯了嗎?”

他聽于氏沒吭聲,但是止不住的咳嗽聲傳來。

吳宗倫把飯端到于氏床頭道:“娘,您這是怎麽了?我也算懂些醫術,讓我給您把把脈好不好?”

于氏見他這樣說,便伸出了手。

吳宗倫把了一會脈道:“換季時就咳得厲害些是不是?”

于氏點頭。

吳宗倫皺眉道:“前次覺得您只是受了濕氣,現在看,倒不止這麽簡單,要盡快吃藥才行。”

于氏嘆道:“吃什麽藥?豈不是又要連累劉海去辛苦做工?沒事的,這陣子過去就好了。”

吳宗倫道:“我會開方子,已經省了診金。只是到藥鋪抓些藥來,我會盡量開些便宜的藥,花不了多少錢。”

于氏将信将疑,他本想把方子開出來,可劉海家中沒有紙筆,他只好等劉海回來,把病情說了一遍。自己下午便去買藥。

劉海翻找一遍,把身上剩下的幾十文全塞給了他。吳宗倫心知不夠,卻全數拿了。想了想,又将自己那支收起來沒舍得賣的青玉簪子也偷偷拿了出來。

這簪子是恩師吳潮所贈,他就是山窮水盡時也沒動過變賣的念頭,如今,他看了看手中簪子,于氏其實已經病入膏肓卻不自知,若是再拖個幾個月,說不定就再難回天。

便是為了劉海,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當晚,吳宗倫将買來的藥親自熬了一次,又教了劉海如何熬藥。于氏吃了以後,當晚便覺得咳喘症狀輕了一些,到第二天下午,趁着劉海不在,吳宗倫端藥喂她時,于氏道:“吳知縣,你連開方子抓藥都會,以你的才華本事,窩在我們這個小漁村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家劉海有哪點兒好,能讓您舍棄前途過這樣辛苦的日子呢?”

吳宗倫被她猝不及防這麽一問,想也不想,只道:“緣分一事我也說不明白,我只知道如今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就是劉海。”

于氏咳嗽幾聲,搖頭道:“緣分?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不是我說,吳知縣你還是盡快離開劉海吧。趁着你們還都年輕,各自找個合适的姑娘娶了,傳宗接代才是正理。兩個男人在一起厮混能有好結果的,老婆子我活到今天也沒見過。”

吳宗倫知道她是憂心劉海,也不跟她争辯,待她喝了藥,将藥碗收了,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咬緊牙關撐到床邊,躺在床上緊緊閉上雙眼,等待這陣眩暈過去。

他知道自己受了風寒,卻沒想到這次會這麽嚴重。他覺得自己只是睡着了片刻,被“吳大哥”的喊聲突然吵醒時,睜眼看見劉海滿臉焦急,臉上還挂着淚珠。

“醒了!醒了!”

他覺得嗓子裏火燒火燎的,咳嗽幾聲,啞聲道:“劉海?你怎麽都回來了?”

“吳大哥,你昏倒了,一下午都沒醒,是娘發現的。”劉海摸摸他額頭還是滾燙,忙将手上的手巾沾濕敷在他額上。

“吳大哥,娘說你昏倒是因為她說的話想不開……她現在很自責,不管她說了什麽,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管娘同不同意,你都永遠是我妻子,我劉海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再喜歡別人了。你若是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會一個人獨活……”

吳宗倫沒有太多力氣解釋這只是個誤會,他舉起手想去擦劉海的眼淚,眼前卻發黑,總是找不準劉海的位置,勉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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