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口,他除了暫時忍耐一時也無辦法。所以他仍是哀求:“大人,求您放過劉海,草民願意一力承擔罪責。剛才見大人做派與恩師一摸一樣,想必受恩師教誨甚深,恩師一生公正嚴明,門下俱是好官,決沒有冤枉無辜百姓之輩。想必大人也不願如吳宗倫那樣有負師恩,還求大人放了劉海!”

“吳宗倫,你可知道那吳小姐與我是青梅竹馬?我自小暗暗下定決心,等她長大便要娶她為妻。她長大後愛上了別人,我無話可說。可是那個人竟然都不知道便……辜負了她……”袁弘深吸一口氣,“如今她已經去世,你卻還活着。你說,我能不能放過你?!不對,我最不能放過的是劉海,呵呵,你也該嘗嘗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吳宗倫聽出他語氣中的恨意,擡頭滿臉驚異道:“大人明知道害人的是我,報仇卻不敢沖着我來麽?況且劉海只是我的好兄弟,我們都是男子……怎麽會是……什麽心愛之人?”

袁弘大笑:“原本我也有點遲疑,可是剛才見他身上痕跡,又試探他許久,他不但願意替情郎定罪,甚至願意替情郎赴死……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他不再跟吳宗倫多話,高聲叫了衙役,将兩人壓入縣衙大牢。

求生

十一、

獄卒也是認得吳宗倫的,兩人進了大牢,吳宗倫便道:“王五大哥,求您帶些棒瘡藥來,我身上有銀子。”

王五低聲道:“吳大人,不敢要您銀子,縣老爺剛才吩咐過,敢給犯人治傷的一并打了攆出去!這樣吧,我打盆溫水過來,你給這小兄弟擦擦血跡。”

吳宗倫只得應了。王五又道:“不對,老爺還說你們倆不能關在一起。擦好之後,你們便隔一個牢房吧住吧。”

吳宗倫知道這王五已經是有意放水了,擦拭身體的這段就是他留給倆人說話的時間。

吳宗倫扶着劉海進了牢房,劉海已經站不住,跪坐下來。

吳宗倫忙扶他坐直了,低聲道:“海兒?”

劉海擡頭:“沒事,就是剛才跪太久了腳麻。”

吳宗倫有點忐忑:“我真的完全不知那簪子是什麽擇婿的信物,若是知道,便不會收下了!”

兩人乍然遭逢大難,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劉海身上痛的不行,也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吳大哥,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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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宗倫這才放下心來,靠着牆根坐下,将劉海上衣和褲子褪了,免得傷口沾在上面,一邊擦傷口周邊的血汗,一邊安慰道:“海兒,我一時還想不出對策,可是你不用着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發生何事,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好。”

他盯着劉海的眼睛,認真道:“無論發生何事,你答應我,不可以輕生。”

劉海有些心驚地點頭:“好,我答應你。”

吳宗倫細心清了傷口,又将身上的幹淨些的衣服給劉海換上,自己穿了劉海破了的髒衣服。

劉海背對着他道:“吳大哥,上次在牢裏,你也是這樣給我換藥的,可是上次就連累了你丢官,這次,我真怕會再連累你。若是那個縣官想判罰我,你也不用阻攔了,索性讓他出口氣,他就會放了我們吧,其實我覺得他的心上人不在了,也很可憐……”

吳宗倫搖頭道:“盜竊罪可大可小。小到罰銀子,大到流放砍頭。端看這官會怎麽判。若他一心判你死罪,難道我能坐視不管麽?況且……”他面帶憐愛之色地看着劉海:“無論前次今次,若說連累,都是我連累了你才對。”

兩人都有些凄然,卻也都知道面對眼前情形,自己毫無辦法。

吳宗倫又親吻劉海幾下,才回自己牢房去,他靠在牆邊一夜未眠,思考求生的對策。

第二日,牢頭回了吳宗倫,說是邵安已經得了信,這幾日會去照顧于氏,也會暫時幫忙隐瞞。讓兩人不要擔心。

吳宗倫道:“謝了。”他昨晚想了一夜,如今天底下能救自己和劉海的人,恐怕只有恩師吳潮。只是這裏距離京城,就是走最快的水路也要一個多月,就算吳潮願意救他,無論是親自前來還是寫信說情,只怕來回三個月,自己和劉海都等不了這麽久了。

看來唯有拖延時日,或是像劉海說的,讓那縣官出氣,把此事了結。可是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做這個決定。

“王五哥,你能尋張紙給我麽?”

問了牢頭要來一張黃紙,他取了頭上蝙蝠木簪子,昨夜他沒睡時,便取了簪子在地上摩擦,許久之後,木簪子一端被磨出了尖,倒能當作銳器來用。他在手上試了試,指尖立馬便有血珠兒沁出,他狠心用力刺了,蘸着指尖血跡寫了給吳潮的一封血書。

寫完之後,待邵安下午過來,他避了旁人。他雖然屢次吃邵安的醋,卻很了解他的為人,如今形勢下,恐怕只有邵安能幫他們了。

他細細說了情形,又将吳潮的官職和住址說了,寫了帖子放在邵安身上。道:“我和劉海這次能不能脫困,全在這封信能不能送到。一切全都拜托你了。”

邵安也知道其中利害,點頭道:“吳大人放心,邵安一定把信帶到。”

又在牢中過了三天,吳宗倫夜裏聽到劉海咳嗽的聲音,他大喊劉海的名字,劉海道:“我沒事,吳大哥,牢裏濕氣重,有點不舒服罷了。”

咳了兩日後,那牢頭過來報信說:“吳大人,劉海發了高燒,兩日不退。我也向袁大人報了,他不置可否,只說要我來告訴你一聲。”

吳宗倫差點把牢房的栅欄扭斷!

“你去回禀袁大人,就說我求見他!”

牢頭回來時一臉為難:“袁大人說,你們倆現在只是人犯,還未宣判,他為了避嫌暫不能見你們。他還說……”

吳宗倫急道:“他還說什麽?”

牢頭道:“他還說你和劉海兩人只能走出去一個,他要你們倆選,誰走出去,誰……那個……擡出去……”

吳宗倫道:“你跟他說,不用選,我願任由他處置。王大哥,劉海他還有瞎眼的娘要照顧,若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就是兩條人命。求您跟那袁大人說,救救劉海……求您……”

他話音未落,黑暗中傳來一個冷漠的女聲:“劉海還有瞎眼的娘要照顧,怎麽你在世上便沒有牽挂了麽?”

牢頭忙對着身後行了禮,吳宗倫定睛一看,只見一位豔光四射的貴婦人施施然走出陰影。

她四十上下年紀,因保養得宜卻顯得更年輕些,一身華服,頸上碩大的東珠都彰顯她的身份非富即貴。眉眼輪廓鮮明,與吳宗倫竟有五六分相似。

吳宗倫低聲道:“母親?!”

那貴婦身後的袁弘笑道:“是本官寫信告知吳夫人你棄官隐居在這裏,吳夫人愛子心切,十幾日便趕過來了。”

那貴婦颔首看看劉海的方向,又看看吳宗倫衣衫褴褛的狼狽樣子,面色陰沉:“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竟躲到這裏來了!”

吳宗倫跪下道:“母親,是宗倫連累母親,也給吳氏蒙羞。”

吳夫人嘆道:“你們雖未見過面,袁大人其實算是你遠房的一個表弟,論理,也該叫我一聲姑母的。他也是一片好心,不忍見你抛棄功名,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這才叫我前來。如今你也受了教訓了,你莫要遲疑,跟我回去罷。”

吳宗倫仍是跪着不動:“那劉海還未被放了,他是無辜受孩兒連累,孩兒不能走 。”

袁弘道:“姑母,您瞧,這可不是侄兒撒謊,表哥真的對這打柴的情深意重,所以才留在莆田不肯走呢!”

他本以為這樣一來,吳夫人定要大發雷霆,誰知那吳夫人卻并未惱怒,只淡淡道:“那你想怎樣才走?好,我便叫袁大人放了劉海便是,你若真的喜歡,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養幾個娈童也不是什麽大事。”

她擡眼見袁弘面色難看,心中得意,又道:“你在外頭還不知道,你那嫡親的妹妹最近剛剛選秀入宮,竟直接被皇上封了才人得了聖寵。想來你的功名還不是聖上一句話的事情,只要你現在回家,以你的才華本事和有心人的照應,回複功名甚至官職還不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這話既是說給吳宗倫,也是說給袁弘聽的。

那袁弘越聽越氣,他寫信讓吳夫人來,是準備好了看棒打鴛鴛的,可不是叫他吳宗倫絕地重生的!

可是如今他也騎虎難下,吳氏畢竟是大族,若是他沒驚動旁人,就是将吳宗倫殺了也沒什麽大事,可是如今吳氏知道,他便不能再對吳宗倫直接動手了。想到此處,真是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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