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人魚争端
2017年7月16日星期日
我可能變不成一個很優秀的人了。
這一天的日記紫童只寫了一句話，然後在下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委屈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兩天的小朋友們都牽着家長的手來到了幼兒園，紫童照常等在大門口和大家問好。
司晉揚離的老遠就開始和他招手，“童童老師！童童老師！”
紫童笑眯眯地伸手牽過司晉揚，“小晉揚早上好。”
“快進去吧。”司禹褚揉揉兒子的頭發，“下午爸爸來接你。”
“爸爸再見。”
紫童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經過昨天的努力，他感覺想要變成一個可以照顧司禹褚的人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達成的目标，可是他該怎麽辦呢？
“早上好，不舒服嗎？”司禹褚問面前的人。
紫童搖搖頭，不敢擡頭看他。
“那……我先回去了，還有工作。”
紫童悶悶地道：“嗯，再見。”
司禹褚不解地轉身離開，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平常精力充沛的人突然蔫兒下來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他的目光一直在躲着自己。
紫童抱着膝蓋蹲下來，只露出半張臉看着司禹褚離開，他努力了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昨天廚房裏的一袋大米全都被他用光，他發現只要米的數量一有變化，不論他怎麽小心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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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怎麽變成一個優秀的人啊？
紫童越想越沮喪，越想越傷心，連停在面前的腳步都沒注意到。
“怎麽了？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嗎？”司禹褚蹲下身平視着他，溫柔地問道。
紫童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撲進他懷裏放聲大哭，一邊哽咽一邊委屈地說：“怎、怎麽辦……米飯怎麽都……煮不好……”
司禹褚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嘴裏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話竟然是米飯怎麽都煮不好。
在他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從來沒有想過未來會有一個男人因為煮不好米飯而撲倒他懷裏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哭的這麽傷心。
他感覺心裏有一絲怪異的感覺，很迷茫，有點無奈又有點心疼。
“沒事了沒事了。”司禹褚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一次煮不好就多煮幾次，慢慢就好了，別哭了，小朋友們會笑你的。”
紫童使勁吸吸鼻子，紅着眼眶悄悄轉頭看向了教室，見真的有小朋友趴在窗戶上看便立馬止住了哽咽。
“可是我、我已經煮了好多遍。”紫童抓着司禹褚的胳膊，睫毛上還挂着淚珠。
“想吃米飯就和晉揚到我家來，我煮給你。”司禹褚拿出紙巾擦擦他哭花的臉，“快進去吧。”
“真的嗎？那我晚上就去行嗎？”紫童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問的特別急切。
“真的，那晚上我來接你們。”司禹褚點頭。
“我太喜歡你了！”
紫童踮腳在司禹褚臉上親了一下，無比開心地跑了回去。
司禹褚楞了一下才覆上被親的臉，心跳好像亂了幾拍，有種很難描述的情感在身體裏漫開。
他好像……開始喜歡這個一塌糊塗像個小孩兒的男人了。
四點半是小朋友們最喜歡的時間，每天一到這個時間紫童就會帶他們去舞蹈室跳跳舞、唱唱歌、講講故事。
今天紫童決定給大家講一個美人魚的故事。
“有沒有同學想扮演小美人魚啊？”
紫童剛一問完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就跑到了他的身邊，怯生生地問：“童童老師，我可以當小美人魚嗎？”
紫童笑着點點頭，“當然啊。”
司晉揚也跑過來說：“童童老師，我要當王子！”
“好，那我們開始……”
“老師！可是小美人魚是女生呀！”一個小姑娘大聲說，然後指着站在紫童身邊的小男孩兒霸道地說：“栗子不能當小美人魚，應該我來當！”
被叫做栗子的小男孩臉一紅，眼睛裏立刻噙滿了淚水，低着頭小聲道：“那我、那我不當了。”
“你胡說！”司晉揚一把拉住笠梓，大聲反駁：“小美人魚很漂亮，笠梓比你漂亮，你才不是美人魚！”
小女孩兒聽到有人說她不漂亮立馬哭了起來，“你才是醜八怪，你是野孩子！”
司晉揚手足不錯地站在一邊，就好像埋在心裏最深的秘密突然被公之于衆，羞憤、生氣、委屈一瞬間全部湧了上來。
“我不是！我不是！”司晉揚握着拳頭朝那個小女孩兒大喊。
紫童看司晉揚一副快哭的表情，心疼地把他抱進懷裏，然後走到小女孩兒面前。
“晉揚，和安娜說對不起，你是小男子漢，不能把小姑娘弄哭，知道嗎？”紫童輕輕地擦掉他臉上的眼淚柔聲說。
司晉揚看看紫童，又看向小姑娘，“對不起。”
紫童滿意地揉揉他的頭發，“小晉揚真棒。”
接着他又問身邊的小女孩兒，“安娜，你告訴老師，野孩子是什麽意思？”
小女孩兒有點害怕地看着他，“就、就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紫童站起來把司晉揚拉到身前，“我們小晉揚不是野孩子，他有媽媽，我就是他的媽媽，大家知道了嗎？”
孩子們突然七嘴八舌地開始說起話來，還有一個小女孩羨慕地和司晉揚說：“我好羨慕你呀，你媽媽是童童老師。”
司晉揚不但沒有露出笑容，反而轉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紫童吓了一跳，忙把小孩兒抱進懷裏，“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呢？”
司晉揚緊緊抱着紫童的脖子，一邊哽咽一邊大聲質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哭了不哭了。”紫童抱着司晉揚柔聲安慰道：“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小寶貝呀，以後我們天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司晉揚紅着鼻頭使勁點點頭，“嗯！”
“那不哭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家找爸爸。”
一直站在旁邊的笠梓拿出淺藍色的小手絹走到兩人身邊，輕輕擦了擦司晉揚的臉，“你別哭了，謝謝你。”
司晉揚眨眨眼睛，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雖然媽媽讓我道歉，但我還是覺得栗子你比她漂亮！”
笠梓聽完開心地笑了起來，“你也比她漂亮！”
