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聚會

蘇小沐愣了一下,哦了一聲挂掉電話。她拎着包下樓,由于昨日睡的太随意,早上又起晚,索性把一頭長發梳起來,露出了精致的面容。

駱安看到她清秀的容顏,微微怔了片刻。

蘇小沐右手挂着包,左手拿起圍脖邊走邊繞着脖子,淡定前行。

駱安上前去主動去接包,說:“你吃早點了麽?”

蘇小沐一愣,不答反問道:“我和你不好一起上班吧?”

駱安瞥了下唇角,道:“你車今日限行吧。”

蘇小沐怔了下,說:“連這個都打聽清楚了?”

駱安眨了眨眼睛,道:“必然。我做事情還是挺靠譜的。”

蘇小沐有些別扭,卻不停的暗示自己,既然不打算離開埃爾北京,她總是要适應駱安的存在。駱安将會和夏蜜,愛麗絲,艾米一樣成為她的普通同事。而不是一位感情關系頗為複雜的老同學。職場是一個小社會、不管你喜歡或者不喜歡、都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駱安剛剛接手公司,忙的不可開交倒也不曾過多騷擾蘇小沐。但是每周蘇小沐的限行日,駱安都會去接她,然後随便聊些日常,再從地下車庫分開。

他表現的極其克制,蘇小沐自然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什麽是成熟?

是低調,是隐忍,是學會在該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去完成什麽事情。

有些時候,沉默比咆哮更有力度。

駱安自我安慰,好歹不需要次次見面橫眉冷對,或許便已經是最好的現狀。若是尋找更進一步的機會……他猶疑着,深邃的眼底閃過莫名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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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來臨,蘇小沐心底滿懷忐忑之情。

穿什麽?這怕是每個女孩成年後參加老同學聚會最在意的一件事情。既要保持低調讓人覺得你不重視聚會,又不能丢了面子。尤其是對于蘇小沐來說……她不再是被開除的問題女生,她頂住壓力複讀考上大學,如今在外企任職。

她在北京這片寸土黃金的地界買了房子,沒什麽見不得人。小時候才會去在乎對方是不是差生、長大後大多數是利益至上?甚至很多人感慨,曾經學習好的還不如留級生呢!

歸根到底,蘇小沐沒有犯法,她決定挺直背脊去參加飯局。

她試穿了衣櫃裏所有服飾,都不太滿意,最終懊惱的決定簡單一些。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矮幫方根皮靴,上身是白色吊帶、領口處鑲了一圈金光閃閃的小鑽搭配開衫紅色毛衣。她打了粉底,塗上大紅色的唇膏,一頭卷發盤了起來束成馬尾辮子,看起來凜然是大學生的樣子。但是略顯蒼白和明豔的紅字嘴唇,又是如此無法讓人忽視掉她容貌的豔麗。

她是一個矛盾體,清新脫俗,又光彩耀人。

蘇小沐抿了下紅唇,站在鏡子對面看着瘦高的女孩,揚起唇角,試着去笑。她要表現的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更不能失态。

往事随風去,蘇小沐不停的心裏暗示自己。

她要大度,至少表現的如此,這種場合下,誰太認真就輸了、然後被人議論紛紛。

叮鈴

門鈴響了,蘇小沐打開防盜門的小孔,映入眼簾的是兩手插兜,瘦高的駱安。

他……居然是也是一身休閑打扮。深藍的仔褲、白色板鞋、雞心領米色休閑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白色純棉內衫外面,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幹淨随意。他還燙了頭發,原本貼着耳朵的短發微微彎曲卷着,令人耳目一新。

蘇小沐打開門,詫異道:“你做頭發啦。”

駱安揚起唇角,眼睛一亮道:“我還和你似的把裏面一層挑染成淡黃色……”

蘇小沐頓時後悔談起這個話題,說:“我想自己開車去。”

同學聚會呀!她的奧迪A4正好有用處。什麽叫做低調的奢華,就是要随身帶着一把鑲着奧迪四個圈的車鑰匙,然後在吃飯的時候和錢包一起放在餐桌上,同時錢包最好買LV經典款,保準連社區大媽都能認出來。

蘇小沐平房拆遷後,過上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态。

她沒有選擇回遷,補償了東三環的拆遷房號。誰能想象到亮馬橋附近可以成為CDB周邊。放在八十年代,全北京只有東城、西城、宣武、崇文四個城區。就連學區房最貴的海澱也是邊遠地區。至于通州……叫做通縣。

如今大北京,八城區,她手裏握着的兩套外遷房比城裏二環內的房子不便宜呢。尤其是這邊的使館區很多,五星級飯店,燕莎購物中心,好運街對過的別墅區……

時過境遷,真的是什麽都在變化。

駱安無所謂的聳聳肩,蘇小沐開車正和他的心意,他“順其自然”的主動坐進了蘇小沐的車。

“你沒開車嗎?”蘇小沐愣住。

駱安兩只手放在後腦處抵着車座,說:“熬夜處理公事。從公司打車過來的。”

……蘇小沐知道他故意蹭車,卻也懶得多說。

聚會地點就在東邊的藍色港灣。這頭有一家不錯的烤肉自助。駱安是組織者,索性包場。他倒是不需要用開什麽車,拿什麽樣子的包來證明自己了。媽媽是明星,爸爸是傳媒公司大老板,自個做融資項目,誰敢和他拼家世。

不過蘇小沐自認現在也混得不差,倒是沒什麽自卑感。

蘇小沐和駱安一起走進餐廳,還是引起了大家一陣驚訝的。他們壓點趕來,餐廳裏已經坐了十幾個人。蘇小沐本能去尋找熟悉的身影,詫異道:“許嘉琪呢?”

“她臨時有事情來不了。”一道不熟悉的聲音傳來,蘇小沐望過去,女孩胖胖的,有些眼熟,卻記不起名字。

蘇小沐有些納悶,許嘉琪明明對同學聚會很上心,昨天她和她電話的時候還說一定會來,為什麽反而沒出現呢。

“你是蘇小沐吧……好久不見,還記得我麽。我叫王樂嘉。哈哈、你應該是記不住我的。我以前很普通,沒什麽光輝事跡。”女孩腼腆笑着。

蘇小沐望着她善意的目光,也輕輕的笑了一下。

老同學聚會似乎都會這樣,明明以前不熟悉,甚至關系極差,可是多年未見,一見面卻覺得分外的親近。這好像是人性骨子裏流露出來的自然磁場,習慣性念舊。小時候彼此恨得咬牙切骨,甚至産生過殺人的念頭,可是長大後都能雲淡風輕的一笑而過。

“蘇小沐吧!”又出現一個陌生的臉頰,他長的斯斯文文,是個男孩。他臉上有些紅,說:“多年沒見,你還是那麽……漂亮!”

“徐紹。你不是說如果蘇小沐要來你就可她表白嗎?”

“哈哈……”

蘇小沐傻眼,她努力回想高中同學,隐約裏是有個叫徐紹的人。他們一起參加過話劇演出。

“別胡說八道!”徐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以前喜歡過你,你都不知道吧。”

蘇小沐搖搖頭,原本是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他們卻都不覺得難堪。

駱安皺眉走過來,右手故意耷拉在蘇小沐肩膀處,說:“喂,徐紹,你都快結婚了還敢勾搭我們的小沐!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裏就得了,不然我可不客氣!”他言語随意,目光卻是冷冷的。

徐紹尴尬一笑,遞給蘇小沐一個紅色信封,說:“我五月份辦婚宴,來,給你請帖!”

蘇小沐接過來,她突然發現,她本是想來證明什麽,但是很多事情真的無需證明。因為沒幾個人在意她當年的事情,因為他們都不是她……

那些你當時以為連死都沒法彌補的傷痛,十年後回頭看,真的不算什麽。時間太可怕,她可以讓恨沉澱,也可以讓愛消散。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都是輕松釋然的,好像放下了一切。

直到……

“小沐、你好。”秦雨晴走了過來,她穿着一身粉色西裝,短發,整個人顯得非常幹練。她伸出右手,無名指處是一顆超大的粉色鑽戒,閃閃發亮。

蘇小沐猶豫片刻,見很多人觀望着他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同她握了一下。

秦雨晴咬住下唇,忽的揚起一抹笑容,輕聲說:“那天在醫院我有些失态了。其實見到你,看到你很好,我……真的特別高興。”

蘇小沐嗯了一聲,忍不住盯着她的鑽戒。

秦雨晴順着她的視線,愣了下說道:“我剛訂婚了。”

蘇小沐擡起眼,有一抹探尋。

“呵呵,你不認識的人。”

蘇小沐沒來由的放下心……

秦雨晴見她如此,猶豫片刻,說:“邊吃邊聊吧。當年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你都能走出來,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

蘇小沐一怔,搖搖頭,道:“其實這世上比我慘的人有的是。高考麽,真的挺殘忍,曾經以外邁步過去這道坎。可是現在回頭看,有成人高考,有托福雅思……別說就是複讀一年,就是高考失敗多次還是可以繼續參加的。都沒什麽大不了。”

秦雨晴見她說的輕松,神色上也淡然許多,說:“話雖如此,我還是想和你說一聲……蘇小沐、真的很對不起……”

☆、第一個真相

蘇小沐看着她,神色漸漸凝重下來,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秦雨晴自嘲一笑,道:“我初中時最讨厭的女同學是徐伊伊。她似乎從來不需要去努力做什麽,老師們便喜歡她。她一笑,好多男孩都會主動幫助她。但是我卻清楚,她不是什麽心底善良的人。”

蘇小沐蹙眉,接過駱安遞來的水杯,說:“秦雨晴你夠了。你提什麽徐伊伊。她後來已經很慘了,能不能別再背後非議伊伊了。”

“呵呵。”秦雨晴抿了下唇角,道:“是啊,如果可以見到她,我确實也需要說一聲抱歉。”

蘇小沐徹底迷茫,詫異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雨晴看着她,目光複雜,她管招待要了杯酒,一飲而盡,深吸口氣後才開口道:“升入高中後,我沒想到會遇到你。我起初根本沒在乎過你是誰,直到元旦晚會我聽到你和駱安争吵,這才清楚你仰慕穆宇琛。本來是因為徐伊伊的緣故讨厭你,後來因為穆宇琛,簡直是對你深惡痛絕。”

聽到秦雨晴提起穆宇琛,蘇小沐原本想反駁的言辭竟是顯得蒼白起來,她扶額,手臂支着桌子,沉默下來。周圍亂哄哄,多年未見的老友們相互敬酒,詢問着彼此的現狀。

“我特別煩你,因為我發現對任何事情都很淡的穆宇琛在打聽你的事情。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和穆宇琛認識十幾年,同一個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他目标堅決,從未動搖,我以他為榜樣努力着。可是這樣的原本應該是冷漠的他,居然會主動關注你。我有一種……”

秦雨晴頓了片刻,抿了口酒,說:“那種滋味特別不好受。心如刀割,感覺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不聲不響的偷走了。穆宇琛那麽完美,任何女孩子都會對他有想法,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一直很刻苦。我不如徐伊伊聰明,我也沒什麽特別的才華,我所有的不過是一日複一日的用功,就為了配得上三個字。我們的父母是好朋友,經常會拿我倆開玩笑,我甚至想也許這輩子真的會和穆宇琛在一起,所以我不懂他為什麽幫你,為什麽要去幫你這樣一個差生!”

蘇小沐輕輕嘆了口氣,她每次回想往事,也曾心裏堅定的認為,穆宇琛待她是不同的。

“你算什麽呢?當時的蘇小沐有什麽?學習成績倒數,校外名聲爛到家了,蹩腳的英語聽起來有一股鄉土氣息,最要命的是你沒有爸爸,你媽媽肯定不是什麽好女人。”

“成了秦雨晴,我不是來聽你評價我媽的。”蘇小沐不耐煩道。

“嗯。我懂……”秦雨晴眼眶發紅,說:“後來穆媽媽好像是發現了宇琛的異常,才堅定轉學。”

蘇小沐愣住,道:“穆宇琛轉學真的是因為我?”她有那麽大能量麽。

秦雨晴怔了片刻,猶豫的說:“我其實也不清楚。但是有一次我聽到媽媽和宇琛媽媽聊天,說到了你的名字,所以我想,必然是有關系的。”

蘇小沐有些無法置信,如果秦雨晴所說屬實,那麽穆宇琛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壓力。

可是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她不過是隐晦的表白而已。

“所以我就更讨厭你。再加上你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花錢雇了校外的混混治你。其實最初只是想讓人揍你一頓,省的你那麽嚣張。”

秦雨晴垂下眼眸,輕聲呢喃:“當時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嚣張,學習成績上來後整個人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喜歡你的人越來越多,我就更看不慣你。沒想到事情後來完全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徐伊伊居然被人強/奸了,我很害怕,我知道我闖了禍,我不知道怎麽處理,就和媽媽爸爸坦白了。”

蘇小沐腦袋轟轟直響,努力的灌輸進秦雨晴的話語。

她用力攥着水杯,無法置信的盯着秦雨晴,說:“你花錢雇了人找我麻煩?”

秦雨晴吸了吸鼻子,咬住下唇,點了點頭。

“就因為我抽了你巴掌?”

秦雨晴搖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這很幼稚。可是我當時腦子一熱,就真的那麽幹了。其實如果沒有徐伊伊的案子,這就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少年人之間的鬥毆。每一天,都會有打架事件發生在不好的學校,我也沒想到為什麽獨獨這件事情就會害了徐伊伊,而你反倒沒事兒。我當時就在想,我的未來完蛋了!如果警察叔叔去調查這件事情,把那批小混混抓起來,他們必然會供出我。所以最後我就只能告訴家長。”

“然後呢。”蘇小沐定定的看着她,直言道。

“然後……就是我媽媽出面去找了小混混。具體如何我不清楚,我本是要休學或者轉學的,沒想到徐伊伊告了陳曦。說起來很奇怪,我根本就不知道陳曦是誰,徐伊伊的被強/奸反倒是救了我……所以、我就沒有轉學。”

秦雨晴歉然的看向蘇小沐,再次道:“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清楚當時的我為什麽會那麽的陰暗,我甚至在心底詛咒你去死,好像生生死死對于我來說是如此簡單,直到徐伊伊真的出事兒。我的心底才産生了恐懼,我這才知道,我害怕死,害怕被人發現,害怕前途被毀,害怕被所有人厭惡。我比我想象的更膽小,我特別後悔去做這件事情。我……”

“你先別說話,我想一想。”蘇小沐垂下眼眸,整個人沉靜的仿佛沒有了呼吸。

良久,蘇小沐擡眼凝望着她,冷冷的說:“對不起三個字,你更應該去和徐伊伊說才是。”

秦雨晴張着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眼角落下了淚水。

“是啊。我是想過去和她道歉,可是我媽媽說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我的心裏也非常難過,無處發洩,于是就入了教會。我現在信奉基督。高三那一年都堅持做禮拜,給教會合唱團彈琴,就是為了能夠尋找一個出口,讓自己可以坦蕩的活下去。”

“坦蕩?”蘇小沐自嘲的一笑,說:“有了信仰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自欺欺人?”

秦雨晴徹底淚奔了,她哽咽道:“是啊。是自欺欺人,所以聽駱安說聯系到了你,我便來了。你退學的事情,我特別清楚。我說不出當時的感覺,我從沒想過這麽一件看起來的小事情,就讓你和徐伊伊都離開了一中。我簡直是無法面對自己,所以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否則也考不上北大。”

她抹了下眼角,忽的揚起嘴唇,說:“看到現在你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你很棒,蘇小沐……”

“你說完了?”蘇小沐兩手交叉,靠着身後的椅子,盯着秦雨晴。

秦雨晴欲言又止,過了好久,終是點了下頭。

“好吧,我知道了。”蘇小沐面露疲倦,其實當年的事情她猜到過或許和秦雨晴有關系。她這輩子沒得罪過誰,也就是秦雨晴總是和她針鋒相對,惡言相向。她也想到了徐伊伊可能是因為她的緣故才落到那般的境地。她被開除學籍,權當是補償了徐伊伊。

“小沐、你能原諒我嗎?”秦雨晴流着淚看着她,眼底帶着幾分悵然的期許。

蘇小沐見她右手成全,隐隐顫抖,思索片刻,說:“都過去吧。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份原諒,我可以給你,但是也只是給你而已。”

秦雨晴用力的點了下頭,道:“足夠了。謝謝。”她的神色中有幾分釋然,慌亂的站起身,說:“我去衛生間收拾下,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蘇小沐沒應聲,秦雨晴剛剛離開,高大的陰影便将她籠罩,駱安坐了下來。

“我聽到了。”駱安開口,聲音很沉。

“那又怎樣?”蘇小沐蹙眉反問。

“你真的就這麽放過她?”駱安不解,說:“你不恨她麽。”

蘇小沐笑了,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抓着人把柄不放過的人嗎?”

駱安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你是、你就是!”

他不解的追問:“蘇小沐,為什麽你可以這麽雲淡風輕的原諒秦雨晴,卻始終對我耿耿于懷?我比不過穆宇琛就算了,難道連秦雨晴都比我重要?”

蘇小沐愣住,說:“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駱安皺起眉頭,道:“我都想把心髒掏出來給你看看,怎麽樣才能換來你的哪怕一點點的憐憫呢。”

蘇小沐喝了口水,說:“因為她不是我的朋友、我根本就不在乎她,所以我才會不介意她是否對得起我。你懂麽……駱、安。”

“我和秦雨晴本就形同陌路,我沒有信任過她,又何談背叛、還有原諒?”

駱安微微張開嘴、如鲠在喉,被噎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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