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對,我讓弘兒來此偏遠之地,一是想磨練他,二來也是想要尋你再令你重整旗鼓,回歸朝廷。就連這次我來,也是為了此事。等老夫上了船,待會便有兵士綁你回京。吳夫人那裏也自有手段對付劉海母子。”

吳宗倫道:“所以袁大人心中有恨,但他對劉海可以下死手,對我卻不會。一旦有變,他竟能尋到母親前來,這便是恩師對我有愛了。可是恩師愛才之意宗倫實不敢當,望恩師成全徒兒歸隐之意。”

吳潮怒道:“住口!個個都說退隐避世,若再讓妖孽當道,将來天下大亂之時,哪兒還有可以歸隐之處?!”

吳宗倫道:“宗倫乃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天下家國對宗倫來說不如一蓑煙雨,滿堂盛宴在前還不如一碗細面吃的開心。”

吳潮心痛不已:“你今日拿這僞造的書信來,是威脅為師,若是再回朝堂,必定要站在清流對立面去?!為師與弘兒的關系也是你威脅為師的把柄?所以你竟是寧願背叛師門,也不願再回去?”

吳宗倫眼淚流了下來:“宗倫不敢。宗倫本可以一死了之,奈何要顧念妻兒,恩師對宗倫恩重如山,只能待來生再報。”

他在地上磕幾個響頭,額前血流不止。

吳潮任由他磕頭,嘆道:“陳坤是華誼六年的進士,倒還真與你同年……罷了,老夫也不逼你,你在此地若是有何難事便去找弘兒商量。只是将來若再有出仕之念,老夫定不會令你如願。你可記得?!”

吳宗倫點頭:“恩師教誨,不敢或忘!”

“不必恩師恩師的叫,自此以後,你與老夫便無師徒之義了!”

因吳潮執意不讓他送,吳宗倫 便磕頭拜別。他遠望吳潮的轎子遠去,才覺得心稍微踏實了。

前幾天,歷來激流勇進的吳潮居然輕易便幫他勸說母親退隐之事,吳宗倫心下也是忐忑的,吳夫人去見了孩子,卻真的沒有動手去搶,固然有她信守承諾的原因,多半也是還有後招,如今,吳潮信他與陳坤有關,即使心下再舍不得,也是不敢冒險啓用了。要知道如今朝堂局勢兇險,皇子間勾心鬥角,各方均勢一旦打破,結局不堪設想。

吳潮不敢冒這個險,将來無論是吳夫人還是什麽人逼迫他出仕,吳潮也都會第一個站出來阻止。只要吳潮這樣做了,吳夫人才能徹底斷了心思,再不會對自己存半分希望。自己和劉海今後是徹底無人打擾了。

這樣欺瞞利用恩師實在有失厚道,只是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保全自己和這個家。

沿着泥濘不已的小路,回到破爛小院,他和劉海的家裏。遠遠望着劉海在院子裏忙碌,他嘴角上揚,剛才的惆悵與傷感瞬間煙消雲散。

月子

Advertisement

十八、

吳宗倫進了院子,見劉海端着一大盆髒衣服和尿布之類正要出門。

劉海見他額上有傷,忙去拿藥幫他小處理,吳宗倫一邊享受他的照料,一邊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暗暗心疼。

劉海這些日子在山裏養了些日子,漸漸回複的氣色,因為在家裏熬夜照看孩子,吃的也差,漸漸暗淡下去。

人更瘦了,手上也是傷痕累累。

吳宗倫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這是要出去洗衣服?”

劉海點頭。

吳宗倫一臉嚴肅:“孩子還沒滿月,你現在應該坐月子才對……聽說坐月子不能碰涼水,會留下病根,還是我去洗吧。”說完便去端盆。

劉海被“坐月子”三字驚得呆住了,待他反應過來,吳宗倫已經端着盆走出很遠。

吳宗倫回家把衣服晾曬上,見劉海還沒出門,于氏在屋裏不住念叨:“宗倫說得對,天寒地凍的,月子地怎能上山砍柴?留下病根怎麽得了?月子地裏的病要做下個月子才能好,你們又不會再生……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你……”

吳宗倫忍住笑意,進屋見劉海愁眉苦臉地坐在桌前挨訓,正色道:“海兒,娘說的對。你最近不是經常喊着腰疼麽?要好好休息才是。”

劉海沖他翻白眼,我最近腰疼還不是被你累的,我娘是糊塗了,你明明知道孩子是怎麽出生的,還來這裏湊什麽熱鬧裝什麽好人啊!

于氏道:“腰疼?那可了不得了,快去多穿點衣服躺着去,娘去找找誰家還有艾草,給你蒸蒸去去寒氣。”

劉海見于氏真的出門,吓得忙拉住她:“娘,什麽月子,別聽吳大哥胡說,我是男人,做什麽月子啊!”

吳宗倫也上前拉住于氏:“娘,外面還有積雪呢,別出門了。我下午要去魚行,抽空找找艾草。”

劉海原本以為吳宗倫是來幫自己,沒想到他也張口閉口艾草,氣得瞪他一眼,轉身回屋。

吳宗倫低聲道:“娘,這事怪我,劉海面皮薄,以後在他面前咱們都別提生孩子的事了。”

于氏點頭:“……無論如何,月子還是要坐的!你去跟他說!”

吳宗倫進屋,見劉海正在穿棉衣,又在腳上綁了草繩,看來是準備上山砍柴,他看着劉海腳上凍得青紫一片,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怪我。早上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誰知會被娘聽到。海兒?”

“海兒?你生氣了?”拉住他的手。

“……沒有!”劉海掙紮了一下見掙脫不開,便放棄了:“吳大哥,就算……就算孩子是我生的,我也是男人,跟你一樣的男人,那些話,我不喜歡聽……娘說說也就罷了,你……你也來氣我……”他說着說着,眼淚突然流下來,自己也不知為何會這麽脆弱,哭着跟吳大哥說自己是個男人,好丢臉啊!

吳宗倫忙用手幫他擦淚,誰知卻越擦越多。

“你就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欺負人……嗚嗚!”

“是我不對!我錯了!海兒我以後再不會氣你了!真的真的我發誓!別哭別哭……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氣吧!別哭好不好……”

哄了半天,劉海不哭了,但仍是執意要去砍柴:“天冷,柴比平日賣得都貴些,這幾天我好好幹,說不定能給孩子買頭母羊回來。”

吳宗倫這才想起兩個孩子這幾天夜裏都醒來好幾次,他們比出生時胃口大了,光是米湯根本喂不飽,白天還好,晚上都是哭得稀裏嘩啦,明顯是餓的。

他拉起劉海的手:“就算一捆柴賣10文,你幹到明年也掙不夠一頭母羊。這樣吧,我下午去魚行問胡賬房預支點薪水,先把羊買回來再說,錢以後慢慢還他。今天天不早了,你也別去砍柴,在家收拾出地方,等着我把羊牽回來好了。”

劉海也是被“坐月子”三字刺激到了,拼命搖頭:“收拾地方很快的,我去砍柴,沒時間就不去賣了。”

吳宗倫見勸不動他,便道:“那我跟你一起,中午我去賣完柴直接去魚行,下午就不回來了。”

兩人商議已定,一同上山砍柴。

吳宗倫不顧劉海反對,硬是讓他穿上了幾個月前買的新鞋,将他周身裹得嚴實了,這才出門。

于氏隐約聽到兩人在屋裏的對話,聽到吳宗倫要一起上山砍柴,便放心了些。

宗倫這個兒婿,孝順長輩,對劉海知冷知熱,還能生娃給劉家留後(?),她還真是越來越滿意了呢!

吳宗倫見劉海一路上仍是健步如飛。便緊跟在後。一上午的勞作,得了一大捆的柴禾。劉海分了一大半賣相好的,讓吳宗倫背上,自己背了剩下的小半。

兩人在山下分手,吳宗倫見四下無人,指指自己的臉,劉海含羞帶怯地湊上去親了一下。卻被吳宗倫摟在懷裏狠狠□□一番,深吻後,呼吸不穩的兩人依依不舍分手,一個回家收拾羊圈,一個去城裏賣柴,各自下山。

吳宗倫背着柴禾直接去敲了林宅的後門,開門的果然是管家林依輪。

“林管家,幾個月不見,您看我又送柴來了。”

若是平常,兩人都算是熟人,林依輪總會寒暄幾句讓他把柴放進去。可是今日卻道:“吳二,你今日來的不巧,明日我們林家便要搬走,以後你的柴不必送來了。”

吳宗倫有些驚訝:“林家是大家族,怎麽說搬就要搬?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林依輪道:“老爺心善,救濟了一個過路客商,誰料那人卻是海匪化妝的,住在家裏,連夜呼朋引伴,明火執仗,把祖宅裏頭搬走了不少東西。老爺一氣之下,病了幾個月,醒了便後怕不已,張羅着回鄉下住去。”

吳宗倫心裏一沉:“海匪?自那浪裏飛伏法,附近海域的海匪都四散逃命,怎麽又會有海匪?”

林依輪嘆道:“浪裏飛?百姓若是活不下去,自然就會有盜匪。小哥,你快回去吧,我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