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道:“二當家的跪多久了?起來吧!”

鐘漢良與張智霖回了連雲寨。說起戰況,張智霖哀嘆胡歌死得冤枉,燕王令他襲擊商船恐怕只是幌

子,本意就是令他拖住晉王船隊,好行刺殺之事。

當時晉王的侍衛統領聶遠,本來已經殺退燕王派來的刺客。誰料胡歌船隊埋伏在當地襲擊,也不知怎麽那麽湊巧,一炮就打中晉王大船,據說晉王沈曉海是直接被擊中落水,侍衛統領派人遍撈不着晉王屍首,便把氣撒在了胡歌身上,全隊突擊,把一艘大船炸得面目全非。

都是綠林出身,又跟胡歌有同袍之誼,張智霖說得沉痛,鐘漢良聽得也心裏不好受。勸慰道:“胡歌不像我們是半路做了盜匪的,他若是活着,将來燕王未必能容下他的虎頭堡做大,現在戰死也算體面,我今日聽說燕王準備授他一個逍遙侯的追封,這種死法總比将來燕王疑心他造反被誅的下場要好多了。”

張智霖有些生氣:“什麽話,你是寫話本寫多寫傻了麽?不是我說,就燕王殿下那智商,他将來能疑心胡歌什麽?我們當年投燕王不投晉王,不就是看中他這點麽!”

鐘漢良被他罵了句傻,也有些生氣:“燕王是不怎麽樣,可是他身邊那位陳督公是吃素的麽?況且燕王哪裏傻了?他一個側妃生的皇子鬥敗了晉王這皇後嫡出的皇子,現在殺了自己兄弟,奪了人家皇位,還教全天下都感嘆他一個小受不容易,這也叫做傻?這才是人生贏家(⊙o⊙)!”

張智霖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仔細想想真挺有道理。

抛開這對夫夫的傷感不提,對胡歌之死感到真正傷心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吳宗倫。花五缺知道他與胡歌如同兄弟,特地跑了一趟前來報訊,她雖是女子,因身材高大魁梧又十分沉默,在衆人面前從未顯露過柔弱一面,這次卻哭得滿臉是淚。

吳宗倫聽了胡歌死訊,半晌沒有說話,望着遠處夕陽發呆,連花五缺何時走的也不知道。

劉海在一旁聽了,心裏也極為難受。

他想着寬慰吳宗倫,卻不知說什麽好。第二天中午吃飯,劉海将黑皮等人叫過來,當着吳宗倫道:“你們如今住的新屋便是胡縣尉派人造的,花大人昨日過來,說胡縣尉為國戰死了。胡縣尉也沒有後代,我想立個牌位,你們和奇緣念恩都是他的幹兒子,将來日日供奉他,年年清明都要替他掃墓上香,你們可願意?”

這有什麽不願意,黑皮等幾個大些的孩子甚至當即便哭了。

吳宗倫望着劉海,知道他是怕自己想不開,用這法子勸解自己的意思,心中百味雜陳,苦笑道:“……胡歌那小子輕功卓絕,水性又好,昨天我聽了這消息總覺得哪裏不對,況且老話說得好,咳咳,禍害活千年……沒找到屍首前,牌位就別立了。”

至于另一位傷心的當然就是袁弘。他乍聞胡歌死訊,先是不信,後是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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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想起那人臨走時自己與他說的最後一句竟是罵他“強盜頭子”,袁弘便止不住心痛。

他大概是做了不少錯事,老天這輩子才罰他喜歡上這人。上半輩子喜歡的馨意偏偏是妹妹,下半輩子喜歡的胡歌亦是如此短命。馨意去世他還可以歸罪于別人,可是胡歌的死他禁不住歸罪于自己。

短短幾日裏,袁弘便憔悴下去,衙門裏和胡歌的舊日下屬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也有像邵安那樣上前勸解的,卻都無濟于事。

白天還好,晚上時光難熬時,袁弘将胡歌送他的珠子拿出來看。後來無意中聽邵安說,胡歌臨走時吩咐的那公屋造好了,劉海等人本想給胡歌立個牌位,可是被吳宗倫阻了。

袁弘心裏一抖,吳宗倫的為人謹慎缜密,其中一定大有緣故。忙問為什麽,邵安說:“吳大人說胡爺命大,既然還未尋到屍首,未必就是真死了,所以不忙着立牌位。”

這句話如同一盞明燈,突然點亮了袁弘黑暗中一絲希望。他雖然不算是振作起來,從此卻能在白天如常起來處理公事了。

只是大部分時候他整晚都是睜着眼睛,坐在院子裏等着。

他盼着有一天,胡歌從牆頭上跳下來,從背後突然摟着自己,帶着壞壞的笑容,喊着:老婆,我回來了!我只是受傷,一時趕不回來見你,你想我麽?

想,怎麽能不想?

那你以後別罵我強盜頭子了,燕王封我做了逍遙侯。以後你要喊我侯爺。

鬼才喊……侯爺……胡歌我想你了……你快點回來……

老婆,別哭。別哭。

袁弘有時想的出神,能呆呆地在院子裏坐着一個晚上。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面無表情地坐着,偶而會淚流滿面。

時光流逝飛快。

秋末冬初,莆田這裏雖然暖和,冬天也會下雪。好在今年有新建的大屋,劉海又提前做好了厚厚的褥子棉被,十個孩子沒有一個挨凍的。

念恩和奇緣長得飛快,奇緣說話很早,早在幾個月的時候就能蹦出單字,入冬的時候已經能喊“爹爹”“奶奶”這樣簡單的稱呼。與他相比,念恩平時都是一言不發。有一天中午,劉海在竈臺邊忙碌,轉頭見念恩站在腳邊,愣了一下,想起大概是黑皮抱過來的,也沒在意,便又把他抱到床上去玩。

誰料他回去煮上了飯,便聽屋裏弟弟奇緣在“爹爹爹爹”地叫,進去一看,哥哥念恩已經站在門前,正在踮腳夠桌子上的杯子。

劉海上前抱住,自言自語:“誰把念恩抱過來的?”

于氏在屋裏搭腔:“家裏除了我哪有人?黑皮他們不是一早就撈魚去了麽?”

劉海怔愣一下:“念恩是自己走過來的吧?”

奇緣急不可耐地插話:“哥哥,走走!”爹爹好笨!哥哥會走路了啊!

劉海退後了幾步道:“乖兒子,你會走路了?再走幾步給爹爹看看!”

念恩咯咯笑了,搖搖晃晃的向劉海撲了過去。

雖然動作笨拙,卻是貨真價實的走路。劉海把念恩揉進懷裏,狠狠親了一口:“娘!娘!念恩會走路了!”

于氏也笑了:“孩子會走路不好麽?有啥大驚小怪的?”

劉海抛高高,逗得念恩咯咯直笑,奇緣不幹了:“爹爹!高高!”

劉海又去抱他。一個大人兩個孩子鬧成一團。

傍晚吳宗倫回來,看見夕陽中一大兩小的身影。奇緣眼尖,叫了聲爹,念恩這才看見他,劉海拍拍手,示意念恩去找吳宗倫。

念恩咯咯笑着,一搖一晃向着吳宗倫走去。

吳宗倫先是吃了一驚,繼而笑了。快走幾步把念恩抱在懷裏,奇緣自然不能讓哥哥獨占爹的懷抱,也伸出小胖手勒住吳宗倫的脖子,于是吳宗倫身上挂着兩只娃,牽着劉海的手一同進了屋。

劉海去端大人的晚飯,吳宗倫幫忙喂了孩子,喂了羊,伺候于氏和孩子都上床睡了,夫夫倆這才有了獨處的時間。

兩個孩子的小床占了房間大半空間,夫夫倆的床便顯得異常狹小。

涼風,陋室,竹床,雖然躺在這裏的不過是貧賤之人,過的是貧賤至極的平常日子,也不妨礙兩個人随時願意把目光放在對方身上,熱切的渴望對方。

吳宗倫輕車熟路輕吻劉海的唇,接着是纖細的頸,胸前的兩個凸起,待劉海發出難耐的呻1-吟2-回吻他,這才準備進入。

成親兩年多,兩人的身體逐漸契合,當初不是你疼就是他疼的囧事早已是兩人床第間的笑談。

吳宗倫溫柔對待劉海的時候居多,不過也有例外,譬如今天,兩人因為事忙已經五六天沒有在一起了,吳宗倫今日進入時有些激動,稍顯粗暴。

忙碌一天,又剛經過一場性1-事-,兩人都十分困倦。

不一會兒,雨點沙沙打在窗棂上,周遭雖然安靜,還是能聽到孩子熟睡的鼻息,風吹窗前樹葉的聲音。

劉海雖困,卻感到吳宗倫并沒有睡着,等了半晌,他伸手抓住吳宗倫的手放在胸口:“吳大哥?”

吳宗倫睜眼:“海兒?你怎麽還不睡?”

劉海心道:是你怎麽還不睡吧?也不揭穿:“吳大哥,你陪我說說話吧?”

吳宗倫答了聲好,便沒了下文。

劉海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吳宗倫懷中。“吳大哥,今天念恩會走路你抱着他,這是我這麽多天第一次看你笑。”

吳宗倫将他抱緊了些:“是,我心情不好,海兒,讓你擔心了。”

劉海嘆了口氣:“生死有命,有時該來的總會來,誰也擋不住的。”

吳宗倫知道他是誤會自己因為胡歌的事傷感,點頭道:“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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