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可我真的不是什麽皇子,這些天我也問過娘好多遍了,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此事,還說我爹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打魚的,不是什麽将軍,我看你們十有八九是搞錯了。”
歸海一刀舉手拿起一只耳環:“可這個你娘給老胡的新媳婦見面禮,是有案可查的貢品。你怎麽解釋?”
“除了耳環,應該還有手镯和其他,當年劉将軍成親,先帝憐他将來大半是要隐姓埋名,禦賜了一套宮中的頭面。”
見劉海張口結舌,吳宗倫道:“時間久遠,這些貢品又流傳到了民間也是可能的。歸海你親眼看了“證據”尚且無法肯定劉海就是皇子,督公那裏想必更是如此。這麽一筆糊塗賬,怎麽算都是算不清楚了。”
歸海一刀冷笑,心說,哪裏糊塗了?事情擺在這裏一清二楚,劉海就是皇子,只是劉海自己和某些人都不願承認而已。
不過看着劉海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為難樣子。老胡在旁邊想要讨好巴結自己不成,被袁弘揪着耳朵還時不時看過來的擔心樣子,再看吳宗倫用一副成竹在胸來掩蓋焦慮的虛僞樣子,他也無謂繼續在這裏做壞人,便将吳宗倫拉到一邊,細細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吳宗倫聽了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歸海一刀會一意孤行,沒想到他的這個計劃竟是處處為自己和劉海考慮。
他先向歸海一刀斂衽拜了,才應了下來。又和胡歌袁弘等人把計劃說了,一切商議停當,吳宗倫先去做了一番準備。
三日後。
一身戎裝的胡歌抱着奇緣和身着官服的袁弘在屋外等了半晌,迎面見念恩攙着眼神有些迷離的晉王沈曉海走了過來,聶遠一臉擔心在後頭緊緊跟着。沈曉海見到衆人,笑眯眯地揮了揮手:“平身!平身!”
自從前次受了刺激,又知道再也不可能登基為帝,沈曉海便留下毛病,好的時候斯文溫柔,跟聶遠安安靜靜度日,一旦犯了病就要擺皇帝架子,誰攔着都不行。
第一次,胡歌硬是不願遷就他,結果晉王當場氣迷心,回去就高熱一場差點沒緩過來。
惹得袁弘責怪,歸海一刀也不給他好臉色。
這才好了幾天?胡歌皺眉,對着聶遠用手指了指腦袋,意思是:又犯病啦?
聶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給他。
“老胡!我幹爹叫你平身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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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胖嘟嘟手指指着胡歌。
“有沒搞錯?我才是你幹爹!”
“你是奇緣的幹爹!”念恩壓低聲音偷偷使個眼色,“胡歌幹爹,曉海幹爹他好可憐的,求求你,你就假裝請個安好不好?求求你啦!”
胡歌本就完全抵抗不了這樣哀傷的小眼神,看看袁弘的臉色,嘆口氣和衆人一起跪下道:“給殿下請安!”
晉王環顧一周,精神為之一振,挨個都叫起來,只是到了胡歌這裏的時候反倒擺譜:“下跪者何人?”
“胡、呃、逍遙侯!逍遙侯胡歌。”
“嗯?念恩侯,這位侯爺怎麽看着眼熟?”
“哦,幹爹,不對,那個陛下,咱們院子裏頭的人你看看是不是都挺眼熟的?”
沈曉海環視一周,疑惑地皺起了好看的眉:“是啊,這裏我認得好多人,袁縣令跟我聊過天,歸海大人跟我喝過酒,劉老太君送過我好吃的鱿魚絲,咦?還有你爹爹吳大人和你爹親楚王殿下呢?”
胡歌擡頭問了:“楚王殿下?誰啊?”
沈曉海一記眼刀甩過去:“你不過一個小小侯爺,也敢過問楚王爺的事?他是我的嫡親兄弟,以後你見了面也是要跪下請安才合乎禮數的!”
胡歌正要發飙,被聶遠當在面前:“逍遙侯爺,您想做什麽?”
胡歌撇嘴:“不幹什麽,本侯爺腳麻了,挪挪位置。那個,咦?吳大人和楚王爺出來啦!”
他手一指,衆人都是眼前一亮,只見大屋裏走出一對璧人。
左邊的氣宇軒昂,肩寬體闊,身着都指揮使的官服,面容俊美到有些豔麗,威武中帶着儒雅。他手中牽着的那位,美如谪仙,腰如春柳。身穿一套貴族公子的常服,雖然膚色暗淡了些,卻因杏色擡人,氣質又溫柔娴靜,倒毫無破綻。
楚王是沈曉海随口的封號,劉海聽胡歌這麽一說,有點難為情地低頭拽了拽身上的華服:“我……我這樣太奇怪……吳大哥,我一個打柴的,穿這樣會害你們露餡吧?”
同樣着了錦衣的吳宗倫微笑着看他,剛要安慰他,老胡已經呆呆地插嘴:
“怎麽會?別說什麽楚王……說你是金童下凡也有人相信。”
念恩上前拉着劉海的手眼睛瞪得溜圓:“爹親是金童!那爹是不是玉女?”
吳宗倫差點被一口口水嗆到:“從哪聽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奶奶說過金童玉女的故事給我們聽。”
說到奶奶,劉海不由看向一旁掩飾激動的于氏。吳宗倫見了劉海目光所向,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昨日還是于氏聽說了兩人要喬裝打扮去救親家一家,咬牙将這兩身衣服拿出來,又解釋說劉海的爹當年救過一位将軍,這兩件便是那将軍留下的遺物。至于什麽收養的皇子,于氏不承認,劉海當然也不承認。吳宗倫便也跟着不承認,心中卻是對于氏十分感激的:她守了大半輩子的,先前劉海怎麽問也問不出的秘密,現在竟然為了對她并不怎麽客氣的吳氏,就這樣主動曝光了。
營救計劃倒不複雜,由歸海一刀幫忙,兩人到江寧後,由吳宗倫冒名頂替江東都指揮使靳東,再拿着歸海所授的手書騙得守将救人。劉海前去只是以防萬一,若是吳宗倫中途出了意外,便以寧王身份前去救他。
幾人計劃得當,把細節想的也十分詳盡。輾轉十幾日到了當地守備大營後,吳宗倫換上官服,帶着幾名莆田衙役假扮的特使前去守備大營。臨走前與劉海約定,若是兩個時辰之後不回來,劉海便去營救,不過,幾人都知道這只為了是以防萬一罷了。
吳宗倫到了大營守備行轅,先是直接便闖,待頤指氣使地訓斥了一番守門後,才遞了官帖,門人忙去叫了副将報備,吳宗倫也不等他,直接闖了進去,一般兵将見他服色和氣勢,倒也不敢攔他。
直到門廳處,一名身材高大的守将拿着名貼急忙沖了出來,見了吳宗倫先是一愣,脫口道:“你是誰?”
吳宗倫指指他手上的帖子:“見了上官,為何還不下跪?”
守将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你是說,你便是江東都指揮使靳東?”
吳宗倫被他笑得心裏一緊,心道沒這麽巧吧?莫非這人認識靳東?!
“靳東大哥,你還認得小弟嗎?”那人笑得爽朗,甚至上前摟住了吳宗倫,看上去倒是沒有惡意。
不過以他現下一個小小城門守将,竟與都指揮使稱兄道弟,倒叫吳宗倫心下打鼓。
“本官倒沒什麽印象……”吳宗倫不動聲色地離開他幾步。
那守将臉色一變:“我是凱凱啊東哥,王凱源司徒的次子,小時候你還去我家誇過我漂亮……”
吳宗倫嘴角抽搐,漂亮?!裝作思索的樣子,點頭道:“原來是王公子……已經、已經長這麽大了……”
一番親熱到令吳宗倫有些不自在的敘舊後,見那守将又要擺上酒菜,吳宗倫忙阻了,說明來意,王凱道:“巧了,吳氏那十幾口子因為沒錢贖身,前陣子被洶奴拉到門口示衆,暴雨已經下了好幾天,城裏頭都進了水,這會子不知還剩下幾人?”
吳宗倫險些捏碎了杯子:“吳氏裏頭有我一位故人,還請王老弟高擡貴手,幫個小忙。”
王凱道:“人若在我手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只是現在洶奴勢大,我這幾十個兵士哪裏鬥得過……”他見吳宗倫臉都黑了,趕緊轉了口風,拍着胸脯道:“可是既然是靳大哥的故人,這事就包在小弟身上了!”
只羨鴛鴦不羨仙
三十一、只羨鴛鴛不羨仙(真-大結局)
原來王凱這些日子和洶奴交錢換人,也算是輕車熟路,甚至和對方一名差官有了點交情。
他說要去差官處疏通門路,叫吳宗倫就在大營等着,吳宗倫既怕等得久了節外生枝,更怕跟着去了被族人認出來反而不妙,只好耐着性子留下。
大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等得心急如焚,起身在庭院裏踱步,大門當啷打開,進來一隊執銳披堅的士兵,當中悠悠然進來一人。
吳宗倫擡眼看了,心裏一緊。
“嗨,這怎麽話兒說的,都把刀劍收起來。”來人一身黑色大氅,身穿東廠太監服色,手裏頭握着塊暖玉不住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