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一點武功也不會的劉海留在裏面照顧他?

沖進去時,心放下一半,只見晉王雙目圓睜,緊緊地裹住自己身上的被子,劉海卻安然無事。

“沒事沒事吳大哥,他大概是被我吓着了。”

原來劉海見晉王昏睡中流了不少汗,想幫他換身幹淨衣服,不料晉王中途竟然醒了,兩人都被對方吓了一跳。

“海兒,你去忙你的吧,我來看着他。”晉王已經醒了,吳宗倫哪敢讓劉海跟他獨處?

誰知他走近了些,晉王嗷地一嗓子撲向劉海,吳宗倫急了,恨不得一拳打暈他,劉海卻阻止他。

吳宗倫上前去拉,晉王裹着被子躲到劉海後面,他雖然會武功,奈何晉王輕功更好,躲閃騰挪間,吳宗倫一點兒也抓不到他。

劉海見吳宗倫真的急了,又看着緊緊靠在自己身上的晉王,苦笑:“吳大哥,他大概是不想我走,還是我來看着吧!”

吳宗倫這才發現晉王一句話也沒說過,再仔細一看,他雙目緊閉,滿臉驚恐神色,不像王爺反倒像是神志不清的瘋子。心下驚疑,難道晉王受了外傷,現在神志不清?

又問他幾句,晉王也低着頭不知道回答,只有劉海問道:“你餓不餓?”時,晉王擡頭看看他,狀似小媳婦般地點了點頭。

劉海把他雙手從自己胳膊上拉開,輕聲道:“我去端飯給你吃,你乖乖坐在這裏好不好?”

晉王偷偷看看吳宗倫,飛快搖頭。

吳宗倫道:“我去端飯,你陪他一會,看能不能問出姓名來。”

他出門便停下腳步站在門外。只聽劉海問道:“我叫劉海,你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幾歲了?”

吳宗倫滴汗:全天下用這種哄孩子的口吻問晉王殿下幾歲的除了先帝恐怕只有劉海了。

沉默了一會,晉王道:“我叫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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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笑了一聲:“我是劉海,你叫,你是不是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了?那你原先住在哪裏?也不記得?”

停了會,晉王聲音越發小了,甚至帶上了哭腔:“哥哥……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怎麽辦?”

吳宗倫暗罵:哥哥?你比劉海至少大了七八歲啊殿下咱不帶這麽裝嫩的!

可是他知道劉海最吃這套了,是個人跟他套近乎,別說實打實的喊聲“哥哥”,只問路的要喊聲“小哥”,他都能把人直接領到目的地去!

果然,劉海的聲音馬上變得更溫柔:“別哭別哭,你只是一時想不起沒關系,吳大哥,就是剛才出去端飯的那個哥哥他會醫術,一定能治好你的!”

哭腔變成了哭聲:“唔哇,那個哥哥很兇的瞪着我!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他一定會過來打我!”

“不會不會,有我在呢,別哭了啊!”

有你在?

吳宗倫的表情已經黑線滿頭了,他大步去端了些剩飯,飛快進屋,把飯放在晉王面前。

晉王一言不發,眼睛雖然盯着飯菜,卻不敢動手。

劉海忙道:“吳大哥,剛才我問了,他很可憐,什麽都不記得了。”

吳宗倫冷笑:“是麽?想不出就不準吃飯!”

好好的,說失憶就失憶?鬼才信!

晉王看了眼劉海,看了看飯菜,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又用手背擦擦眼睛。

劉海頓時心酸起來:“吳大哥,你幹什麽這樣?他想不出也不是故意的啊,怎麽能不讓吃飯?”

他把飯端得更近一些:“吃吧,沒關系的。”

晉王看看吳宗倫,發現他雖然無奈生氣,似乎确實沒有過來打他的意思,放心地對劉海露出一個微笑,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裏塞飯。

剛塞了幾筷子,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劉海不明所以,以為是飯不新鮮,嘗了一口覺得還好。吳宗倫卻知道這位殿下哪裏吃過這麽粗糙的飯食,現在才吐已經算好的了。

“真難伺候……”他回去重新用新米煮了米飯,又親手做了一個蒸蛋,這可是念恩奇緣和于氏的待遇了,再端過去,果然晉王勉強吃完,劉海看在眼裏,覺得吳宗倫太過奇怪,他平日對人都是沒有架子和和氣氣,卻對這人深惡痛絕似的,可是現在又親自下廚給他做飯,真是讓人看不懂。

失憶

二十六、

晉王住下的第三天,時斷時續的高燒終于退了,情緒也穩定不少。

只是不知是不是第一眼見到的是劉海,他對劉海有一種特別的依賴。劉海也對嘴甜的晉王頗有好感,尤其是對方滿足了他做大哥的那點小小的自尊心時,劉海更是願意大包大攬地照顧晉王的起居。

吳宗倫觀察了幾天,見晉王确實不像是裝傻,也放了些心。其實若是這人真的癡傻,無論對人對己,都是件好事。

于氏聽說救人的事,也沒說什麽,聽說這人失憶才道:“可憐。如今縣衙裏還管不管了?長久住下不是個事,還是找到他家人的好。”

劉海覺得有道理,便張羅着去鎮子上貼尋人告示,吳宗倫吓出一身汗來,忙把劉海叫到外間背人處道:“看他不像常人,必會有本家尋來的,我在魚行幫着打聽就是,貼什麽告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劉海雖然嘴上沒說什麽,還是覺得吳宗倫太過小心。只是他歷來對吳宗倫的決定言聽計從,也沒有反對。

黑皮等一幹孩子一開始倒是有些畏懼臉上有傷的晉王,後來見他因為失憶,其實十分畏縮,也就漸漸地沒再把他當作大人看待。

黑皮做大哥做慣了,便要晉王也叫他老大,把他算作自己兄弟照顧。晉王照喊不誤。黑皮極為得意,問道:“你不記得自己名字怎麽行?我叫黑皮,幹脆你叫花臉怎麽樣?”

晉王想了想:“不太好聽……聽上去像是南蠻進貢的雪糕似的……”

黑皮等娃面面相觑:“什麽雪糕?什麽南蠻進貢?”

正巧吳宗倫看見了,喝道:“好好的事情不做又在偷懶,黑皮,去把碗刷了!”

幾人一哄而散。

見吳宗倫近了,晉王面帶畏懼地退了一步。

“我不會打你。”吳宗倫甚至擠出一個笑容:“想得出自己名字麽?看看這個,能不能想起什麽?”他将玉牌拿出來給他看。

晉王遲疑搖頭,再退後了一步。

“你的名字裏是不是也帶個海字?”吳宗倫前進一步。

晉王突然笑了,點頭道:“我叫劉海。”

吳宗倫收了玉牌,嘆了口氣。

“你叫吳曉海。是我吳二的遠房堂弟,家裏早已經無親無故,這次過來投奔我的路上受了傷,失了憶,如今只能在這裏暫時住下,其他的都留待以後再說吧。”

晉王愣了半晌:“吳曉海?堂弟?”他望着吳宗倫一臉迷茫。

吳宗倫轉身欲走,回頭時卻沒有錯過晉王眼中一抹複雜神色。

“對了,堂弟你若是有意要在此地長住,就要記得萬不可四體不勤,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些。劉海每日勞作很辛苦,有什麽事叫我便是。”

晉王看着吳宗倫背影長舒一口氣。

剛醒來的幾天他确實是燒糊塗了,很多事情不記得,可是昨日大約是退燒的緣故,他夜半驚醒,竟想起了大半的往事。他記得自己身份,也記得自己如何中炮落水,可是怎麽才能聯絡到讓人營救,他卻茫然沒有頭緒。而且,要命的是,他還記得自己落水遇害并非意外,而是有個奸細謀害,只是完全想不起那人樣貌。

不知戰況如何,若是現在貿然回去,說不定便是自投羅網。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叫吳二的,句句試探,似乎根本就清楚自己是誰,若他真的知道,為何他敢收留自己又表達善意?而且此人看着面熟,晉王呆呆坐在門前樹下望着天空,腦中卻在飛速運轉,排查自己認識的吳姓人士。

可是任他想破了腦袋,一時也想不出吳二是誰。

劉海砍柴回來,見他坐在樹下發呆,上前拍拍他:“曉海?”晉王驚得一個激靈站起來。霎時間,記起多年前自己在晚宴上見過這人!

“吳宗倫……?!”當年的新科探花吳宗倫,不求留京,自求外派的那個吳宗倫?自己怎麽現在才發現?腦海中隐約出現一些片段,似乎與海邊有關,又似乎與什麽寶藏有關,想去捕捉時卻半點把握不住。

劉海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

晉王忙抓住他手臂搖晃裝傻:“海哥!海哥!我餓了!”

劉海笑道:“進去吧,我給你們帶了些吃的。”

進了屋,晉王在劉海身上上下翻找:“吃的呢?”

劉海被他找得癢癢,邊躲邊道:“我來拿我來拿,你去叫奇緣念恩和娘出來。”

晉王去恭恭敬敬請了于氏,又把念恩奇緣一起抱了出來,兩個孩子已經兩歲多了,一個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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