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半獸人在得悉史矛革死之後，馬上調動了迷霧山脈以及伊瑞德米斯林的所有軍力，進襲沒有了惡龍鎮守卻擁有無數寶藏的伊魯柏。
幸存下來長湖鎮人類在精靈大軍的陪同下前往孤山，想要取回巴德應得的那一份寶藏，以幫助他們重建家園。
但是，受到了史矛革遺留下來的金幣上沾染的邪惡氣息的影響，患了龍病索林仿佛變了一個人，他毫不掩飾的貪婪令他根本不會與巴德分享已經屬于自己的寶藏。
精靈與人類的聯軍包圍了伊魯柏，但索林早已利用回歸的渡鳥向鐵丘陵的矮人求援，而鐵丘陵的統治者丹恩二世·鐵足很快帶領超過五百的矮人戰士前來，三方的戰争幾乎是一觸即發。
但半獸人大軍的突然出現，令他們暫時放下了争端，共同應對他們最大的敵人——半獸人。
接下來就是戰争全面爆發的時間了，但半獸人數量龐大，三方聯軍并未占據優勢，而是陷入了苦戰。
奧羅拉與梅洛迪爾站在河谷的最高處，遠遠眺望着孤山慘烈的戰況。
血，到處是刺目的鮮血，人類的，精靈的，矮人的，還有更多是他們的共同的敵人，半獸人以及座狼的。
“天……”雖然沒有如同奧羅拉一樣能将遠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這樣的場面全以及足夠令梅洛迪爾感到震驚，這個年輕的精靈還從未思考過，戰争随之而來的會是什麽。
“戰況不太妙。”奧羅拉抿了抿唇，看向一個方向皺眉道，“那裏，是半獸人的統領？”
梅洛迪爾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遠處那個小山峰之上的廢墟，卻幾乎是立刻驚叫了起來：“他們在往這個方向來！”
只見那似乎是源源不斷的半獸人大軍，分出了很大一部分軍力朝着河谷的方向前進着。
奧羅拉一言不發，她盛滿星光的眼眸靜靜地看着伊魯柏前的戰火紛飛，無悲無喜。
仿佛是過了一段極漫長的時間，又仿佛只是過了短短的一瞬間，梅洛迪爾聽到身旁的奧羅拉輕輕開口了。
她的聲音微涼，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莊嚴與悲憫，還有隐隐的，讓人鼻子發酸的什麽東西。
“吾之名，冰麗王，奧羅拉，在此立下誓約——”
“吾将破除誓約，令封印之魔力重歸吾身。”
循環于奧羅拉全身的血之魔力，近乎饑渴難耐地撕開了施加在她身上名為誓約的咒縛。
解開誓約的那一剎那，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然被撲面而來的記憶洪流沖擊得頭疼欲裂。
奧羅拉死死捂着額頭，要緊了牙根，紊亂而無序的畫面接踵而來，充斥在她整個腦海之中，一點緩沖的時間也不給她留。
一旁的梅洛迪爾小心翼翼地扶住看起來很不好的奧羅拉，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不敢開口，因為她好像是在忍受着什麽不可言說的痛苦。
奧羅拉的眉頭擰得死緊，白得發紫的嘴唇硬是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絲，她的雙拳緊緊握着，額前更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哈——”
她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而伴随着這一聲呻/吟的是一層如冰霜般的白色氣流将扶着她的梅洛迪爾狠狠彈開。
她的背後伸展開似乎又變大了幾分的銀色肉翼，在晦暗的天空之下卻仿佛凝聚着無盡的星爍，如同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暈。
梅洛迪爾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直覺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低呼一聲：“奧羅拉！你——”
梅洛迪爾沒有繼續說下去，或許他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或許是冰麗王聽到聲音回頭之後那完全不一樣了的銀色眸子。
一雙帶着淚意，卻仍在微笑的星眸。
散發着蒼涼而悠遠的氣息，溫柔卻實則殘忍，仿佛一場虛幻的美夢。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仿佛眨眼之間成熟了許多的冰麗王說道，她揚起一個淡淡的，卻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好笑容，在梅洛迪爾的呆愣之中，張開了背後銀色的巨翼，飛上了高空。
我好像，看到了奧羅拉的眼角，滑過了一滴銀色的水珠……
梅洛迪爾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因為她最後的話語開心起來，反而莫名地覺得十分焦躁不安，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藏在內心深處的，隐隐的悲傷。
他眼神一凝，強迫自己忘掉心中複雜的思緒，這種時候，他必須拿起武器，對抗眼前真正的戰争。
奧羅拉飛在高高的空中，占據制高點的最大好處是，下方整軍前行的半獸人部隊成了一個最好不過的靶子。
“極凍碎殺。”
放棄了詠唱，但水系終極魔法這次使出卻輕松無比，奧羅拉只是輕輕擡手，再朝進軍河谷的半獸人方向微微一揮，躲閃不及的多數半獸人已經被這天降橫禍凍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下一秒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氣之中，連一絲血跡也沒有留下。
奧羅拉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實力的最巅峰，不，甚至是要比那個時候更加強橫許多。
她意念一動，将交予瑟蘭迪爾的龍心劍——銀之星屑召喚至身邊，顯然，在這樣的戰場上，精靈王并沒有攜帶這把他并不慣用的武器。
她揮動手中的銀之星屑，一道刺目的銀色弧光激射而出，輕而易舉地将一座小山峰攔腰截斷，掉落下來的碎石不止壓死了幾個半獸人，更是阻擋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人類、精靈加上矮人的臨時聯軍無一不為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側目，特別是灰袍巫師甘道夫眼中的亮光幾乎猶如實質。
無他，只因為奧羅拉截斷的那一座小山峰，正是半獸人指揮官所在的位置。
龍的力量，淩駕與大部分中土世界的種族之上，特別是異界的龍，他們甚至要比魔茍斯的造物更加強大。
奧羅拉一個接一個的大範圍水系魔法仿佛是不需要魔力一般朝着半獸人灑了下去，她恐怖的魔法不僅殺傷力極強，甚至只是挨上一點兒邊角就能無限拖慢半獸人前進的步伐，可半獸人卻拿這頭盤旋在他們頭頂的人形巨龍毫無辦法。
但這遠遠還不夠，即使這一仍舊有遺落的半獸人進入了河谷，因為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在奧羅拉看來，這些半獸人大軍就像源源不斷密密麻麻的黑色螞蟻，可她的魔力即使再充沛也依舊是有限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直接變回了龍的形态，口中噴吐着來自地獄的極寒冰焰，遮天蔽日的巨翼帶來的是冥河之畔的風聲，銀色的豎瞳就如同死神那冰冷的凝視，快速而無情地收割着半獸人的生命。
戰場之中的瑟蘭迪爾遠遠地看着龍形的奧羅拉大發神威，本應由于己方新加入戰力強悍的巨龍而松一口氣，可他卻不知道為什麽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還記得黎明未曦之際，自己最後看見奧羅拉的時候，她應該還是虛弱得不成樣子，甚至連從床上坐起來都很困難，只因之前是瑟蘭迪爾本人親眼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并親自将她從幽暗密林的邊緣尋回來的。
奧羅拉應該是曾經經歷了一場惡戰，而戰鬥的對象似乎就是那夜死去的惡龍史矛革。
紛亂的思緒如同陰雲籠罩在瑟蘭迪爾的眉間，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遠處奧羅拉身上似乎發生過什麽，似乎是有了什麽他所未知的變化。
但戰場上的其他人并沒有像瑟蘭迪爾那樣觀察得這麽仔細或者想得那麽多——不，也許，還是有的。
甘道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瑟蘭迪爾的身邊，沉聲道：“她的氣息變了。”
瑟蘭迪爾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聲音冷然：“你想說什麽，米斯蘭達。”
“我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史矛革的影子，毀滅、暴虐、不詳、以及死亡。”
甘道夫面色沉凝，或許可以說這場戰争開始以來他一直是這樣的，黑暗的陰影正在複蘇，他只能盡力阻擋邪惡蔓延。
瑟蘭迪爾擡眸看向奧羅拉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她，不是史矛革。而我，也不會允許。”
說着手起刀落，砍下了一個試圖偷襲的半獸人那醜陋的頭顱，但下一刻更多的半獸人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雖然以半獸人貧乏的智慧認不出三軍之中的指揮者或者說是統領，但他們有限的腦子足夠分析出哪個礙眼的存在消滅了最多他們的族人，從而前赴後繼，不死不休。
一道銀色的身影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瑟蘭迪爾撲倒在一旁，險險躲過幾個半獸人的前後夾擊。
變回人形的奧羅拉确認了瑟蘭迪爾并未受傷，一回頭直接揮出一道銀色的弧光，攔腰斬斷眼前聚集的半獸人。
“糟了，河谷……”甘道夫喃喃道。
只見失去了巨龍阻擋的半獸人大軍，已經漸漸逼近只剩下人類以及少數後勤精靈的河谷廢墟。
奧羅拉擡眼望去，銀色的眸子裏飛快地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血色。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龍妹撲倒瑟爹啊哈哈哈哈【打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